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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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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宋眠覺得, 趙夢芝還是一個很有手腕的人,否則她怎麽可能會混進鎮關侯的瓊林宴中去呢?看來平時與那些桂小姐貴太太們喝茶,可完全不是白喝的。

趙夢芝一副很高興的模樣, 念叨著跟宋眠說:“其實娘心裏沒底,所以這事兒一直捂著誰都沒說,結果到頭來周夫人賞識我, 還說侯夫人喜歡我送給周夫人那件衣裳, 誇咱家布裝的花色好看……哎喲, 幸好當時娘對他們大方,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趙夢芝口中的周夫人是鎮關侯手下的夫人, 那周大人也是個能幹的將軍, 深得器重, 連帶著的,侯夫人與周夫人的關系也好。

宋眠心說, 去是去了,只不過他們家無權無勢, 身份尷尬的擺在這裏,去了難免要碰軟釘子。

宋眠心裏這麽想著,卻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她決定跟趙夢芝一起去, 就算她在那裏被刁難了, 母女兩個人在也多少有個照應。

趙夢芝見宋眠從床上爬起來了,並且氣色看上去還好,終於是放心了,催著她 去梳洗打扮, 一會好出門去。

元泰匆匆從外面趕回來,看見宋眠母女倆打扮得漂漂亮亮, 一副正打算出門的模樣,有點傻。

元泰的印象裏,宋眠從來都只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身上也總是蒼白的顏色,可是今天,宋眠穿了一件鵝黃的衣裙,活潑鮮艷的衣服樣式把宋眠的氣色都襯得更好了一些,她稍微上了點胭脂水粉,整個人就像是春日裏盛開的花朵一樣,朝氣水靈,活潑動人。

聽見響動,她轉過頭去,看見了元泰,這才想起來,她現在是一個有夫君的人,這個屋子中不止住著她一個人,雖然他們沒有同房,但最開始,是元泰先提出來的,住在她的隔壁,他們兩個只隔了一道門,而這個人,隨時隨地都會推門進來。

宋眠對著元泰皺了皺眉,這才叫元泰回過神來,僵直的將目光從她的身上挪開。

“元泰,”宋眠說,“下次進來的時候,請敲一下門,或者讓外面的丫鬟通報一下。”

因為宋眠的語氣過於嚴肅,所以元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宋眠那種理所應當和堅定,在元泰眼中變成了高高在上。

他原本只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他要爬上一個被有錢人看到的位置,需要隱忍很多,付出很多。

所以當他觸到宋眠那種眼神,元泰下意識就覺得,宋眠將他當做了一個下人。

近日來養尊處優的生活和對手下人頤指氣使的權利讓他心中產生了一股落差,他久違的有一種被羞辱之感。

“嗯。”元泰微笑著低頭,輕聲說,“我知道了,眠眠,這次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宋眠只是這樣告誡他一聲,畢竟原先的情況是原主默許了的,她不好反駁,見他這樣答應了,宋眠“嗯”了一聲,又轉過了頭去。

元泰很快就從自己的情緒中調整了出來,重新擡起頭,又是一個溫柔的笑臉,他走到宋眠面前,一邊幫她遞來一個首飾,一邊問:“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他好像從來都沒見過宋眠出門呢。

宋眠旁邊的紅俏從姑爺的手中接過了玉鐲子,為宋眠戴上,然後宋眠說:“跟娘出門走走,她很久沒帶我出門了,去見朋友的。”

“什麽朋友?”元泰有些好奇。

趙夢芝每天都很忙,日常的交際不過是與那些夫人小姐喝茶,那許多人裏面,很多都是官家的人,元泰不覺得趙夢芝能與他們交上朋友。

宋眠含糊的說:“你不認識,下次有機會,帶你也去。”

元泰笑了笑,看著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

他是沒興趣往女人堆兒裏紮的。

宋眠與他沒什麽話可說,自己收拾打扮好了,就與他告別,然後去找趙夢芝了。

瓊林宴在晚上,趙夢芝還在熱火朝天的為各個小姐夫人們準備見面禮,盡管有人並不會收,但她還是準備得周全。

丈夫去世之後,所有事情都是她自己扛起來的,原本她是一個極容易害羞的人,但是後來,慘痛的教訓讓她長了記性,出門在外,做生意的,就是得舍下臉皮去,所以趙夢芝現在很豁得出去,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自己,只要有機會,她就要抓住。

