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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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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平淡,糾纏都在這件事上顯得微不足道,大三剛開學沒多久,筱巧在新聞上看到爸媽所在的基地發生了地震,筱巧給爸媽打電話已經無法撥通,所有航線也都停飛,鐵路幹線還在調整,筱巧能做的只有等。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在這個時間點根本算不上安慰。

“別擔心,叔叔阿姨都是好人,肯定不會有事的!”郭磊霖同樣坐立難安。

手機響了,筱巧顫顫巍巍的接起電話“餵~”聲音都在顫抖,郭磊霖拖著筱巧的手,扶著筱巧“媽~”筱巧的眼淚隨著這一聲‘媽’一起落下,“爸呢?”筱巧的表情變了又變,“不可能,媽,你一定要讓醫生……啊……媽,媽,你別這樣,我馬上想辦法過去!”筱巧突然漸漸收斂的情緒,更讓郭磊霖害怕擔心。“媽,我…...我知道,我一定要去!”筱巧掙開郭磊霖的懷抱,在走廊裏來回徘徊。“你別擔心,媽,我今天一定到!”筱巧掛斷電話,來不及解釋,來不及擦幹眼淚,急急忙忙的給老師打電話請假,給舍友打電話讓她們幫忙收拾幾件衣服,忙著訂票,來來回回好幾次轉乘,才一切妥當,前前後後沒有一次交流,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想要依靠郭磊霖的意思,郭磊霖看著眼前這個筱巧覺得陌生,也讓自己覺得無奈。

“我爸在搶救,我現在過去!你等我回來!”“那很危險,我陪你去!”“我自己過去就好,時間緊,我不跟你說了。”筱巧急匆匆的往宿舍跑,郭磊霖想發脾氣,卻又不知在這樣的特殊時期是不是會太矯情。所以他自己訂票去陪筱巧。

“媽我爸怎麽樣?”“筱巧!”季敏看見筱巧風塵仆仆的趕來,已是深夜。“怎麽樣?”筱巧哪在意和身邊爸媽的同事打招呼“還在搶救,我不該讓他去另一個基地幫我看情況的,晚一天又能怎麽樣呢?”季敏後悔自己讓甄重去山區內的另一個基地視察,結果地震山體滑坡,甄重和司機都被送來搶救。

“醫生!怎麽樣?”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出來,面色凝重又帶著疲憊“抱歉,送來的時間太晚了,我們無能為力。”季敏暈倒在筱巧的懷裏。“媽!媽!媽!”筱巧癱坐在地上,身旁的叔叔阿姨湧上來擡起季敏。

郭磊霖是第二天淩晨四點多到的,因為手機一直沒機會開機,所以也沒辦法給筱巧打電話,“巧巧!你在哪?”郭磊霖一下飛機就給筱巧打電話。“磊霖……磊霖……”筱巧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爸爸還沒從急救室退出來,媽媽就被送進去了,身旁的所有人值得依靠又都是陌生人。

“筱巧,你在哪?你等我,我馬上到。”半小時後,郭磊霖來到醫院,四處打聽上到三樓,看見坐在盡頭的小小身影,在昏暗的白熾燈下,顯得更加讓人心底發寒。郭磊霖三步兩步跑過去。

“筱巧?”郭磊霖輕喚著筱巧的名字,筱巧把埋在雙手中的巴掌大的臉慢慢擡起來,看著眼前的人,筱巧抱上去,圍著郭磊霖的腰,一聲一聲的嗚咽,沒有大聲的哭一句,郭磊霖輕拍著筱巧的頭,這種時候,說什麽話都算不上安慰,筱巧把雙手越收越緊,哭聲也越來越大,到最後她的哭聲回蕩在這空蕩蕩的的走廊裏,讓人聽著絕望。

郭磊霖見過筱巧很多模樣:開心的,賴皮的,理智的,從容不迫的,發怒的,不卑不亢的,這樣的筱巧,絕望的,一時間失去太多的筱巧,像一個什麽都沒有小女孩卻被丟在孤島上。郭磊霖眼底的淚落在筱巧的發間,打濕了她的縷縷發絲。

甄重的追悼會就在當地的基地上零時搭建了一個靈堂裏進行的,筱巧一身黑衣,扶著媽媽一一謝過前來吊唁的同事好友。畢竟事發突然,大家都很猝不及防。看到那張巨大的黑白相片,那個溫暖的男人,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郭磊霖一直陪著筱巧,只是筱巧多是沈默,像是心事重重,又好像什麽都沒想。

“筱巧~你進去歇歇吧!”筱巧一直站在門口,僵硬的向來的人致謝,鞠躬,一滴眼淚都沒有。讓人更加擔心。筱巧搖頭也不說話,還是忙著招待來客。

季敏更是強作鎮定的安排流程。

晚上筱巧回屋休息,倒在床上,輾轉反側,郭磊霖從外外屋走進來,輕輕摸一下筱巧的臉,不出意料,全都是淚,郭磊霖托著筱巧的頭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側坐在床側,輕輕地用紙巾擦幹筱巧的眼淚。一遍又一遍,誰都不說話,一片黑暗中只有筱巧偶爾的喘氣聲打破平靜。

整整一夜。兩人無眠,季敏從旁屋有氣無力的走出來,看著窩在一起的兩個孩子,看著筱巧小小的團在郭磊霖懷裏,眼淚劃過蒼白的臉頰,一滴一滴匯在地板上。走到廚房,看著冰箱裏還留著甄重之前做的紅燒豬蹄,還打趣說“讓你美容養顏,要是那天我走了,你還能找個小鮮肉。”誰曾想甄重真的離開了,可她季敏只能靠在冰箱上,心痛的無法呼吸。

“筱巧,睡一會好嗎?”“別走!不能再走了!”筱巧眼淚再一次湧出來,守不住的悲傷。“不走,我就在這,你擡手就碰得到我,好嗎?”筱巧點點頭,蹭著郭磊霖閉上眼。郭磊霖一動不動的靠在床頭,直到中午筱巧哭著醒來,郭磊霖稍稍活動著肩膀,腿也已經麻木的無法動彈。

“去吃點東西”郭磊霖抱著筱巧起來,“沒胃口!”“那也該吃點,紅豆粥?”“不想吃!”“那就吃點紅豆粥吧。先去洗漱!”郭磊霖抱著筱巧去洗漱,洗臉刷牙全都是郭磊霖全程操控。筱巧只負責目光呆滯。

繼續呆了幾天,季敏讓筱巧回學校上學,雖然自己狀態依舊不好,但是身邊有助理悉心照顧,有甄重未完成的試驗項目還在繼續,所以季敏抹著笑,送走不願離開的筱巧和郭磊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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