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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瀕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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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瀕殺手

詹雪燭嘆息著,他的眼眸半垂,神情落寞,看樣子果真是傷心至極。

李屏嬌垂著腦袋進行頭腦風暴,如今被他發現,李屏嬌原本是計劃著借懸瀕的名頭刺殺的,系統第一次獎勵給她的暴雨雷珠還剩兩次沒用呢。

刺殺什麽的,用這種暗器最好不過了。

可是如今被詹雪燭發現,她的計劃也落了空,看來只能從長計議,想辦法再刺殺幾次。

詹雪燭側目看向李屏嬌,忽然開口邀請她留在魔宮,“既是遠道而來的賓客,我自是要好好招待你,不如你就在魔宮住下,等我的新娘到了,婚宴便可以開始了。”

李屏嬌猶豫了片刻,“如此便多謝魔君了。”

詹雪燭的盛情邀約,李屏嬌舒坦的在魔宮住下,她被魔宮的仆從領進一座偏殿。

“這裏便是姑娘的住所,您若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喚我們便可。”

仆從恭敬的從殿中退下,李屏嬌緊繃的身體終於卸了力,她推開房門,入目的是浮光湧動的天蠶紗帳,就連床上的被褥也是用天蠶紗制成。

李屏嬌不禁咂舌,天蠶紗在外可是千金一匹,僅是這個房中的天蠶紗,能有數十匹了吧?

李屏嬌撲進冰涼順滑的被褥中,淡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李屏嬌滿足的喟嘆一聲,果然價值千金的東西就會更好些。

如今成功進了魔宮,但李屏嬌不知道自己的易容術能維持多久,若是被詹雪燭發現自己的身份,李屏嬌可就是趕鴨子上架,去做他的新娘了。

詹雪燭在送走李屏嬌後,就遣散了主殿中所有的人,他一人來到□□,獨自一人坐在庭院的靠椅上。

主殿的□□裏開滿了月白的花,就如詹雪燭的雪白衣色一般,他一人坐著,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他的手中搓碾著一串銀鈴,細長的紅繩在白皙的手中格外顯眼,精巧的鈴鐺發出響聲。

詹雪燭出神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眼底情緒翻湧,最終都化作一潭深水死寂平覆。

李屏嬌忘了取下纏在手上的銀鈴,她的雖然使了易容術,但卻遺忘了最重要的東西。

不過也不能怪李屏嬌沒有發現它,銀鈴在出了毒瘴森林後,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響,就好似之前的響聲從未存在過一般。

詹雪燭一眼便看見了她手中的東西,在扯住李屏嬌衣領時,便順手取了下來。

原本不再發出響聲的銀鈴,卻在詹雪燭手中陣陣響動,這東西本就是殷捐的東西,而殷捐又是詹雪燭的一抹分身。

在李屏嬌還在毒瘴森林時,他便察覺到了這東西與他的共鳴,銀鈴忽然響動也是因為詹雪燭。

李屏嬌此刻一心撲在計劃後面刺殺的事,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

詹雪燭忽然攥緊手心,他將銀鈴緊緊抓在手中,眼底光亮明明滅滅,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砰砰砰——”

房門被人敲響,李屏嬌連忙打開門,敲門的人是魔宮的侍女,她們恭順的低著腦袋,和李屏嬌說到,“這些是魔君差我們送來的,姑娘肚子肯定是餓了,這些都是竭荒的特色糕點,還望姑娘笑納。”

侍女身後站著一排人,她們的手上都端著不少糕點,李屏嬌側開身讓她們進來。

東西都放下後,她們又迅速離開。

李屏嬌一臉困惑的撐著腦袋,她坐在桌前,看著面前豐盛的糕點。

隨手拿起一塊,輕輕咬了口,入口是細膩的香甜,李屏嬌的胃口被瞬間的打開。

她捏著糕點看了會兒,嘀咕幾句,“詹雪燭這是什麽意思呢?”

