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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男巫流行一種很高的圓頂禮帽,這種高帽子可不好戴,我覺得你不會喜歡……
但是現在我想,只有這樣的高頂才有足夠空間同時刻畫下幾個有意思的煉金術陣!我可以嘗試一下。”洛麗絲夫人立刻開始考慮設計。
“我很期待。”康斯頓老爺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愛妻離開,心中不尤重覆洛麗絲無意間說出的話。
“高帽子可不好戴。”
整個歐羅巴大陸魔法界對東方的“貿易”,於康斯頓??斯坦汀家主老爺看來就是一頂並不好戴的高帽子。
可是現在的巫師們不僅戴上了,還越發成為一種趨之若騖的潮流。
這時無論誰非要逆流而上,把帽子摘下來扔到地上踩兩腳,並呼籲大家一起照做,恐怕都會受到大眾的抨擊,群起而攻之。
而這局勢又比簡單的一時時尚之風潮更覆雜,巨大的利益和權勢在其中□□。為了利益當初有人可以違背祖訓挺而走險,沒有一番血色切身之痛,又有什麽能將他們阻止呢?
斯坦汀聯合法泰西家不行,哪怕舉尤利詩一國之巫師世家的勢力也不行。
“尤威爾,我親愛的兒子,希望你能像你誓言的那般平安歸來,不要去做危險的傻事。”康斯頓老爺嘆了口氣,熔開火漆為幾個包好的信封烙下小型的煉金陣,確保只有專人才能打開,否則信件自毀。
冬天不遠了吧,天亮的愈晚且總是呈現一種陰雲厚重的鉛灰色,伶仃的枯葉掛在樹梢共西風鳴咽。
康斯頓老爺來到窗口,等待自己馴養的鷹隼送來今日的晨報,然後他需要自己矯健的信使,把昨夜在書房熬夜完成的幾封密信,盡快送到他幾位家世相當的好友手中。
☆、我的祖母。。
那是尤利詩日不落帝國驕陽正當空,無者可爭鋒,傲立世界頂峰的時代。
那是尤利詩探索與發現精神盛行,不論“魔法界”還是俗世,民眾都飽含熱情的發明創造,為這顆驕陽內部鑄造出一顆金燦燦的寶貴心核,奮發積極向上,各行各業飛速發展的時代。
那是整個歐羅巴大陸各種跨洋“貿易”盛行,黃金等大量財富並奇珍異寶一齊輸送給那尤利詩的驕陽,熔煉成能量,讓他更加絢爛強勁,輻射向更遠的遠方,覆蓋世界上大多數依然蒙昧的地域與國家,讓驕陽光輝遠播的時代。
那是美酒激騰熱血,寶石雕飾戰鎧,奢靡並鬥志共存。各種墮落的享受與積極的發展齊頭並進,灑滿了光輝,盛大的像時時刻刻飛揚到至高點,下一刻就要隕落的時代。
那是尤利詩這個如同驕陽的帝國最後一次高戴冠冕美好的如同天堂,不應真實存於世的時代。
那是,撕裂了深淵地獄的裂口,黑暗滋生,等待著吞噬未來的時代。
***
“權威日報《窺星之語》,為您及時報道,1899年11月1日(萬聖節),歐羅巴大陸巫師第三百七十三屆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在我國首都敦倫魔法部,如期圓滿召開。
在此屆至高會議上,愚蠢的匿名發起的抑制‘東方熱’的決策,並沒有被明智的長老會通過,我們依然能夠與富庶東方的達成互利互惠的雙贏貿易。
……
……鑒於我國巫師人口嚴重的流失問題,偉大的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上,斯坦汀煉金術世家當代的家主,康斯頓先生提出了非常有建設性的解決方案,並迅速得到了眾多巫師世家的支持。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指出,我國人口的流失原因主要還是由於近一個世紀的遠洋貿易。移民的巫師人口數量尚在可以接受向範圍內,恐怖的是,在貿易探索中因為各種原因死亡折損的巫師數量。近十年記錄在案的,平均每年此類原因死亡巫師數目是壽終正寢者的2.7倍,而探索貿易失蹤的人口數目尚未包含在此數據內。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表示,作為梅林高貴的子民,我們完全沒必要親歷親為飄洋過海進行驚險的貿易,遠離梅林庇佑的故土。教會已沒落,在我們並不算違背昔日避世諾言的情況下,那些不懂魔法的下民足以擔任為魔法界遠洋貿易貨物的任務。最高會議不應該放任,這種不必要的巫師人口負增長。
在座的長老會成員對此表示了高度讚同,並迅速通過了一系列《針對遠洋貿易--新時代巫師人口保護法》……
……由於新法案的提出,較為危險的埃及金字塔,亞特蘭蒂斯海底文明遺跡,扶桑平安京舊址,東方黃金國度……等十三個地域,截止今年聖誕節前,將禁止成為年滿二十正式成年前的小巫師們的試煉地點(相關博物館將於近日建成,有意向的小巫師可以申請到博物館內進行研究,長老會承諾絕不破壞傳統限制小巫師未來的發展),對於此前已經開始正在以上地域進行試煉的小巫師,允許其學校家長協調小巫師自身的意願,對其試煉方向進行合理調整。
……”
“親愛的,大出風頭的康斯頓??斯坦汀老爺。”洛可可式風格的小客廳裏,洛麗絲夫人獨自坐在沙發中間,儀態優雅的挺直了腰背,沒有向往常那樣舒適地倚靠在松軟的繡花靠墊上。她輕柔地把今日最新一期《窺星之語日報》,放到了空蕩蕩連花瓶都沒擺一個的小茶幾上。不久前剛回家的康斯頓??斯坦汀老爺被夫人的貼身使女帶到小客廳門前,此時正一身冷汗,正襟危坐在她對面。
“您有什麽要對我說麽?”洛麗絲夫人很淑女的端坐著,一臉恪守禮儀無懈可擊的微笑,非常的漂亮。
“是的,我摯愛的夫人,尤威爾那個小混蛋,我們可以考慮讓他回來了。”一個不小心,緊張的康斯頓老爺就暴露了心中所想--尤威爾真是個帶來各種大麻煩的小混蛋,好不容易長大離家試煉了,不僅累得他鞍前馬後的勞心勞力,還要他面對心愛的洛麗絲的怒火。
“讓他回來。”洛麗絲夫人微笑著重覆這個短句,放在膝頭的雙手握緊好像要攥住什麽。
“他還會回來麽?”這句話帶了絲強忍的泣音。
“洛麗絲?尤威爾的試煉只有一年,就算他現在不願意放棄……”
康斯頓老爺細看,發現了愛妻經過一番修飾的妝容,好像哭過了一樣。
洛麗絲夫人把放到膝頭的信卷遞到了康斯頓老爺面前。
康斯頓老爺匆匆掃過開頭的廢話,很快註意並跳到信件被揉皺的底部。
致高貴仁慈的洛麗絲夫人:
親愛的母親,我還記得小時候您和我都很喜歡木偶戲,東方有種和它依像的戲目--皮影,我很希望和您一起欣賞。當然,這不是不懂魔法愚昧的下民的玩意兒,它像我們用魔法操縱木偶一樣,這些演皮影戲的紙片人也是被東方魔法操縱著。我想您一定會喜歡它們。
……
東方有魔法,也有巫師(這是我試煉開始就發現的,並且告訴了父親)。他們的魔法不強(我能輕易制住他們),但真得很可愛。
好吧,媽媽,讓我坦誠吧。我遇到了一位東方的姑娘,我給她織過毛衣,我把心遺落到她的身上,我很愛她,希望您能接受她,只要您能同意父親也就不會反對。
因為一些意外,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很抱歉媽媽,也許等不到我的弟弟妹妹出世,您就會先有孫輩。
真得很抱歉媽媽,我很愛您,但也不能失去她。試煉結束之後我會讓她同意與我一起回去,再一次懇求您請為了我接受她。
最愛您也是最愛的
小尤威爾
“這個混球,我一定要給他好看!”康斯頓??斯坦汀老爺非常生氣,說好了斯坦汀家的男人會保護好他的洛麗絲不要讓她擔驚受怕呢?為了愛情尤威爾竟然把這拋之腦後!
