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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北狄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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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北狄聯姻

顧瀟雲給沈皎留了早膳, 用鍋蓋蓋著,怕冷了去。

她本想在小廚房解決了,一想到蕭容淵還未食早膳, 他終歸傷著,患者為大,於是舀了碗粥,分了兩塊酥餅端過去。

沈皎開門,蕭容淵正脫了衣服纏繃帶。

沈皎平靜地瞥了一眼,她把食物放在桌上,然後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繃帶握於自己手上。

她道:“不是這樣纏的, 我來。”

蕭容淵傷口崩開, 本應痛苦,卻還有閑心, 挑起唇角道。

“當初我掐著你摔傷的手上藥,你說男女授受不親,如今, 倒是一點也不害臊了。”

沈皎淡然道:“這有什麽好害臊的的, 我是大夫,昨晚給你上藥時, 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過。”

蕭容淵沈默, 沈皎以為他是害羞了,笑著道:“我看過的多了去了,還給莊子裏的男人看過不舉,你要有這方面的問題, 也可以找我,看在咱倆的交情給你便宜點。”

蕭容淵不惱也不屑, 他把玩著手裏的藥瓶,嗤笑道:“我便不必了,你留著去給陸之慈治去吧。”

沈皎纏著紗布的手一頓,蕭容淵察覺到她的失神,笑道。

“怎麽,他真不舉?”

沈皎緊緊扯了下紗布,憤然道:“他好著呢,不必了。”

蕭容蹙眉嘶得一聲,“你可真寶貝他,瞧瞧,說兩句氣成這樣。”

沈皎提起蕭容淵的衣裳,“穿上,再不吃早膳就涼了。”

“怎麽,還給我帶早膳了?”

“怕你餓死在這,砸醫齋招牌。”沈皎坐下,面留給自己,粥端出來給蕭容淵。

蕭容淵像是許久未吃飯,碰到食物時,摒棄了從前的矜貴儒雅,狼吞虎咽吃下,如乞丐,倒與撈他上來時一身破爛裝束相稱。

他噎住,猛然咳嗽不停,沈皎倒了杯水遞給他,蕭容淵接過,面色難堪,莞爾又恢覆往日的傲氣凜然,只是看向沈皎時和以往不同了。

大抵是沈皎見了他的狼狽,他要強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沈皎道:“說說吧,這些年發生了什麽。”

“不是該你先回答嗎?”

沈皎看向窗外,“如你所見,在這方小醫齋裏,診病治病,日子過得愜意,一晃至現在,沒什麽好細說的。”

沈皎笑容洋溢地說完,蕭容淵摸了摸殘缺的左眼,他忽然自卑,道:“我不想回答了。”

沈皎收笑,她思索片刻點頭,“好,我不強求你,不說也無事。”

她本想說傷好了便走吧,話到開口,她問:“傷好後,你有想好去的地方嗎。”

蕭容淵搖頭,“沒有。”

沈皎沒再回,繼續吃面,她不知該怎麽回,狼狽的蕭容淵讓她有些不忍心把他趕出去。

但她也不能將他留下來,於是這些天她盡量對他好一些,將他養膘一些,不至於出了莊子就凍死餓死。

起初都是沈皎給蕭容淵換藥,沈皎醫者之心,蕭容淵是個無情的,二人不羞不臊,漸漸也習慣了。

“今日陽光正好,你在這屋子裏都待了半個月,不如出去走走。”

沈皎整理藥瓶與換下來的紗布,窗外暖陽撲來,幾只燕子鳴叫,在屋檐下築巢。

蕭容淵看向銅盆水裏的面容,沈皎側頭,她沒在蕭容淵屋裏放鏡子,怕得便是他看見自己那半張臉。

像是把一塊上好檀木雕放進水裏浸泡,發黴,腐爛,再用刀把那塊腐爛的地挖下來,露出裏面腐爛的實木。

屋子寂靜,沈默。沈皎收拾完藥箱,走至蕭容淵身邊,他一直盯著水中的自己。

直至一雙白膩的纖手入眼簾,沈皎端走銅盆,“我去換盆水。”

她出門,道是去換盆水,卻許久未回來。

蕭容淵以為沈皎今日不會再來,屋外陽光正好,她應已出去逛了。

誰會來陪他這個醜陋的人,他都嫌自己惡心。

門忽然一開,沈皎走進,帶著三月暖陽一同入屋,身後萬丈光芒。

她背著手走至榻邊,蹙眉不解地望著蕭容淵楞目的神情,“餵,傻了?”

