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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意識地回頭看我!他看到,我已經倒在哈哈大笑的“紅帽子”腳下生死不知!
“瑪麗亞!”
奧斯頓悲呼我的名字,放棄了逃跑轉身直接用微弱的魔法對“紅帽子”進行了攻擊!
“飛鳥群群!”
這是現在奧斯頓能夠掌握具有一定攻擊力的魔咒了,畢竟他還沒有上學,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魔杖,這個類似玩笑的小魔咒能夠施展出來也可以證明他天資卓越了。
黃羽紅喙的小鳥的猛啄擊怒了“紅帽子!”
它蹦得老高撲向奧斯頓把鷹爪刺進了我弟弟的胸口,洞穿了他幼小單薄的身體!
月光下,隨著鷹爪拔出,大量鮮血噴濺!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
“啊!殺人啦!
“梅林!”
“媽媽!救命啊!”
附近藏起來的小孩忍不住發出陣陣尖叫,受到刺激的“紅帽子”狂叫著奔向他們,誘惑他們摘下了自己的護身符然後殺了他們,護身符對發狂的“紅帽子”來說根本沒什麽作用。
在大人迅速趕到並殺死了這只“紅帽子”的五分鐘內,除了第一個倒下磕昏了自己的我竟在無人幸存。
失去孩子的父母哀嚎著!小孩子的殘肢斷臂!被拋開的肚腹!真像地獄!
……
“不!奧斯頓!奧斯頓!”
我一直哭叫到失去意識眼前一黑。
再然後,我發現自己正和奧斯頓扭打在一起,口中似乎還能嘗到摔倒後啃了一嘴林中泥土的味道,同時正高聲喝問。“奧斯頓??斯坦汀!你是找死嗎?”
那一刻我楞在原地,又忍不住把頭向後望去,望向那天林中空地,那只擡起頭的“紅帽子”!
我在大驚懼之中就像個木偶一樣,已大會思考,只能任憑身體本能行動,於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
然後是第三次。
……
“奧斯頓??斯坦汀!你是找死嗎?”
我再次喊出這句話,接著真正意識到正在發生的是怎樣神奇的事!
感謝梅林!這是過去回溯還是預知未來?
我不知道,我只想到唯一讓我弟弟奧斯頓??斯坦汀安全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讓他像我一樣摔暈,然後我再像他一樣吸引走“紅帽子”的註意力!
不然奧斯頓真的是死!會死!我真的會失去這個世界另一半的我!那些都是真實的!我知道!
這個認知簡直讓我腿軟,一時瀉了力,被奧斯頓的力道推得坐倒在地,我的弟弟這一次直接面對看到了“紅帽子”!
“森林裏怎麽會有‘紅帽子’?”
奧斯頓也同時看清了,嚇得低聲問道。
我迅速摸到了奧斯頓掉落的胸針守護符,前兩次大人事後的現場清理,我還清其記住了它所在的位置!並真得找到了它!
這上面封存了三個攻擊魔法,現在我們未必沒有一拼之力,我已經發現自己受“紅帽子”誘惑心智的魔法的影響很小!
然而,我只有這一個弟弟!
我不知道我的行為己經改變,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是否還會再有一次次重覆的“洄溯”或“預知”!
我不要冒險!我只能選最保險的那個辦法!
我一躍而起!面目猙獰地抓住驚呆了的奧斯頓,轉身重重把他推向“紅帽子”!
同時我觸發了護身符上的魔法,一道紅光激向了“紅帽子”!保證讓它不可能去攻擊奧斯頓。
奧斯頓“嗵”地一聲摔倒在地磕在巖石上,像我摔倒的那樣再無聲息。但我相信他沒死!他不會死的!只要我還在!
“啊!殺了你!”
我一邊沖“紅帽子”尖叫,一邊握著護身符向大人發出了最緊急的求救!“紅帽子”的註意力都被我吸引了,完全忘了奧斯頓,它追向我,我轉身向前跑,遠離這裏。
我生來體內不是魔力,我不是巫師,但也不凡。體內神秘的力量在我激發它後,能讓我行動十分迅速。今晚它更是活躍,我幾乎覺得自己跑起來腳不沾地,像飛一樣。
可是不知道這頭“紅帽子”究竟起了什麽變化,它也實力大增!快速追上我,在我身帶護身符的情況下,用鷹爪抓了我好幾下,竟然傷到了我!我不得轉身和它正面對抗,而它的鷹爪很快自下而上成功地插入我的脅下!
我是死了麽?
我眼前一黑,直接倒地,正好躲過“紅帽子”直刺向我後背的第一爪。
我意識到我剛剛又一次“預知”了!這樣下去我逃不過,也會死!
……
“真是精彩!”
“哈,瑪麗亞??斯坦汀這膽小鬼,看她以後怎麽和她弟弟交待!”
“不對,‘紅帽子’不應該跑出那塊空地!”
“什麽聲音?”
我向左邊,最開始“預知”時,伊莉絲??朗吉尼弗拉那夥人所在的位置跌跌撞撞地逃去。還好有“預知”讓我一次次躲過,來自“紅帽子”的致命攻擊!而我體內的神秘力量在不斷自行運轉,讓我身形更靈活,同時精力十足不會疲憊。
很快我聽到了他們彼此間低聲的交談,大概沒直接看見血,這幫蠢貨一時沒發現什麽不對,而我恰恰需要他們出現幫我分擔“紅帽子”的追殺!
“混蛋,下地獄去吧!你們最愛的‘紅帽子’來找你們啦!”
“哈哈哈,這‘紅帽子’發瘋了,你們都死定啦!”
我滿腔怒火狂笑著接近他們時示警。
這些垃圾!我卻不敢叫他們毫無防備一下都死掉!
因為我在最初“預知”時看到,雖然他們是自作自受,但他們的父母在痛失親子的情況下都發了瘋!發現我沒死後一起出手襲擊杜威教父,想把他和我都殺掉!
“哈哈哈,她騙人噠!當我們都是傻子嘛?”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當即傻笑。
“哈哈……嗝兒!弗奈魔芋!嗝兒!開花!她說的是真的!嗝兒!父親跟我說有朵要開了,需要吸收夏夜森林的月光和寒露!”
萊斯特維奇家的大兒子笑著笑著身體突然僵硬起來,嚇得不斷打著嗝,一邊證明了我所言非虛。
“糟糕!‘紅帽子’聞到它開花必然狂性大發!”
奧爾薇??福維特林奇叫道,真不愧出身草藥世家。今夜的事這小妮子絕不無辜,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聽朗吉尼弗拉的話!明明她家和斯坦汀關系更親密些!
“瑪麗亞??斯坦汀!你快滾開!不然我告訴我媽媽!”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竟然嚇得歇斯底裏,哭了起來!
我真不想承認一直處心積慮對付我,我卻也一直收拾不了的,是這麽個玩意兒……
“冷靜!冷靜!別被‘紅帽子’控制!抓好護身符!斯坦汀躲開!”
赫妮婭??斯芬爾本特站出來指揮他們。
這些蠢貨裏總算還有個聰明人!不,我更想說,這聰明人是怎麽混到這群傻缺裏的?
算了算了,機智如我,也不是一直和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糾纏不清麽?今晚之後,我要再和朗吉尼弗拉這弱智攪和到一起,我就不姓斯坦汀!
“這‘紅帽子’太強!護身符作用有限!堅定信念!我已經向大人求救了!”