等等,康斯頓老爺突然意識到,夫人不會以為我知道這件事,與尤威爾一起瞞天過海試圖暗渡陳倉吧!我真不知道這件事,尤威爾這個不孝子又讓我當了分擔夫人怒火的箭靶!生他何用啊!
果然。
“康斯頓,你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了?你們父子倆竟串通起來隱瞞我!讓我到最後才像傻子一樣知道,真是太過分了!”洛麗絲夫人“噌”得站起身,氣憤到失態。
“夫人,你聽我說,尤威爾談戀愛的事我真不知道!”梅林知道我才是最後才知道一切的傻子。
“我給你檢查他給我寫過的所有信件。”
“啊!他給你寫了信!私下寫給你,你竟然沒有拿給我看!而我亳無保留,和你分享了他寄來的全部信件!康斯頓,你這個混賬的大混球!”
永遠,永送不要試圖和怒火中燒的女人講道理!
康斯頓老爺的懷抱被推開,差點絆倒在茶幾上,而洛麗絲夫人則捂著臉“噔噔澄”的跑回了臥室,用魔法封閉了臥室。
連洛麗絲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般憤怒失態,成婚以來,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包容讓他們從未爭吵成這般局面。
“養兒九十九,常懷千歲憂。”也許洛麗絲夫人心底,已經預感到自己將失去什麽重要的珍寶。
此時的洛麗絲??斯坦汀夫人不會知道,她的一時氣憤,與家人長達半年之久的冷戰令她錯過了什麽。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強硬起來做些什麽,無論是答應或拒絕,也許她日後的遺憾都不會過於強烈。
是的,就是這樣的,拖延或者猶疑不決真不是個好習慣。很多時候比起拒絕,它才是令我們陷於最壞局面的罪魁禍首。
☆、我的祖母。。。
洛麗絲夫人把自己關在臥室,一個月沒出門。拒見康斯頓老爺;也拒絕與尤威爾少爺聯系,她失手摔碎了雙面鏡,並驅趕瑞文原封不動退回了尤威爾給她的信件。
一個月後聖誕節前,洛麗絲夫人終於調整好情緒,走出了臥室。
“親愛的洛麗絲!”
洛麗絲夫人沒有避開丈夫的擁抱,只是態度冷淡了些。
但是康斯頓先生寧願她如此,也不要她戴上恪守禮儀微笑的假面具來面對自己。
“尤威爾怎樣了?”
洛麗絲夫人在她的康斯頓先生懷抱中問道。
“他不回來,非要完成自己的試煉。我親自去見了他一面,以後我保證我們再沒有私下通信了。
洛麗絲我的愛,我留下了足夠的人手照看他,隨他去,我們不要管他了。”
康斯頓老爺小心的說道,生怕洛麗絲夫人有什麽不滿意。自從有了尤威爾小混蛋,他在洛麗絲親愛的的心中,地位就不斷下降。尤威爾小時候他還能借用父親嚴格的教育出出惡氣,長大了就變成他不斷的在妻子面前為兒子背黑鍋。
“你見過他喜歡的姑娘了?”
洛麗絲夫人心中很有幾分酸意。
“當然沒有!親愛的,尤威爾倒是想,但我拒絕了!這當然先要你的同意。”
康斯頓老爺得此大好時機,怎能不反扣幾口黑鍋到兒子頭上。
“他有讓你給我帶了什麽話嗎?”
洛麗絲夫人故作冷靜的問道。
“這倒是有,但我怕你聽了會生氣……”
康斯定老爺吞吞吐吐。
這是事實。如果一個孩子在明知身處險地的情況下,依然不顧父母的呼喚,不肯回到安全的父母身邊,不管他是不是因為愛情,不管他再說了什麽如何花言巧語,父母聽了都不會高興的。
洛麗絲夫人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把明面上安排給他的幫助都撤回來吧,這個小混球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現在你和我去改家族的守護魔法,絕對不能讓他帶我們不承認的外人回斯坦汀世代傳承向山楂樹莊園。”
“好的。”
康斯頓老爺一口答應下來。
仔細研究死於東方的巫師人口數目後,他也覺得兒子固執己見的行為過分了,年青人總該受到些教訓。
而且,之前他們夫妻間竟然出現了冷戰!他們可是難得的靈魂伴侶!在感情上任何細微的裂痕都需要及時彌合。
“斯坦汀家近段時間也該暫避些風頭了。”
“咳咳,親愛的洛麗絲??法泰西小姐,我是您永遠的追求者--煉金世家斯坦汀家的獨子康斯頓。不知在五十二年漫長的歲月後,您是否還願意與我一齊,在聖誕節後,遠避躁動的塵世,去極地欣賞絢爛極光與純凈的白雪。以此紀念並慶祝,我們今生十四歲就在一起互許了終生的相愛?”
在家族密室修改完守護魔法,康斯頓??斯坦汀老爺緊張地嘀咕了一句,清清嗓子轉到洛麗絲夫人面前,模仿昔年他們年少在一起時的告白,發出旅行邀請。
“很抱歉兩年前因為我的忙碌,我們為此錯過了在一起整整五十年,彼此相護陪伴的慶祝紀念。
你親手培育了新品種的鳶尾送我,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向你告白那天你身上帶的花。當日你把它插到我的胸前,算是應許了我的感情。
當時來不及想到用什麽回應你,一錯兩年,這一直是我心中的愧疚,難以彌補的遺憾。”
“啊,康斯頓!”
