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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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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腳步聲仿佛就在二人的耳邊響起, 施玉兒不敢轉頭,幾乎下意識地就想拉著沈臨川跑掉,可緊接著, 那女子的哭聲又傳來。

“我求求你了,我已經嫁人了, 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一道男子的聲音響起, 夾雜著濃重的諷意,又十分輕佻, “我張某看上的人,可沒有放過的道理。”

“況且, 這女子成婚之後嘗過人事, 才更有滋味不是麽?”

那聲音距離施玉兒僅僅有一步之遙,她不能跑, 不然定然會被拐角的人聽見, 她拉著沈臨川的手, 冷汗幾乎浸濕了後背,他們緊貼著墻壁移動著,唯恐發出一丁點兒聲響來。

他們聽見的可不是什麽光彩事兒,這種人最怕的便是旁人知曉他們做的這些腌臜事,若是被發現, 他們二人絕不會好過。

她的手臂細細地顫著, 施玉兒甚至可以看見靛藍色長袍的一角,一雙女子白皙的雙手抱著那男子的小腿, 緊接著又有聲音響起。

“我告訴你, 你家男人被我打成了這樣, 全是你的問題, 若不是你當日在街上買菜被我看中, 你又不願意跟我,我自然不會來此處尋你,是你害我犯了相思病!是你害得你相公成了這樣!”

好一個言之鑿鑿,察覺到沈臨川要站出去,施玉兒忙將他死死拉住不讓他動,她抱著沈臨川的腰,不敢說話,只能盡力將他往回拉。

張家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人,對方有足足五六人之多,哪怕沈臨川身手再靈敏,可他眼盲,又有自己這個拖累……

那衣角又退回墻後,男子似乎在慢悠悠地踱步,享受那女子如此的哀求與恐慌,“我給你五兩銀子,治你相公的傷,你之前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陪我一個月就行。”

“別出去!”施玉兒小聲哀求沈臨川,見他面上的怒容,心中又是急又是怕,“他們有六個人,我們贏不了他們的!”

“你就當是為了我,你別去……”她從來不是什麽太無私之人,她害怕沈臨川出事,害怕自己也落得和那女子一般的下場,她又不是什麽聖人,她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苦了,“我們逃出去之後再去找知府報案好不好?你別出去……”

她幾乎要哭出來,一直到沈臨川微微闔上眸子,她才松開手,無助地蹲在一旁拭淚。

若是對方只有兩個人,那她也讓沈臨川去了,可那幾個大漢一看就是練家子,那個女人的丈夫被打的半死不活,她也擔心自己的丈夫,若是沈臨川出了什麽事情,那她就只能任人宰割,或許下場比那女子還要不如。

那女子的啜泣聲傳來,施玉兒的眼眶通紅,默默地捂著自己的耳朵垂淚。

“張公子,我求求你了……”那女子似乎已經走投無路,她往地上磕頭,只磕了一下便被壓住。

“你這臉這麽漂亮,我還沒有玩兒過,怎麽能壞呢?”那張公子好似在欣賞著什麽物件,聲音愈發戲謔,“要麽等一個月過後再求我那也不遲啊。”

幾人的腳步聲還是很近,施玉兒只有緊貼著墻角才能確保自己和沈臨川不會被發現。

忽然間,又有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那女子的丈夫,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施玉兒隔得較遠,聽不清。

可緊接著,便有拳打腳踢的聲音響起,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直到一道聲音響起,“主子,沒氣了。”

聞言施玉兒的腦中一片暈眩,險些跌倒在地。

她的心中充斥著愧疚與自責,但是她知道,若是沈臨川出去了,下一個沒氣的便會是他,下一個被張公子要求陪一個月的便是自己。

她拉著沈臨川的手,帶著他一步一步緩緩地往回走,他們的動作很輕,也很沈默。

一道孩童的啼哭響起,張公子的聲音又傳來,“喲,看不出生了孩子呀,看起來還沒幾個月,還在餵奶吧?”

