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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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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5

早晨醒來的時候,床邊早已沒有了另一個人的餘溫,敘言扯了扯被子,才感覺到裸`露在空氣中的那雙腳是如此的寒冷,想必裴以爍是早就離開了的,不然他定會幫她把腳挪進被窩裏。

昨夜的一切似乎還是一場夢,敘言掀開被子欲下床,可是一`絲`不`掛的身體提醒著她,那並不是一場夢。它是切切實實存在著的,也許那時她是被情`欲迷住了眼睛,所以才任由他放肆,可是現在她清醒著,記起那一幕一幕,臉上仿佛火燒似的羞囧。

他們這樣,是否能算得上是一夜情呢?

敘言想起在裴宅的那一次,在裴以爍的房間裏,那是她第一次直面男歡-女愛,因為他刻意的討好,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特別糟糕的感受,相反在這種事情上,她起初的印象就是美妙的。

她不太明白裴以爍為何早起不辭而別,其實若是醒來見到他,敘言或許也不會大動肝火,單身男女,做了不就做了麽?她一個女孩子都可以不去計較,他還這麽小家子氣做什麽。

敘言看著枕邊那張字條,突然覺得好笑,他的字跡很漂亮,她小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書法,可是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和裴以爍的字一比,她基本上就能算是在亂塗鴉了。

“敘言,我有事出差一周,等我回來。”

很簡短的一句話,敘言一眼就能掃完,她隨手將紙條揉成一團投進垃圾桶,俯身撿起地上的內衣褲穿上。

冬天`衣服穿的都多,敘言還特地系了一條圍巾,脖子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跡被掩蓋得無懈可擊,她看著鏡子裏與平常無異的自己,終於長舒了口氣才開門走出去。

今天葉承驍起的格外得早,敘言走出院子就看見他在修剪茶樹,剪刀“哢嚓哢嚓”的聲音讓她有半分鐘的失神。

以往在敘家,如果她起的晚了,在院子裏也總能看見敘子健拿著把大剪刀在修剪花草,他去公司的時間總是很隨意,常常花大把的時間在家裏的瑣事上,不像姚女士一天到晚只會打麻將和shopping。

想到敘子健,敘言才想起已經很久未曾見過他,自醫院那場鬧劇以來她一直沒去看望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你起床了?挺早啊!”葉承驍看見不遠處的她,似笑非笑地說。

敘言知道昨晚的事情他斷然不會不知道,那房間的墻隔音效果本就不好,起初她一直壓抑著倒沒發出什麽不堪入耳的聲音,可是後來他那樣用蠻力逼她,她根本沒法不呻-吟出來。那樣的聲音,她自己想想就覺得面紅耳赤,不知葉承驍昨晚究竟聽見了多少。現在看著他,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早就猜到你們兩個人有奸`情了。”葉承驍放下手中的剪刀,“上次你給我說的那個故事怎麽沒有提到他?”

不,其實並非沒有提過裴以爍,只是她當時僅用一句話就將他帶過了,“他就是我說的那個稀裏糊塗交往過一段時間的男朋友。”敘言尷尬地開口。

“今天沒什麽生意嗎?”敘言轉而問他。

“沒有。”葉承驍有點欲說還休的樣子,敘言知道他有話要說,說:“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不過別拿昨晚上的事情要挾我。”

葉承驍抿嘴一笑,“昨天晚上什麽事?我睡得早,什麽也沒聽見。”

敘言滿意地望著他,“說吧,要請假是吧?”想了一下,又說:“正好這幾天不忙,就放你幾天假。”

葉承驍屁顛屁顛地滾回房間收拾東西,那喜悅的神情讓敘言一怔,為什麽這樣真真實實的快樂她從前都沒有見過,在敘誠臉上她沒有見過,在裴以爍臉上她亦是同樣不曾見過。

敘誠喜歡笑,可他的笑總讓人覺得夾雜太多東西,不知他是為何而笑;裴以爍很少笑,大多數時候他喜歡苦笑,或者帶著些許自嘲,總讓人覺得無比牽強。敘言好想攔住葉承驍問一問,究竟是什麽事情能讓他那樣發自內心地微笑。

又回到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生活,敘言突然間覺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店裏一切的事情都要她一個人應付,這讓她常常感覺力不從心。

周末的時候敘言去了趟敘宅,再不是“回”而是去,那個家如今變化挺大,她看見院子裏手拿剪刀修剪花草的敘子健,他看上去氣色尚好,想來身體也是沒什麽大礙了。

不期然遇見敘誠,敘言並沒有太過驚訝,這裏是他的家,他會出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不過他看見她時倒有些小小的驚訝。

敘誠慢悠悠摘下墨鏡,細細打量她,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災樂禍,他終於開口問她:“來找阿爍的嗎?”

