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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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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洛湘雅真身出現時,這個幻境已經搖搖欲墜。

符歌蘿終於明白,這是洛湘雅的幻境,也是洛湘雅的心魔。

洛湘雅內心的怨恨,在試圖將整個天狼族顛覆,只不過束塵鏡始終是神物,不可能任她妄為。

符歌蘿在洛湘雅哭喊著,以心神將眼前所有天狼族的族人的幻影震碎時,決定幫她一次。

她說給那些執迷不悟的人裏少數的女性聽,也說給洛湘雅聽,“洛湘雅今日之事,若身為女子的你們都冷眼旁觀,那麽百年後,禍臨己身,將無人為你搖旗吶喊。”

洛湘雅呆楞著,已經無暇去看,人群裏有不少女子已經松動的身形。

符歌蘿這句話震耳發聵,令她百感交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執念為何如此之深,那皆因為在她身受屈辱的時刻,沒有任何一人曾來幫她,哪怕她因女性的身份,肌膚被迫露出時,受到了無盡羞辱,也沒有任何一位女子,來伸手拉她一把。

洛湘雅從未如此清晰過,也從未如此絕望過。

為何,難道她們身為女子,沒有通過她,而感受到丁點的唇亡齒寒嗎?

這個世界上,感同身受這個詞,是否是人為虛構。

幻境徹底崩塌時,洛湘雅似乎才意識到,她再也不能躲在束塵鏡裏逃避一切,這令她感到恐慌。甚至在想到真實的那個場景時,仍覺如昨,教人惡心而反胃。

“不要,我不要出去!”

洛湘雅大喊著,從幻境裏出來的那一刻,徹底倒在了祭祀臺上。

四周如同符歌蘿消失那日般,圍滿了人,只不過這一次,人群裏有男也有女。

他們似乎在爭吵著什麽,男女對峙間一片亂糟糟,又像是爭吵已進入尾聲,大部分女子都被說服或被威脅到,已經逐漸開始撤退。

直到臺上,憑空出現兩人。

她們認出了消失幾日,讓天狼族重新陷入混亂的符歌蘿,也認出來了消失千年,折磨整個天狼族的成千上百年的洛湘雅。

妖女,妖女回來了!

男人們一臉憤慨,恨不能用盡一切,將眼前兩位“罪不可赦”的妖女千刀萬剮,以慰無數枉死族人的在天之靈。

女人們驚詫過後,露出果不其然的神情,他們說得對,妖女和妖女只怕早就暗地勾結,她們這幾天反常發瘋違規都是妖女作亂!

符歌蘿穩住身形,對眼前的場景,感到毫不意外。

還好洛湘雅心神受損,已經暈倒,要是一出來就再次面對這些人如此怨恨的目光,只怕心魔會越發擴大。

天狼族的人似乎被折磨太久,看到引發波瀾的人出現,再也無法隱忍。

他們將符歌蘿和洛湘雅圍住,他們已經不想讓認錯,威脅到整族人性命的妖女,最好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想要她們死。

符歌蘿感受到成千上百的殺意,如同她無數次站在戰場上。

只不過這一次,這些人連給她當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她只需要輕輕一揮手,就能滿足他們永世無憂的願望,但她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

仿佛時光靜止,天狼族的人都被禁錮在了原地。

只不過他們還有意識,這令他們憤怒的同時,又產生了無法退卻的恐懼。

隨便一招,就能讓他們所有人靜止,這該是怎樣強大的力量?!

符歌蘿和洛湘雅出現的地方,距離祭祀中心高臺還有幾步的距離。

她當著這些人的面,運氣托住洛湘雅的身體,讓其慢慢移動到祭祀主臺上。

果不其然,底下天狼族人無比憤怒,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了。

可惜他們不僅不能動,連話都沒法說,不然一人一句也要罵死她們,竟然膽敢又玷汙聖地!!

