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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屍神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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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屍神體

四周圍上來的都是從四訪匯聚而來的修士,他們來芙蕖城便是為了這次的鬼市,鬼市行蹤不定,前幾月忽然走露出風聲,說是鬼市會開在芙蕖城。

此消息一出,各方地界的修士都往芙蕖城湧來,為的就是能在鬼市上淘些奇珍異寶,助自己在修為上更進一步。

“這死屍我必須拿到。”

李屏嬌目光幽幽的盯著冰棺,眼中閃爍著火苗,她現在幾乎能確定,冰棺裏的這具死屍,就是詹雪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詹雪燭這次的分身是一具死屍,但只要她能拿到這具死屍,總會有辦法再次殺掉他。

銀濁一挑眉,語氣有些玩味,“你為何會執著於買下一具毫無價值的死屍?難不成你有某些特殊……癖好?”

李屏嬌側頭狠狠瞪了銀濁一眼,“你才有戀屍癖好!待會兒我要是靈石不夠,你借我點。”

“孤身在外,本就貧窮,現在還要負債累累,果然是我的煞星。”

李屏嬌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銀濁只依稀聽清了半截,彎眸笑著應下借靈石的事。

“可還有再次加價的?”

男人有問了一聲,周圍半晌沈默後,有人擡高了手。

“加一百塊上品靈石。”

“兩塊珍品靈石加一百塊上品靈石,還有沒有要加價的,死屍神體錯過這次可就再難遇到了哦。”

男人開始煽風點火,眾修士也蠢蠢欲動起來,接二連三的加起價。

“什麽嘛!非要掏空我的靈石才肯罷休是吧?”

此時經過幾輪的加價,死屍神體的價格拔高到了三十塊珍品靈石的天價上。

滿月鍛造所用最珍稀的材料蒼山神石也不過三四塊珍品靈石,此時鬼市中一具看不出來路的死屍竟賣出了三十塊珍品靈石的高價,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李屏嬌煩躁的捂住腦袋,頭發被揉的糟亂,她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銀濁,眼中的意味十分明顯。

救救貧苦人家的孩子吧。

銀濁歪了歪嘴,臉頰一側鼓出一個軟包,他微微皺起眉頭,勸說道:“這具死屍並不值三十塊珍品靈石,你確定真的要再加價?若你當真如此喜歡死屍,我可以幫你從碧海連天生再撈幾具出來。”

李屏嬌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歡死屍,我只是……”

後面的話堵在喉頭,李屏嬌噤了聲,沮喪的垂下頭。

她只是必須要完成一個任務,雖然這個任務十分的艱難。

“三十塊珍品靈石,還有要加價的嗎?還有要加價的嗎?”

男人一連說了好幾次,周圍的修士都不敢再加價,如此天價的死屍,怕是此生僅能見到這一次。

李屏嬌一臉郁悶的盯著冰棺的死屍,果然人窮了,連回家都是奢侈的,三十塊珍品靈石已經是她的極限,幾乎掏光了她十九年來所有的積蓄。

眼看男人就要拍板,銀濁低嘆了一聲,正要開口加價,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席卷而來。

他皺眉掃向四周,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重,讓人惡心反胃,他眸光銳利的掃過附近,發現不知何時,那些墮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屏嬌也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腥氣,帶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她猛地擡起頭,雙眸瞪大。

“銀濁……你……你快看天空……雪變成了紅色。”

銀濁立即擡起頭,漫天落下的白雪逐漸染紅,變成了血色,那股腐爛的血氣便是從這些雪中傳來的。

為何忽然白雪會變成血色,漫天飛舞的雪如同灑落的鮮血,有雪落在手上,化成一滴血珠。

“這是……腐朽的氣息,我們快走!”

銀濁拉著李屏嬌就要跑,卻發現周圍的修士一動不動的呆楞在原地,頭低低的垂下去,什麽反應也沒有。

“他們這是怎麽了”

李屏嬌的聲音顫抖,四周被他們圍得水洩不同,像是一堵人墻,無法逾越。

“不好,這些人中了蠱術,看樣子應該被煉成了藥人,我們必須趕緊離開,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銀濁捏出數十張符紙,甩出去的瞬間就爆炸了,人墻被炸出一個開口,銀濁拉著李屏嬌迅速逃離。

在他們沖出人群的下一秒,藥人忽然擡起頭,他們的眸子變成了死寂的白色,渙散的瞳孔快要消散掉,皮膚冷硬,透著一股死氣。

李屏嬌和銀濁慌不擇路的跑起來,李屏嬌趁機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藥人在身後窮追不舍,像是得到某種指令,沖著他們而來。

李屏嬌想起剛入芙蕖城的那日,回想起城中修士的怪異舉動,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來早在她進芙蕖城之前,芙蕖城中的修士就被種下了蠱,只是他們究竟為何會被下蠱?李屏嬌掃視一圈空蕩的鬼市,心中升起一個念頭。

這是十頭幽藍獸的手筆。

銀濁大喊:“藥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分開跑,我有辦法引開藥人,你先走!”