洛麗絲夫人很感動,他們深情地擁吻在一起。
此後,斯坦汀家的尤威爾少爺徹底與父母失去了明面上的聯系,只有通過其他途徑,從他人處旁敲側擊,獲得彼此的近訊--斯坦汀夫婦十分恩愛,聖誕節假期攜手極地雪原之行,小尤威爾??斯坦汀一聽總算松了口氣,他就知道父親手段高超,再次哄好了母親。
長久以來的愛嬌,天真的尤威爾小少爺是那麽天真堅定的相信著,自己所愛的必然也會為深愛他的一切所接受。
是啊,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是那麽的天真著,以為天長他久,以為結局無外花好月圓。
1900年的夏天如期到來,七月的最後一周,本應歸返,一雙墨綠眼瞳深棕卷發的少年卻未曾回來。
他的父母在失望與憤怒的焦急中反覆與他聯系卻失敗,驚訝的發現半年之前,那個遠洋之外的東方國度開始暴發了持續劇烈的動蕩。
而那個時侯,這對父母還在甜蜜的二人旅行。又因為試煉時間即將結束,少年主動聯系他們表示--請在試煉最後給我絕對的自由,我會為親愛的父母準備一個驚喜的禮物來獲取他們對於自己不肯早日回返的原諒。這讓他們松懈了對孩子三年來細致到日常的監護。
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彼此再也無法聯系。
下民間的爭戰,戰火燃遍了那個東方國度,一片混亂中,尤利詩煉金世家的斯坦汀家主夫婦奔赴亂局,不僅找尋不到愛子的絲毫蹤跡,還受到東方本土巫師和神奇生物的淩厲襲擊。
這一次八國聯軍入侵的炮火,完全驚動震醒了這片土地好似沈眠已久的神秘力量。
一樣受到限制,超自然之力不能暴露於凡世,不得幹預世俗。東方的限制似乎更嚴厲。再憤努這些力量的擁有者,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為塵凡入侵者的炮火在自己國家肆虐。
所幸,還有對等的超自然神秘力量遠渡了重洋,一旦發現這些來自西方歐羅巴大陸的巫師,東方魔法界立即下狠手殲滅,半點不問青紅皂白。甚至他們組織起來清剿邊境,封鎖巫師們的退路。
你見過地獄麽?人們彼此殘殺不死不休。
你相信報應麽?真的有慘死厲鬼來報仇索命。
那恐怖的一周洛麗絲夫人根本不願去回想自己和丈夫是怎麽熬過來的,不斷瞬間轉移也逃不開追殺。若非有尤威爾信中曾提及,名為江昊天的一位天師與他們相交並提供掩護,斯坦汀夫婦早已隕命。
洛麗絲夫人曾以為,自己終將在對愛子沒有結果的找尋中隕命於這亂局。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再糟糕不過向結局。
直到,斯坦汀夫婦收到了坐擁白辛堡的威尼赫爾遜家的傳訊,尤威爾的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收到了尤威爾的求助並找到了他。
依然是那樣燦裂的夏日,剛修剪過的草坪散發著好聞的清香,威尼赫爾遜家門口傳送陣與白辛堡間幾步路的距離,斯坦汀夫婦越走越沈重。
如果尤威爾一切安好,那麽為什麽只有他的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一個人迎接在他們的傳送陣前?
“斯坦汀夫婦,請隨我來。”杜威的母親威尼赫爾遜夫人伸手握住了洛麗絲??斯坦汀的手,牽著她往前走。
洛麗絲夫人只覺得自己無法看清這位威尼赫爾遜夫人往日溫和的面容,一時間她想後退逃避。而丈夫康斯頓??斯坦汀大力攙扶住她另一側臂膀,帶著她大步向前。
後來的記憶畫面是碎裂不連貫的,洛麗絲夫人如何都不能把它們拼湊緊密。
她的尤威爾閉著眼倚靠在躺椅上,看起來特別蒼白瘦弱。
威尼赫爾遜先生和幾位穿白袍的治療師一起在旁邊飛快地討論什麽。
有個披著鬥篷大肚子黑頭發黑眼晴的東方姑娘,垂著眼睛面無表情,被尤威爾握住手坐在他身旁的高背椅上。
“斯坦汀先生,還有夫人,很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為首的治療師很抱歉的說。
“告訴我他的詳細情況。”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魔杖向兒子甩出一沓檢測咒語,沈著臉要求治療師。
“他中了很惡毒的混合詛咒,目前我們只能分析出來其中眾所周知的三種,分別是……”
“尤威爾!”
洛麗絲夫人直接跪倒在兒子面前。
“媽媽,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尤威爾緩緩睜開眼望向她的時候,洛麗絲夫人似乎能聽見他這樣說,就像尤威爾小時候貪玩晚歸被她逮到時一樣。
“不要抱歉!永遠不要說抱歉!我的小尤威爾,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到媽媽身邊。”
洛麗絲夫人抓住兒子的一只手泣不成聲。
“我只是不想小尤威爾待在危險的地方,小尤威爾喜歡哪個姑娘都好,哪怕是墨杜薩你喜歡也可以娶回家。”
“尤威爾,尤威爾??斯坦汀,我的摯愛……”
……
至親的嚎啕無法感動死神分毫,讓它暫緩收割生命的鐮刀。
☆、我的祖母。。。。
1900年春,尤威爾??斯坦汀在躊躇滿志的一派欣喜中,訝然敏銳地發現,這東方之國將要陷入更強烈更巨大的混亂之中。
這個傳說中遍地黃金國度,尤威爾??斯坦汀在他的試煉伊始就發現了她的腐朽不堪,令他一度失望。然而細心觀察卻又發現其中一線生機暗藏,引他探究。
愈了解她古老悠久的歷史和璨燦文明,尋蹤她一場場王朝興盛到衰亡的更疊交替,小斯坦汀先生就愈發肯定,她是一只會不斷涅磐重生的不死鳥。現在她正準備再一次,即將進行一場浴火的新生。
啊!那是怎樣的盛景啊!即使明知危險他也想更多見證!所以1989年冬天尤威爾??斯坦汀拒絕了父母的召喚,拒絕停下自己在這東土的試煉回返西方的家園。
“父親,這不止是為了我的熱愛!我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她!無論曾經的繁華強大抑或現在的哀朽孱弱,這都不是這東方明珠的真面目!不管為了斯坦汀和法泰西家,還是尤利詩抑或整個歐羅巴大陸,總要有巫師來看清她!父親,您的兒子尤威爾??斯坦汀希望自己就是這個巫師!”
小斯坦汀少爺上升到了家國新高度,對破格在他試煉終止前來見他的父親,斯坦汀家現代的家主康斯頓??斯坦汀老爺面前,這般激情澎湃的宣告。
當然,像這個時代所有年輕人樣,尤威爾??斯坦汀少爺也有著在父輩面前難以啟齒的話語,關於少年人的愛情。而康斯頓??斯坦汀老爺對此表示了足夠的寬容,拍了拍兒子肩膀,他溫聲說。
“任何一個斯坦汀都是矢志不移。”
小尤威爾??斯坦汀在那時充分意識到,他已遇到了一生摯愛。即使們們並不是巫師認為的最好靈魂伴侶,他依然選擇了她,願意為她承擔一切。他一定要讓父母同意並帶她回家。
少不更事的年輕人又會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呢?無非生米做成熟飯,奉子然後成婚。
在父母態度軟化外出旅行時,小尤威爾開始準備,主動聯系父母斷了聯系並逃開了一切監視的眼線--閉關!
閉關!造人!
憑借以煉金術聞名於世的世家少爺家學淵源,東土開拓的眼界取得的真經,以及自身真才實學,1900年春風未度東土玉門關2月前,小尤威爾??斯坦汀成功研究出魔法陣,令自己與愛人達成彼此此內神秘力量的和諧一致,成功受孕了達到正常標準的巫師胎兒!
這於子嗣艱難的巫師來說是多麽的重要!這是作為煉金世家斯汀少爺能夠繼承家業最好的證明!
至到4月份,桃花落盡的暮春時節,尤威爾??斯坦汀才把放在妻兒身上的全部心神收一收,開始關註居宅院外的事務,這時他才發現,外界已亂成了一鍋粥!
尤威爾??斯坦汀從未想到,東方這只鳳凰,此次焚盡自己腐朽老態的涅槃之火,將由主要來自他故土,以歐羅巴大陸為首的八國聯軍點燃。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我很抱歉。”
尤威爾??斯坦汀抱著他的愛人哭泣,為自己的國家懺悔。
“你不愛我了?”
那個東方姑娘挑起細長的鳳眼,冷靜地把他推開,阻止他真正把鼻涕眼淚蹭到自己身上。
“怎麽會!蘇薇,請永遠相信我的愛,但是外面……”
尤威爾囁嚅著不知從何說起。
“關你什麽事?你就跟個傻子似的!”