符歌蘿笑容可掬地說:“你們大可以用這種眼神,繼續看著我,也可以在心裏罵我,畢竟你們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這個幾百人的場裏,只有她的聲音,加之她微微提高了音量,聲音輕輕回蕩在山谷裏,又從各個角度,鉆進了他們心裏。

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妖女是要殺他們嗎?

她敢!整個天狼族足有十萬之眾,即便她真有這個能力,可屠弒一個族簡直罪惡滔天,她不怕六界討伐,也不怕天道輪回嗎?!

符歌蘿對他們的情緒起伏很清楚。

她伸手撣灰的功夫,成功令不少膽怯者淚目尿流。

正在這時,白鶴從遠處飛來,嘹亮地叫聲劃破了長空。

他馱著渾身濕漉漉的唐憺齊,似是從水底上來,兩人身上的水珠,在陽光下底下熠熠生輝。

符歌蘿還沒搞懂他們究竟是被幻境趕出來的,還是附近那河,能連通幻境和現實,就被唐憺齊的神色逗笑了。

長時間泡在水裏,讓他的皮膚有些發白發皺,好在她的術法還算不錯,沒有讓他變成一個豬頭,但那張總是俊美的臉龐,卻難得有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候。他哪怕是被打受傷,也總是好看的。

意識到自己這幅模樣很不體面,他伸手拿廣袖遮住自己的臉,又似想要看她,便探出半個腦袋,不住拿眼睛瞅她。

白鶴將唐憺齊放在地時,抖了抖身上的水,唐憺齊連忙往前跳了幾步,差點碰到符歌蘿,好在他及時停下。

只不過一身濕透的衣裳,又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動作,讓小皇子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被尋回家的小狗。

唐憺齊被符歌羅盯著,再次看了她一眼,分明不想讓自己這個模樣出現在她面前,卻又舍不得離開。

他在白鶴蹭到符歌蘿身邊時,也跟著往前悄悄又挪了一步,聲音裏帶著一種明顯克制著什麽的情緒說道:“我都看到了。”

他話說得沒頭沒尾,但符歌蘿還是立刻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原來在幻境裏,她與洛湘雅遇到後的事情,他都有看到。

不過他偶爾瞥來的眼神,卻莫名叫她感到一陣心慌,那是深邃中帶著一股炙熱和向往的眼神。

符歌蘿這輩子,只在上一世,對天帝許諾她回歸天界時,才會有向往和炙熱的心情。

唐憺齊某不是看到她為洛湘雅出面,對她產生了敬仰之情,也想跟其他人一樣,拜入她麾下麽?

雖說符歌蘿用人的標準不低,但小皇子的心性倒很堅定,好好栽培,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若是他不想回人界,跟在她身邊修煉作戰,或許也能有所成就。

符歌蘿從幻境裏出來後,一心惦念著洛湘雅的事情,已然忘記在幻境裏,兩人關系早已不再單純。

哪怕她對小皇子沒有多餘的心思,可小皇子明顯不是。

符歌蘿沒有跟小皇子過多交談,因為煜月出現了。

煜月站在人群外,看到洛湘雅躺在祭司臺上空時,鼻腔發酸,慢慢濕了眼眶,她在嘴裏念著洛湘雅三個字,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洛湘雅當真十惡不赦嗎?你們以為將這些年的罪過推到她身上,就可以掩蓋住,千年前整個天狼族,對洛湘雅的所作所為嗎?”

符歌蘿從祭祀臺下去,穿過哪些或憤怒或驚懼的族人時,一字一句地說道:“究竟是你們心虛,還是想為那日荒唐又可悲的鬧劇,找一個借口,才將責任全部推到洛湘雅身上?”