我蹲身滾動,躲開斯芬爾本特發出的紅光和“紅帽子”的鷹爪,向她示警!
巫師世家間難免沾親帶故,被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一個魅眼,就迷得神魂顛倒的萊斯特維奇家的白癡兄弟,應該是赫妮婭??斯芬爾本特的堂兄弟,赫妮婭也算半個萊斯特維奇!真是家門不幸啊!
我身上已挨了好幾個口子,越來越覺得眼花,只好盡量想些痛快的事情,讓自己振奮。
在赫妮婭??斯芬爾本特和我的指揮下,又有兩個大男孩站出來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終於拖到了大人們的援助!
只是為了不讓有人真在我面前死掉,我又挨了“紅帽子”好幾爪,其中有一下抓破了我的左肩,幾乎讓我的左臂失去了行動能力!
……
“梅林!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你一身的血!”
“媽媽!嗚……”
“怎麽回事?其他孩子呢?”
朗吉尼弗拉那賤人果然跑得最快!
“奧斯頓??斯坦汀!?”
“赫妮婭??斯芬爾本特!?”
這些大人過來嚇跑了那只“紅帽子”,他們一邊擊殺它,一邊大聲呼喊我們的名字。
“瑪麗亞??斯坦汀!?”杜威教父終於抱著奧斯頓找到我面前,看他不太焦急的樣子我就確定奧斯頓沒什麽問題,希望我一身的傷別嚇死他!
我終於放松了下來!然後覺得從頭到腳全身沒有不痛的,很快幸福的暈了過去。
☆、我的教父
真是一場驚喜滿滿的林中探險啊!
我把那一晚整個回憶了一遍,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向杜威教父解釋。
畢竟,雖然我那位來自東方的舅舅沒跟說讓我保密我血脈覺醒的事,但我也知道了,這是被人覬覦,會帶來危險的存在。
並且細想起所有事情後,我才意識到,我的血脈真正開始覺醒的那一刻,應該是在那晚遇到“紅帽子”,被強烈地危機刺激,因此才開始的吧。
而不是在我後來以為的,重傷瀕死昏迷之後。
我能逃過必死之局,就是因為那時我突然擁有了,應該可以稱作“預見”的能力吧?
可是之後呢?
之後的大半年的昏睡裏,我又再不斷夢到著過去。在這座斯坦汀的山楂樹莊園裏發生過的事,還有我的父母,那是我的父母吧,就像長大得我和奧斯頓一樣,他們還活著時發生的事。我清楚地記得第一場過去的夢境,它的時間和地點,以及發生的事件。
那是1897年的七月最後一個周末,是在頗負盛名的貴族魔法學校伊維圖特,祖父祖母和我父親,他們一家人去參加父親的“試煉典禮”。
這是“洄溯”吧?預知未來和洄溯過去,這樣的能力竟然能一體同存麽?又是什麽樣的血脈,才會傳承下這樣的天賦?
“我……”
我沈默了很久,剛想說話就被杜威教父打斷了。
“好了,瑪麗亞,我說這些其實不是想尋根問底。只是要告訴你,從我當時發現的一切來說,你一定會很危險!你一定要盡量隱藏自己的特殊不要讓別人發現!我想你讀過荷馬史詩,已經知道俄底浦斯王和特洛伊女預言家卡姍德拉的悲劇啦?保護好你自己,那晚不應該存在的痕跡我已經處理過了,你最好不要再暴露什麽。”
杜威教父很少能在我面前滔滔不絕地說這麽多!
“為什麽這副古怪的表情,瑪麗亞?”
我特別驚訝,簡直懷疑眼前的杜威教父是別人假扮的,他怎麽發現那麽多?還會跟我說這麽多。
我的眼神竟然被他看懂了!
“咳,其實我從小就覺得你更聰明一些,像尤威爾,你的父親!總是特別有自己的主意!奧斯頓只是樣貌像他,而你的行事風格和他更像!”
有關我和奧斯頓的父母的話題是個禁忌,他們英年早逝,很少有人再願意提及。幾乎沒人在我們面前認真評價過他們。
“嘖,你祖母把奧斯頓好好的教成了一個幼稚的小鬼,傻白甜!你這個眼神!我才不是傻白甜,瑪麗亞!
不許在我面前說奧斯頓的壞話,你竟然好意思說別人傻白甜!我怒目而視又有點不屑的眼神再次被杜威教父看透了,他抓住我的雙肩玩笑式的微微搖晃。
“我只是看起來像!瑪麗亞,你有時候也太聰明太驕傲了點!我可是個成年巫師!瑪麗亞小甜甜,教父今天非常嚴肅的教導你!永遠!永遠!不要小看任何比你年長的人!你太小啦!還不理解時間與閱歷能饋贈給一個人多少東西!但是你必須記得我剛剛說得話,千萬不要再小看其他人,不然你一定會吃虧的!”
呵,瑪麗亞小甜甜……
這是杜威教父從小給我起得專屬愛稱,就他一個人這麽叫我。
不過五歲之後我用我的冷臉充分表示了我對這個愛稱的抗拒,然後我還以為它已經不存在了……
我有些狼狽,想到夢境中看到的一些過往,又覺得杜威教父其實說得很對,許多時候我表現得確實太聰明太驕傲了點,總秉持著自己所想的那一套對他人經常小看。
我這樣在旁人看來其實也很蠢吧,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伊莉絲??朗吉尼弗拉才總把我和她自己看成是一路貨!
“但你還是表現得比奧斯頓強多了!所以為了對得起尤威爾,我不得不多看顧他一些!”
說到這裏,杜威教父的的聲音又變得低緩,愧疚。
“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但是……你看我現在還必須去參加伊維圖特每年的‘畢業典禮’就知道了,教父我是真得從小拿你們這些小女孩兒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們相處。梅林的胡子啊!梅爾朵納她就是不肯嫁給我!瑪麗亞,小瑪麗亞,你多麽聰明,就像你的父親!有沒有想到什麽好主意,可不可以出給你可憐的教父?”
真是讓我心中的感動不過三秒,就變成了滿滿的,滿滿的嫌棄……
然而杜威教父睜大了,他那一雙藍色的,像天空一樣純澈,另人心生好感,恨不得什麽都能答應他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我感覺我的臉發燙了。
啊啊啊啊啊!
奧斯頓的綠眼睛才是最好看的!
但是,幫幫杜威教父,好像又沒什麽不可以!
“呃……教父你其實哪裏都挺不錯的,之所以還是單身,不如考慮換一個結婚人選吧,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成功的!”一個不小心,我就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
“不!我不!我只喜歡梅朵,比你還小的時候我就遇見她喜歡上她了,我杜威??威尼赫爾遜永遠不會放棄對她的追求!”
“那就沒辦法了。”我一臉冷漠。
“不!瑪麗亞!求你想想辦法吧,她已經好久不肯和我聯系了,尤威爾,你父親還在的時候總能想到辦法幫我們和好,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她甚至也是你和奧斯頓的教母!”
我快忍耐不住了。
“哦,那你知道為什麽我和奧斯頓都更願意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和梅爾朵納??福維特林奇教母在一起麽,杜威教父?”
“因為我總惹梅朵生氣?她幹脆也很少來看你們,好不遇到經常來的我?”