這是宋眠第一次出門看這個世界,這裏與她從前待過的通州城相差不大,只不過這裏距離邊關很近,沒有通州城的繁華。

宋眠看見不少穿戴著盔甲的侍衛,聽趙夢芝說,那都是鎮關侯的人。

宋眠看見了屬於鎮關侯的家徽,鐵鑄的圓牌中有一只四翼的鷹,那鷹威武雄健,四只翅膀鋒利如鋼刀,兇狠得仿佛隨時都會見血的模樣。

在路上的時候,宋眠還在想,這麽鋒利的鷹,也不知道長了一副多麽兇狠的模樣。

結果,坐在瓊樓宴上,宋眠隔著老遠,看見了那只老鷹,鎮關侯果然長得一副兇神煞氣的模樣,但是宋眠坐得遠,所以只遠遠瞥了一眼。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一旁如魚得水的趙夢芝,只覺得自己想太多,連瓊樓宴都能混進來,趙夢芝大概沒那麽容易被欺負,趙夢芝只是帶她過來刷個臉,根本就不用她做別的。

宋眠在這裏坐了一會兒,又開始犯困了,身體中的毒素在發揮這作用,讓她的眼皮越來越沈。

但她也知道,不能在這種地方睡覺,於是,宋眠悄悄站起來,決定走一走,去外面透透氣,解一解困意。

今晚,西寧城最大的瓊樓客棧只為鎮關侯的瓊樓宴服務,所以出了半露天的最頂層,其餘只有回廊中下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聲,只要轉過彎去,就能找到沒人的角落。

西寧城的瓊樓客棧是西寧城的首富之家開設的,那家人原本是書香門第,即便後面發達了,也時時不忘家中祖訓,始終不忘記讀書,連帶著的,客棧中有很多放書的地方。

原本,這些地方旁人是不許隨便進入的,可鎮關侯的客人非富即貴,在侯府的命令下,客棧今晚所有大門全部敞開,貴客們想去什麽地方都可以。

宋眠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一間藏書閣,她對書很感興趣,於是想也不想就鉆了進去。

屋中有一股好聞的書墨香氣,這叫宋眠精神了不少,她的手指點在書脊上,隨著自己的走動,她的指尖在一本本書上滑過。

這裏的書有新有舊,宋眠感興趣的掃過去,但是沒找到自己喜歡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裏的書都太正經了。

她喜歡看那些奇奇怪怪或者曲折離奇的故事,再不濟,狗血一點也行;又或者,春宮圖也能接受。

她現在已經夠困的了,再看這些教化人的書典經文,怕是要直接躺在這裏睡著了。

她漫不經心的逛著,註意力全都放在架子的書上,所以沒有註意到對面的人,而隔著一層書架,與她正往同一個方向走的人,她也正低頭看著一本書,所以沒有註意到宋眠。

“呀!”

女人那本書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驚呼。

宋眠嚇了一跳,趕緊彎腰去幫她撿書:“對不起,我沒看見有人來。”

那女子長得溫婉大氣,聞言一笑,說:“沒事,我也沒看路,咱們扯平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這個小插曲算是過去了。

宋眠很愛看美人,祁宗雖然好看,但只盯著一個類型的美人看難免會膩,面前這個藍衣女子的容貌就讓她眼前一亮,心生喜歡。

藍衣女子主動對她說:“我叫慧心,你叫什麽,是來這裏參加瓊樓宴的吧?”

宋眠也對她說了自己的名字,“你不是嗎?”

慧心神秘的眨眨眼,對她說:“我是客棧老板的親戚,是為了看書偷偷溜進來的,你可要幫我保密呀。”

宋眠眨巴著自己小鹿一樣的圓眼睛,嚴肅的點頭。

慧心覺得她很可愛,很想摸一摸她的頭,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遇到過什麽開心事了。

宋眠的註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了慧心的書上,她說:“你在養花?”

慧心手裏的書是一本花草註,也不是什麽嚴肅的書籍。

慧心點點頭,有些苦惱的說:“我那裏有盆花,是很重要的人送的,但是我不懂怎麽養護,它好像快死了。”

慧心是真的很苦惱,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是,她似乎又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一想到這裏,她就很失落,所以,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想把那盆花給養好的。

宋眠對養花很有心得,不是她自己有心得,是祁宗很喜歡花,所以上輩子待在他的身邊,久而久之,宋眠就被“熏陶”到了。

聽了慧心的描述,她大概判斷出了那株花的類型,給了她幾個建議。

慧心是從不吝惜錢財的,為了那盆花,她甚至不惜花重金在外面請了許多厲害的畫匠回來,但是那株花就是不給面子,一天不如一天。

她也是臨時起意,看見這裏有藏書閣,所以想進來看看,她家裏多是兵書,根本沒有外面這種制造養殖的工具書。

宋眠給的新點子是慧心沒聽過的,慧心現在已經病急亂投醫了,當即決定現在就回家試試。

.