她說完話後,站在了煜月面前。

此時的煜月,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更是泣不成聲。

這麽多年,她們受到的教育和規勸,都是在訴說洛湘雅的不是。

可原來從頭到尾,錯的都是他們,是整個天狼族。

錯的是那位遷怒洛湘雅並損壞她法杖的男子,錯的是那幾位濫用公權集體對洛湘雅施行暴行的巡邏,錯的是四周冷漠而慫恿著一切將整場暴行完成的圍觀群眾,錯的是不分青紅皂白為了所謂族人尊嚴而拋棄洛湘雅的大祭司……

錯的,更是這千百年來,每一個知道真相而選擇不知,跟著一起歪曲事實,為這一切荒誕的悲劇和動蕩危險,找借口肆意辱罵洛湘雅的每一個人。

煜月曾經年幼時,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好在,她現在醒來了,而如今,跟著她一起醒來的,還有無數的姐妹。

煜月哭著招手,身後的四面八方,跑出來許許多多女子,這些女子有年少的,也有年長的,她們哭著的眼睛裏,都閃著某種光亮。

煜月帶著這些人,跟符歌蘿一起穿過被定住的那些人時,五顏六色的衣裳,將那些暗沈的顏色替代。

煜月跟在符歌蘿身後,望著這個仿佛上天派來拯救她們的女人,第一次生出了想永遠追隨她腳步的想法。

“其實我知道,你就是魔界那個大名鼎鼎的女戰神,但我一點不覺得你可怕,如果你就是十惡不赦的代表,那說明世人都眼瞎了。”

煜月在符歌蘿站上祭祀臺時,停在了下面,等符歌蘿轉過身看向她時,才接著說道:“我,還有我們這些姐妹,可以跟著你一起離開這裏嗎?”

符歌蘿略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她做事一向隨心,倒沒想過煜月會有這個想法,可是她擡眼望去,跟著煜月一起來的那些姐妹,顯然也跟煜月是一樣的,因為她們閃著希翼的眼神,與四周那些憤恨而不甘截然不同。

煜月知道自己的提議很冒失,讓魔界收留天狼族一部分女性,可能因此會徹底讓倆界破裂,更嚴重的是,其他幾界可能借機再給符歌蘿按個罪名,如同以往許多次一樣。

可是,走到現在這一步,族內哪還有她和其他姐妹的容身之處?

煜月相信,符歌蘿這樣能力通天的人,會有辦法幫自己的。

符歌蘿問:“你確定要跟我走?”

煜月點頭:“天狼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此善惡不分,是非不明,還以苛待剝削女性為榮,我們姐妹們若是無知無覺倒也罷了,可如今我們看清了這一切,還叫我們怎麽繼續待下去,我和姐妹們做不到掩耳埋首。”

符歌蘿又問:“我的確能幫你們,你確定要接受我的幫助,哪怕你會身不由己,將來的人生是另外一種禁錮。而代我出手的代價和結果,也會很殘忍,你可想好。”

煜月楞了一下,而後鄭重地點頭。

最壞的情況,她和姐妹們已經有了默契,不過是同天狼族這些人決裂,再或者身殞罷了。

符歌蘿對煜月的態度頗為欣賞,欣然應允。

煜月已經設想,將來跟著符歌蘿離開,自己也要成為一名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

在此之前,聲勢和立場的培養很重要,於是她在底下驚恐又不讚同的“雕塑”們眼裏,一步跳上祭祀臺,高聲喊道:“憑什麽女性不能上祭祀臺?憑什麽洛湘雅就該死?我今天就要站在這裏,我要昂首闊步地走路,我要在外面拋頭露面,我要大聲說話大口喝酒……你們這些敲骨吸髓而不自知的男人,將我們圈禁家院,只許在家相夫教子,不許外出經商修煉,剝奪了我和千萬個我的自由,卻從未反省,也未有過一絲悔意,才是死不足惜!”

煜月越說越激動,尤其是底下不少姐妹,聽到她的話使勁點頭,給與她更大的鼓勵和支持,她越發慷慨激昂,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著牙恨恨蹦出。

底下跟著傳來一聲接一聲的——“你們才死不足惜!”