眼看著身後的藥人就要追了上來,李屏嬌越過人群看向後面,鬼市各個角落的藥人都湧了出來。

銀濁咬了咬牙,一個璇身向身後甩出數十張符紙,一堵符墻隔絕起藥人,短暫的攔住了他們一瞬。

“一直往東跑,千萬不要回頭,出了鬼市後,立即離開芙蕖城,最好逃出北境。”

銀濁松開李屏嬌的手,一掌將她推出數米之遠,他反手控制符墻,迸射出紫色的雷電,符墻瞬間高漲了幾倍。

“銀濁,你一定要活著。”

李屏嬌攥緊了雙手,忍著喉頭的哽咽,她奮力往東跑,耳邊呼嘯的風聲和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交雜在一起,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心頭漫上的恐懼讓她無法思考,身軀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只能機械的運轉著。

符墻只能攔住藥人片刻,一墻之隔後的藥人成群,直接越過了符墻,一湧而出。

銀濁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淡漠的扯了扯嘴角,他回頭看了眼身後,李屏嬌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眼中翻騰起濃稠的暗色,隨即跑進狹窄的小巷中。

藥人也跟了上去,巷道太窄,密密麻麻的藥人擠滿了巷子,銀濁似乎對鬼市極其熟悉,幾個繞道,將藥人困在巷中,很快便甩掉了他們。

銀濁一躍跳上屋頂,欣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極長,他負手迎風而立,任由血色的雪融化在肩頭。

李屏嬌漫無目的的跑著,不時冒出幾個藥人,嘶吼著欲要將她撕碎,就在藥人要貼上來的剎那,李屏嬌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幾腳踹翻了圍上來的藥人後,快速跑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引開藥人後,冒著森冷寒氣的冰棺忽然打開了棺蓋,一股灼人的死氣沖出冰棺,四周的空間被震的一顫。

冰棺中緩慢坐起一人,他的肌膚是冷質的慘白色,皮膚下的黑色血管隱約可見,他的長發披散,雖是一具死屍,頭發卻柔滑的好似一匹綢緞,泛著幽冷的光澤。

死屍閉著眸子,挺翹的鼻峰落了點點雪色,在鼻尖融化開,化成一滴血珠。

他的的面容極其魅惑,即便是閉著眸子,上勾的眼尾拖出一道旖旎的媚態,但是這種媚容絲毫不顯女氣,輪廓清晰的面龐如同刀刻斧鑿一般。

死屍忽然睜開了眼眸,沒有瞳孔的眸子只剩下一片死寂,他僵硬的轉動著脖子,鼻翼微弱的顫動著,似乎是在聞什麽味道。

死屍的面容停在李屏嬌逃走的方向,他有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確定了什麽,身體從冰棺中立起來。

死屍的身上還凝結著薄冰,隨著他的動作,冰層碎裂,每走一步,就有細碎的冰層掉落下來。

沒了目標的藥人在鬼市中沒有規律的轉著,一個藥人擋住了死屍的道路,麻木的軀殼就這麽擋在身前,死屍的眼眸沒有瞳孔,但這一瞬間,仿佛如有實質般,視線準確的落在了藥人的身上。

僅僅是一剎那,死屍直接一掌刺穿藥人的身體,粘稠的鮮血順著手指滴落進雪地,藥人的面容呆滯,即便是一掌穿透了軀體,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死屍抽回了手,藥人重重倒地,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手上的血跡,然後狠狠皺起眉頭。

下一秒,藥人的身體被碾碎成粉末,死屍像碾死一只螞蟻般輕松,就這麽解決了一個藥人。

死屍繼續朝著李屏嬌離開的方向而去,沒有情緒的面容就像是藥人一般,不仔細看,很容易便會混淆。

銀濁靜靜的站在屋頂,視線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鬼市的最中心處。

那裏開辟出一方空地,搭建了巨大的祭臺,幽綠色的火焰將祭臺包圍住,祭臺中心放置了一個龐大的鐵架,鎖鏈從四方勾住鐵架。

銀濁的神色冷漠,仿佛一具毫無情感的機器,與之前的模樣截然相反,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終於找到你了。”

銀濁的聲音低啞,像是在喃喃自語,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茫茫大雪中穿行,很快便靠近了祭臺。

銀濁沒有騙李屏嬌,鬼市的出口就在那個方向,只要她一直跑,就會看到出口。

只是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鬼市而來,主動提出分開跑引走藥人,也只是為了能脫身。

可是銀濁不知道的是,原本找到了出口的李屏嬌,還是折返了回來,並沒有逃出鬼市。

銀濁的身影隱匿在夜色中,祭臺的陰影出走出一人,或許他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妖獸。

十頭幽藍獸的身軀顯露在月光下,密密麻麻的十張臉分布在一起,傳聞十頭幽藍獸的十個頭各自分離,是獨立的存在。

可是親眼看見十頭幽藍獸的面容,銀濁還是被惡心了一下,北境妖族躲進北境最深處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何十頭幽藍獸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醜陋而又骯臟,他們得到的哪裏是機緣,分明是災禍。

十頭幽藍獸走上祭臺,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妖獸,拖著一個幽藍獸將他綁到鐵架上,用鎖鏈緊緊鎖住。

“可以開始了。”

為首的幽藍獸發出嘶啞的聲音,得到指示的妖獸拿出一個圓形的珠子,幽藍色的鮮血裹滿了整個珠子。

珠子開始發出刺目的光芒,祭臺四周的火焰越發猛烈,分出數股火焰註入珠子中,幽藍獸松開珠子,讓其懸浮在空中。

珠子的光芒越來越刺人,隨即迸射出耀目的紅光,籠罩了大半個鬼市。

鬼市各處的藥人被這紅光吸引,竟朝著祭臺的方向而去,無數的藥人都湧進鬼市中心。

如此詭異的一幕,銀濁只是冷眼瞧著,他掀了掀唇,發出嗤笑,眼底湧出濃厚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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