剩下的話施玉兒不想聽,但卻如毒蛇一般往她的耳中鉆來,“這就更好玩兒了,你的孩子命還要不要?還是個女娃,陪我麽?不陪,你想想你的女兒會是什麽下場。”

她將眼淚擦幹,一步一步帶著沈臨川走出了巷子,出巷子後,她霎時間渾身失了力氣癱軟在地。

“我們去找知府,知府會管麽?”

她想,或許再快一些,那女人和孩子都會無事。

“知府府上離我們有半個時辰的路,”施玉兒將沈臨川拉住,淚止不住地落下,“我們租馬車去,你從前是知府府上的門客,他會管的對不對?”

沈臨川將她臉頰上的淚擦掉,沈聲道:“對,會管。”

他們話落,巷子裏的嬰兒哭聲卻越來越小,施玉兒往巷裏看了一眼,看見女子如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抱著孩子跟在幾人的身後。

她幾乎是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拉著沈臨川跑出去,她管不了沈臨川摔了幾次,也無心顧及租馬車要花多少銀子,一路上催促著車夫再快一些,終於在半刻鐘之後到了知府的衙邸。

沈臨川的身上摔得全是泥和雪,他將一塊紫檀木牌遞給施玉兒,讓她去找守門人,守門人拿著木牌進去後,她才宛如失神般坐在石階之上不語。

沈臨川站在她的身側,亦是垂眸。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她的聲音很悶,還帶著方哭過不久的哽咽,“我不讓你去救她。”

沈臨川垂在袖間的指微縮了縮,然後輕啟薄唇,淡聲道:“你做的很好,是我不自量力,若是我貿然行動,只會連累你也跟著被牽連。”

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手握滔天大權的沈相,全然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一個眼盲的教書先生,還有一個嬌弱的妻子要保護。

若是方才他真的貿然出去了,或許他也會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或許玉兒也會成為那男子的囊中之物。

“知府會管這件事嗎?”施玉兒很害怕,會不會自己以後也會這樣,“張家在當地很有權勢……”

“他會管的,為官者為百姓計,”沈臨川將她從臺階上拉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思,“若是連這點也做不到,那他也不必為父母官。”

“話也不能這麽說……”

施玉兒的腦中有些鈍,她全心只想著那個女子會不會出事,全然未發覺沈臨川這話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他一個教書先生,盡管從前為知府府上門客,但他哪裏來的膽子敢如此口出狂言。

知府趕來時先是雙手將那塊木牌奉上,送到沈臨川的手中,他的面上還有未消散的紅痕,像是在書角上壓出來的,應當正是在午睡,見到目標便趕過來了。

王碾見到施玉兒也在,連忙將腰板停止,然後將二人請進府中,客氣問道:“不知二位前來是有何要事?”

施玉兒將方才在巷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與王碾說了,然後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與急切,問道:“知府大人,您會管這事兒的對吧。”

“管,自然要管,”王碾輕揩了揩額上的細汗,只覺得如臨虎穴,為何偏生此事全讓沈相與他夫人碰見,這個濟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攏共只藏了這麽些臟事兒,再有多的便是上不得臺面的小事,若是再有旁的事情發生,那他這個知府不做也罷,“本官自然會為那家人伸張正義,你們盡管放心。”

他口頭應了下來,心中卻是暗暗犯難,那張家又是一個如曹家般有背景的當地豪族,他一人勢單力薄自然是不敢動張家的人,只能屆時再求助一下沈相,看看能不能從京中入手。

先將那女子救出來才是急事,既然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王碾便立刻帶著人去了張家,而施玉兒與沈臨川則繼續做方才未做完的事情。

一直到出了衙邸的大門,施玉兒仍舊是覺得好像是做夢一般,怎麽這件事情就這麽容易。

她不禁轉頭看了眼沈臨川,心中忽然之間多了一分慶幸,不由得說道:“幸好你與知府是舊識,不然怕是沒那麽容易見到知府的面。”

沈臨川握了握她的手,低低‘嗯’了一聲,將眸中的情緒掩下。

街上還是很熱鬧,只是施玉兒今日沒有了吃糖葫蘆的心思,也沒有興致看街上的那些玩意兒,她買了紅紙之後便沈默著帶著沈臨川回了家,隔壁院子的喪聲不斷傳來,她亦是不禁淚如泉湧。

“沈臨川,”她將頭埋進沈臨川的胸前,哭道:“你說那個女子她該怎麽辦才好,她的丈夫死了,她和孩子怎麽辦?”