麻素薇拿起帕子掩唇笑起來,隨手把帕子蓋在了尤威爾??斯坦汀涕水泥濘的臉上。
這位東方的巫師姑娘,渾不在意這片生養她的土地上,正發生的戰亂。反倒是小斯坦汀緊張起來,愈發待她小心翼翼。
為了“閉關”,尤威爾??斯坦汀曾花費了很大心力置辦此處隱蔽的宅院,這很大程度上,在東方魔法界展開對西方巫師的殲滅中,挽救了他的性命。為了避免家人擔心和暴露自己的行蹤,尤威爾開始並沒有試圖和家族聯系。
懷孕初期不宜進行魔力波動劇烈的遠距離轉移,尤威爾在“閉關”前又有足夠充分的貯藏。原本他計劃等到妻子懷孕滿三個月後,五月份在通過家族信物,刻畫魔法陣傳送回家,卻沒想到事到臨頭,家族的守護魔法卻阻止了他帶妻子一起進行傳送!
斯坦汀家主夫婦早已更改了家族的守護魔法,禁止尤威爾??斯坦汀帶外人一起進入家族的莊園!
如果是至高的靈魂伴侶,夫妻一體,自然不算外人不會被這守護魔法阻攔。當初老斯坦汀夫婦雖然生氣更改了對兒子帶人出入家族領地的限制,但是他們顯然也不會真正對兒子趕盡殺絕,依然網開一面。
可惜老斯汀夫婦身為幸遠的靈魂伴侶,他們有些難理解非靈魂伴侶也會產生真正熾烈的愛情。而冷戰中他們又沒能充分了解,只知道愛子不惜與他們對抗,證明了他是真愛!這對愛侶彼此卻並非靈魂伴侶!
所以昔日他們網開的一面於小斯坦汀與愛人來言依然是死路一條!
1990年6月6日前後,以歐羅巴大陸為首的,八國聯合征華政策,相繼得到各自政府的批準,進攻中國的戰爭全面爆發。
而尤威爾??斯坦汀無法與家族聯系,在“閉關”處陷入山窮水盡,不得不挺而走險,與幾位同為尤利詩的巫師一起結伴回國。
因為愛侶是東方的姑娘,小斯坦汀一夥人隱藏到位,開始的行程還算順利。但一路目睹,東方巫師和神奇生物,對全然無辜未加入凡俗八國軍隊入侵只是進行和平“貿易”--不對,由於去年出臺的人口保護法現在只能算是違法“偷渡”--的西方巫師的殘殺,開始的一部分巫師和行程中救下新加入的大多數巫師,並不再情願接受小斯坦汀夫婦的幫助和指引,並對他們心懷敵意。
苦於東方魔法界的圍殺,這些內部矛盾一直未曾暴露。連在邊境的海域上,他們也會不時受到東方人魚(鮫人)和人面鳥妖(禺京,東方傳說中的海神)的襲擊。
將近兩個月後,一行十幾個巫師終於安全踏上了歐羅巴大陸的土地,激動過後,他們突然翻臉對小斯坦汀夫婦進行絲毫不留情的攻擊。
尤威爾??斯坦汀和妻兒再次陷入逃亡的險境,這一次,他是在故土受到同胞們無情的追殺。
不斷有斯坦汀家敵對的勢力加入,大多是在去年《人口保護法》中失去東方“貿易”利益受損者,十分樂意小小的推手好讓斯坦汀家目前唯一的繼承人隕落,甚至更近一步直接讓整個斯坦汀家垮臺。他們全面封鎖了尤威爾??斯坦汀的消息,不讓他的親朋和盟友們知道,並誘導這些人前行戰亂危險的東方,尋找偽造的小斯坦汀的蹤跡。
老斯坦汀夫婦就是這樣被騙往了東方,同時帶走了斯坦汀家大部分主力。家族的領地全面封閉,小斯坦汀攜妻逃到家門口卻依然發現只有他一人能返回家中受到庇護,而他又如何肯拋棄懷孕的愛侶?就像老斯坦汀所說的那樣。
“任何一個斯坦汀都(為所愛)矢志不移!”
最後一次拼死抵抗中了不少惡咒,尤威爾??斯坦汀終於聯系上並得到世交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家的支援。
可惜當老斯坦汀夫婦收到消息,從東方回返並趕到時,小斯坦汀已奄奄一息,甚至再無力開口托孤妻兒。
尤威爾??斯坦汀,這位時年十九歲並未成年的巫師少年,或者確實可以說是因為他選擇前往東方的試煉而死,但是同時,他也確實是死在了自己同胞的手中。
***
“窺星之語日報,特約為您報導,“東方魔法界血腥屠殺西方巫師”事件相關後續。
……
在八國聯軍征華的戰爭中,東方的魔法界突兀現世,並慘忍地對境內純潔無辜的西方巫師采取了全殲政策。他們魔法尤為邪惡,即使有幸運兒平安回到歐羅巴大陸,也被相繼發現以恐怖的死狀陳屍家中。
而一年之前第三百七十三屆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上,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提議,令大量本欲前往或之前身在東方的巫師留守或返回了故土,未赴此劫。
斯坦汀家的聲望因此再次,在整個歐羅巴大陸的巫師界獲得了大幅度提升。然而不幸的是,近日眾所周知--失蹤已久的斯坦汀家的繼承人尤威爾??康斯頓??斯坦汀先生已被證實,死於一場圍殺之中。當時他正處於自己選擇在東土進行,即將結束的成年前的試煉中。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在愛子的葬禮上表示,尤威爾??斯坦汀自幼極度癡迷東方文明,東方青銅器,玉器上銘刻的圖紋對身為煉金術世家的斯坦汀家,煉金術的研究有極大的助益。正是因為此,小斯坦汀先生年滿十六歲時選擇前往東土進行試煉,並在試煉一開始就發現東方魔法界覆蘇的痕跡,並寫信將此告知了父親--斯坦汀家的家主康斯頓先生。康斯頓??斯坦汀先生隨即展開了相關研究,並最終促成了其在第百三十七屆聖梅林至高巫師會議上的發言。
未滿二十歲未正式成年的小尤威爾??斯坦汀為此一直堅持留守東土,配合父親的研究,直到他犧牲。
尤威爾??康斯頓??斯坦汀,他--才是避免更多巫師死在這場東方魔法界血腥屠殺中幕後英雄,是慨然赴死不皺眉頭的烈士。
……
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繼承人,康斯頓??斯坦汀表示非常難過。家族再多的聲望提升也難彌補這喪子之痛。
然而,隨著前事的披露與流傳,一些名流開始指責康斯頓??斯擔汀先生,正是由於他之前隱瞞了東方魔法界覆蘇的相關事實,才造成這場“東方屠殺”中大量巫師的死亡!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應該為此負責!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據悉後,面對筆者的采訪,他無比平靜地承認道,在當時的形勢之下,他一個人和他的家族及盟友,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讓整個魔法界相信並重視這個事實,他只能選擇用巫師人口負增長的事實數據說話,盡量阻止當時未知的,並不可預測的來自東方的危險。為此他損害了一部分人利益,並受到十分嚴厲的迫害(有關小斯坦汀之死的疑雲詳見本報今日的特死增刊--《少年英雄之死,誰是真正那只殺手》)。
身為一名巫師,他和他的家族已盡全力保護同胞的生命,他於巫師同胞無愧。
他表示:“所深負者,唯愛妻與稚子!”