李屏嬌想不出他想幹什麽,但手卻很誠實,她將盤中所有的糕點都嘗了一遍,吃的肚子微微鼓起。

李屏嬌就這麽稀裏糊塗的在魔宮住了幾日,而乘坐芥子舟和她一起來的修士,也在綠洲裏轉了幾日。

綠洲裏的魔宮根本就是一個空殼,每一次就要觸碰到了,下一秒就瞬間消散,根本就進不去!

有修士忽然提了一嘴,“哎?裘金呢?前幾日那位小女娃不見了,怎麽今日裘金也不見了?難不成他們都找到了魔宮?”

此話一出,眾修士議論紛紛,他們都來了勁兒,繼續尋找起魔宮的入口。

李屏嬌這幾日不敢和詹雪燭離得太近,生怕相處久了,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能在房中便盡量躲在房間裏,沒日沒夜的思考著自己的刺殺大計。

從前幾日詹雪燭瞬間發現她的神識來看,這位新生的魔君著實深不可測,李屏嬌不知道他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麽境界,不過能一人斬殺八位魔君,怕是蜉蝣渡往上的大能。

李屏嬌想到這裏就覺得頭疼,也難怪系統要她抹殺詹雪燭,三次分身沒一個好惹的,就連本體都如此強悍。

住在魔宮的這幾日,李屏嬌也沒閑著,她將魔宮的所有路線都探查了一遍,腦中已經有了整個魔宮的布局。

“今夜再試一次,打不過我就跑,能探清他的修為也算是賺到了。”

李屏嬌在房中等到夜深,她患上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紗,便夜探出行了。

詹雪燭不常睡在主殿,反而時常待在魔宮最偏僻的一個小庭院中,這裏是魔宮的最深處,再過去些便是毒瘴了。

李屏嬌偷摸到這裏,身影小心隱匿在夜色中,庭院裏種滿了月白色的花,李屏嬌多看了幾眼,沒瞧出是什麽花,不過還挺好看的。

李屏嬌繞過庭院,再往裏走些,就到了詹雪燭住的地方。

朦朧的月色下,門前的花架下躺著一個人,李屏嬌立馬躲到一旁,差點就直接撞了上去。

詹雪燭躺在長椅上,頭頂是開滿月色白花朵的花架,有幾支墜落而下,隨著夜風輕輕搖動著。

李屏嬌躲在墻後,抽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匕首,這匕首是之前從司空老頭的雲鶴堂順來的,鍛器宗師鑄造的兵器,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詹雪燭安靜的躺在長椅上,他的雙眸緊閉,似乎睡的很深。

李屏嬌沒抱著必勝的心理,能將詹雪燭的摸個底,都算是不錯的收獲了。

她深呼了口氣,剛要沖出去,一道黑色的身影率先搶在她的面前。

李屏嬌見狀連忙躲了回去,她收斂氣息,準備先按兵不動,要是這刺客能傷到詹雪燭,坐收漁利之利有何不可。

那刺客一身黑衣,他的身量很高,背影顯得魁梧無比,黑色的夜行衣下能看見緊繃的肌肉。

這一看就是專業的殺手,說不定還真能和詹雪燭對上幾招。

刺客身形快如鬼魅,眨眼之間便貼近了詹雪燭,冷光閃過眼睛,李屏嬌只是短暫的閉眼一瞬,再睜眼時,就看見詹雪燭一掌震開了刺客的冷劍。

“你是何人?”

詹雪燭單手負在身後,一臉淡定的問到面前的刺客,方才的冷劍甩出幾道劍氣,將花架上垂落的花枝斬斷,月白的花瓣墜落,落在兩人中間。

刺客沈默不語,第一劍讓詹雪燭躲了過去,但這第二劍就不知道能不能躲開了。

冷劍周身蓄滿淩厲的劍氣,他這一劍,直直的劈向詹雪燭,蕩開的劍氣波及到李屏嬌這裏。

李屏嬌立即瞪大雙眼,這刺客好生厲害!

