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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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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手

浮塵的臉色陰沈,他攥緊拳頭,什麽也沒再說,身影迅速掠向李屏嬌,替她擋去幾個就要近身的火團。

“小師叔,救——救救我啊啊啊!”

李屏嬌的聲音一抖,身前忽然急速沖來一個炙熱的火團,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浮塵還離她有些距離,來不及替她擋去。

危急時刻,李屏嬌用手擋住自己的身體,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預想之中的痛感並未出現,李屏嬌怔楞的睜開眼。

一片火光中,刺目的火星四濺,詹雪燭的面容融化在這片火光之中,面容的輪廓被鍍上一層暖輝。

“詹雪燭?”

李屏嬌呆呆的看著他,詹雪燭只是眨眼之間,便瞬間移動到李屏嬌的身前,生生用身體替李屏嬌擋住火團。

紅色的衣訣被火焰燃燒掉,就連發絲也燃起火焰。

李屏嬌的眼睛一酸,水汽很快模糊了雙眸。

“別哭”

詹雪燭蒼白的臉頰上布滿了黑色的蛛絲,他的眼睛也是赤紅一片,像是滴進了濃稠的血色。

他的手擡起,輕輕的撫上李屏嬌的臉頰,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動作輕柔的好似對待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寶。

李屏嬌呆楞在原地,她的腦袋忽然炸開,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那都是塵封在她識海深處的記憶。

李屏嬌一瞬間便都想了起來,系統抹掉的那部分記憶,剎那間都湧入了腦海中。

“詹雪燭,對不起。”

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李屏嬌餘光掃過他的身後,越來越多的火團聚集過來,比方才還要多。

李屏嬌立馬攬住詹雪燭的肩膀,將人帶著飛離避開,火團相撞在一起,在空中炸開熾熱的火花。

餘波四散開,將李屏嬌震得歪了方向,兩人被迫下墜,身子直直的砸向地面。

“系統,我知道你在”

時間被無限放慢,李屏嬌的意識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片白霧中,只有天水相接的一望無垠。

李屏嬌面色沈靜,似乎是很篤定系統就在這裏。

四周安靜的剎那,系統的忽然響起,“宿主您好”

李屏嬌的眉心微跳,隨即又聽到系統的聲音,“請問宿主您有何要求。”

系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李屏嬌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之前答應過我,在危急時刻會給我換一具軀殼,現在還作數嗎?”

系統應聲,“當然”

李屏嬌又問到,“如果我現在想要將這個機會轉讓給別人,可以嗎?”

系統猶疑的片刻,它不解的問李屏嬌,“您是想將這個機會轉給任務目標?”

李屏嬌點點頭,她望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方,“你能做到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一頓,緊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其實你們想要抹殺的,是詹雪燭體內那只大妖,對嗎?等到大妖徹底與詹雪燭融合,再做任何事都只是徒勞。”

李屏嬌將鬢邊垂落的發絲,“詹雪燭的三抹分身若是等到自然融合,大妖的力量就會數倍增長,所以你們才需要有人去斬殺他的三抹分身,如今詹雪燭妖力大損,也是徹底抹殺的最佳機會。”

李屏嬌的聲音很輕,她娓娓道出自己的猜測,李屏嬌說的不錯,但她有沒有提到的關鍵之處,那就是孤城少城主的特殊血脈。

孤城一脈本是凡人之軀,卻能以肉身之力抵擋妖法,這都是因為孤城一脈的血脈融合了靈妖靈血。

詹雪燭的祖父曾救過一只靈妖,靈妖名為塗饒,以吸食人間靈氣為生,傳聞一滴塗饒靈血就能增進修士百年修為。

世間塗饒靈妖早就銷聲匿跡,當年孤城那只靈妖怕是世間僅剩的一只,詹雪燭的祖父遇見它時,塗饒靈妖渾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