她把那本書放回書架,提起裙子就走,臨走的時候,她還握著宋眠的手說:“要是有用,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宋眠倒是不在意這個,這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如果沒用,她只希望慧心別怪她。

慧心走了,宋眠跟她說了這一會兒話,覺得自己又精神起來了,於是決定回去。

回去又吃了點東西,瓊樓宴就結束了,趙夢芝帶宋眠離開。

馬車裏面,她與宋眠說起了侯爺家的事情,她說:“你說這也是奇怪,我還真以為像是外面那些人說的,侯爺這趟是要給自己女兒物色一個好夫婿來呢,我看不少人家都把家裏那年輕的小夥子給帶來了,結果一整趟下來,我連那侯府千金長什麽樣都沒看見。”

宋眠說:“外面傳的您聽聽也就得了,那還能真信呢,就算是真的,這事兒也跟咱們沒關系,您沒有兒子,我又沒有兄弟。”

趙夢芝一聽就樂了:“也是,我怎麽犯糊塗了呢,外面說的不能輕信……外面還說……”

說到這裏,趙夢芝忽然不往下說了。

宋眠卻追問道:“外面還說什麽?”

趙夢芝懊惱自己說漏了嘴,但是宋眠一直追問,她招架不住,就招了。

她說:“外面還說啊,這元泰原先跟他的小表妹是有一段情分的,叫我小心,說不定那個孩子就是貪圖咱們家的家產,但我看著不像。”

“那孩子每天幫我在外面跑,多辛苦啊,怎麽可能是裝的……”

宋眠心說,這可真是,不管多聰明能幹的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可是她覺得現在說這些不合適,時機不對。

於是便也閉口不言了。

宋眠回到家裏,沒過多久,就躺下睡著了。

她是在院中的岸邊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她深吸一口氣,被外面微涼的溫度凍得打了一個噴嚏。

她發出來的聲音驚動了水裏,一陣水花的響聲之後,一個健碩的影子從裏面躍然而出,宋眠下意識的伸手,用自己的衣袖去擋祁宗濺出來的水花,結果,出乎意料的,水花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宋眠放下了手來,看著那只人魚破水而出,雙臂撐在岸邊,用那雙黑色的眼睛死死的鎖著她。

宋眠被看得有些毛,猜不出來這條魚在犯什麽病。

但是人魚的心中卻疑惑極了。

宋眠剛開始昏倒時,他將手指朝她的鼻下探去,雖然只有一點幾乎感覺不到的微弱呼吸,但他還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人魚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罕見有種虛軟無力的感覺。

他頭一次覺得懷中的姑娘嬌小脆弱,攀若可折,仿佛隨時都會斷了氣。

他不敢再讓她碰水,於是把她放到了岸上去,但是他又不想讓她離自己太遠。

剩下的每一秒鐘,都是煎熬的等待,人魚唯恐岸上安靜躺著的那人再也醒不過來。

宋眠看著自己面前的人魚,他原本蒼白幹凈的皮膚上斑駁著厚厚的淤泥,這些水底的淤泥沾在他的身上,還帶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水生物,海草隨著他的頭發一起垂下,臟汙的東西讓這個原本幹凈的人變成了一只爬上岸來索命的水鬼,完全沒有了異種生物獨特的美感,宋眠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往後退。

結果,不知道她哪裏惹到了這條魚,只見他眉心一蹙,長臂伸過來,把宋眠給拉了回去。

宋眠忍不住說:“你身上怎麽弄的?”

她說了兩邊,那條魚緊緊的盯著她一開一合的唇,好像在努力分辨著她口中的意思,他低聲說了什麽,但是聲音太低了,宋眠沒聽清楚。

他重覆著那句話,宋眠好奇,所以又湊近了去,想要聽清楚。

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那幾個字符都太含糊了,她聽不懂是什麽意思。

宋眠差一點就要陶醉在對方的聲音中了。

人魚忽然擡起頭來,捏住了宋眠的肩膀,他鋒利的指甲一下就劃破了宋眠肩膀上的衣料,衣料下墜,溫潤白皙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人魚被那從未有過的溫暖溫度驚了一下,但隨即,開始更加好奇的打量宋眠,似乎在想,如果將這人類那一身礙眼的破衣裳全都除去,會是什麽模樣。

水面泛起漣漪,似乎是一條金紅的魚尾因為某種漫不經心,在下面來回的擺動,宋眠嫌那只手太涼,且那只指根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透明肉膜的鋒利爪子放在她的皮膚上,有一種怪異的滑膩之感,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止是這些,這樣的不適感覺還讓她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畫過的一些不可描述的話本子,那本子的靈感是祁宗的本體,後來被他給看見了,宋眠這個作者被她的讀者嚴謹的按照畫中那樣對待了一次。