沈臨川輕撫著她的黑發,亦是無奈,胸中溢滿悲憤,他是百官之首,而百官又是子民的百官,是父母官,他治下多年,卻對今日之事束手無策,不能在當時便解救那女子一家。

這讓他如何能不心痛。

“沈臨川,”施玉兒拉著他的衣袖,抽噎著說道:“我很害怕自己也會那樣,之前林子耀和曹通判的事情就一直讓我耿耿於懷,可是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一個林子耀也不止有一個曹通判,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們還來得及去找知府大人嗎?”

她的顧慮如一根針一般紮進沈臨川的心裏,他無法告訴施玉兒,她會跟著自己回到京中,彼時沒有人敢欺負她,沒有人敢這麽對她,只是他現在還不能說,不能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會護好你的。”

他垂了垂眸,只能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臨近傍晚時,隔壁的哭聲更大,施玉兒心不在焉地做著飯,沒吃幾口便又去縫衣裳。

她前段時間給沈臨川做的鞋已經做好,她將鞋拿來,對沈臨川說道:“試試鞋,看穿著合不合腳。”

鞋底她納的是千層底,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搬過來之後跟著王嫂子學的,學著給自己的丈夫做飯、縫衣、納鞋。

“很合腳,”沈臨川知曉她今日心情不佳,於是握了握她的手,說道:“我來洗碗,你洗漱後便回屋歇著去吧。”

小奶貓趴在沈臨川的鞋面上‘喵喵’叫,施玉兒將它抱到懷裏,答道:“好。”

地面上的雪還未化,檐上結著冰晶。

王州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傳來,好似哭的真心實意,聞著無不動容,可正是此人,將自己的母親推向馬車之下,拿了母親命換來的銀子去花天酒地,縱情享樂。

施玉兒抱著小貓在檐下走著,走到那間小小的雜物間前,她想在明年開春之後將這個屋子收拾出來,盡管不能住人,可就算是放些能用的雜物也好,總比現在堆一些沒用的東西要好上許多。

或許等到之後幾年,她和沈臨川有了孩子,孩子還小的時候也可以住到這個屋子裏,總不至於和他們擠在一張小床上。

思考到此處的時候,施玉兒忽然之間一怔,然後無聲地笑了笑,笑自己想的太長遠,竟然還想到了孩子的身上去。

她和沈臨川不適合有孩子。

懷中的貓兒輕聲叫了兩聲,施玉兒撓了撓它的下顎,見沈臨川將碗洗好,便去廚房洗漱。

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習慣了每日煮飯時將洗澡水也一道燒好,以免浪費柴火,習慣了和沈臨川擠在一間沒有炭火的小床上,靠著他的體溫入眠。

只是她不想自己以後有了孩子,孩子也只能過這樣的日子,雖說她不是多麽顯赫人家的女兒,卻也過過一段衣食無憂的日子。

等再過幾日,等到開春之後,冰就會完全化去,緊接著便又是新的一年。

施玉兒想了很多的事情,她沈默了一整日。

她坐在床頭,沈臨川洗漱後貼上她的腰間,問道:“還在想今日的事情麽?”

“不止,我想了很多的事情,”她的指尖輕撫著沈臨川的側臉,感受到他枕在自己腿上的熱意與溫順,“我在想,那對母女日後該有多絕望。”

“沈臨川,你說我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她嘆了口氣,好似自嘲,“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容貌不是我能決定的,也不是那個女子能決定,她當時會不會在想,如果她那日沒有上街買菜,或者她生的沒有那麽出眾,會不會更好一些?”

