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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破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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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也是不容小覷的。

沒有什麽沒來由的恐慌,只是你還沒有找到那個“來由”罷了。

門是裏頭一個穿著酒店制服的小夥子打開的,他手上拿著一個空杯子,看樣子是要出來倒水喝,我們倆站在外頭的情形明顯把他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很快,一下子認出了竇軒,彎腰喊了聲“竇總”,側身等著我們進去。

我心頭很是煩躁,但最後還是跟著竇軒走了進去,裏面還有一個人,竇軒跟他吩咐了一聲,他便飛快地在機器上運作了起來。

沒等一會兒,那人似乎是把竇軒交代他的事兒辦完了,竇軒讓他出去,門關上後我被按著坐到了電腦屏幕前。我不情不願地看向屏幕上的畫面,應該是某一層走廊上的監控,我還遺憾地想著原來這小子沒大膽到在房間裏頭安監控。

一開始也沒什麽特別的,無非是些住客與工作人員來來往往的,我有些不耐煩:“你就為了讓我看這些?”

竇軒按著我沒松勁兒:“往下看。”

我只能盯著面前的屏幕,過了一會兒,倒還真出現了個“熟人”——譚宇哲。

看到這兒我就猜到了些什麽,瞟了眼上頭顯示的時間,20:38:12。

譚宇哲一看就是喝了酒,醉的不清,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沒有聲音,我也看不懂唇語。等他徹底轉過身來,我看到他手裏握著手機,看起來是在跟誰打電話。沒一會兒,他站不住似的靠在了一扇門前,這時,電梯門緩緩開啟,如我所料,是久倏然來了。

久倏然走到譚宇哲身邊,把他架了起來,他在譚宇哲兜裏摸出了房卡,門被刷開,他們走了進去,一起消失在了鏡頭裏。

我木木的,沒什麽反應。

鏡頭跳了一下,久倏然跟譚宇哲兩人前後腳出來,時間是23:30:35。

然後畫面便灰了下去。

我表現的很平靜,至少表面上的確如此。

竇軒松開了放在我肩上的手,我站起身越過他出門。

竇軒在我身後問我:“去哪?”

“關你屁事。”我頭也沒回。

竇軒也沒再來攔我,我順利走出了酒店,一出門我便快步走到附近的一處花壇,扒著邊上的瓷磚大吐特吐了一番。

吐完之後徹底清醒了,我慢慢晃到大路上,這一片很是繁華,即使已經淩晨也還是車來車往的,一點也不冷清。

我很快攔到了一輛車,坐進後座報了地名便開始閉目養神。

-倏然,今天晚上我晚點回來。

-行,註意安全。

-今天上課累嗎?我去給你送夜宵?

-還好,不用麻煩,我晚上可能早點回去,你安心去忙你的。

-好噠~

可能是晚上不堵,司機師傅開得挺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我付了錢下來,看著夜色裏靜謐的小區,熟門熟路地往裏走。

開門之後感覺空氣有點潮,還有點悶,我真是好久沒到這兒來了。

我走到對面把窗戶打開透氣,燈也全部打開,這兒跟我上回走的時候一樣,沒什麽變化。

我把上次隨便丟在地上的外賣包裝盒收拾了一下,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我可真倒黴,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沒用,熱水器這會兒出了毛病,怎麽敲都不出熱水。

我折騰了會兒也不想管了,直接用冷水沖。現在的天並不適合洗冷水澡,不過我身上太過燥熱,冷冷的水流倒是讓我感覺暢快不少。腦袋也悶熱,我順便把頭發也沖了沖。

弄完從浴室出來,我感覺之前的酒勁兒好像又卷土重來了,短暫的神清氣爽後是更加令人難受的昏沈感。

我把自己扔進被窩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我為久倏然設的專屬鈴聲。

我條件反射般接通了電話,直起身坐了起來:“餵,倏然?”

“嗯,還沒起床?”