只差一點,杜成教父滿臉沮喪,也許下一刻,他就會嚶嚶嚶的哭出來了。
“呵,我和奧斯頓都不喜歡她,是因為她總對奧斯頓特別特別熱情,還總喜歡裝腔作勢欺負我,每次她一來祖母總會說我的母親不好,說我的父親沒眼光!直到有一次我和祖母看到她抱著奧斯頓,去我父親生前的房間,讓奧斯頓穿我父親的衣服……反正你知道以後祖母再不允許她造訪斯坦汀家就對了!”
我終於,終於把這些對杜威教父說了出來。隱約我知道這些是很不好的事情,涉及梅朵教母的名譽和隱私,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也不能隨便對別人洩露。
“……你在開玩笑麽?”
杜威教父聲音嘶啞的說,好像打擊太大。
我有點後悔自己說得太多,於是轉過頭沈默。我真怕杜威教父下一刻真得哭出來。
故事書中只會寫很多圓滿的愛情故事,那都是以那對終於在一起的人為整個故事的視角寫的,那裏面幾乎從不提及其他人的結局,甚至連他們的出場也不會有。
就像小美人魚和王子的故事,這個和我父母一樣悲劇的愛情。視角完全是以我父母,也就是小美人魚和王子的視角展開的。我的舅舅勉強可以算作有幾句臺詞的重要角色,那個幫助了美人魚的海巫婆。梅爾朵納教母算是那位被王子誤認為救命恩人的鄰國公主,像個背景出了幾次場連臺詞也沒有。
而身為一位高貴的公主,鄰國公主從小到大會沒有追求者麽?自然不會,他們只是不曾被提及。就像我父母的愛情故事裏,我的杜威教父一樣,他喜歡的是梅爾朵納教母(鄰國公主),所以他的確存在,卻始終不曾出場。
除了有情人(主角)終成眷屬之外,所有的愛情故事中又一大定律是什麽呢?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所以,在梅爾朵納教母心裏,杜威教父只怕永遠也比不上我父親。
真該死啊,我可是讀了可多的書,卻從來沒細看要怎麽去安慰一個失戀的人!
“教父,你哭完了麽?”
我扭頭註視了花園良久,胡思亂想想到脖子都酸了,還沒聽到杜威教父的動靜,於是幹巴巴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來,我一回頭就看到教父忍俊不禁的笑臉,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瑪麗亞,你太可愛了,我是逗你的,你真信了麽?”
我疑惑地看著我的杜威教父,覺得他大概是強顏歡笑,心裏一定非常難過。
很認真的我想了想,停止去愛一個也是很痛的,他又自己說他不傻的,應當還有正確的決斷,我真不該操心那麽多。
那麽,愛就愛吧,隨他去吧……
於是我也幹巴巴地笑了起來。
“呵呵,我也是逗您的,您真信了麽?”
“瑪麗亞!”
我的杜威父吼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
他立刻不笑了,一臉驚訝眼中還有點憤怒和希望。
“你是真愛她啊!”
我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憂郁地嘆了口氣。
“你可沒救了!”
最終我老氣橫秋地作出了結論。
……
“瑪麗亞!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我的杜威教父氣得咬牙切齒,伸出大手蓋住我的頭使勁往下按。
“餵!誰叫你先騙我的!”
我被毯子包得很緊,騰不出手,只能左躲右閃,氣得鼓起了一張被氣得紅撲撲的小臉蛋!
“你可真聰明啊!早跟你說不要小看成年巫師,感受到你教父現在的怒火了嗎!”
杜威教父一楞,馬上又氣呼呼地找到了新理由。
“呵呵呵,以大欺小!還說你不是傻白甜……”
我才不上當呢!
……
躲了很久,我終於累得動不了了。
杜威教父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早就化作了無奈。
“瑪麗亞啊,我是真愛她啊!”
他抱著我把我的臉埋在他懷裏,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也真是太聰明太驕傲了點。恐怕日後,我們都要吃夠足夠多的苦頭,才肯改過嘍!”
“呵,但願你能改得了!”
我憤怒地反唇相譏。幹嘛非得扯上我一起!頭發也被揉得亂成一團,我最討厭別人碰我頭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威教父一怔,居然又大笑起來,就跟瘋了一樣。
這大概,就是一語成讖吧!
日後我總是難以忘懷,那個黃昏教父最後近乎瘋狂的大笑。
某些時刻某些人,大概是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命運未來必然的走向的,而那時他們以癲狂之姿大笑的背後,又會是怎樣深沈的悲痛與義無反顧的無奈……
也許只有作為當事人身臨其境的那一刻,我們才會知道。
☆、我的教父。
晚餐的時候,我並沒有在餐桌上看到奧斯頓,他整個晚餐都沒出現。我讓瑪莎準備的花束只有送給祖母。
祖母沒有因此指責我,反而說是奧斯頓不對。
如果他不出現,就代表他不餓!我們不用再管他,但如果我願意,可以一會兒把晚餐送到他房間裏。
這真是棒級了!我就想要這麽一個合諧的家庭氛圍。慈祥的祖母,偶爾爭吵最終卻一定和好,相親相愛的姐弟!
可是晚餐之後,杜威教父依然不放過我,要我帶他去我的私人會客室。
他還有許多話跟我說,奧斯頓他反而不大在乎了。這就是書上說的世態炎涼吧,真讓我感動啊!
“瑪麗亞,我還有些必須告訴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註意!”
杜威教父表情很嚴肅,我也挺胸擡頭,維持出一個名門淑女再端莊不過的坐姿。
“那一晚除了你和奧斯頓,還有其他孩子受了傷……”
教父似乎難以啟齒,一邊組織語言一邊緩緩出口。
“……傷得不輕,他們的家長因此很生氣,雖然他們才是生事者,但是……”
杜威教父皺著眉頭,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我怔了一下挑起了一邊眉毛,嘲諷道:“但是他們還是認為是我的錯!我活該被‘紅帽子’殺死,也不該讓它去和它的愛慕者相親相愛?”
“呵,他們倒是沒有這麽說……但他們瘋傳,你為了逃命,不惜把自己的孿生兄弟奧斯頓推倒阻擋‘紅帽子’……你現在,在世家圈子裏的風評,非常非常糟糕。”
杜威教父很艱難的說完了這句話。
“哦,沒什麽,反正他們早看我不瞬眼了。”
我是真的不在乎,在夢境中看到過往以後,我知道很多世家都因當年的東方慘劇家破人亡,他們因此恨與東方有關的一切,長得像純種東方人的我首當其沖,很沒道理,卻根深蒂固到改變不了。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的惡作劇,你會遭到更多,甚至和她一樣,那些小鬼根本無法控制事情不出意外,你也不在乎麽?”
杜威教父耐心讓我明白事情的嚴重。
“……”我無話可說。
他們怎麽敢?
如果不是我血脈覺醒出了“預知”能力,奧斯頓就真得死了!
還有那些惡作劇的兔崽子,他們純粹是自己玩死了自己!而我救了他們!雖然我很不情願。
能留一條命在,他們的家長還好意思不滿?
梅林!你真該讓他們去死!
我決定自此正式稱呼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他們為一群賤人!
心中的野獸咆哮著反擊!我卻發現幼小的自己其實也做不了什麽!
“杜威教父,您有什麽好的提議麽?”
然而冥思良久,我卻也只有低頭,求助年長者的智慧。
“我們當然必須洗去你的汙名,但是也絕不能暴露你的特殊之處!”
杜威教父先提出最重要的兩點。
“瑪麗亞,你讀過斯坦汀的家史嗎?”
