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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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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允

睛允很輕,渾身上下都沒多少分量,她的腦袋無力的靠在李屏嬌的肩上,打在脖頸的呼吸清淺,不註意分辨還以為沒有呼吸。

李屏嬌抱著睛允,擰著眉看了眼四周,方才怎麽沒發覺,這附近的死氣似乎早就消退了。

“殷捐,現在我們要怎麽出去?”

李屏嬌將睛允放到銀濁的身旁,兩個人圍在一起,商量出去的對策。

殷捐思索了片刻,“你不是會遁空秘法嗎?帶著這兩個累贅走出去是不可能了,你的遁空秘法或許可以。”

李屏嬌像是聽到什麽驚天駭聞,她驚恐的看向殷捐,唇瓣微微顫抖,她結結巴巴的問到,“你……你怎麽……知道我會……這個……”

她會遁空秘法這事兒,就連竹蜚都不知道,殷捐不過才與她見過一次,他怎麽會知道?

李屏嬌咽了咽口水,殷捐遲疑片刻,“這個嘛……”

他轉而解釋道,像是下定什麽決心,“其實自從你下山,我就一直跟著你。”

“!”

李屏嬌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捐,之間殷捐繼續說到,“有個偷偷摸摸的小東西也一直跟著你,我把它打暈後鎖了起來,其實我沒怎麽刻意隱藏氣息,是你自己沒發現。”

殷捐這會兒倒打一耙起來,李屏嬌皺眉,被殷捐打暈的小東西不會是笨笨吧?

殷捐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扔給了李屏嬌,笨笨被用靈力制成的鎖鏈捆住,將它緊緊纏成一個球。

李屏嬌震碎那些鎖鏈,笨笨立馬癱軟在她的手心,“你沒傷到它吧?”

李屏嬌戳了戳笨笨,還好只是暈了過去,沒什麽大礙,她將笨笨放進識海中,用靈力滋養著它的身體。

“可是我的遁空術對另一界無效,不然我也不會讓銀濁用那種方法了。”

李屏嬌早就摸索清楚了遁空術的效用,像另一界這種附有強大結界的地方,遁空術根本用不了,至於為何劍冢的結界就能破。李屏嬌猜測,可能是因為劍冢的結界太弱了吧。

殷捐搖搖頭,問,“你沒發現周圍的死氣已經消退了嗎?”

李屏嬌當然知道,她瞬間恍然大悟般說到,“你的意思是,另一界的結界已經沒了?”

殷捐又點了點頭,“界心的古樹重現生機,另一界已經不再是另一界,生死之界已經沒有了死,所以結界也不覆存在。”

李屏嬌嘖舌,“那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試試唄,反正不一定能成功,你可不能怪我。”

李屏嬌嘟囔著嘴,她屏住心神沈下心來,下一秒,幾人的身體直接憑空消失。

這一次,李屏嬌竟然一次便成功了,還帶著三個累贅,看來她的遁空秘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李屏嬌暗自竊喜。

他們被傳送到一個不知道哪裏的小村莊,李屏嬌被這睛允,殷捐背著銀濁,兩個人一起往村莊裏走去。

“殷捐,我方才厲害吧?”

李屏嬌被這睛允,一臉得意的問到,殷捐悶悶的嗯了一聲,”很厲害。“

“你怎麽垂頭喪氣的?我們不是已經出另一界了嗎?”

李屏嬌察覺到殷捐聲音的沈悶,她疑惑的瞥了眼殷捐,無精打采像是蔫了一樣。

怎麽忽然就變成這樣了,方才不還是好好的麽?李屏嬌狐疑的盯著殷捐看,殷捐也不搭理她,自顧自的往前走。

幾個生人進入村莊,裏面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警惕的看著李屏嬌他們。

有些膽大的甚至圍了上來,將兩人圍成一個圈,四面八方都堵住,怎麽也無法逃走。

“你們,是做什麽的?舉止古怪,快說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一個瘦小的少年率先站了出來,指著李屏嬌的鼻子問到,李屏嬌後退半步,冷聲回嗆他。

“散修路過誤入此地不行嗎?我勸你拿手指著我,他脾氣可不太好。”

李屏嬌挪到殷捐身旁,殷捐此時眉頭緊鎖,面色陰冷,周身的氣息駭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小少年聞言有些害怕,指著李屏嬌的手放了下去,李屏嬌見狀冷哼了一聲,果然是欺軟怕硬的。

“我們有兩位朋友受傷了,不知能否借住幾日,我可以付靈石給你們。”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人群中擠進來一人,村民都為他讓開一條道。

“小道友抱歉,這是我的孫兒,平日過於頑劣不懂禮物,還望小道友勿要見怪。”

說話的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看樣子應該是這裏的主事人。

終於來了個能說話的人,李屏嬌瞬間柔和不少,“阿爺,我們想借住幾日,不知能否應允。”

老頭笑著點點頭,“當然歡迎”,然後他將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砸,“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沒有自己的事情做了嗎?”

周圍的人一哄而散,只有那個小少年還站在原地不動,老頭用拐杖狠狠打了下他的腿。

“還不快給他們道歉!叫你平日不誤正事,活該你和你父親一樣,一輩子只能守在這個地方。”

老頭氣急了,又接連打了少年好幾下,可少年始終垂著頭,也不說話。

李屏嬌於心不忍的掃了他一眼,發現小少年被頭發遮擋的臉頰,掉下數滴淚水。

老頭氣喘籲籲的撐著拐杖,年紀大了,就連教訓孫子也都力不從心起來,他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轉而和善的看向李屏嬌。

“我同小棋……”

老頭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小少年忽然大吼一聲,“對不起!可以了吧?”