蕭容淵一咳,“怎麽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

沈皎咂嘴,蕭容淵嘴真賤,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從身後取出一個銀鐵面具。

“吶,這可是我掏五十文買的,我今天問診也才賺了十文錢。”

蕭容淵一楞,他望著面具,緩緩伸手。

沈皎道:“怎麽樣,別太感謝我。”

蕭容淵眸光閃了閃,苦笑,“真醜,上面還有蓮花,像姑娘家的。”

沈皎從他手裏抽過,“不要白不要。”她瞥了眼窗外,急忙繞到他身後,“快帶上,等會太陽就下山了。”

少女白嫩帶著藥香的指尖劃過他的傷口,傷口結痂絲絲癢癢,直至心扉。

蕭容淵恍神,任沈皎系好面具,拍著他的肩,“一如既往地英姿颯爽。”

他說她油嘴滑舌,沈皎習慣與他鬥嘴,根本沒在意,領著他去集市。

集市熱鬧,蘭春的雞蛋鋪子還在,越開越大,如今已是雞蛋糕點店。

鋪子請了幫手,蘭春算賬,德興招呼客人。

沈皎領著蕭容淵去時,德興碰碎了雞蛋,蘭春拿著雞毛撣子要打德興,小孩在旁勸著。

小孩是蘭春和德興的,九年間,二人已成親,果然歡喜冤家。

蘭春一手持雞毛撣子,一手扯著德興領子,轉頭笑道:“呦,魏己來啦,快進快進。”

蘭春第一次見沈皎時,又哭又怕。沈皎並未將身份告訴蘭春,蘭春以為是一個和沈皎長得像的姑娘,因著九年前那份交情,對她親熱,時常給沈皎送東西。

沈皎笑著道:“蘭春姐忙,不必顧我。”

她遞了塊雞蛋糕給蕭容淵,“嘗嘗,可好吃了。”

蕭容淵起初抗拒,可目光與沈皎那雙杏眼對上時,張口任由她塞進嘴裏。

她期盼地看著他,“怎麽樣,好吃吧。”

蕭容淵咀嚼著嘴裏的糕點,點頭。

沈皎自豪道:“那是當然,這當初可是我與蘭春一起搗鼓出來的。”

二人逛了許久,她帶他玩了許多新鮮玩意,走至首飾鋪子時,賣他五百文的黑心商家還在招呼著她買手鐲。

“姑娘看看,你買面具時,不還喜歡這只手鐲麽,呦,面具這麽快就戴上了,這小夥子英姿颯爽,快給姑娘買個手鐲,只要七十文。”

沈皎趕緊拉走蕭容淵,她氣哼哼道:“搶錢呢,七十文,我再喜歡也不會買,都夠我吃好幾天飯了。”

蕭容淵側頭看著她為五鬥米折腰的樣子,“你是沈家三小姐時,身上的首飾可不止七十文,光一只手鐲就得百金。”

沈皎道:“可我現在不是。”

“為何不回去。”

沈皎說:“我知家人安康便好,其餘,我覺得如今的日子挺好的,自由自在,愜意悠哉。”

她伸了個懶腰,蕭容淵頷首,不由自主嗯了一聲。

沈皎轉頭問蕭容淵,“你也喜歡這樣的日子?”

蕭容淵思索片刻,不可否認,他點頭。

沈皎又問:“你分明沒有那麽愛權,為何從前要不擇手段去爭。”

從前種種恍如隔世,蕭容淵惆悵道:“從前,我想讓父皇知道,我才是最配做他兒子的人,後來,不爭即是死,皇家最是無情殘酷。”

沈皎擡頭,註視著他,“那從此往後,你不再是皇族,做一個普通人,如此瀟灑一生可好。”

片刻後,蕭容淵搖頭,“不好,我有恨,我不甘。”

沈皎嘆氣,她勸不了他。

她道了聲,“回去吧。”擡腿要走時,蕭容淵在身後說。

“你問我這些年發生了什麽,我被北狄軍隊掠去,受著非人的折磨,鞭子一條條抽在身上,雙腿被打斷,我是供北狄人玩樂的狗,毫無尊嚴。後來逃出,曾乞討過兩年,匍匐在貴人腳下。某一日被人販子撿去賣給雜耍的,日覆一日在狼口下求生。還記得第一次逃跑時,那人拿刀紮進我的眼睛,一路向下,再後來,我成功逃了,那些人追上來,我一躍入江河,我早就不想活了。”

蕭容淵一字一句說完,他聲顫抖,眸子寒冷不甘,直至後來他望著沈皎一動不動的背影苦笑,“你不是想嘲諷我麽,一敗塗地,墮落成狗,毫無尊嚴地活著。”

太陽快落下,尚存最後道斜陽,沈皎轉身目光與他相視,“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憐。”

蕭容淵一怔,斂了神色:“我寧願你笑我,也不願你可憐我。”