隨著此起彼伏的呼喊,那些仍憤恨不平的人,一個個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沒過多久,仿佛人間蒸發般,天狼族百分之八十的人,在族內消失了。

煜月瞠目結舌,立刻望向身後的人。

符歌蘿的一只手,不知何時被劃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滴落在地時,仿佛被什麽吸收,迅速消失,不見半絲血跡。

唐憺齊見她要收手,立馬將衣袖撕開,沖上前,二話不說開始給她包紮。

他再也顧不上擋臉,也不怕被她看到自己狼狽醜陋的模樣,只想著趕緊讓她止血。

符歌蘿倒是有些好笑,“你,就不怕麽?”

唐憺齊包紮的手一頓,而後用力系好布帶,才搖了搖頭,“顧不上。”

唐憺齊在旁目睹一切,看著她流了好多血,好似在餵什麽東西。那東西就是個填不滿的黑洞,無論她放多少血,都能吞納,而隨著她流血,四周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變少……

他不用深思,也明白這些人的消失與她有關,可他根本不顧上,也不在意。

這些人消失或死亡,都是應得的。

符歌蘿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哪怕是她大開殺戒,那也是這些人咎由自取。

只不過,他原以為她這麽強大,能輕而易舉對付這些人才是。

沒想到她竟然是以自己的鮮血為餌……他不得不承認,這些人不配。

再進一步想,他甚至有些嫉妒,這些該死的人,憑什麽要她流這麽多鮮血,她都沒有為他這樣過。

符歌蘿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覺得他過於緊張的模樣,倒有點可愛。

她沒有擡頭,能感覺到煜月一直在看著自己,便開口問道:“這就是我出手的代價,後悔麽?”

四周許久沒有人說話。

唐憺齊也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符歌蘿在抽回手時,也不知怎麽想的,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忘了我是誰了,這麽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就在符歌蘿準備用術法將傷口扶平時,煜月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了,“不後悔,我們願追隨你——符歌蘿!”

不約而同的聲音跟著響起:“我們願追隨你——符歌蘿!”

符歌蘿擡眸,看著那一張張仰慕的臉,淡聲說:“你們不必追隨我,現在天狼族只有你們,你們大可以自己建立一個自由國度,沒有歧視沒有剝削沒有爭鬥。至於其他人,我扔到束塵鏡裏了,洛湘雅經歷過的一切,他們也要一一經歷,什麽時候改造完,什麽時候才有資格出來,當然——”

“得獲得你們的允許,以及洛湘雅的允許,如果她醒來的話。”

包括煜月在內的所有姐妹都驚了。

她們只想著要追隨她,卻沒想到,她們也可以自己開辟一個新的時代,創建一個自主安然的新種族。

是符歌蘿,讓她們看到了新的希望,也給予了她們新的可能。

三日後,符歌蘿一行,在煜月和一眾姐妹們送行下,離開了天狼族。

洛湘雅依舊沒有醒,但煜月被眾人推薦,成為了天狼族新任狼王。

符歌蘿探查過,煜月的修煉天賦極高,假以時日,能力或許能與她比肩,她等著煜月成長的那一天到來。

離開天狼族後,幾人重新出現在妖界。

分明只過了半個月,卻像是幾年之久。

在妖怪客棧落腳時,唐憺齊像是長大了,對妖魔鬼怪之事有了十二分了解,忽然湊在符歌蘿耳邊說:“這裏有問題。”

符歌蘿好奇道:“哦,哪裏有問題。”

唐憺齊避開美女老板的視線,心想這個有問題,望著跑堂的夥計,心想這個也有問題,看到四周鬼鬼祟祟的食客,覺得他們統統都有問題。

可具體哪裏有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符歌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松點,“明天解除契約,你就可以回人界了。”

她說完就上去了,卻不知他聽到這句話,沒有半絲解脫,反而像是被她判了刑。

到如今,他已經不再想著回人界了,可是她卻毫無察覺,她放他離開,不是給了他自由,分明是給他下了一道不許再靠近她的禁令。

符歌蘿知道唐憺齊鬧了別扭,因為第二天,他先自己一步離開了。

他知道契約不解除,擅自離開她,他撐不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怕死,還是純粹折騰她。

