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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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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易淮同燕奕歌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起床,在古代洗漱起來也麻煩,易淮真心實意地希望多點玩家搞現代科技入侵游戲世界,研發出牙膏來。

畢竟雖然《青雲上》的背景裏有刷牙子,但牙膏的概念是沒有的,要麽是用鹽,要麽是用一些牙粉,也有膏狀物,可易淮都試過了,真的不太習慣。

只是……也總得習慣。

易淮仰著頭,深深嘆了口氣。

燕奕歌給他紮好頭發,又把自己的發帶遞給他。

易淮睖他:“你今天惹我了。”

燕奕歌舉手投降,卻眉眼帶笑,順從地自己解決紮頭發的問題。

他垂首隨意地咬住那根新買的黑色發帶,反手去撈自己的頭發,微微低著眼動作。

但今日恰好出了太陽,日光從窗戶中透進來,為這冬日添了份暖色,也偷摸著灑落了一點在燕奕歌的袍角。

易淮望著這美如畫的一幕,嘖了聲。

他把燕奕歌的袍角往自己這邊攏了攏,伸手拿住燕奕歌叼著的發帶:“松嘴。”

燕奕歌稍揚眉,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卻還要故意遞個困惑的眼神過去。

易淮:“……”

他其實沒什麽脾氣,就是跟自己,總喜歡鬧而已:“看什麽看,再看我就就著這根發帶把你嘴勒著綁起來。”

燕奕歌松嘴了。

倒不是怕自己真這麽做,只是被易淮的描述弄得有點口幹,忍不住舔了下唇。

兩個人雖然是一個人,可想的畫面不一樣。

易淮想的是這樣給他勒起來親他,讓他伸不了舌頭,折磨他。

但燕奕歌想的……那就是不可描述的了。

這樣勒著,說不出什麽話,卻也沒法合上嘴忍住聲兒。

每次給本尊這個身體推內力走周天的時候,易淮其實都在忍著嗓子裏將要破出的音節。

燕奕歌只聽過他哼唧幾次,每次都喜歡得不行。

但被自己覺察到,警告過別想聽全程。

聽全程……怕是走內力時能走出岔子,一個人兩具身體當初齊齊走火入魔。

巫沈凝倒不是不能治,可這姑娘好奇心重,要問易淮這麽牛的人怎麽還能在控制內力上出了岔子,他要怎麽回答?

易淮還是要點臉的。

易淮對上燕奕歌幽深的眸色,又輕嘖了聲:“…我們明明是一個人,你為什麽腦子裏總是午夜劇場,你這樣的人放現實世界某個綠油油的網站會被鎖到脖子都沒有的。”

他說完,又琢磨了下:“不對,就你親人的架勢,我估計會被鎖到嘴都沒有。”

燕奕歌想了下,最後還是沒說話,但還是惹來猜到了他要說什麽的自己一腳:“燕奕歌!”

易淮一腳踹在他的臂彎裏,其實沒怎麽收力,但燕奕歌真沒覺得疼,就感覺一只貓踩了下來,最多就是一只緬因貓。

他果斷滑跪,松開自己抓著頭發的手,長發散落下來,人傾身去摟住鬧脾氣的易淮:“我錯了。”

易淮張嘴咬了口他的肩膀:“你以為我很想要這破身體嗎!”

燕奕歌隨他咬:“我喜歡。”

他低頭去親易淮那雙同自己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一下又一下啄著,軟了語調的聲音低啞又溫柔:“我特別喜歡,要能換,我就跟你換。”

易淮直接被這句話弄得沒了半點脾氣。

他抿住唇:“…自己跟自己換身體,有什麽區別。”

再說了,燕奕歌想的,其實也是他問出口後就想到了的。

他這個人…易淮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自我認知。

素來喜歡自嘲,毒舌起來自己都不放過。

當年他父母還在時,就有不少人想玩聯姻。那時候他父母為了他著想,沒有對外說他身體那個功能也不行的事。

可易淮直接在幾千人的宴會上打著哈欠說:“跟我結婚幹嘛?我又生不了,給不了對方性丨生活。”

直接一顆魚丨雷砸下,叫整個圈子久久不能平靜。

最後他父母連著看他嘆氣了一個月,到底還是接受了自己兒子對自己太狠的事實。

想起舊事,易淮把下巴擱在自己的肩膀上,偏過頭靠著燕奕歌的脖頸:“其實我對自己挺不好的。”

但為何多了一個自己後,就這麽好了呢?

燕奕歌抱住他:“因為是另一個自己,不是‘自己’。”

易淮稍頓,勾起唇:“我也想說這話的。”

是真的。

他們是一個人,當然會想說一樣的話。

.

等兩個人收拾好推開門時,巫沈凝恰好從底下吃完早餐上來。

燕奕歌特意換了件立領的中衣,他只要不刻意偏頭,還是能藏一藏那枚被易淮咬出來的牙印的。

巫沈凝看著燕奕歌打開掛在臂彎裏的狐裘給易淮披上,停在臺階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去。

好在易淮直接開口了:“巫沈凝。”

他問:“方才誰來找你了?”

