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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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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襲

“不好意思啊,大爺。”謝一航歉意的舉舉手,“打擾您休息了。”

看謝一航的態度禮貌,老大爺也沒在說什麽。不滿的很大聲翻了身,老大爺繼續去睡了。

謝一航幫我往上拉了拉被子,他壓低音量小聲說:“白惠,你睡吧,你這針還要打一會兒,我給你看著。你剛才流了那麽多的血,身體虛弱,需要一個人照看。正好我也沒什麽事兒,我……”

在隔壁床老大爺再次轉身前,我趕緊打斷謝一航的話:“行,你留下吧!麻煩你了,我要睡覺了。”

謝一航又給我拉了次被子,他語氣歡快的說:“睡吧,睡吧,晚安。”

我閉上眼,其他病人的呼嚕聲吵的心煩。我獨居很長時間,這麽多人睡在一間屋子裏讓我很是別扭。加上謝一航在旁邊看著,我更是不自在。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我才慢慢睡著。

等我再次醒來時,輸液的針瓶已經被拿走。謝一航按著我手背上的針眼,他趴在床邊上就睡著了。屋子裏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消失,病房裏是一片肅靜。

謝一航掐的用力,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手抽出來。麻藥的藥效過去,胳膊上傷疼的我異常清醒。我掀開被子下床,差點撞翻床頭櫃上的水瓶。不想再吵到隔壁床的老大爺挨罵,我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溫度不是很高,我鼻頭睡的發涼。病房的廁所有些臟,我只好去走廊的公用廁所。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緣故,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其他病房的門都鎖著,連護士站也是空蕩蕩的。

整個醫院裏是一片死寂,好像除了我就沒有活人了似的。

從廁所回來再次經過護士站,我忍不住停下往裏看了看。按理說,即便是晚上也會有護士值班的。一個人都沒有,實在是太不尋常……我按了按臺子上的按鈕,清冷的鈴聲在醫院大樓裏回響。鈴聲的回音加重了空曠感,冷風吹的我渾身汗毛豎起。

怪異的場面讓我覺得不安,我轉身跑去病房找謝一帆。可沒等跑幾步,我又停了下來。

走廊的盡頭處,忽然出現一個穿著病服長袍的女人。女人背對著我,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她腳上沒有穿鞋,身子很小幅度的來回搖晃。纖細的腳踝露在外面,我仿佛都能看到皮膚下面脆弱的毛細血管。走廊裏回蕩著微弱的嗡嗡聲,側耳去聽,好像是她在哭。

“餵,”和女人保持著十步遠的距離,我問她,“你是等我的吧?你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女人沒有回答,她還是小聲的啜泣。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能感覺出她沒有惡意。窗戶外面的月光照進,女人周身都散發著淒涼的光。我試著靠近,她哭的更加大聲了。

我瞇起眼睛,低聲念了幾句咒語。醫院走廊像是泡了水,鞋底踩在地面的觸感是無比松軟。眼前的場景如同用水稀釋的顏料一般,一點點融開來。墻皮打卷往下掉,磚墻突然“砰”的一聲裂開坍塌。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大。隨著她哭聲的音調升高,房子倒塌的速度越快。坍塌下來的磚瓦並沒有砸疼我,甚至掉下來的塵土沒有迷到我的眼睛……我這才意識到,我這是,靈魂出竅了。

醫院的影像消失,但穿著病服的女人並沒有離開。我四下看了一圈,我們來到了臥龍崗墓地。不僅我和女人兩個在,謝一航也在。

謝一航保持著熟睡的姿勢,不過他不是趴在病床上,而是趴在墓碑上。一手握著野草,謝一航的眉頭緊鎖。在月光的照射下,一排排的墓碑寒光逼人。女人還是站在離我不遠的位置哭,她始終沒有回頭。

“你是誰?”我又往前邁了一步,厲聲問她,“你為什麽帶我們兩個來這兒?你到底想幹嘛!”

被我的聲音嚇到,女鬼的哭聲突然止住了。身體抖的厲害,女鬼說話都微微發抖:“我怕……救我……我不敢傷你……求你,你也不要傷我。”

女鬼話說的沒頭沒腦,我聽的更是滿頭霧水:“你為什麽帶我們來這裏?是有人指使你傷我的嗎?你要我怎麽救你?你被誰困住了?你說!”

“嗚嗚嗚……”女鬼只是哭。

“你說不說!”我沒了耐心,走上前去質問,“你也知道,你根本傷不了我。你要是不說,小心我給你打的魂飛魄散投不了胎!告訴我,是不是有東西指使你們來找我麻煩?是誰,你告訴我!”

我上前才發現,女鬼其實是面朝向我的。只不過她死的詭異,整個腦袋被人一百八十度的折了過來。一陣風將女人的頭發吹起,我清楚的看見了她脖子上的骨頭碴子。女鬼的眼珠爆出,臉上是一行行血淚。

女鬼怕我怕的厲害,她癱軟的摔倒在了地上。嗚咽的哭著,女鬼還是什麽都不說。我蹲下來看她,她抓起我的手飛快的寫了幾個字。淒厲的慘叫一聲,女鬼化成一股煙便不見了。

“白惠?”女鬼不見之後,墓地上趴著的謝一航也醒了。試探的叫了我一聲後,謝一航大驚,“我們這是在哪兒?我們不應該在醫院的嗎?我們……被人綁架了?”

“不是人,是鬼。”我淡淡的回他。

我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墓碑,上面掛著的照片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姑娘名字叫做楊紫彤,大概是五個月前死的。黑長的頭發,空洞的眼神。和所有墓碑上的照片無異,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從黑白照片的長相上我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剛才的那個女鬼,不過從“綁架”的做法上來看,應該是個新手。

從地上站起來,我低頭看了看手掌。女鬼用血在我手心裏寫了四個字兒百鬼夜襲。

我正琢磨這四個字兒的意思時,謝一航跑了過來。謝一航指著墻上的介紹,問我:“是我在做夢,還是我們真的在臥龍崗陵園?”

“有區別嗎?”我答的心不在焉。

“當然有啊!如果不是做夢,我們不可能在臥龍崗的!”謝一航指著自己手表上的時間,說,“一個小時前,我才叫了護士給你拔針。一個小時的時間裏,我們不可能從醫院到臥龍崗陵園的!除非……”

“除非什麽?”我問。

謝一航答:“除非我們是用飛的!”

我讚同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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