李屏嬌被吼的一楞,小少年吼完就拔腿跑了,留下幾人站在原地,尷尬的不敢對視。

殷捐蔫巴巴的出聲問到,“能快點嗎?他還挺重的。”

老頭聞言看了眼他背後的人,竟然是個和他差不多老的老頭,他連忙安撫道,“這邊請,我帶你們去我家,那裏還有幾間空房。”

李屏嬌和殷捐跟著老頭來到他家,小院不大不小,家中似乎沒有人,老頭推開一道門,上面還上了鎖,門剛推開久積的灰塵一下子落了下來。

李屏嬌捂著鼻子咳了幾聲,這間房似乎是很久都沒住人了。

“實在是抱歉,這間房原本是小棋的父親住的,只是他去世後,這件房就被我鎖上了。”

老頭像是想起什麽傷心事,連背影都佝僂了幾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準備收拾這間房屋。

“不用您收拾,我們可以自己來。”

李屏嬌趕緊攔住老頭,她掐了個清潔術,原本落滿灰塵的房間,瞬間變得一塵不染。

老頭驚訝的偷偷看了眼李屏嬌,想不到這個小女娃還挺厲害的,沒出過修士的偏僻村落,當然沒見過這種法術,李屏嬌還不知道自己被老頭當成了落難的仙人。

殷捐一聲不吭的將人放到床榻上,他放下人後就走出了房門,離開前問了句,“你們村子附近最近的水源在何處?”

老頭還沒回過神,下意識的回答道,“你出了院門直走,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見一個湖泊。”

他的話音剛落,殷捐就瞬間移動到院門外,然後一眨眼便看不見人影兒了。

“這是……”

老頭一臉呆滯的望向李屏嬌,人一下子就從這兒變去了那兒,像是變戲法似的,從前從未見識過這般景象。

李屏嬌也困惑的很,殷捐從出了枯榮幽曇後,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這般急色,究竟是想去做什麽?

“還是先將您背上背著的貴客放下來吧,我幫您鋪好床榻。”

老頭扶著睛允過去,床榻還算大,銀濁被他推到了裏面,然後李屏嬌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下。

李屏嬌感激的同老頭道謝,“謝謝您,這裏是這幾日借住的報酬,還望您不要嫌棄。”

李屏嬌從乾坤袋裏掏靈石袋,袋子輕飄飄的,裏面只有零星幾塊下品靈石,她這才發覺自己靈石早就被用了個精光。

“啊……我的靈石似乎用光了,不過我這兒還有其他東西。”

李屏嬌尷尬的沖老頭笑了笑,手心變出一個白玉瓷瓶,質地和色澤都是極好的。

她解釋道,“這裏面有十顆益氣丸,都是滋補養身的好丹藥,希望您能手下。”

李屏嬌將僅剩的幾塊靈石和瓷瓶都遞給了老頭,這裏荒僻落寞,僅是一塊下品的靈石,都能養活一家人一月的生活。

老頭哆哆嗦嗦的接過東西,眼中帶著灼熱的淚光,他用力攥緊東西,撲騰一下跪在地上。

“哎!您這是做什麽?老人家您快起來。”

李屏嬌拉著老頭站起身,可他就是固執的跪在地上,他空出來的手緊緊抓著李屏嬌的衣袖,手臂有些瑟縮,似乎是害怕弄臟了她的衣服惹怒人家。

“仙人,求您收小棋為徒吧,那孩子天資聰慧,就是玩心重,但還是很機敏的。”

老頭顫聲祈求著李屏嬌,門外傳來稀疏的響動,聲音微弱,只發出一下後便戛然而止。

李屏嬌苦著一張臉,“我不是什麽仙人,我只一介最普通不過的散修,您不必如此,更何況我還收不了徒弟。”

天知道李屏嬌此刻的心情有多麽的覆雜,或許是這裏地處偏僻的荒地,這裏的人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上一個過路的修士,所以隨便來一個散修,都能被視作開天辟地的神人。

老頭不信,就是跪著不起,他顫抖著聲音繼續祈求李屏嬌。

“仙人,您就帶走小棋吧,不收他為徒也可以,只要能帶它出去闖蕩一番,不用留在這個破爛地方就行。”

老頭鼻涕眼淚一起流,水漬糊了一臉,李屏嬌於心不忍,但又沒辦法答應他,她還要去北境,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麽可能再帶上一個小孩兒。

李屏嬌咬牙拒絕他,“我真的不行……”

李屏嬌後半句話還未說完,老頭就猛地磕起頭,額頭砸到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一下比一下重。

李屏嬌嚇得連忙施法弄暈老頭,給他下了一個安神咒,她冷聲對外面偷聽的人喊到,“還不快進來搭把手,把你爺爺帶回房間。”

那個跑沒影的小少年走了進來,他紅著一雙眼,眼角還掛著淚痕,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

李屏嬌安撫道:“你爺爺沒事,睡一覺就能醒過來了。”

小棋一語不發,沈默的背起老頭,自己一個人就將人背走了。

李屏嬌伸出去的手還頓在半空,她不是沒看見小少年走過來時,那雙滿含敵意和不甘的眼神。

人都走完了,房間裏又靜了下來,李屏嬌低嘆一聲,略過這個突如其來的小插曲。

她簡單查看一番銀濁和睛允的情況後,還好並無什麽太大的傷勢,睛允體內的古術開始慢慢修覆她的身體,而至於銀濁嘛……

他丹田內的靈力耗盡,已經枯竭,連帶著南河古術也越發微弱起來,只能一點一點的療愈他的身體。

李屏嬌給他們一人餵了一顆回魂丹,她抱著自己的乾坤袋,仿佛心都在滴血,出一趟門,家底都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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