斯坦汀夫婦痛失愛子,已決定不再生育。幸先祖垂憐,小尤威爾??斯坦汀犧牲前已與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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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男巫流行一種很高的圓頂禮帽,這種高帽子可不好戴,我覺得你不會喜歡……
但是現在我想,只有這樣的高頂才有足夠空間同時刻畫下幾個有意思的煉金術陣!我可以嘗試一下。”洛麗絲夫人立刻開始考慮設計。
“我很期待。”康斯頓老爺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愛妻離開,心中不尤重覆洛麗絲無意間說出的話。
“高帽子可不好戴。”
整個歐羅巴大陸魔法界對東方的“貿易”,於康斯頓??斯坦汀家主老爺看來就是一頂並不好戴的高帽子。
可是現在的巫師們不僅戴上了,還越發成為一種趨之若騖的潮流。
這時無論誰非要逆流而上,把帽子摘下來扔到地上踩兩腳,並呼籲大家一起照做,恐怕都會受到大眾的抨擊,群起而攻之。
而這局勢又比簡單的一時時尚之風潮更覆雜,巨大的利益和權勢在其中□□。為了利益當初有人可以違背祖訓挺而走險,沒有一番血色切身之痛,又有什麽能將他們阻止呢?
斯坦汀聯合法泰西家不行,哪怕舉尤利詩一國之巫師世家的勢力也不行。
“尤威爾,我親愛的兒子,希望你能像你誓言的那般平安歸來,不要去做危險的傻事。”康斯頓老爺嘆了口氣,熔開火漆為幾個包好的信封烙下小型的煉金陣,確保只有專人才能打開,否則信件自毀。
冬天不遠了吧,天亮的愈晚且總是呈現一種陰雲厚重的鉛灰色,伶仃的枯葉掛在樹梢共西風鳴咽。
康斯頓老爺來到窗口,等待自己馴養的鷹隼送來今日的晨報,然後他需要自己矯健的信使,把昨夜在書房熬夜完成的幾封密信,盡快送到他幾位家世相當的好友手中。
☆、我的祖母。。
那是尤利詩日不落帝國驕陽正當空,無者可爭鋒,傲立世界頂峰的時代。
那是尤利詩探索與發現精神盛行,不論“魔法界”還是俗世,民眾都飽含熱情的發明創造,為這顆驕陽內部鑄造出一顆金燦燦的寶貴心核,奮發積極向上,各行各業飛速發展的時代。
那是整個歐羅巴大陸各種跨洋“貿易”盛行,黃金等大量財富並奇珍異寶一齊輸送給那尤利詩的驕陽,熔煉成能量,讓他更加絢爛強勁,輻射向更遠的遠方,覆蓋世界上大多數依然蒙昧的地域與國家,讓驕陽光輝遠播的時代。
那是美酒激騰熱血,寶石雕飾戰鎧,奢靡並鬥志共存。各種墮落的享受與積極的發展齊頭並進,灑滿了光輝,盛大的像時時刻刻飛揚到至高點,下一刻就要隕落的時代。
那是尤利詩這個如同驕陽的帝國最後一次高戴冠冕美好的如同天堂,不應真實存於世的時代。
那是,撕裂了深淵地獄的裂口,黑暗滋生,等待著吞噬未來的時代。
***
“權威日報《窺星之語》,為您及時報道,1899年11月1日(萬聖節),歐羅巴大陸巫師第三百七十三屆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在我國首都敦倫魔法部,如期圓滿召開。
在此屆至高會議上,愚蠢的匿名發起的抑制‘東方熱’的決策,並沒有被明智的長老會通過,我們依然能夠與富庶東方的達成互利互惠的雙贏貿易。
……
……鑒於我國巫師人口嚴重的流失問題,偉大的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上,斯坦汀煉金術世家當代的家主,康斯頓先生提出了非常有建設性的解決方案,並迅速得到了眾多巫師世家的支持。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指出,我國人口的流失原因主要還是由於近一個世紀的遠洋貿易。移民的巫師人口數量尚在可以接受向範圍內,恐怖的是,在貿易探索中因為各種原因死亡折損的巫師數量。近十年記錄在案的,平均每年此類原因死亡巫師數目是壽終正寢者的2.7倍,而探索貿易失蹤的人口數目尚未包含在此數據內。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表示,作為梅林高貴的子民,我們完全沒必要親歷親為飄洋過海進行驚險的貿易,遠離梅林庇佑的故土。教會已沒落,在我們並不算違背昔日避世諾言的情況下,那些不懂魔法的下民足以擔任為魔法界遠洋貿易貨物的任務。最高會議不應該放任,這種不必要的巫師人口負增長。
在座的長老會成員對此表示了高度讚同,並迅速通過了一系列《針對遠洋貿易--新時代巫師人口保護法》……
……由於新法案的提出,較為危險的埃及金字塔,亞特蘭蒂斯海底文明遺跡,扶桑平安京舊址,東方黃金國度……等十三個地域,截止今年聖誕節前,將禁止成為年滿二十正式成年前的小巫師們的試煉地點(相關博物館將於近日建成,有意向的小巫師可以申請到博物館內進行研究,長老會承諾絕不破壞傳統限制小巫師未來的發展),對於此前已經開始正在以上地域進行試煉的小巫師,允許其學校家長協調小巫師自身的意願,對其試煉方向進行合理調整。
……”
“親愛的,大出風頭的康斯頓??斯坦汀老爺。”洛可可式風格的小客廳裏,洛麗絲夫人獨自坐在沙發中間,儀態優雅的挺直了腰背,沒有向往常那樣舒適地倚靠在松軟的繡花靠墊上。她輕柔地把今日最新一期《窺星之語日報》,放到了空蕩蕩連花瓶都沒擺一個的小茶幾上。不久前剛回家的康斯頓??斯坦汀老爺被夫人的貼身使女帶到小客廳門前,此時正一身冷汗,正襟危坐在她對面。
“您有什麽要對我說麽?”洛麗絲夫人很淑女的端坐著,一臉恪守禮儀無懈可擊的微笑,非常的漂亮。
“是的,我摯愛的夫人,尤威爾那個小混蛋,我們可以考慮讓他回來了。”一個不小心,緊張的康斯頓老爺就暴露了心中所想--尤威爾真是個帶來各種大麻煩的小混蛋,好不容易長大離家試煉了,不僅累得他鞍前馬後的勞心勞力,還要他面對心愛的洛麗絲的怒火。
“讓他回來。”洛麗絲夫人微笑著重覆這個短句,放在膝頭的雙手握緊好像要攥住什麽。
“他還會回來麽?”這句話帶了絲強忍的泣音。
“洛麗絲?尤威爾的試煉只有一年,就算他現在不願意放棄……”
康斯頓老爺細看,發現了愛妻經過一番修飾的妝容,好像哭過了一樣。
洛麗絲夫人把放到膝頭的信卷遞到了康斯頓老爺面前。
康斯頓老爺匆匆掃過開頭的廢話,很快註意並跳到信件被揉皺的底部。
致高貴仁慈的洛麗絲夫人:
親愛的母親,我還記得小時候您和我都很喜歡木偶戲,東方有種和它依像的戲目--皮影,我很希望和您一起欣賞。當然,這不是不懂魔法愚昧的下民的玩意兒,它像我們用魔法操縱木偶一樣,這些演皮影戲的紙片人也是被東方魔法操縱著。我想您一定會喜歡它們。
……
東方有魔法,也有巫師(這是我試煉開始就發現的,並且告訴了父親)。他們的魔法不強(我能輕易制住他們),但真得很可愛。
好吧,媽媽,讓我坦誠吧。我遇到了一位東方的姑娘,我給她織過毛衣,我把心遺落到她的身上,我很愛她,希望您能接受她,只要您能同意父親也就不會反對。
因為一些意外,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很抱歉媽媽,也許等不到我的弟弟妹妹出世,您就會先有孫輩。
真得很抱歉媽媽,我很愛您,但也不能失去她。試煉結束之後我會讓她同意與我一起回去,再一次懇求您請為了我接受她。
最愛您也是最愛的
小尤威爾
“這個混球,我一定要給他好看!”康斯頓??斯坦汀老爺非常生氣,說好了斯坦汀家的男人會保護好他的洛麗絲不要讓她擔驚受怕呢?為了愛情尤威爾竟然把這拋之腦後!