不過詹雪燭還是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李屏嬌遺憾的輕嘆一聲,卻不曾想,下一秒,那刺客的冷劍一轉,連著轉向詹雪燭,一劍擦過詹雪燭的手臂,劃開一道口子。

空氣中漸漸有了血腥味,李屏嬌看見詹雪燭月白色的衣衫已經染上的紅色,她有些意外的看向那刺客。

他究竟是什麽人?竟真能傷到詹雪燭……

“你讓我有些煩了”

詹雪燭半垂著腦袋,視線落在受傷的手臂上,他的眉頭緊顰,眉眼間帶著些許怒氣。

刺客聞言嗤笑一聲,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第一句話,“殺了你就不會煩了。”

數劍又劈向詹雪燭,頭頂的花架已經搖搖欲墜,花瓣落了一地,像是落下的一場雪,在月色下格外動人。

如果能忽略掉兩人的殺氣和地上的血跡,那便更加動人了。

短短幾個回合,刺客的身上也見了傷,詹雪燭的招式變得殺氣十足,似是被熱惱了。

刺客一劍淩空而起,勢如破竹的刺向詹雪燭,李屏嬌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的心情覆雜,摻雜了太多別樣的情緒。

就在冷劍刺入詹雪燭的心口時,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詹雪燭擡起手,翻飛的衣訣卷起冷劍,然後只是一掌,便掀飛了刺客。

刺客的身體被甩出數米之遠,他手撐著劍,在地上劃出火花,被拉出半米之遠後才堪堪停下。

庭中的花已經被他摧殘的不成樣了,滿地的花碎了一地,李屏嬌就是在這時出去的。

她快速靠近詹雪燭,匕首狠狠刺入詹雪燭的肩膀,李屏嬌突如其來的舉動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她的手用力了幾分,匕首往下沒了幾寸,詹雪燭扭頭看向李屏嬌,嘴角慢慢滑落一行血跡。

李屏嬌對上詹雪燭的目光,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幾分悲傷,李屏嬌的心猛地一緊,她咬牙拔出匕首,然後一掌打退詹雪燭。

不知為何,詹雪燭始終沒有動作,他就那麽看著李屏嬌是如何將匕首刺入他的身體,又如何一掌推開他。

李屏嬌沖向另一邊的刺客,單手撈起他的手臂,將人拉起一起飛身逃走。

詹雪燭並沒有追上來,李屏嬌離開前回頭看了眼詹雪燭,一片雪白的落花中,詹雪燭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的衣衫沾了血漬,略微淩亂的發絲散落在肩頭,李屏嬌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馬收回目光。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詹雪燭忽然彎腰撿起一朵殘敗的花,他盯著手心的花看了半晌,最終無奈的輕嘆一聲,轉身走向庭中的房間。

李屏嬌猶豫半晌,還是選擇將人帶回魔宮的偏殿,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屏嬌只能硬著頭皮帶人回偏殿。

刺客被她扶到床邊,李屏嬌翻箱倒櫃,從乾坤袋中倒出了幾瓶傷藥。

她一把扯下刺客的蒙面,熟悉的面容暴露在眼前,此人正是裘金。

裘金微瞇著眸子,眼神帶著審視和防備,他定眼看了幾眼李屏嬌,然後扯唇問到,“你是喝了我菩提酒的那個女修士?”

意料之中的反應,裘金比她想的要更聰明些,李屏嬌點點頭,“不錯”

“你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了?”裘金的唇邊有不少血跡,看樣子是受了不輕的傷。

李屏嬌冷哼一聲,將藥瓶扔給裘金就轉過身在茶桌前坐下。

“你是懸瀕的人吧?”

身後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裘金脫掉衣服開始給自己的傷口上藥,藥膏觸碰到傷口,裘金嘶了一聲,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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