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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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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肉搏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其他人到底是怎麽看出我有狐仙保佑的。難道說他們都像了凡那樣有天眼,看一眼結果便知道原因嗎?不然我實在是想不通,他們是怎麽知道的,畢竟我又沒在額頭上寫明。

在記憶裏,狐仙始終是我八歲救下它的模樣。當時它被關在籠子裏,受了傷,身上的毛皮沾了血漬。孱弱,瘦小,沒有一丁點的反抗能力。如果不是被我及時的搶下來,沒準它現在已經變成手袋圍脖被人穿在身上了……反正八歲的我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救下的小狐貍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而我十八歲那年生的場大病,讓我險些就死在醫院了。我媽是沒日沒夜的哭,她簽的病危通知書就有一厚沓。醫生再怎麽會診也沒有用,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定了。我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每時每刻都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死亡好像是個很可怕的事兒,但實際上它並不可怕。我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會死,必然要發生的事情,能可怕到哪裏去呢?真正可怕的是死亡帶來的未知,那就是,我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會死。

十八歲的我躺在床上,不僅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同樣的,我的神經還要忍受著死亡未知所帶來的恐懼。跟肉體上的疼痛比起來,這種未知才是最折磨人的。我總覺得自己下一秒會死,可結果卻沒有。存活下來的喜悅不足以抵消這種折磨,醫院的日子裏,我無比怨恨的事兒就是自己還活著。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媽媽,我估計早就自殺尋求解脫了。

所以在狐仙替我結束這種狀態後,我心裏對它的感情是十分感激的。不然的話,我也不一定會做驅鬼師。

十八歲之後我沒有見過狐仙,或者說,我沒有清楚的見過狐仙的形體。它是狐貍身還是人身?是公狐貍還是母狐貍?這些我全都一無所知。我只是知道,從病床上醒過來的那一刻,我腦子裏就多了各種各樣的想法。我能聽見我媽的喜悅,我能聽到病房護士加班產生的抱怨,我能感覺到醫生奮發圖強想要晉升的野心……然後就是,我能聽見狐仙跟我說話。

狐仙與我的溝通,都是停留在精神層面上的。我想什麽求什麽,腦子裏立馬會有另一個聲音回答我。比如說我想要驅鬼,那麽腦海中就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怎麽做。比如說我想要去幫人算命,那麽看完卦象後立刻會有聲音幫著我解卦。八年來一直如此,基本上從未出過差錯。

對於這一點,我一直很慶幸。如果說我自己坐在那兒喋喋不休呢喃自語,那麽很可能我剛從病房出來就被扭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事實上,我把我的想法告訴別人,他們依然覺得我是精神分裂。可我卻明白的很,我精神好的很,我沒有瘋。我只是遭遇比較特別,跟其他人不一樣而已。

所以在秀英說讓我把狐仙請出來時,我是特別的無語。我要怎麽做能把狐仙請出來?自己和自己對話嗎?

“你難道不知道嗎?”秀英臉上的傷痕慢慢不見,她殘缺的牙齒也慢慢長了出來。回頭對著鏡子裏攏了攏頭發,秀英的容貌恢覆成了沒死前的樣子,“你供奉的那只狐仙,它一直住在你的身體裏。不然你以為你的陽壽怎麽會消耗的那麽快?傻丫頭,你是在用你的性命在為那只狐貍積功德呢!它利用了你,你卻還為它賣命,對它感恩戴德……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把身子給我。我能保證你的身子幾百年都維持原樣,如何?”

秀英說的條件我根本沒聽進去,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說狐仙在我的身體裏。

狐仙怎麽會在我的身體裏?它定期是要去山裏修行的啊,每次它去山裏修行的時候都會囑咐我,盡量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以免招惹禍端……它又如何能在我的身體裏?它的肉身已經不再了嗎?

很可能,是秀英在撒謊。她想挑撥我和狐仙之間的關系,就像她剛才讓我自我懷疑那般。

一定是這樣。

知道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和她拼命,秀英也是用盡了全力。她站在我的對面,身體裏的陰氣越來越重。小腹處有一大團黑氣在不斷的旋轉,她半透明的身體逐漸變的顏色濃厚。直到變的和正常人無異,她體內的黑氣也就再看不見了。

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嘬了一大口的鮮血備用。在秀英撲著向我跑來時,我一口血噴在了她的臉上。

舌尖血的陽氣最為旺盛,噴到秀英臉上的功效等同於硫酸。秀英臉上肌膚觸碰到血珠的部分全部的發紅潰爛,松懈的皮肉成條往下掉,好像是腐屍生出的白色蛆蟲,惡臭不斷。血珠一點點的侵蝕著秀英的臉蛋,她腮部很快爛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只是不斷的往下掉碎肉,秀英現在的身體裏並沒有骨頭。

秀英的肉身是拼湊出來的,她的人形只是能維持很短的一段的時間。沒有理會自己掉肉的臉,臭乎乎的秀英撲著過來和我肉搏。用手擋住我的嘴,她不讓我用血念咒。揪著我的頭發用力的將我額頭往墻上撞,她嘴裏念叨著說:“別以為是你先看好的身體你就能拿走,這個身體歸誰,還要看誰最有本事。”

我的額頭被撞破了,鮮血順著鼻梁往下流。現在也無法考慮秀英的肉身臭不臭了,我不管不顧的將自己臉上的血蹭到她胸前。隨著我的貼蹭,大塊大塊的腐肉掉了下來。我的鼻孔裏都是那白乎乎的肉屑,惡心的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本書醉快更新

見我怎麽打都不死不昏,秀英著急了。她用方言罵罵咧咧的說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我掙脫出自己的右手,一拳打在秀英腐爛不堪的臉上……拳頭已經徹底穿過她的臉,可是秀英還在笑。

“呵呵呵,”秀英冷笑,“雕蟲小技罷了。”

秀英像是一個橡皮人,不管怎麽打怎麽腐爛,她都能隨意捏回原樣。而我不同,我是真實有血有肉的人。一旦胳膊被打斷了,那就是真的被打斷了。

我抽出手,胡亂的將自己臉上的腐肉擦掉。一屁股坐在門口處,我冷笑著回她:“你不也是一樣?我們現在只是算勢均力敵。”

“我沒時間給你玩了。”把我打爛的腦袋扶正,秀英嘿嘿冷笑著說,“我現在就收拾了你……”

秀英的話剛說完,忽然從她腦袋被打出的坑洞上冒出一陣刺眼的金光!

我心裏咯噔一下,想,這是什麽了不得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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