老城主那時不過十九,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少年人最是喜愛在荒漠戈壁策馬疾馳,身後一把羽箭,手中一把長弓,興致來時,天上的雄鷹都能一箭射下。

老城主便是在城外的戈壁發現這只塗饒靈妖的,他帶著渾身傷痕的塗饒回到孤城,他並不知道自己帶回的小獸是傳聞中的靈妖,只當是一只被野獸咬傷的的小妖獸。

精心養護了數月後,小靈妖總算是有了點精神,不用出城禦妖的時間裏,少年便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後院逗弄小靈妖。

只是忽然有一日,小靈妖不見了蹤影,少年傷心了數日,以為是妖獸傷愈後便自己離開了。

少年的日子就此恢覆了原樣,後來在一次出城禦妖時,以為身著單薄素紗羅裙的少女出現在戰場中,她赤著腳,一臉的慌亂無措。

少年又一次就下了她,而這一次,他並不知道少女便是那只受了傷的靈妖。

兩日日漸相處的過程中,逐漸互生情緒,後來他們生下一子,就是詹雪燭的父親詹觀。

因此詹雪燭的體內也有了部分塗饒靈妖血脈,而塗饒靈血若與大妖血脈融合,則會發揮最大的妖獸血脈,

這也是為何大妖要屠殺孤城的緣由,他也是為了塗饒靈血而來。

但知道詹家人到死都不曾知曉,大妖所覬覦的,從來都只是他們的血肉。

“你們想要抹殺的是大妖,而不是詹雪燭,如果大妖死了,詹雪燭就不用死,對麽?”

李屏嬌捏緊了衣角,她深吸一口氣,也不知系統到底會不會答應她,“我有辦法殺了大妖,但你必須答應我,詹雪燭不能死,你替我尋一具軀殼,讓他平平安安的活著。”

系統沈默了半晌,就在李屏嬌以為事情沒有轉機的時候,它忽然說到,“可以,我答應您的要求,如果您能斬殺大妖,我就幫您救下詹雪燭。”

李屏嬌終於松了口氣,眼前忽然有一團暖光出現,李屏嬌擡手接過那東西,那團白光化作一抹紅色符印。

系統解釋到,“宿主只需將這抹符印打入任務目標的身體中即可。”

李屏嬌攥緊了手中的符印,她點了點頭,在眼前的虛無消散前,李屏嬌忽然問了句,“你會做到的,對嗎?”

李屏嬌沒有聽到系統的回答,她的意識瞬間回到現實,身體下墜的失重感讓她恢覆了幾分理智。

李屏嬌咬牙喚回歸陵,在身體觸碰到地面的瞬間,歸陵將兩人的身體托起。

詹雪燭身後的衣衫盡數燒毀,裸露的脊背是滿目的燒傷血跡,李屏嬌不敢去看他的後背,攬著他的腰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李屏嬌帶著人抵達尖塔得屋頂後,就將人小心放下,她半躬的身體還未挺直,淩厲的目光就掃向一處陰暗的角落。

她的手利落甩出,手中早就備好的雷珠猛沖而去,砰的一聲巨響,彌漫的塵煙中走出一人。

那是早就隱匿在暗處的人,珠露堂的堂主朱丕。

“原來是你”

李屏嬌在北境見過朱丕,知道珠露堂正在尋找上古神血。

系統給的暴雨雷珠僅剩下最後一次使用的機會,李屏嬌看著朱丕身形穩健的模樣,以為是系統給的東西失了效用,竟然絲毫未傷到朱丕。

她懊惱的低嘆一聲,卻見朱丕忽然跪倒在地上,嘴裏吐出一口黑血。

朱丕陰狠的目光掃向李屏嬌,“賤人,我就該殺了你。”