“當然讀過。”
“斯坦汀是聞名於世煉金世家,出過很多著名的煉金之作,你應該知道‘摩伊拉的血淚’吧?”
摩伊拉是希臘神話中的命運女神,傳說家族中以此命名的這套魔法首飾,可以讓它的主人付出一定代價後,擁有短暫預知未來的能力。
“其實預知未來的魔法物品對巫師來說並不算太罕見,尤其是尤以煉金術出名的斯坦汀家,一兩件傳承下來的魔法珍品讓一位血統高貴的巫師預知了災難並難以逃脫,對於貴族巫師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只要你準備充分……”
杜威教父的話語有種蠱惑的意味。
“可是據說它早就失傳了!”
我知道杜威教父的意思,可那玩意兒我真不知道去哪兒找啊!
“的確,我問過你祖母,她說……她也完全不知道有關‘摩伊拉的血淚’的消息,之後她翻遍了斯坦汀的密室也不曾找到它。”
杜威教父的回答我真失望。
“但是我回家查了下少有關你們家的書信往來,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線索。”
杜威教父突然神秘地笑起來。
“那套魔法飾品一度曾被當作你們家的傳家寶,斯坦汀家女兒成年宴會時的必戴展現品!因此它非常有名氣。更讓它負盛名的是,斯坦汀家佩戴過它的女兒們,都在不久後年紀輕輕就死去,當時人因此認為它很靈驗但也很不祥!後來連續幾代斯坦汀家一直沒有女兒出生,或者出生了也未平安成年,而也是自那時起,我再沒找到有關它的記載。”
“你的祖母,咳,畢竟她不是生來就姓斯坦汀,所以你的祖父很可能已經暗地把它給了你!也許你可以在自己的當首飾盒裏找到它!”
“你說得太對了,杜威教父!”
我簡直想歡呼,終於完全認識到了,一個成年巫師應有的智慧!
“冷靜,瑪麗亞,即使你能找到它,你也必須有一個合適的時機揭露一切,並且你只有那一次機會,它必須在你剛醒的近期,時間拖得愈久對你和斯坦汀家愈不利!”
“我明白的,杜威教父。”
我鄭重地點頭,用最誠懇的目光表示自己已將一切記在心底!
“那你要聽話,三天之內,我會盡快讓威尼赫爾遜家舉辦一場盛大宴會,屆時你出面澄情一切。其實也沒必要特別展示什麽‘摩伊拉的血淚’,瑪麗亞,你知道梅林血誓吧?這才是我最重要的計劃!你可以直接發誓那幫小崽子欠了你的命,你將永遠保留向他們追付的權利,這樣就能證明你卻實預見了什麽並救了他們!而他們還不知感恩胡編亂造!”
顯然,那些惡心人的玩意也讓杜威教父非常憤怒,決心給他們以一場深刻的教訓。
“這個守護手鐲你戴上,它會保護好你,等宴會之後再找我給你取下來。”
杜威教父遞給我一枚鑲著很多深藍鷹眼石的寬手鐲,最大的一顆鷹眼石上面紋著威尼赫爾遜家的雄獅紋章,男式手鐲,風格很粗獷,也許我更應該叫它護腕。看上去它就特別珍貴。
“千萬好好待在山楂樹莊園,在我來接你前不要出門,如果實在找不到‘摩伊拉的血淚’也不要緊。我已經偽造好一套,只要你的梅林血誓成立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杜威教父告辭了。
我先去奧斯頓的房間找奧斯頓,想向他完全解釋所有的一切,與他重歸於好。
但我發現他和瑪莎都不在,我試著通過我們間的主仆契約呼喚瑪莎,卻也得不到回應。
我站在奧斯頓房間,那扇雕飾著山楂樹花紋緊閉的大門前呆了呆。然後去廚房吩咐廚娘給奧斯頓再準備一份晚餐,一會兒我來取,獲得了在場所者廚娘警惕的註視。
她們難道也以為我會傷害我的雙生弟弟,自小一起長大的奧斯頓麽?
我沖這些蠢婦冷笑了一下,她們嚇得差點打碎正在擦拭的餐具,完全想象不出她們曾經故意給我上滾燙的食物,暗地給我下絆子,背後大聲詛咒我的模樣。
果然我愈長大,她們也愈怕我,而我現在看到她們像鵪鶉一樣哆嗦,也失去了挨個報覆她們的興趣。
野獸是記仇的,野獸也是有格調的,過於弱小的獵物他們終會放過。
所以我說,報仇要趁早,什麽愁什麽怨,越早清算越好。
我先回房間找那套‘摩伊拉的血淚’,我解梳妝臺有一個不算大的雕著山楂樹花紋的首飾盒,我從沒有打開過,甚至也沒移動過它。
它看起來應該不重,我卻一直無法把它從妝臺上拿起!
我還小,且日常的首飾已經不少了,因此每次我好奇歸好奇,卻也沒打算把它丟掉。
今天我卻突然意識到這挺有意思,因為我不是那種總放著同一個謎團不去追究到底的人!那上面一定是施了忽略咒!它裏面一定有寶藏!
今天我一定要打開它!
我這樣想著,雙手抓住了它,然後一下把它拿到了面前!輕而易舉!
“……!”
嚇了我一跳。
我拿著它看了半天,揭掉它上面覆蓋的精致的刺繡罩布,豁然發現它外表竟是一副連漆也沒上過的原木本色,倒不是說它很粗劣,表面摸起來它還是很光華的,只是沒有那層刺繡罩布,這個首飾盒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我裝飾得奢華大氣的臥室,它們的風格非常不搭。
這個木頭的首飾盒沒有明顯的鎖孔,也沒有什麽雕飾,唯一的圖案是頂面雕刻的是一顆光禿禿枯萎的山楂樹,看著就讓人心生不愉,覺得很淒涼,尤其我們斯坦汀家祖宅是山楂樹莊園,莊園裏確實種著很多山楂樹,從小山楂制作的食物我已經吃厭了,但是對於山楂樹,我還是不喜歡看到它被雕成現在這幅模樣。
它該是富有生機的!該怎麽讓它發芽開花呢?我幹脆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到這棵樹的根部。
雕紋晃動了一下,漸漸生長,花繁葉茂,舒展開的枝條游走了整個首飾盒的頂面,盒身,然後是花瓣,果實……隨著我的血越滴越多,落下的山楂遂漸堆滿了盒身,又慢慢覆蓋了首飾盒盒面,把整棵樹蓋住。
一陣光芒縈繞又散去,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個表面鑲滿大顆紅寶石的奢華首飾盒,縫隙間可以看見翠玉晶瑩的葉子和白銀閃耀的花朵,華貴非凡。
失血都令我都有些頭暈了。我饒有興趣地欣賞了它一番,然後輕輕向上擡了一下它的盒蓋,順著我的力道,它自己輕易地向外彈開,為我解開了它最外層的密封。
真漂亮!我看到了一頂璀璨的公主冠,以及一整套,足以打扮齊整一位世家淑女成年宴會時,從頭到腳所需要的珠寶首飾。
它們全部縈著自發的微光,顯然是珍貴的煉金作品,蘊含著極強魔力的魔法飾物!
我小心地沒有先去旁它們,而是拉出它每一層的抽屜,檢查下面是否有密信的存在。嗯,反正故事書中,貴女首飾盒抽屜下面的夾層,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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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亞!”