等等,康斯頓老爺突然意識到,夫人不會以為我知道這件事,與尤威爾一起瞞天過海試圖暗渡陳倉吧!我真不知道這件事,尤威爾這個不孝子又讓我當了分擔夫人怒火的箭靶!生他何用啊!
果然。
“康斯頓,你是不是早知道這件事了?你們父子倆竟串通起來隱瞞我!讓我到最後才像傻子一樣知道,真是太過分了!”洛麗絲夫人“噌”得站起身,氣憤到失態。
“夫人,你聽我說,尤威爾談戀愛的事我真不知道!”梅林知道我才是最後才知道一切的傻子。
“我給你檢查他給我寫過的所有信件。”
“啊!他給你寫了信!私下寫給你,你竟然沒有拿給我看!而我亳無保留,和你分享了他寄來的全部信件!康斯頓,你這個混賬的大混球!”
永遠,永送不要試圖和怒火中燒的女人講道理!
康斯頓老爺的懷抱被推開,差點絆倒在茶幾上,而洛麗絲夫人則捂著臉“噔噔澄”的跑回了臥室,用魔法封閉了臥室。
連洛麗絲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般憤怒失態,成婚以來,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包容讓他們從未爭吵成這般局面。
“養兒九十九,常懷千歲憂。”也許洛麗絲夫人心底,已經預感到自己將失去什麽重要的珍寶。
此時的洛麗絲??斯坦汀夫人不會知道,她的一時氣憤,與家人長達半年之久的冷戰令她錯過了什麽。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強硬起來做些什麽,無論是答應或拒絕,也許她日後的遺憾都不會過於強烈。
是的,就是這樣的,拖延或者猶疑不決真不是個好習慣。很多時候比起拒絕,它才是令我們陷於最壞局面的罪魁禍首。
☆、我的祖母。。。
洛麗絲夫人把自己關在臥室,一個月沒出門。拒見康斯頓老爺;也拒絕與尤威爾少爺聯系,她失手摔碎了雙面鏡,並驅趕瑞文原封不動退回了尤威爾給她的信件。
一個月後聖誕節前,洛麗絲夫人終於調整好情緒,走出了臥室。
“親愛的洛麗絲!”
洛麗絲夫人沒有避開丈夫的擁抱,只是態度冷淡了些。
但是康斯頓先生寧願她如此,也不要她戴上恪守禮儀微笑的假面具來面對自己。
“尤威爾怎樣了?”
洛麗絲夫人在她的康斯頓先生懷抱中問道。
“他不回來,非要完成自己的試煉。我親自去見了他一面,以後我保證我們再沒有私下通信了。
洛麗絲我的愛,我留下了足夠的人手照看他,隨他去,我們不要管他了。”
康斯頓老爺小心的說道,生怕洛麗絲夫人有什麽不滿意。自從有了尤威爾小混蛋,他在洛麗絲親愛的的心中,地位就不斷下降。尤威爾小時候他還能借用父親嚴格的教育出出惡氣,長大了就變成他不斷的在妻子面前為兒子背黑鍋。
“你見過他喜歡的姑娘了?”
洛麗絲夫人心中很有幾分酸意。
“當然沒有!親愛的,尤威爾倒是想,但我拒絕了!這當然先要你的同意。”
康斯頓老爺得此大好時機,怎能不反扣幾口黑鍋到兒子頭上。
“他有讓你給我帶了什麽話嗎?”
洛麗絲夫人故作冷靜的問道。
“這倒是有,但我怕你聽了會生氣……”
康斯定老爺吞吞吐吐。
這是事實。如果一個孩子在明知身處險地的情況下,依然不顧父母的呼喚,不肯回到安全的父母身邊,不管他是不是因為愛情,不管他再說了什麽如何花言巧語,父母聽了都不會高興的。
洛麗絲夫人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把明面上安排給他的幫助都撤回來吧,這個小混球需要好好清醒一下。”
“現在你和我去改家族的守護魔法,絕對不能讓他帶我們不承認的外人回斯坦汀世代傳承向山楂樹莊園。”
“好的。”
康斯頓老爺一口答應下來。
仔細研究死於東方的巫師人口數目後,他也覺得兒子固執己見的行為過分了,年青人總該受到些教訓。
而且,之前他們夫妻間竟然出現了冷戰!他們可是難得的靈魂伴侶!在感情上任何細微的裂痕都需要及時彌合。
“斯坦汀家近段時間也該暫避些風頭了。”
“咳咳,親愛的洛麗絲??法泰西小姐,我是您永遠的追求者--煉金世家斯坦汀家的獨子康斯頓。不知在五十二年漫長的歲月後,您是否還願意與我一齊,在聖誕節後,遠避躁動的塵世,去極地欣賞絢爛極光與純凈的白雪。以此紀念並慶祝,我們今生十四歲就在一起互許了終生的相愛?”
在家族密室修改完守護魔法,康斯頓??斯坦汀老爺緊張地嘀咕了一句,清清嗓子轉到洛麗絲夫人面前,模仿昔年他們年少在一起時的告白,發出旅行邀請。
“很抱歉兩年前因為我的忙碌,我們為此錯過了在一起整整五十年,彼此相護陪伴的慶祝紀念。
你親手培育了新品種的鳶尾送我,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向你告白那天你身上帶的花。當日你把它插到我的胸前,算是應許了我的感情。
當時來不及想到用什麽回應你,一錯兩年,這一直是我心中的愧疚,難以彌補的遺憾。”
“啊,康斯頓!”