敘言當下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阿爍?裴以爍?

“阿爍他出差了,這兩天都不住這裏,你白來一趟了。”敘誠冷冷地看著她,淡淡地說。

是的,裴以爍出差了,他在那張小紙條上寫過,可是他怎麽就住到敘宅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敘言未曾發覺自己已經久久站立於此,她的腳有一點發麻,微微移動了下才得以變得正常,她用從沒有過的迷茫眼神望著敘誠,“你知道的,我和裴以爍沒有關系,至於你們,我無意探究。”

雖然不是親兄妹,可是從某些方面看,這兩個人也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同樣強勁不願認輸。

曾經敘言幻想過,如果有一天自己離開了敘家,如果那時候她告訴他她的心思,那又會怎麽樣?她不介意他喜歡男人,只要他能陪在她的身邊,她有時候寧願自己是一個男人。

可是現在的敘誠卻是那樣陌生,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憐惜和想念,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仇視,不知是為了什麽。

敘言灰頭土臉地回了花圃,中途接到了莊微打過來的一個電話,她倒是很有閑心,最近陪著姚女士去了泰國,新男友也不怎麽顧了,一心只想著自己逍遙快活,和人妖玩的不亦樂乎。

所有人都好像過得不錯,可是為什麽她卻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過得索然無味,除了瑣碎的工作再無其他,她竟然許久都沒有覺得開心過。

終於,在這連日的郁郁寡歡之後,敘言病倒了。倒不是什麽大病,只是她本就有點貧血,再加上心裏抑郁,發燒就難免來得猛烈了些。

敘言是在一個夜晚忽然暈倒在房間裏的,白天她忙於工作一直過度使用著自己已然不算清醒的頭腦,晚上忙完了一切終於可以休息時病魔才發了作,毫不吝惜地讓她燒至四十度,整個人暈倒在房間裏。

她不是一個經常生病的人,雖然瘦子身體是會比較虛,可是她在敘家一直調理得好,時常還會喝些補身體的藥材,從小到大小病小災也一直很少有,這回一病就是不輕。

葉承驍還沒有回來,莊微打過電話之後也一般會隔個幾天再聯系她,所以當敘言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躺在雪白的醫院裏,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花圃的位置很偏僻,那裏沒有其他人居住,所以她沒有一個能救她於水火的鄰居,可她清晰地記得自己倒下去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誰會如此趕巧地送她進醫院?

還會有誰?當敘言再次望向病房門的時候,裴以爍正好擰著濕毛巾進來,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把毛巾展平,然後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他用手輕觸了下她的臉龐,似乎是在為她量溫度,可是她只能感覺到他手掌冰涼涼的觸感,她想張嘴說些什麽,卻一時間怎麽都張不了嘴。

她也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回來,又是如何在她房間發現暈倒的她,那一刻她一定形象全無,他是不是很擔心她?

敘言想到敘誠在敘宅門口問的那句話,突然不經過大腦思考就問了出來。

“你之前是一直住在敘宅嗎?”

敘言感覺到裴以爍仍貼在她臉上的手一顫,有那麽一點的不自然,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回道:“是的。不過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我以後會向你解釋。”

解釋什麽呢?

敘言暗自偏過頭去,重新閉上她那雙已然看透這庸俗劇情的眼睛,裴以爍不知她是如何知道這事的,不過轉念一想,紙終究包不住火,有些事情她遲早是要知道的。

“敘言。”裴以爍突然嚴肅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聲音裏不是沒有一絲猶豫,只是那猶豫轉而就飄散了,這也是他出差一個星期所考慮的最終決定。

他需要告訴她,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把那件事情告訴她。而不是某一天讓她從別人口中得知。

“如果你發現,其實我並非一個幹凈的人,我有很多很多殘缺和把柄,你會對我失望嗎?”裴以爍笑,又是那種自嘲式的微笑,敘言剛想說話,就聽裴以爍又接著說:“或許原本你就沒報希望,所以也就根本談不上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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