奧斯頓悲呼我的名字,放棄了逃跑轉身直接用微弱的魔法對“紅帽子”進行了攻擊!
“飛鳥群群!”
這是現在奧斯頓能夠掌握具有一定攻擊力的魔咒了,畢竟他還沒有上學,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魔杖,這個類似玩笑的小魔咒能夠施展出來也可以證明他天資卓越了。
黃羽紅喙的小鳥的猛啄擊怒了“紅帽子!”
它蹦得老高撲向奧斯頓把鷹爪刺進了我弟弟的胸口,洞穿了他幼小單薄的身體!
月光下,隨著鷹爪拔出,大量鮮血噴濺!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
“啊!殺人啦!
“梅林!”
“媽媽!救命啊!”
附近藏起來的小孩忍不住發出陣陣尖叫,受到刺激的“紅帽子”狂叫著奔向他們,誘惑他們摘下了自己的護身符然後殺了他們,護身符對發狂的“紅帽子”來說根本沒什麽作用。
在大人迅速趕到並殺死了這只“紅帽子”的五分鐘內,除了第一個倒下磕昏了自己的我竟在無人幸存。
失去孩子的父母哀嚎著!小孩子的殘肢斷臂!被拋開的肚腹!真像地獄!
……
“不!奧斯頓!奧斯頓!”
我一直哭叫到失去意識眼前一黑。
再然後,我發現自己正和奧斯頓扭打在一起,口中似乎還能嘗到摔倒後啃了一嘴林中泥土的味道,同時正高聲喝問。“奧斯頓??斯坦汀!你是找死嗎?”
那一刻我楞在原地,又忍不住把頭向後望去,望向那天林中空地,那只擡起頭的“紅帽子”!
我在大驚懼之中就像個木偶一樣,已大會思考,只能任憑身體本能行動,於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
然後是第三次。
……
“奧斯頓??斯坦汀!你是找死嗎?”
我再次喊出這句話,接著真正意識到正在發生的是怎樣神奇的事!
感謝梅林!這是過去回溯還是預知未來?
我不知道,我只想到唯一讓我弟弟奧斯頓??斯坦汀安全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讓他像我一樣摔暈,然後我再像他一樣吸引走“紅帽子”的註意力!
不然奧斯頓真的是死!會死!我真的會失去這個世界另一半的我!那些都是真實的!我知道!
這個認知簡直讓我腿軟,一時瀉了力,被奧斯頓的力道推得坐倒在地,我的弟弟這一次直接面對看到了“紅帽子”!
“森林裏怎麽會有‘紅帽子’?”
奧斯頓也同時看清了,嚇得低聲問道。
我迅速摸到了奧斯頓掉落的胸針守護符,前兩次大人事後的現場清理,我還清其記住了它所在的位置!並真得找到了它!
這上面封存了三個攻擊魔法,現在我們未必沒有一拼之力,我已經發現自己受“紅帽子”誘惑心智的魔法的影響很小!
然而,我只有這一個弟弟!
我不知道我的行為己經改變,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是否還會再有一次次重覆的“洄溯”或“預知”!
我不要冒險!我只能選最保險的那個辦法!
我一躍而起!面目猙獰地抓住驚呆了的奧斯頓,轉身重重把他推向“紅帽子”!
同時我觸發了護身符上的魔法,一道紅光激向了“紅帽子”!保證讓它不可能去攻擊奧斯頓。
奧斯頓“嗵”地一聲摔倒在地磕在巖石上,像我摔倒的那樣再無聲息。但我相信他沒死!他不會死的!只要我還在!
“啊!殺了你!”
我一邊沖“紅帽子”尖叫,一邊握著護身符向大人發出了最緊急的求救!“紅帽子”的註意力都被我吸引了,完全忘了奧斯頓,它追向我,我轉身向前跑,遠離這裏。
我生來體內不是魔力,我不是巫師,但也不凡。體內神秘的力量在我激發它後,能讓我行動十分迅速。今晚它更是活躍,我幾乎覺得自己跑起來腳不沾地,像飛一樣。
可是不知道這頭“紅帽子”究竟起了什麽變化,它也實力大增!快速追上我,在我身帶護身符的情況下,用鷹爪抓了我好幾下,竟然傷到了我!我不得轉身和它正面對抗,而它的鷹爪很快自下而上成功地插入我的脅下!
我是死了麽?
我眼前一黑,直接倒地,正好躲過“紅帽子”直刺向我後背的第一爪。
我意識到我剛剛又一次“預知”了!這樣下去我逃不過,也會死!
……
“真是精彩!”
“哈,瑪麗亞??斯坦汀這膽小鬼,看她以後怎麽和她弟弟交待!”
“不對,‘紅帽子’不應該跑出那塊空地!”
“什麽聲音?”
我向左邊,最開始“預知”時,伊莉絲??朗吉尼弗拉那夥人所在的位置跌跌撞撞地逃去。還好有“預知”讓我一次次躲過,來自“紅帽子”的致命攻擊!而我體內的神秘力量在不斷自行運轉,讓我身形更靈活,同時精力十足不會疲憊。
很快我聽到了他們彼此間低聲的交談,大概沒直接看見血,這幫蠢貨一時沒發現什麽不對,而我恰恰需要他們出現幫我分擔“紅帽子”的追殺!
“混蛋,下地獄去吧!你們最愛的‘紅帽子’來找你們啦!”
“哈哈哈,這‘紅帽子’發瘋了,你們都死定啦!”
我滿腔怒火狂笑著接近他們時示警。
這些垃圾!我卻不敢叫他們毫無防備一下都死掉!
因為我在最初“預知”時看到,雖然他們是自作自受,但他們的父母在痛失親子的情況下都發了瘋!發現我沒死後一起出手襲擊杜威教父,想把他和我都殺掉!
“哈哈哈,她騙人噠!當我們都是傻子嘛?”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當即傻笑。
“哈哈……嗝兒!弗奈魔芋!嗝兒!開花!她說的是真的!嗝兒!父親跟我說有朵要開了,需要吸收夏夜森林的月光和寒露!”
萊斯特維奇家的大兒子笑著笑著身體突然僵硬起來,嚇得不斷打著嗝,一邊證明了我所言非虛。
“糟糕!‘紅帽子’聞到它開花必然狂性大發!”
奧爾薇??福維特林奇叫道,真不愧出身草藥世家。今夜的事這小妮子絕不無辜,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聽朗吉尼弗拉的話!明明她家和斯坦汀關系更親密些!
“瑪麗亞??斯坦汀!你快滾開!不然我告訴我媽媽!”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竟然嚇得歇斯底裏,哭了起來!
我真不想承認一直處心積慮對付我,我卻也一直收拾不了的,是這麽個玩意兒……
“冷靜!冷靜!別被‘紅帽子’控制!抓好護身符!斯坦汀躲開!”
赫妮婭??斯芬爾本特站出來指揮他們。
這些蠢貨裏總算還有個聰明人!不,我更想說,這聰明人是怎麽混到這群傻缺裏的?
算了算了,機智如我,也不是一直和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糾纏不清麽?今晚之後,我要再和朗吉尼弗拉這弱智攪和到一起,我就不姓斯坦汀!
“這‘紅帽子’太強!護身符作用有限!堅定信念!我已經向大人求救了!”
我蹲身滾動,躲開斯芬爾本特發出的紅光和“紅帽子”的鷹爪,向她示警!