“剛醒。”我拿起床頭的鬧鐘瞄了一眼,早上七點半,久倏然應該是正準備去學校上班。

“困的話可以再睡會,記得叫份早餐。”久倏然雖然每天都很忙,不過在生活方面還真是挺養生的。

“好,知道了。”

“你……”對面的久倏然頓了一下。

“怎麽了?”我的心跳快了些。

“沒什麽,你今天回來嗎?”

聽到“回來”兩個字,我心臟猛地攥了下,回了個“嗯”。

久倏然忙著要出門,也沒再多說什麽。

我一個人在床上坐著楞了會兒,無視竇軒發來的消息,我到洗手間抹了把臉。

鏡子裏的人臉色不太好,活像狂歡了一夜被掏空身體的樣子,不過我也確實沒睡多長時間。

我按久倏然的囑咐叫了份早餐,還是很營養的那種,清粥小菜。

我實在需要好好安撫一下我的胃,免得它受不了我的虐待徹底罷工,我可經不起它再鬧騰一次。

跟久倏然說好了回去,我肯定是不會食言的。不過這會兒他也不在家,我不想現在就過去。

而且,我還有些事要搞清楚。

拎著手機通訊錄扒了會兒,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後停在了一個名字上。

我想了會兒,最終按下了撥號鍵。

我打給了嵐姐,她是我之前偶然結交的,人很精幹、有本事,幫過我不少。

關鍵是我們算是比酒肉朋友更近一層的關系,我對她很放心。

嵐姐辦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當天下午我就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也沒什麽,我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些猜想,而手段不太正派罷了。

我打開了嵐姐傳給我的文檔,一點點瀏覽了起來。

風從沒關的窗口吹進來,陽光也不再那麽刺眼,變成了夕陽特有的昏黃色調。天色不早了,我隨便拿了件外套走出了門。

這裏還是那麽有煙火氣息,樓下叫賣的攤販似乎比我上次見到的還要多,還有不少吃過晚飯的老爹、老太們沿著小道散步消食,有幾個老太太居然還認得我,主動跟我打招呼,我受寵若驚。

車我白天已經找代駕給我開過來了,我去車庫取了車往久倏然那兒開。

途中遇到一起小型交通事故,兩位車主在路邊爭得面紅耳赤,無非是為了賠償金額問題,我甚至想下去給他們錢讓他們快點解決完,免得這麽多車讓他們堵著過不去。

雖然路上旅途不太愉快,但我還是順利“回家”了。

三樓的窗戶是亮著的,久倏然已經回來了。

今天是他們放假的日子。

我踩著樓梯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跑著上去的,就三層樓的路程,我硬是把自己給整的氣喘籲籲的。

我在門外平覆了下心跳,摸出了鑰匙開門。我那天來的時候沒帶鑰匙,久倏然就又去多配了幾把,說不用擔心再弄丟了。

我動作很輕,關門後換上鞋,我轉了一圈,在廚房找到了久倏然,他正圍著粉粉的海綿寶寶圍裙炒著什麽,都沒註意到有人進來。

我慢慢走到他身後圈住了他的腰,他卻沒被我嚇到,只用左手拍了拍我的手臂,淡淡道:“回來了?”

我把頭枕在他肩上點了點頭,突然就安下心來了。

久倏然在我的搞亂下做飯過程明顯難度增大,但他卻沒有推開我,任由我像個癩皮狗一般黏在他身上,還時不時給我投餵一筷子菜,問我味道如何。

我心情一點點好起來,到菜正式上桌的時候我幹脆整個人扒到了久倏然背上。

我很喜歡久倏然背著我的感覺,非常可靠。

我有點挑食,而久倏然是個好孩子,他不挑。於是每次做飯都是遷就著我的喜好來的。

但是久倏然並沒有放棄過拯救我的這個壞毛病,比如他這次做了一盤胡蘿蔔絲炒肉,還親自夾了一勺到我碗裏,一塊肉,一“把”胡蘿蔔。

他就是抓準了我肯定不會不吃他夾給我的菜!