寶鵬客棧人多,不好直接說明,所以巫沈凝上前,從袖中掏出了帖子遞給易淮。

燕奕歌伸手接過,刻意放低了打開,叫另一個自己也能夠看見。

果不其然,是南海王府遞來的帖子,請他們今日在任何時辰過府一敘。

上頭寫的是“請易栮、燕憶兩位公子同巫沈凝巫館主過府一敘”,但易淮看了就知道,王府那邊知道燕奕歌的身份了,也看出來了他和燕奕歌關系匪淺,比巫沈凝的義妹身份還要高,所以才會如此排列。

——易栮是燕奕歌的化名,燕憶是易淮的化名。

燕奕歌把帖子遞還給巫沈凝:“走吧。”

正好他們不需要糾結要不要去南海王府了。

雖說是王府下了帖子,但易淮他們並不急。

先等易淮慢悠悠吃了個早餐,再步行去王府。

今日天氣比昨日更冷了,昨日還出了太陽,寶鵬這邊還算是南方,只要出太陽,就會暖和很多。

但天一陰下來,都無需下雨,彌漫在空氣中的那股陰冷就直往人骨子裏鉆,滲透進骨髓裏。

得虧昨日燕奕歌給自己走了十一個周天,易淮把手踹進毛茸茸的外衣袖子裏——就像是貓貓在冬天把爪子揣到身下一樣——就已經足夠了。

“但我們到我師父隱世的山谷裏只怕是要到大雪後了,那時候山裏都會下雪,會更冷。”

巫沈凝有點憂心地看著易淮:“不知兄長能不能撐住。”

易淮懶懶:“沒事,說不定到那時我就能承受每天走一下周天了,爍金流石的內力你是曉得的,熱意能在我身體裏殘留許久。”

他個人是真的很不在意這個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到那天再說吧。”

不要去想還沒發生的煩惱。

巫沈凝動了動唇,再看了眼沒有說什麽的燕奕歌,還是沒幹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事了。

南海王府很氣派,但並不奢華。

只是有種莊嚴的大氣感,讓人看見時就不自覺地生出幾分肅穆。

巫沈凝將帖子遞給王府門口的侍衛,侍衛打開看了看,註意到留的印鑒的特殊,立馬彎腰開門示意:“貴客這邊請。”

王府的規矩也極多,雖然他們是貴客,但侍衛也只領著他們先在外間候著,就是不需要等多久,就有內院的管事走過來沖他們作揖:“三位。”

他伸手示意:“這邊請吧。王爺今日恰好去了軍營裏,要等午時才歸,王妃等你們好一會兒了。”

王府太大,大門到外間有一段距離,外府進內府,又是在回廊裏七拐八繞了好一會兒,光是庭院都瞧見了幾個,各有特色和風光。

有一個看著還像是用來練武的,就一個巨大的池子,上頭有高矮粗細不一的樁子。

等到到廳堂時,易淮已經有點走累了。

好在已經到了。

陰閑也不是個有架子的人,沒有說要等他們落座了再出現,她人就在廳堂裏,見到了易淮他們後,在他們要按規矩行禮前,就先擡了擡手,做了個止住的手勢:“一些虛禮就不必了。”

陰閑是個長得讓人很有記憶點的美人,她是丹鳳眼,又不太愛笑,因此顯得幾分淩厲逼人,就連唇峰都帶著寒刃感。

但她的右眼眼尾下又有兩顆豎著並列的小痣,別有一番美感。

這樣天,易淮披狐裘了,巫沈凝也穿上冬裝了。

只有她和燕奕歌還是秋衫,而且陰閑穿的還是便於行動的勁裝,只是和易淮頭一回見她時那刀不離身的模樣有些不同了——她腰間沒有挎著那兩把刀。

陰閑示意:“坐。”

易淮坐下了,燕奕歌只動動腳,立在了他身後。

這邊坐,要麽是在對面,要麽中間要隔一個矮幾,再近的距離,只要不是挨著自己,對於燕奕歌來說也是遠的。

陰閑註意到,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麽,連半點神情都沒有流露出來。

沒有坐下的,還有巫沈凝。

巫沈凝打量著陰閑,陰閑便問:“巫姑娘有話要說?”

巫沈凝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問問能不能給您診脈?”

她知道陰閑肯定會答應的,所以才沒有坐下。

坐下後再問又起來一下,多麻煩啊。

陰閑點了頭,巫沈凝就朝她走過去,把住她的手腕安靜了會兒後,有點驚喜:“閑姐姐!你真的懷孕了!”

易淮微怔,也有些意外。

陰閑綻放出個笑,雖然很淺,但在她身上屬實難見,也可以看出她是真的開心:“嗯。半月前府上的每個府醫都給我看過了,確認了是喜脈。阿覆他也高興了很久,那天晚上在院子裏打了一晚上的拳都沒有平覆下來呢。”

她稍頓,難得地情緒外露,有點緊張得:“怎麽樣,這胎穩嗎?”

因為月照山的內功問題,巫沈凝之前給她診過脈,結論是她的身子很難懷胎,這事易淮也知道。

畢竟易淮還幫巫沈凝找過給陰閑調理身子的藥草——那時候,他是當任務做的,想著就算不成功,陰閑這個NPC估計也會記他一個人情。要是成了,說不定整個南海王府都會記他一個人情。

可眼下,易淮的心態確實發生了些改變。

他由衷地為陰閑開心。

他知道陰閑一直都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易淮已經不再把這個世界當游戲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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