巫師世家間難免沾親帶故,被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一個魅眼,就迷得神魂顛倒的萊斯特維奇家的白癡兄弟,應該是赫妮婭??斯芬爾本特的堂兄弟,赫妮婭也算半個萊斯特維奇!真是家門不幸啊!
我身上已挨了好幾個口子,越來越覺得眼花,只好盡量想些痛快的事情,讓自己振奮。
在赫妮婭??斯芬爾本特和我的指揮下,又有兩個大男孩站出來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終於拖到了大人們的援助!
只是為了不讓有人真在我面前死掉,我又挨了“紅帽子”好幾爪,其中有一下抓破了我的左肩,幾乎讓我的左臂失去了行動能力!
……
“梅林!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你一身的血!”
“媽媽!嗚……”
“怎麽回事?其他孩子呢?”
朗吉尼弗拉那賤人果然跑得最快!
“奧斯頓??斯坦汀!?”
“赫妮婭??斯芬爾本特!?”
這些大人過來嚇跑了那只“紅帽子”,他們一邊擊殺它,一邊大聲呼喊我們的名字。
“瑪麗亞??斯坦汀!?”杜威教父終於抱著奧斯頓找到我面前,看他不太焦急的樣子我就確定奧斯頓沒什麽問題,希望我一身的傷別嚇死他!
我終於放松了下來!然後覺得從頭到腳全身沒有不痛的,很快幸福的暈了過去。
☆、我的教父
真是一場驚喜滿滿的林中探險啊!
我把那一晚整個回憶了一遍,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向杜威教父解釋。
畢竟,雖然我那位來自東方的舅舅沒跟說讓我保密我血脈覺醒的事,但我也知道了,這是被人覬覦,會帶來危險的存在。
並且細想起所有事情後,我才意識到,我的血脈真正開始覺醒的那一刻,應該是在那晚遇到“紅帽子”,被強烈地危機刺激,因此才開始的吧。
而不是在我後來以為的,重傷瀕死昏迷之後。
我能逃過必死之局,就是因為那時我突然擁有了,應該可以稱作“預見”的能力吧?
可是之後呢?
之後的大半年的昏睡裏,我又再不斷夢到著過去。在這座斯坦汀的山楂樹莊園裏發生過的事,還有我的父母,那是我的父母吧,就像長大得我和奧斯頓一樣,他們還活著時發生的事。我清楚地記得第一場過去的夢境,它的時間和地點,以及發生的事件。
那是1897年的七月最後一個周末,是在頗負盛名的貴族魔法學校伊維圖特,祖父祖母和我父親,他們一家人去參加父親的“試煉典禮”。
這是“洄溯”吧?預知未來和洄溯過去,這樣的能力竟然能一體同存麽?又是什麽樣的血脈,才會傳承下這樣的天賦?
“我……”
我沈默了很久,剛想說話就被杜威教父打斷了。
“好了,瑪麗亞,我說這些其實不是想尋根問底。只是要告訴你,從我當時發現的一切來說,你一定會很危險!你一定要盡量隱藏自己的特殊不要讓別人發現!我想你讀過荷馬史詩,已經知道俄底浦斯王和特洛伊女預言家卡姍德拉的悲劇啦?保護好你自己,那晚不應該存在的痕跡我已經處理過了,你最好不要再暴露什麽。”
杜威教父很少能在我面前滔滔不絕地說這麽多!
“為什麽這副古怪的表情,瑪麗亞?”
我特別驚訝,簡直懷疑眼前的杜威教父是別人假扮的,他怎麽發現那麽多?還會跟我說這麽多。
我的眼神竟然被他看懂了!
“咳,其實我從小就覺得你更聰明一些,像尤威爾,你的父親!總是特別有自己的主意!奧斯頓只是樣貌像他,而你的行事風格和他更像!”
有關我和奧斯頓的父母的話題是個禁忌,他們英年早逝,很少有人再願意提及。幾乎沒人在我們面前認真評價過他們。
“嘖,你祖母把奧斯頓好好的教成了一個幼稚的小鬼,傻白甜!你這個眼神!我才不是傻白甜,瑪麗亞!
不許在我面前說奧斯頓的壞話,你竟然好意思說別人傻白甜!我怒目而視又有點不屑的眼神再次被杜威教父看透了,他抓住我的雙肩玩笑式的微微搖晃。
“我只是看起來像!瑪麗亞,你有時候也太聰明太驕傲了點!我可是個成年巫師!瑪麗亞小甜甜,教父今天非常嚴肅的教導你!永遠!永遠!不要小看任何比你年長的人!你太小啦!還不理解時間與閱歷能饋贈給一個人多少東西!但是你必須記得我剛剛說得話,千萬不要再小看其他人,不然你一定會吃虧的!”
呵,瑪麗亞小甜甜……
這是杜威教父從小給我起得專屬愛稱,就他一個人這麽叫我。
不過五歲之後我用我的冷臉充分表示了我對這個愛稱的抗拒,然後我還以為它已經不存在了……
我有些狼狽,想到夢境中看到的一些過往,又覺得杜威教父其實說得很對,許多時候我表現得確實太聰明太驕傲了點,總秉持著自己所想的那一套對他人經常小看。
我這樣在旁人看來其實也很蠢吧,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伊莉絲??朗吉尼弗拉才總把我和她自己看成是一路貨!
“但你還是表現得比奧斯頓強多了!所以為了對得起尤威爾,我不得不多看顧他一些!”
說到這裏,杜威教父的的聲音又變得低緩,愧疚。
“我知道你過得不快樂,但是……你看我現在還必須去參加伊維圖特每年的‘畢業典禮’就知道了,教父我是真得從小拿你們這些小女孩兒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們相處。梅林的胡子啊!梅爾朵納她就是不肯嫁給我!瑪麗亞,小瑪麗亞,你多麽聰明,就像你的父親!有沒有想到什麽好主意,可不可以出給你可憐的教父?”
真是讓我心中的感動不過三秒,就變成了滿滿的,滿滿的嫌棄……
然而杜威教父睜大了,他那一雙藍色的,像天空一樣純澈,另人心生好感,恨不得什麽都能答應他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我感覺我的臉發燙了。
啊啊啊啊啊!
奧斯頓的綠眼睛才是最好看的!
但是,幫幫杜威教父,好像又沒什麽不可以!
“呃……教父你其實哪裏都挺不錯的,之所以還是單身,不如考慮換一個結婚人選吧,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成功的!”一個不小心,我就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
“不!我不!我只喜歡梅朵,比你還小的時候我就遇見她喜歡上她了,我杜威??威尼赫爾遜永遠不會放棄對她的追求!”
“那就沒辦法了。”我一臉冷漠。
“不!瑪麗亞!求你想想辦法吧,她已經好久不肯和我聯系了,尤威爾,你父親還在的時候總能想到辦法幫我們和好,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她甚至也是你和奧斯頓的教母!”
我快忍耐不住了。
“哦,那你知道為什麽我和奧斯頓都更願意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和梅爾朵納??福維特林奇教母在一起麽,杜威教父?”
“因為我總惹梅朵生氣?她幹脆也很少來看你們,好不遇到經常來的我?”