不過久倏然廚藝滿分,胡蘿蔔也變得不那麽難以忍受了,還有點甜絲絲的感覺。

吃完後我自覺地端著盤子去廚房刷碗。

久倏然說做飯的人不洗碗,家裏就應該一個人做飯,另一個人洗碗。

我很讚同,我覺得這就跟外頭流行的“一個人負責勤勤懇懇,另一個人負責貌美如花”是一個道理。

這個比喻……好像不太恰當哈。

洗完碗後我又開始寸步不離地纏著久倏然。

他在書房坐著,手裏拿著個大本子,在電腦上弄著什麽。

我俯身看了會兒,應該是教學用的PPT。現在多媒體已經在中學普及,粉筆頭時代已然成為過去式,聽久倏然說,他們學校的老派教師們也不得不順應時代的步伐接觸這些電子設備,實在不行也會找年輕些的老師幫忙弄弄。

我陪著久倏然,擠到他身後坐著,盯著久倏然的手發呆,呆著呆著竟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倆已經換了姿勢,久倏然把我挪到了前面,抱到了他腿上環著。

見我醒來,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困了?到床上去睡?”

我把頭埋進久倏然的肩窩裏,搖了搖頭:“你還有多久?”

久倏然就著姿勢把我抱了起來:“弄完了。”

我睜開了眼睛,在他頸側蹭了蹭:“寶貝兒,我有話跟你說。”

久倏然現在不會因為稱呼的問題不理我了,不過我也沒跟以前一樣熱衷於瞎叫一氣了,多數時候都是直接叫“倏然”。

久倏然頓了下,抱著我進了臥室。到了床上,我順勢窩到了久倏然懷裏,把他也扯了上來。

久倏然親了親我的唇,嗓音溫柔:“說吧,我聽著。”

我眨了下眼,本來準備的長篇大論卻覺得無從開口,或者說,突然覺得沒必要去提。

“倏然,你對我撒過謊嗎?”

“沒有,”久倏然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也許我不是所有事都告訴你,但是,只要是我說給你的,就都是真的。”

我嘆了口氣,我是相信他的。

“倏然,你同情我嗎?”我不想跟久倏然繞彎子,一點也不想,於是我直接問了出來,這是我看完那些文件後唯一關心的問題,其他的都不重要,包括他昨天跟譚宇哲一起在酒店那件事,我真的相信他。

我只是害怕,我現在得到的,究竟是不是愛?還是,一切都只是因為我的可憐而賺取到的,同情……

我最怕的,就是這個。

他是同情我嗎?

久倏然直視著我的眼睛,目光純粹而深情:“時川,你很好,你合該得到世間數不清的溫暖與愛意,卻唯獨不需要同情!”

不知為何,我從久倏然的語氣中聽出了憤怒。

我感覺心裏的一塊大石悄然落地。

“時川,我說過我愛你,愛你的人會心疼你,但絕不會同情你,”久倏然撫掉我臉上的淚痕,放軟了語氣,“你什麽都不缺,哪怕你一無所有,還有我養你,你以後就是久家的人,聽到沒有?”

久倏然聽出來了我的話裏有話。

他說他不同情我,他心疼我。

我緊緊摟住久倏然,恨不得跟他合二為一。

“那我以後叫久時川好了。”

久倏然回抱住我:“挺好的。”

我破涕為笑,捶了下他的腰:“你想得美!”

我們關上燈在被窩裏聊了很多。

“你昨天為什麽跟姓譚的去開房?”

“註意措辭,什麽開房?他發酒瘋非要跟我再談談,我索性一次性跟他了結清楚,以後都不必再見了。”

“那你之前出差那次是怎麽回事?”

“小東西,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快說!”

“那次啊,他個大活人突然冒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又說了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我跟他聊了聊,他居然說什麽要離婚跟我覆合,我好說歹說才勸住。”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

“我的錯,我那時候腦子還糊的很,讓你傷心了,都怪我。”

“知道就好!”

“可是,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說說你這三番四次的受傷……我跟你說,你以後就跟著我好好養生……”

……

最後聊著聊著就變成了久倏然對我單方面的說教會,我嗯嗯啊啊的隨口附和著,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久倏然在我額上印了個吻,輕聲在我耳邊說:“時川,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不過三秒【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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