尋游和白鶴擔心唐憺齊,說要去找他。

符歌蘿答應了,決定推遲一天再走。

等尋游和白鶴出去後,符歌蘿才從二樓,慢悠悠走下去。

客棧裏的人,還是跟昨天入住時一樣,一位美女掌櫃,兩位堂倌,八位食客。

符歌蘿一貫不記路人長相,這一次卻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這些人長得都極其彪悍,帶著一股西北的匪氣。

隨著符歌蘿一步步下樓,四周似乎響起了刀劍的聲音。

終於等到她落單,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亮出武器,不管不顧朝她沖了過來。

“你這個妖女!殺害我們整族的人,罪不可赦!”

“把我們八萬多人口的族人還回來!!”

“別說了兄弟們,我們是在外駐守才逃過一劫,這個妖女所作所為天理難容,讓她以命償命!”

“以命償命!殺!!”

“殺殺殺!!!”

這些人手上拿著仙家的兵器,似乎是天狼族隱藏駐守在外的強悍力量。

他們沒有親眼見過符歌蘿的手段,但對她深惡痛絕,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一定要將這殘暴不仁的女魔頭殺之!

符歌蘿對付這些人,簡直輕而易舉。

客棧內的所有人被掉包了,她早在唐憺齊提醒前,就已經發現了。

可她對美女掌櫃腰間的鎖鏈很感興趣,它跟上古神器伽羅索長得有七八分相似,興許能獲得點意外線索。

是以符歌蘿只用了兩分力,在應付其他人時,不著痕跡觀察著一直站在一旁觀戰的美女掌櫃。

就在美女掌櫃忽然笑了一下時,符歌蘿有種不好的預感,常年征戰的素養,讓她在四面交戰時,堪堪避開了右側方的暗劍。

這麽粗糙的偷襲,怎麽可能傷得到她?

符歌蘿唇角牽起,正要向美女掌櫃沖去,卻聽身後有什麽重物轟然倒塌的聲音。

四周的男子像是突然才發現多了個人肉墊,用對付符歌蘿的力道,一並將劍沖地上那道身影紮去。

符歌蘿的動作比腦子反應更快,揮手用了五成力,直接將四周天狼族的人一並震開。

隨著她轉過身,地上那人才開口喚她,“符歌蘿,我可以,不解除契約了嗎。”

唐憺齊倒在地上,心臟的位置,插了一把泛著流光的神劍。

他的鮮血奔湧而出,仿佛要將體內所有血液全洩出一般,短短幾息,地上染了一大片紅。

美女掌櫃看見其他人被符歌蘿一掌打得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罵了句“沒用的東西”,看到唐憺齊後,又噗嗤笑了,“區區肉身凡胎,為一名罪惡滔天修為高深的女魔頭擋劍,這愛不僅令人盲目,還真感天動地啊,嘖可真——”

符歌蘿看到唐憺齊時,有瞬間的晃神。

美女掌櫃說中了她的心思,可她又聽不得她話裏對唐憺齊的諷刺,好似有塊巨型石頭,壓在心尖柔軟的地方,令她喘不上氣來。

——他可真傻。

在美女掌櫃說出這句話之前,她直接罡風扔過去,結束了她的性命。

什麽伽羅索的線索,沒有這個人她也能找到。

可唐憺齊只能她罵,別人罵不得。

符歌蘿聽到唐憺齊還在糾結契約的事情,內心又是氣又是好笑。

她走過去,為他輸入內力,笑他不自量力,“這麽著急送死?記住,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裏。”

唐憺齊血流過多,面色已然慘白。

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看著她體內源源不斷的靈力被輸入自己體內,知道自己死不了。

在符歌蘿靠近一些時,他艱難地伸手,想撫上那張似乎從未為任何人停留的臉,低聲說:“我死,也只想死在你……身邊。”

他想說的是,如果他死,也只想死在她懷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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