只差一點,杜成教父滿臉沮喪,也許下一刻,他就會嚶嚶嚶的哭出來了。
“呵,我和奧斯頓都不喜歡她,是因為她總對奧斯頓特別特別熱情,還總喜歡裝腔作勢欺負我,每次她一來祖母總會說我的母親不好,說我的父親沒眼光!直到有一次我和祖母看到她抱著奧斯頓,去我父親生前的房間,讓奧斯頓穿我父親的衣服……反正你知道以後祖母再不允許她造訪斯坦汀家就對了!”
我終於,終於把這些對杜威教父說了出來。隱約我知道這些是很不好的事情,涉及梅朵教母的名譽和隱私,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也不能隨便對別人洩露。
“……你在開玩笑麽?”
杜威教父聲音嘶啞的說,好像打擊太大。
我有點後悔自己說得太多,於是轉過頭沈默。我真怕杜威教父下一刻真得哭出來。
故事書中只會寫很多圓滿的愛情故事,那都是以那對終於在一起的人為整個故事的視角寫的,那裏面幾乎從不提及其他人的結局,甚至連他們的出場也不會有。
就像小美人魚和王子的故事,這個和我父母一樣悲劇的愛情。視角完全是以我父母,也就是小美人魚和王子的視角展開的。我的舅舅勉強可以算作有幾句臺詞的重要角色,那個幫助了美人魚的海巫婆。梅爾朵納教母算是那位被王子誤認為救命恩人的鄰國公主,像個背景出了幾次場連臺詞也沒有。
而身為一位高貴的公主,鄰國公主從小到大會沒有追求者麽?自然不會,他們只是不曾被提及。就像我父母的愛情故事裏,我的杜威教父一樣,他喜歡的是梅爾朵納教母(鄰國公主),所以他的確存在,卻始終不曾出場。
除了有情人(主角)終成眷屬之外,所有的愛情故事中又一大定律是什麽呢?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所以,在梅爾朵納教母心裏,杜威教父只怕永遠也比不上我父親。
真該死啊,我可是讀了可多的書,卻從來沒細看要怎麽去安慰一個失戀的人!
“教父,你哭完了麽?”
我扭頭註視了花園良久,胡思亂想想到脖子都酸了,還沒聽到杜威教父的動靜,於是幹巴巴的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來,我一回頭就看到教父忍俊不禁的笑臉,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瑪麗亞,你太可愛了,我是逗你的,你真信了麽?”
我疑惑地看著我的杜威教父,覺得他大概是強顏歡笑,心裏一定非常難過。
很認真的我想了想,停止去愛一個也是很痛的,他又自己說他不傻的,應當還有正確的決斷,我真不該操心那麽多。
那麽,愛就愛吧,隨他去吧……
於是我也幹巴巴地笑了起來。
“呵呵,我也是逗您的,您真信了麽?”
“瑪麗亞!”
我的杜威父吼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
他立刻不笑了,一臉驚訝眼中還有點憤怒和希望。
“你是真愛她啊!”
我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憂郁地嘆了口氣。
“你可沒救了!”
最終我老氣橫秋地作出了結論。
……
“瑪麗亞!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我的杜威教父氣得咬牙切齒,伸出大手蓋住我的頭使勁往下按。
“餵!誰叫你先騙我的!”
我被毯子包得很緊,騰不出手,只能左躲右閃,氣得鼓起了一張被氣得紅撲撲的小臉蛋!
“你可真聰明啊!早跟你說不要小看成年巫師,感受到你教父現在的怒火了嗎!”
杜威教父一楞,馬上又氣呼呼地找到了新理由。
“呵呵呵,以大欺小!還說你不是傻白甜……”
我才不上當呢!
……
躲了很久,我終於累得動不了了。
杜威教父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早就化作了無奈。
“瑪麗亞啊,我是真愛她啊!”
他抱著我把我的臉埋在他懷裏,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也真是太聰明太驕傲了點。恐怕日後,我們都要吃夠足夠多的苦頭,才肯改過嘍!”
“呵,但願你能改得了!”
我憤怒地反唇相譏。幹嘛非得扯上我一起!頭發也被揉得亂成一團,我最討厭別人碰我頭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威教父一怔,居然又大笑起來,就跟瘋了一樣。
這大概,就是一語成讖吧!
日後我總是難以忘懷,那個黃昏教父最後近乎瘋狂的大笑。
某些時刻某些人,大概是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命運未來必然的走向的,而那時他們以癲狂之姿大笑的背後,又會是怎樣深沈的悲痛與義無反顧的無奈……
也許只有作為當事人身臨其境的那一刻,我們才會知道。
☆、我的教父。
晚餐的時候,我並沒有在餐桌上看到奧斯頓,他整個晚餐都沒出現。我讓瑪莎準備的花束只有送給祖母。
祖母沒有因此指責我,反而說是奧斯頓不對。
如果他不出現,就代表他不餓!我們不用再管他,但如果我願意,可以一會兒把晚餐送到他房間裏。
這真是棒級了!我就想要這麽一個合諧的家庭氛圍。慈祥的祖母,偶爾爭吵最終卻一定和好,相親相愛的姐弟!
可是晚餐之後,杜威教父依然不放過我,要我帶他去我的私人會客室。
他還有許多話跟我說,奧斯頓他反而不大在乎了。這就是書上說的世態炎涼吧,真讓我感動啊!
“瑪麗亞,我還有些必須告訴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註意!”
杜威教父表情很嚴肅,我也挺胸擡頭,維持出一個名門淑女再端莊不過的坐姿。
“那一晚除了你和奧斯頓,還有其他孩子受了傷……”
教父似乎難以啟齒,一邊組織語言一邊緩緩出口。
“……傷得不輕,他們的家長因此很生氣,雖然他們才是生事者,但是……”
杜威教父皺著眉頭,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我怔了一下挑起了一邊眉毛,嘲諷道:“但是他們還是認為是我的錯!我活該被‘紅帽子’殺死,也不該讓它去和它的愛慕者相親相愛?”
“呵,他們倒是沒有這麽說……但他們瘋傳,你為了逃命,不惜把自己的孿生兄弟奧斯頓推倒阻擋‘紅帽子’……你現在,在世家圈子裏的風評,非常非常糟糕。”
杜威教父很艱難的說完了這句話。
“哦,沒什麽,反正他們早看我不瞬眼了。”
我是真的不在乎,在夢境中看到過往以後,我知道很多世家都因當年的東方慘劇家破人亡,他們因此恨與東方有關的一切,長得像純種東方人的我首當其沖,很沒道理,卻根深蒂固到改變不了。
“伊莉絲??朗吉尼弗拉的惡作劇,你會遭到更多,甚至和她一樣,那些小鬼根本無法控制事情不出意外,你也不在乎麽?”
杜威教父耐心讓我明白事情的嚴重。
“……”我無話可說。
他們怎麽敢?
如果不是我血脈覺醒出了“預知”能力,奧斯頓就真得死了!
還有那些惡作劇的兔崽子,他們純粹是自己玩死了自己!而我救了他們!雖然我很不情願。
能留一條命在,他們的家長還好意思不滿?
梅林!你真該讓他們去死!
我決定自此正式稱呼伊莉絲??朗吉尼弗拉他們為一群賤人!
心中的野獸咆哮著反擊!我卻發現幼小的自己其實也做不了什麽!
“杜威教父,您有什麽好的提議麽?”
然而冥思良久,我卻也只有低頭,求助年長者的智慧。
“我們當然必須洗去你的汙名,但是也絕不能暴露你的特殊之處!”
杜威教父先提出最重要的兩點。
“瑪麗亞,你讀過斯坦汀的家史嗎?”