洛麗絲夫人很感動,他們深情地擁吻在一起。
此後,斯坦汀家的尤威爾少爺徹底與父母失去了明面上的聯系,只有通過其他途徑,從他人處旁敲側擊,獲得彼此的近訊--斯坦汀夫婦十分恩愛,聖誕節假期攜手極地雪原之行,小尤威爾??斯坦汀一聽總算松了口氣,他就知道父親手段高超,再次哄好了母親。
長久以來的愛嬌,天真的尤威爾小少爺是那麽天真堅定的相信著,自己所愛的必然也會為深愛他的一切所接受。
是啊,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是那麽的天真著,以為天長他久,以為結局無外花好月圓。
1900年的夏天如期到來,七月的最後一周,本應歸返,一雙墨綠眼瞳深棕卷發的少年卻未曾回來。
他的父母在失望與憤怒的焦急中反覆與他聯系卻失敗,驚訝的發現半年之前,那個遠洋之外的東方國度開始暴發了持續劇烈的動蕩。
而那個時侯,這對父母還在甜蜜的二人旅行。又因為試煉時間即將結束,少年主動聯系他們表示--請在試煉最後給我絕對的自由,我會為親愛的父母準備一個驚喜的禮物來獲取他們對於自己不肯早日回返的原諒。這讓他們松懈了對孩子三年來細致到日常的監護。
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彼此再也無法聯系。
下民間的爭戰,戰火燃遍了那個東方國度,一片混亂中,尤利詩煉金世家的斯坦汀家主夫婦奔赴亂局,不僅找尋不到愛子的絲毫蹤跡,還受到東方本土巫師和神奇生物的淩厲襲擊。
這一次八國聯軍入侵的炮火,完全驚動震醒了這片土地好似沈眠已久的神秘力量。
一樣受到限制,超自然之力不能暴露於凡世,不得幹預世俗。東方的限制似乎更嚴厲。再憤努這些力量的擁有者,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為塵凡入侵者的炮火在自己國家肆虐。
所幸,還有對等的超自然神秘力量遠渡了重洋,一旦發現這些來自西方歐羅巴大陸的巫師,東方魔法界立即下狠手殲滅,半點不問青紅皂白。甚至他們組織起來清剿邊境,封鎖巫師們的退路。
你見過地獄麽?人們彼此殘殺不死不休。
你相信報應麽?真的有慘死厲鬼來報仇索命。
那恐怖的一周洛麗絲夫人根本不願去回想自己和丈夫是怎麽熬過來的,不斷瞬間轉移也逃不開追殺。若非有尤威爾信中曾提及,名為江昊天的一位天師與他們相交並提供掩護,斯坦汀夫婦早已隕命。
洛麗絲夫人曾以為,自己終將在對愛子沒有結果的找尋中隕命於這亂局。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再糟糕不過向結局。
直到,斯坦汀夫婦收到了坐擁白辛堡的威尼赫爾遜家的傳訊,尤威爾的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收到了尤威爾的求助並找到了他。
依然是那樣燦裂的夏日,剛修剪過的草坪散發著好聞的清香,威尼赫爾遜家門口傳送陣與白辛堡間幾步路的距離,斯坦汀夫婦越走越沈重。
如果尤威爾一切安好,那麽為什麽只有他的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一個人迎接在他們的傳送陣前?
“斯坦汀夫婦,請隨我來。”杜威的母親威尼赫爾遜夫人伸手握住了洛麗絲??斯坦汀的手,牽著她往前走。
洛麗絲夫人只覺得自己無法看清這位威尼赫爾遜夫人往日溫和的面容,一時間她想後退逃避。而丈夫康斯頓??斯坦汀大力攙扶住她另一側臂膀,帶著她大步向前。
後來的記憶畫面是碎裂不連貫的,洛麗絲夫人如何都不能把它們拼湊緊密。
她的尤威爾閉著眼倚靠在躺椅上,看起來特別蒼白瘦弱。
威尼赫爾遜先生和幾位穿白袍的治療師一起在旁邊飛快地討論什麽。
有個披著鬥篷大肚子黑頭發黑眼晴的東方姑娘,垂著眼睛面無表情,被尤威爾握住手坐在他身旁的高背椅上。
“斯坦汀先生,還有夫人,很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為首的治療師很抱歉的說。
“告訴我他的詳細情況。”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魔杖向兒子甩出一沓檢測咒語,沈著臉要求治療師。
“他中了很惡毒的混合詛咒,目前我們只能分析出來其中眾所周知的三種,分別是……”
“尤威爾!”
洛麗絲夫人直接跪倒在兒子面前。
“媽媽,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回來了。”
尤威爾緩緩睜開眼望向她的時候,洛麗絲夫人似乎能聽見他這樣說,就像尤威爾小時候貪玩晚歸被她逮到時一樣。
“不要抱歉!永遠不要說抱歉!我的小尤威爾,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到媽媽身邊。”
洛麗絲夫人抓住兒子的一只手泣不成聲。
“我只是不想小尤威爾待在危險的地方,小尤威爾喜歡哪個姑娘都好,哪怕是墨杜薩你喜歡也可以娶回家。”
“尤威爾,尤威爾??斯坦汀,我的摯愛……”
……
至親的嚎啕無法感動死神分毫,讓它暫緩收割生命的鐮刀。
☆、我的祖母。。。。
1900年春,尤威爾??斯坦汀在躊躇滿志的一派欣喜中,訝然敏銳地發現,這東方之國將要陷入更強烈更巨大的混亂之中。
這個傳說中遍地黃金國度,尤威爾??斯坦汀在他的試煉伊始就發現了她的腐朽不堪,令他一度失望。然而細心觀察卻又發現其中一線生機暗藏,引他探究。
愈了解她古老悠久的歷史和璨燦文明,尋蹤她一場場王朝興盛到衰亡的更疊交替,小斯坦汀先生就愈發肯定,她是一只會不斷涅磐重生的不死鳥。現在她正準備再一次,即將進行一場浴火的新生。
啊!那是怎樣的盛景啊!即使明知危險他也想更多見證!所以1989年冬天尤威爾??斯坦汀拒絕了父母的召喚,拒絕停下自己在這東土的試煉回返西方的家園。
“父親,這不止是為了我的熱愛!我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她!無論曾經的繁華強大抑或現在的哀朽孱弱,這都不是這東方明珠的真面目!不管為了斯坦汀和法泰西家,還是尤利詩抑或整個歐羅巴大陸,總要有巫師來看清她!父親,您的兒子尤威爾??斯坦汀希望自己就是這個巫師!”
小斯坦汀少爺上升到了家國新高度,對破格在他試煉終止前來見他的父親,斯坦汀家現代的家主康斯頓??斯坦汀老爺面前,這般激情澎湃的宣告。
當然,像這個時代所有年輕人樣,尤威爾??斯坦汀少爺也有著在父輩面前難以啟齒的話語,關於少年人的愛情。而康斯頓??斯坦汀老爺對此表示了足夠的寬容,拍了拍兒子肩膀,他溫聲說。
“任何一個斯坦汀都是矢志不移。”
小尤威爾??斯坦汀在那時充分意識到,他已遇到了一生摯愛。即使們們並不是巫師認為的最好靈魂伴侶,他依然選擇了她,願意為她承擔一切。他一定要讓父母同意並帶她回家。
少不更事的年輕人又會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呢?無非生米做成熟飯,奉子然後成婚。
在父母態度軟化外出旅行時,小尤威爾開始準備,主動聯系父母斷了聯系並逃開了一切監視的眼線--閉關!
閉關!造人!
憑借以煉金術聞名於世的世家少爺家學淵源,東土開拓的眼界取得的真經,以及自身真才實學,1900年春風未度東土玉門關2月前,小尤威爾??斯坦汀成功研究出魔法陣,令自己與愛人達成彼此此內神秘力量的和諧一致,成功受孕了達到正常標準的巫師胎兒!
這於子嗣艱難的巫師來說是多麽的重要!這是作為煉金世家斯汀少爺能夠繼承家業最好的證明!
至到4月份,桃花落盡的暮春時節,尤威爾??斯坦汀才把放在妻兒身上的全部心神收一收,開始關註居宅院外的事務,這時他才發現,外界已亂成了一鍋粥!
尤威爾??斯坦汀從未想到,東方這只鳳凰,此次焚盡自己腐朽老態的涅槃之火,將由主要來自他故土,以歐羅巴大陸為首的八國聯軍點燃。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我很抱歉。”
尤威爾??斯坦汀抱著他的愛人哭泣,為自己的國家懺悔。
“你不愛我了?”
那個東方姑娘挑起細長的鳳眼,冷靜地把他推開,阻止他真正把鼻涕眼淚蹭到自己身上。
“怎麽會!蘇薇,請永遠相信我的愛,但是外面……”
尤威爾囁嚅著不知從何說起。
“關你什麽事?你就跟個傻子似的!”