若從前,沈皎會覺得蕭容淵古怪,喜怒無常,憤憤罵他幾句。

可這些日子鬥嘴下來,她漸漸懂起他,沈皎望了眼天輕聲道:“走吧,天要黑了。”

日子過得快,轉眼四月底,蕭容淵的傷也快好了。

醫齋送來一封北狄的信,沈皎驚奇,難不成是來抓蕭容淵的。

師父比她還詫異,且神色古怪,而後又捧著信老淚縱橫,拿著酒去了屋子裏。

沈皎不解,“師父這是怎麽了。”

張雲起探頭,“小師妹有所不知,這北狄啊,乃是師父情之發芽土地。”

沈皎來了興趣,停下手中撿藥的活,好奇道:“情?說來聽聽。”

張雲起扇著折扇,看向籃子,意味深長嘆氣。

沈皎皺眉,“行了,你的那份我待會替你撿。”

張雲起笑道:“多謝小師妹。”

他輕咳一聲,“想當年,師父年輕時也是玉樹臨風,年輕有為,游歷於北狄,與一北狄女子相愛。”

“後來那北狄女子呢。”

“這就是重點了。”張雲起微微低頭,掩嘴輕聲道:“這北狄女子是當時沙丘部的公主,如今則是這北狄國的王後。入北狄王宮前,師父帶著公主私奔,被發現打個半死,北狄人大怒,當即就要殺了師父,聽說是公主以命要挾才保住師父,從此兩不相見。”

沈皎瞠目,“想不到啊,師父看著平平無奇,年輕時竟與北狄王後有如此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門吱呀一開,沈皎見是師父頓時一驚,她趕忙道:“師父天人之姿,醫術高超,我等佩服,與沙丘族公主絕配,嗐,實在可惜。”

沈皎說到莫善千心坎上,他抹了把眼淚嘆氣,“往日之事不可追已,已經過去了,皎皎,你跟在師父身邊有快兩年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該游歷了,這樣,此次北狄之行就由你去吧。”

沈皎一楞,“北狄?”

“北狄公主身染惡疾,北狄巫醫束手難測,王後這才寫信於我出山,可……”莫善千停頓。

沈皎道:“師父不願去?”

“老了,乏了。”莫善千甩了甩袖子,背手離開。

沈皎望著師父離去的背影,感慨師父一向處事通透,竟也有釋懷不了的東西。

九年前大啟與北狄大戰,兩國皆元氣大傷,邵陽第三年,兩國簽訂契約,停止了十幾年來的戰爭。

如今邵陽第九年,兩國交好,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那場大戰留下的疤痕與傷痛,沈皎將它忘卻,埋在最深處,和平不易,如今兩國百姓安居樂業,和睦共處,已是萬幸。

“你要去北狄?”

蕭容淵轉著茶杯的手一頓,他擡眼看向收拾藥箱的沈皎。

“是呀,師父讓我去給北狄公主看病。”

聽聞兩國聯姻,不久後北狄公主將嫁去大啟,公主突發惡疾,王後這才急著尋醫。

蕭容淵抿了口茶,“我也去。”

沈皎停下手,轉頭道:“你跟著去做什麽。”

他平靜喝著茶道:“你那兩位師兄下午都走了,一個往西一個往南,你走了,誰來給我治病,那老頭貪生怕死,碰都不敢碰我。”

沈皎道:“你傷快好了,可以走了的。”

“那更好,我跟你去北狄。”

沈皎不解,“誒不是,你去北狄做什麽。”

蕭容淵冷聲道:“殺個人。”

沈皎瞠目,“誰。”

“這你不用管。”

沈皎繼續收拾東西,她當蕭容淵無處可去,胡亂編的,不過也好,此去有個伴,路上不孤寂。

北狄路途遙遠,途徑長河,亙古山,大漠草原。

長河浪潮翻滾,波瀾壯闊。亙古山直插雲霄,白雪皚皚,雲散盡時,日照金山。大漠孤煙直,草原策馬,皆一一實現。

沈皎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蕭容淵相伴同行,游山玩水。

她小時候曾借貪酒與蕭容景說過,他沒當回事。也曾後來與表哥陳諾,只是後來他們走散了。

還有陸之慈,不過,那是她失信了。

她站在高山上,朝萬裏長空大喊,然後後仰躺下,躺在草地上閉上眼。

蕭容淵枕在身旁,他閉目道了聲,“幼稚。”

沈皎睜眼朝他做了個鬼臉,“切。”

人在高山,她生了幾絲惆悵,“蕭容淵,你要不是蕭容淵就好了,或者只是蕭容淵。”

蕭容淵睜眼,“你這說得什麽鬼話。”

“我說,如果你不是蕭容淵就不用背負那麽東西,如果你只是蕭容淵,你只是你自己,就只需快活做自己。”

沈皎轉頭,看向他,“蕭容淵,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快活一生,你一點也不愛權,你只是缺少人愛你。”

她說:“愛自己吧,好好愛自己。”

蕭容淵瞳孔微縮,他抓住旁邊的草,像是抓著救命稻草。

少女額前的發絲與青衫一同飄揚,發梢被晚霞染成金色,她望著他,明媚笑著。

傳說亙古山上,人落難時,會有神明從天而降,萬丈光芒。

蕭容淵恍神,沈皎伸手揮了揮,“蕭容淵?”