“當然讀過。”
“斯坦汀是聞名於世煉金世家,出過很多著名的煉金之作,你應該知道‘摩伊拉的血淚’吧?”
摩伊拉是希臘神話中的命運女神,傳說家族中以此命名的這套魔法首飾,可以讓它的主人付出一定代價後,擁有短暫預知未來的能力。
“其實預知未來的魔法物品對巫師來說並不算太罕見,尤其是尤以煉金術出名的斯坦汀家,一兩件傳承下來的魔法珍品讓一位血統高貴的巫師預知了災難並難以逃脫,對於貴族巫師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只要你準備充分……”
杜威教父的話語有種蠱惑的意味。
“可是據說它早就失傳了!”
我知道杜威教父的意思,可那玩意兒我真不知道去哪兒找啊!
“的確,我問過你祖母,她說……她也完全不知道有關‘摩伊拉的血淚’的消息,之後她翻遍了斯坦汀的密室也不曾找到它。”
杜威教父的回答我真失望。
“但是我回家查了下少有關你們家的書信往來,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線索。”
杜威教父突然神秘地笑起來。
“那套魔法飾品一度曾被當作你們家的傳家寶,斯坦汀家女兒成年宴會時的必戴展現品!因此它非常有名氣。更讓它負盛名的是,斯坦汀家佩戴過它的女兒們,都在不久後年紀輕輕就死去,當時人因此認為它很靈驗但也很不祥!後來連續幾代斯坦汀家一直沒有女兒出生,或者出生了也未平安成年,而也是自那時起,我再沒找到有關它的記載。”
“你的祖母,咳,畢竟她不是生來就姓斯坦汀,所以你的祖父很可能已經暗地把它給了你!也許你可以在自己的當首飾盒裏找到它!”
“你說得太對了,杜威教父!”
我簡直想歡呼,終於完全認識到了,一個成年巫師應有的智慧!
“冷靜,瑪麗亞,即使你能找到它,你也必須有一個合適的時機揭露一切,並且你只有那一次機會,它必須在你剛醒的近期,時間拖得愈久對你和斯坦汀家愈不利!”
“我明白的,杜威教父。”
我鄭重地點頭,用最誠懇的目光表示自己已將一切記在心底!
“那你要聽話,三天之內,我會盡快讓威尼赫爾遜家舉辦一場盛大宴會,屆時你出面澄情一切。其實也沒必要特別展示什麽‘摩伊拉的血淚’,瑪麗亞,你知道梅林血誓吧?這才是我最重要的計劃!你可以直接發誓那幫小崽子欠了你的命,你將永遠保留向他們追付的權利,這樣就能證明你卻實預見了什麽並救了他們!而他們還不知感恩胡編亂造!”
顯然,那些惡心人的玩意也讓杜威教父非常憤怒,決心給他們以一場深刻的教訓。
“這個守護手鐲你戴上,它會保護好你,等宴會之後再找我給你取下來。”
杜威教父遞給我一枚鑲著很多深藍鷹眼石的寬手鐲,最大的一顆鷹眼石上面紋著威尼赫爾遜家的雄獅紋章,男式手鐲,風格很粗獷,也許我更應該叫它護腕。看上去它就特別珍貴。
“千萬好好待在山楂樹莊園,在我來接你前不要出門,如果實在找不到‘摩伊拉的血淚’也不要緊。我已經偽造好一套,只要你的梅林血誓成立一切就都沒有問題!”
杜威教父告辭了。
我先去奧斯頓的房間找奧斯頓,想向他完全解釋所有的一切,與他重歸於好。
但我發現他和瑪莎都不在,我試著通過我們間的主仆契約呼喚瑪莎,卻也得不到回應。
我站在奧斯頓房間,那扇雕飾著山楂樹花紋緊閉的大門前呆了呆。然後去廚房吩咐廚娘給奧斯頓再準備一份晚餐,一會兒我來取,獲得了在場所者廚娘警惕的註視。
她們難道也以為我會傷害我的雙生弟弟,自小一起長大的奧斯頓麽?
我沖這些蠢婦冷笑了一下,她們嚇得差點打碎正在擦拭的餐具,完全想象不出她們曾經故意給我上滾燙的食物,暗地給我下絆子,背後大聲詛咒我的模樣。
果然我愈長大,她們也愈怕我,而我現在看到她們像鵪鶉一樣哆嗦,也失去了挨個報覆她們的興趣。
野獸是記仇的,野獸也是有格調的,過於弱小的獵物他們終會放過。
所以我說,報仇要趁早,什麽愁什麽怨,越早清算越好。
我先回房間找那套‘摩伊拉的血淚’,我解梳妝臺有一個不算大的雕著山楂樹花紋的首飾盒,我從沒有打開過,甚至也沒移動過它。
它看起來應該不重,我卻一直無法把它從妝臺上拿起!
我還小,且日常的首飾已經不少了,因此每次我好奇歸好奇,卻也沒打算把它丟掉。
今天我卻突然意識到這挺有意思,因為我不是那種總放著同一個謎團不去追究到底的人!那上面一定是施了忽略咒!它裏面一定有寶藏!
今天我一定要打開它!
我這樣想著,雙手抓住了它,然後一下把它拿到了面前!輕而易舉!
“……!”
嚇了我一跳。
我拿著它看了半天,揭掉它上面覆蓋的精致的刺繡罩布,豁然發現它外表竟是一副連漆也沒上過的原木本色,倒不是說它很粗劣,表面摸起來它還是很光華的,只是沒有那層刺繡罩布,這個首飾盒根本就不適合出現在我裝飾得奢華大氣的臥室,它們的風格非常不搭。
這個木頭的首飾盒沒有明顯的鎖孔,也沒有什麽雕飾,唯一的圖案是頂面雕刻的是一顆光禿禿枯萎的山楂樹,看著就讓人心生不愉,覺得很淒涼,尤其我們斯坦汀家祖宅是山楂樹莊園,莊園裏確實種著很多山楂樹,從小山楂制作的食物我已經吃厭了,但是對於山楂樹,我還是不喜歡看到它被雕成現在這幅模樣。
它該是富有生機的!該怎麽讓它發芽開花呢?我幹脆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到這棵樹的根部。
雕紋晃動了一下,漸漸生長,花繁葉茂,舒展開的枝條游走了整個首飾盒的頂面,盒身,然後是花瓣,果實……隨著我的血越滴越多,落下的山楂遂漸堆滿了盒身,又慢慢覆蓋了首飾盒盒面,把整棵樹蓋住。
一陣光芒縈繞又散去,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個表面鑲滿大顆紅寶石的奢華首飾盒,縫隙間可以看見翠玉晶瑩的葉子和白銀閃耀的花朵,華貴非凡。
失血都令我都有些頭暈了。我饒有興趣地欣賞了它一番,然後輕輕向上擡了一下它的盒蓋,順著我的力道,它自己輕易地向外彈開,為我解開了它最外層的密封。
真漂亮!我看到了一頂璀璨的公主冠,以及一整套,足以打扮齊整一位世家淑女成年宴會時,從頭到腳所需要的珠寶首飾。
它們全部縈著自發的微光,顯然是珍貴的煉金作品,蘊含著極強魔力的魔法飾物!
我小心地沒有先去旁它們,而是拉出它每一層的抽屜,檢查下面是否有密信的存在。嗯,反正故事書中,貴女首飾盒抽屜下面的夾層,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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