麻素薇拿起帕子掩唇笑起來,隨手把帕子蓋在了尤威爾??斯坦汀涕水泥濘的臉上。
這位東方的巫師姑娘,渾不在意這片生養她的土地上,正發生的戰亂。反倒是小斯坦汀緊張起來,愈發待她小心翼翼。
為了“閉關”,尤威爾??斯坦汀曾花費了很大心力置辦此處隱蔽的宅院,這很大程度上,在東方魔法界展開對西方巫師的殲滅中,挽救了他的性命。為了避免家人擔心和暴露自己的行蹤,尤威爾開始並沒有試圖和家族聯系。
懷孕初期不宜進行魔力波動劇烈的遠距離轉移,尤威爾在“閉關”前又有足夠充分的貯藏。原本他計劃等到妻子懷孕滿三個月後,五月份在通過家族信物,刻畫魔法陣傳送回家,卻沒想到事到臨頭,家族的守護魔法卻阻止了他帶妻子一起進行傳送!
斯坦汀家主夫婦早已更改了家族的守護魔法,禁止尤威爾??斯坦汀帶外人一起進入家族的莊園!
如果是至高的靈魂伴侶,夫妻一體,自然不算外人不會被這守護魔法阻攔。當初老斯坦汀夫婦雖然生氣更改了對兒子帶人出入家族領地的限制,但是他們顯然也不會真正對兒子趕盡殺絕,依然網開一面。
可惜老斯汀夫婦身為幸遠的靈魂伴侶,他們有些難理解非靈魂伴侶也會產生真正熾烈的愛情。而冷戰中他們又沒能充分了解,只知道愛子不惜與他們對抗,證明了他是真愛!這對愛侶彼此卻並非靈魂伴侶!
所以昔日他們網開的一面於小斯坦汀與愛人來言依然是死路一條!
1990年6月6日前後,以歐羅巴大陸為首的,八國聯合征華政策,相繼得到各自政府的批準,進攻中國的戰爭全面爆發。
而尤威爾??斯坦汀無法與家族聯系,在“閉關”處陷入山窮水盡,不得不挺而走險,與幾位同為尤利詩的巫師一起結伴回國。
因為愛侶是東方的姑娘,小斯坦汀一夥人隱藏到位,開始的行程還算順利。但一路目睹,東方巫師和神奇生物,對全然無辜未加入凡俗八國軍隊入侵只是進行和平“貿易”--不對,由於去年出臺的人口保護法現在只能算是違法“偷渡”--的西方巫師的殘殺,開始的一部分巫師和行程中救下新加入的大多數巫師,並不再情願接受小斯坦汀夫婦的幫助和指引,並對他們心懷敵意。
苦於東方魔法界的圍殺,這些內部矛盾一直未曾暴露。連在邊境的海域上,他們也會不時受到東方人魚(鮫人)和人面鳥妖(禺京,東方傳說中的海神)的襲擊。
將近兩個月後,一行十幾個巫師終於安全踏上了歐羅巴大陸的土地,激動過後,他們突然翻臉對小斯坦汀夫婦進行絲毫不留情的攻擊。
尤威爾??斯坦汀和妻兒再次陷入逃亡的險境,這一次,他是在故土受到同胞們無情的追殺。
不斷有斯坦汀家敵對的勢力加入,大多是在去年《人口保護法》中失去東方“貿易”利益受損者,十分樂意小小的推手好讓斯坦汀家目前唯一的繼承人隕落,甚至更近一步直接讓整個斯坦汀家垮臺。他們全面封鎖了尤威爾??斯坦汀的消息,不讓他的親朋和盟友們知道,並誘導這些人前行戰亂危險的東方,尋找偽造的小斯坦汀的蹤跡。
老斯坦汀夫婦就是這樣被騙往了東方,同時帶走了斯坦汀家大部分主力。家族的領地全面封閉,小斯坦汀攜妻逃到家門口卻依然發現只有他一人能返回家中受到庇護,而他又如何肯拋棄懷孕的愛侶?就像老斯坦汀所說的那樣。
“任何一個斯坦汀都(為所愛)矢志不移!”
最後一次拼死抵抗中了不少惡咒,尤威爾??斯坦汀終於聯系上並得到世交好友杜威??威尼赫爾遜家的支援。
可惜當老斯坦汀夫婦收到消息,從東方回返並趕到時,小斯坦汀已奄奄一息,甚至再無力開口托孤妻兒。
尤威爾??斯坦汀,這位時年十九歲並未成年的巫師少年,或者確實可以說是因為他選擇前往東方的試煉而死,但是同時,他也確實是死在了自己同胞的手中。
***
“窺星之語日報,特約為您報導,“東方魔法界血腥屠殺西方巫師”事件相關後續。
……
在八國聯軍征華的戰爭中,東方的魔法界突兀現世,並慘忍地對境內純潔無辜的西方巫師采取了全殲政策。他們魔法尤為邪惡,即使有幸運兒平安回到歐羅巴大陸,也被相繼發現以恐怖的死狀陳屍家中。
而一年之前第三百七十三屆聖梅林至高長老會議上,康斯頓??斯坦汀先生的提議,令大量本欲前往或之前身在東方的巫師留守或返回了故土,未赴此劫。
斯坦汀家的聲望因此再次,在整個歐羅巴大陸的巫師界獲得了大幅度提升。然而不幸的是,近日眾所周知--失蹤已久的斯坦汀家的繼承人尤威爾??康斯頓??斯坦汀先生已被證實,死於一場圍殺之中。當時他正處於自己選擇在東土進行,即將結束的成年前的試煉中。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在愛子的葬禮上表示,尤威爾??斯坦汀自幼極度癡迷東方文明,東方青銅器,玉器上銘刻的圖紋對身為煉金術世家的斯坦汀家,煉金術的研究有極大的助益。正是因為此,小斯坦汀先生年滿十六歲時選擇前往東土進行試煉,並在試煉一開始就發現東方魔法界覆蘇的痕跡,並寫信將此告知了父親--斯坦汀家的家主康斯頓先生。康斯頓??斯坦汀先生隨即展開了相關研究,並最終促成了其在第百三十七屆聖梅林至高巫師會議上的發言。
未滿二十歲未正式成年的小尤威爾??斯坦汀為此一直堅持留守東土,配合父親的研究,直到他犧牲。
尤威爾??康斯頓??斯坦汀,他--才是避免更多巫師死在這場東方魔法界血腥屠殺中幕後英雄,是慨然赴死不皺眉頭的烈士。
……
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繼承人,康斯頓??斯坦汀表示非常難過。家族再多的聲望提升也難彌補這喪子之痛。
然而,隨著前事的披露與流傳,一些名流開始指責康斯頓??斯擔汀先生,正是由於他之前隱瞞了東方魔法界覆蘇的相關事實,才造成這場“東方屠殺”中大量巫師的死亡!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應該為此負責!
康斯頓??斯坦汀先生據悉後,面對筆者的采訪,他無比平靜地承認道,在當時的形勢之下,他一個人和他的家族及盟友,並沒有足夠的能力讓整個魔法界相信並重視這個事實,他只能選擇用巫師人口負增長的事實數據說話,盡量阻止當時未知的,並不可預測的來自東方的危險。為此他損害了一部分人利益,並受到十分嚴厲的迫害(有關小斯坦汀之死的疑雲詳見本報今日的特死增刊--《少年英雄之死,誰是真正那只殺手》)。
身為一名巫師,他和他的家族已盡全力保護同胞的生命,他於巫師同胞無愧。
他表示:“所深負者,唯愛妻與稚子!”
斯坦汀夫婦痛失愛子,已決定不再生育。幸先祖垂憐,小尤威爾??斯坦汀犧牲前已與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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