方才的火團便是朱丕動的手腳,只是李屏嬌不知道為何朱丕會對她下手,身後的人輕咳了兩聲,李屏嬌瞬間懂了,朱丕對她小手也只是為了對付詹雪燭而已。

新生的魔君能有什麽弱點,或許能沾上邊的便只有他要迎娶的那位新娘,也就是李屏嬌了。

朱丕拿李屏嬌當誘餌,不然詹雪燭也不會自己送上門替她擋傷,弱點利用的好了,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李屏嬌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朱丕可從未考慮過她的安危,只要能達成目的,任何人都是墊腳石。

那位尊者答應過他,珠露堂幫他尋他需要的東西,等到事成之後,仙洲第一門派便是他珠露堂的,世間所有天靈地寶都是珠露堂的囊中之物,下一個成仙成神的就是他朱丕。

李屏嬌察覺到他的惡意,冷嗤一聲,“就憑你?”

朱丕的眼神更加狠厲,他死死瞪著李屏嬌,忽然詭異一笑。

在李屏嬌的視線中,朱丕緩慢站起身,隨意擦掉嘴角的血跡,然後,朱丕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

鋒利的劍刃冷光一閃,下一秒,鮮血噴濺而出,朱丕自己割破了脖頸,鮮血模糊了李屏嬌的視線,她的神色猛地一變。

“可惡,朱丕這是在用什麽禁法?”

朱丕腳下的地面剎那間破裂開,地表下有東西蠢蠢欲動,下一秒,一張血盆大口沖出地面,生生將朱丕吞入腹中。

這是一頭面容醜陋的蛟蛇,不對,李屏嬌往後退了半步,眼前的蛟蛇,身後的暗影中又出現兩個醜陋的腦袋。

三頭蛟蛇徹底暴露在視線範圍中,李屏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以血餵養妖獸,珠露堂的胃口還真不小,敢餵養出這種惡獸。”

浮塵他們也站到了李屏嬌身旁,浮塵看著那只三頭蛟蛇,眉心緊鎖,可見事情之難。

李屏嬌見人都圍了過來,連忙護住詹雪燭,浮塵氣的笑了出來,“你放心,現在不殺他,先解決這個東西。”

李屏嬌這才松了口氣,可別好不容易與系統談好條件,詹雪燭人就沒了,那可真就是得不償失了。

幾道身影迅速掠向三頭蛟蛇,這頭蛟蛇似乎並不簡單,幾位尊者大能對上它都不能一舉斬殺。

“朱丕到底給它餵了什麽東西?”

浮塵吐出一口血沫,他的修為不及獲鳶與金猊,受的傷也比他們重些。

獲鳶神色淡淡,說到,“翡獸靈血,上古神血,還有鮫人之血。”

浮塵瞬間瞪大雙眼,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在躲避蛟蛇時又問了句,“你再說一遍?朱丕給它餵了什麽?”

獲鳶掃了他一眼,沒說話,浮塵的心沈了下去,他忍不住暗罵一聲。

朱丕給三頭蛟蛇餵的上古神血,大概就是南河睛家那位小姐的了,只是這翡獸靈血與鮫人之血……

浮塵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獲鳶,他道,“你的意思是,當年圍殺翡獸一族,還有鮫人一族的碧海靈脈枯竭,都是珠露堂的手筆?”

李屏嬌聞言也意外的看向那頭蛟蛇,她特意分出一抹心神放在浮塵身上,卻不曾想聽到如此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

獲鳶搖了搖頭,神情嚴肅,“不止是珠露堂,一個小小的珠露堂還沒這麽大的能耐。”

獲鳶與李屏嬌的目光同時投向另一側安靜安靜看戲的秦終,秦終捋了捋胡子,淡定的撇開幹系,“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

是了,秦終常年閉關,不是在修煉就是在雲游,對浮千峰的事一律不知。

幾人都未再說話,只是默契的互相配合著,大能尊者的法陣斬殺一頭妖獸不在話下,即便這頭蛟蛇餵養之血不同尋常,不過珠露堂的人太急了些,還未完全成形的妖獸就提前放出,最後也只能被他們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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