他忽蹙眉,握住她的手,冷聲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很懂我,妄圖想救我。”

沈皎抽手,手腕被掐出紅印子,她委屈地看著蕭容淵翻了個身。

她暗自罵了句,“脾氣真暴躁,今晚就毒死你。”

可晚上,蕭容淵不見人影,沈皎以為他是怕她毒死他,於是逃了。

正當她大喊,“蕭容淵,我沒有想毒死你,你快回來!”

蕭容淵提了只野雞回來,他挑了挑嘴角,“就你這膽量,也敢毒死我。”

沈皎撇了撇嘴,“誰說我沒那膽量。”

但今晚就不必了,看在他給她做好吃的份上。

蕭容淵支起炭火,清理幹凈野雞,撒上調料,將野雞烤得外酥裏嫩。

沈皎握在手裏燙手,於是她猛然一口,燙得嘴裏冒氣。

蕭容淵笑她,“真蠢。”

沈皎不惱,因為這雞是真好吃,她好奇問,“蕭容淵,你竟會烤雞。”

蕭容淵扯了塊大的,用油紙包好給沈皎,“顛沛流離多了,便什麽都會了,我曾經餓極了,烤過死老鼠,改天給你試試。”

沈皎接過用油紙包的野雞,不再燙手。她搖頭,“不必了,跟著我,不會讓你餓著的。”

夜寂靜,許久,蕭容淵點頭道了聲,“嗯。”

到達北狄時,已半個月。

沈皎出示身份,王宮的人恭恭敬敬將她請進宮。

只是宮中這一路,宮人看她的眼神古怪。

“公主就在裏面,魏醫師這邊請。”北狄宮人看向沈皎身後的蕭容淵,“這位……”

沈皎頷首,“這是我的隨從,叫大牛。”

蕭容淵沒好氣瞪了沈皎一眼,沈皎訕訕一笑:“哈哈,我這隨從寵慣了,脾氣不大好。”

沈皎轉頭吩咐,“大牛,等會見了公主一定要恭敬,不可像醫齋裏那樣隨性。”

蕭容淵咬牙切齒,“是。”

北狄宮殿華麗,異域風味,璧上鑲著寶石,榻上紗幔流蘇垂下。

沈皎俯身一拜,“醫女魏己攜隨從大牛拜見公主殿下。”

榻上一道虛弱嬌軟的聲音從紗幔中傳出,“平身吧。”

沈皎起身,婢女將簾子拉開,公主身邊的嬤嬤急切道。

“大啟使臣已至驛站,公主這病遲遲為何,魏醫師,你若治好公主,北狄一定百金奉上。”

百金?沈皎雙眸一閃,這一遭回去,他們師徒四人都可以翻新那破爛醫齋了。

她拱手再拜,“魏己一定竭盡全力,治好殿下。”

婢女將公主扶起,北狄公主咳聲道:“有勞魏醫師了。”

她放下手,露出一張白嫩的小臉,一看就是嬌養,在北狄這風沙之地,還能養出白嫩吹彈可破的肌膚。嘴小巧似櫻桃,一雙杏眼微紅,她看向沈皎,而後一楞。

沈皎也詫異在原地,還是蕭容淵在她耳畔輕聲道。

“這北狄公主竟與你如此像,尤其是那雙杏眼,幾乎一模一樣,不過比你好看。”

沈皎伸腳踩了他一腳。

北狄公主年僅十八,天真爛漫,她指著沈皎問。

“你如今幾歲了。”

沈皎回:“今年十九。”

沈皎又道:“魏己還是先給公主診治吧。”

公主不情願道:“我乏了,還是下次吧。”

嬤嬤道:“誒,公主,王後說了今日魏醫師要給你診治的,大啟使臣已在驛站,過幾日就要進宮了。”

公主撇了撇嘴,“那好吧。”

沈皎上前診脈,她神色一頓,反覆診了許久。

公主咳嗽道:“嗐,放棄吧,治不好的,父王請了許多醫師都治不好我的病。”

沈皎收手,“不,公主的病,魏己能治。”

嬤嬤欣喜,“太好了,公主有救了。”

沈皎退下,蕭容淵問,“這麽多名醫都治不好她的病,你當真能治?”

沈皎揚唇一笑,“一個裝病的人,自然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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