只要一想起那人一邊惡劣的觸碰她,一邊又裝作懵懂的向她“請教”,“是不是這樣、這樣對不對”,宋眠就覺得自己要燒著了。

人魚非常不悅,因為他看得出來,宋眠走神了,她在想什麽東西,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都看不見他的倒影了。

他很不高興。

感覺到那只手慢慢從她的肩頭慢慢滑落下去,宋眠打了個激靈,忽然醒了過來,再次飛快向後退去。

她的肩頭留下了水的痕跡。

她重新攏好了自己的外袍,蓋住了破掉的肩頭,一臉控訴的看著他。

他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宋眠的意思,身為一條魚,大概從沒人嫌棄過他的身上臟,他結結實實的楞了一下,然後轉身,“撲通”一聲,跳回了水裏。

宋眠不合時宜的想笑,但她還沒笑開,就聽見了前院小荷的一聲淒厲慘叫。

那叫聲把宋眠給嚇了一跳,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前院跑去。

翠蘭死了,村長和春暉白天都出去打魚,現在家裏是沒人的。

宋眠急匆匆的跑到前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直到堂屋,才看見坐在地上的小荷。

宋眠沒有回頭,就沒有看見人魚忽然又破水而出。

他還沒洗清斑駁的汙泥浮游,可是那個人卻毫不留戀的走了。

他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再次離開,有什麽時候會再次醒來。

就像上一次她毫無預兆的暈倒。

他開始焦躁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宋眠離開的方向,眼中波瀾詭譎,令人陣陣生寒。

他覺得,重新醒過來的宋眠像是帶了什麽東西,那是她方才暈倒的時候,身體裏面沒有的東西,他不知道那是什麽。

就是這種未知的感覺時時刻刻折磨著對他,侵蝕著他的掌控之欲,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

直到宋眠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他才重新垂下眼去,將目光落回水面,水面不安的晃動著,連帶著水中那染著泥汙的陰郁臉龐也跟著一起扭曲晃動。

良久,他的身體緩緩在水中沈落下去,重新落回了柔軟的淤泥裏,人魚在水底陷落,仿佛要融化成那樣的軟泥。

不安的感覺勾起了他心中的破壞之欲,體內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不詳,隨著起伏的情緒漸起。

慢慢的,淤泥之中唯留下一雙發燙發亮的眼眸。

而淤泥之下,金紅色的鱗片漸漸松散、脫落,露出滿是傷痕的肉軀,肉軀之上,黑色雜亂交錯,像是帶著劇毒的網,束縛住他殘破的靈魂。

……

小荷歪倒在水缸上,用來舀水的水瓢隨意的丟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小灘水。

小荷捂著自己的肚子淒厲的叫著,把宋眠都給看呆了。

看見有人來,小荷慌忙的朝宋眠求助:“二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的肚子好疼……”

宋眠也被眼前的景象駭住了,滿滿一缸的水全都被小荷喝幹凈了,小荷原本圓溜溜的肚子鼓了足足三倍,已經把衣服都漲破了。

.

小荷哭著說:“二丫,你能不能給我送些水來,我好渴,真的好渴……”

宋眠咽了咽口水,趕緊上前將小荷從地上給扶了起來,她說:“你不能再喝水了,為什麽要喝那麽多水啊?”

盡管宋眠從沒懷過孕,但是她也是有常識的,別說是孕婦,就連普通人都會被撐死的。

可小荷的肚子卻沒有被漲破,只是那樣嚇人的臌脹著,偏偏這樣,對方卻不是在擔心自己的肚子,而是發了瘋似的請求宋眠再給她找些水來。

宋眠嚴肅的對她說:“你不能再喝水了,你先到屋裏去,等一下,我去河邊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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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小荷這是怎麽了,也不敢自己拿主意,這個夢境中的村子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法則,所以宋眠決定,先把她的丈夫找來。

於是她安頓好小荷,就玩兒命的朝外面跑去。

而河邊的碼頭,木頭撐起的樓梯上染著已經幹涸的魚血和人走過的泥印子。

好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拉著沈重的漁網,一點一點上岸。

有河神庇佑,今天也是大豐收。

那些魚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全都在網中垂死掙紮。

就在這些網中魚差一點就要被拉到岸上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條呆滯著魚目的魚,忽然魚眼一翻,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來時,那雙眼睛居然變得靈活,骨碌骨碌轉動的模樣,竟像是人的眼睛……

烈日當頭,照在水面上,卻無端送來陣陣涼風,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它忽然發了狂似的抽動起已經流血的魚尾,張開鋒利的牙齒,朝著漁網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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