可是這些事情從來都不是她們的錯,是人心不古,是偏要有人覬覦,不能讓她們安生。

自古以來,紅顏多災,沈臨川的心中滿是痛惜,他緊貼著施玉兒的腰間,一遍一遍重覆著這句話,“我一定會護好你的。”

施玉兒躺下身來,伏進他的胸前,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默默潤了眼角,沈臨川拿什麽護她。

若是真的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們只會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算了吧,不要再說了,”她不想讓沈臨川難過,但自己心中過的悲酸卻止不住湧出,“沈臨川,像張家公子,像林子耀、曹通判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你能護住我一時,卻不可能次次都護住我,林子耀是因為他太過狂妄自大才會在你手下連連退敗,但是若碰到更跋扈蠻橫一些的人呢,我們該怎麽辦?”

“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們喜愛我生的容貌動人,想著在出嫁前將我嬌養著,日後能找個夫君最好也要有權勢一些,能護住我,可是事實呢……”她的聲音帶上哽咽,“你是個好人,我知道,但是你看,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會順應人心。”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就這麽和你過一輩子,就算苦一點也好,起碼你待我是好的,”施玉兒泛著淚的眸子緊貼著沈臨川的胸前,她一字一句將自己的惶恐與擔憂說了出來,“今日經受此遭的是這個女子,那明日呢,後日呢,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斷絕,我真的害怕有一日也會落到我們的身上……”

沈臨川擁著她輕顫的身子,唇緊貼著她的額,他的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但卻說不出,默了良久,他才睜開眸子,好似下定了某些決心一般,開口道:“玉兒,知道當今的沈相嗎?”

“知道,”施玉兒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及沈相,她攬著沈臨川的脖子,忽然間破涕為笑道:“你可不要與我說你與那沈相是親戚,就算是要寬慰我也不至於編出這種謊來,我不信。”

沈臨川亦是跟著輕笑一聲,輕吻她面上的淚痕,柔聲道:“若是我與你說,我就是沈相,你信不信?”

施玉兒微微仰起面來,任他親著自己的腮,被他的話逗得咯咯直笑,推著他的手答道:“不信,不許誆我!”

縱使她再身處閨中,也知曉那沈相生自太原沈家,與最為顯赫的上官家並為太原大族,且那沈相是天縱英才,輔佐王業,在民間頗得人心,縱使沈臨川也是一表人才,但若是說他就是沈相,施玉兒不信。

“為何不信?”沈臨川的聲音很柔,他溫聲問道:“你不希望我是嗎,若我就是沈相,那你就無需再為這些事情擔憂受怕了,不是麽?”

“是啊,”施玉兒點了點他的下巴,又將手收回,任由他覆而將自己的手握著輕吻,答道:“若你是,那我便不用擔驚受怕,但是你想想,若你真的是那般人物,那你如何會願意與我做夫妻,對麽?”

“且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聽父親說過,京中繁華,富貴如煙,美人如雲,多少奇女子美嬌娘在京中,你是沈相,見過那些美人美景,或許便不會再待我如此,”施玉兒話說一半,心中忽然被針刺了一下,半嘲半諷般道:“是我想的多,我該是盼你好些的,到底是我自私了,你再問我,我定然說信。”

沈臨川待她好,施玉兒和他過日子也認了,此時這些話只當做是普通的玩笑話,並不當真,雖說講了三分真心,但也是轉眼便忘。

她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唇邊挪開,轉而背對著他,低聲道:“不說了,得過且過罷。”

可沈臨川卻是不願,他的掌摟著施玉兒的腰,將她的身子掰過來,非要得出一個說法般,貼著她的耳畔不依不饒,“你說說,為何,為何若我是沈相便一定不會願意與你做夫妻,你那個說法我覺得沒有道理。”

“別鬧了,”施玉兒滿心無奈,只能摸了摸他的臉頰,好似哄著,說道:“我不過隨口一說,你急什麽,那戲詞裏不是有說,叫什麽‘悔教夫婿覓封侯’,講的好像是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故事對麽,我不比你有滿肚子的文采,我也不知有沒有說錯,但我就是小肚雞腸,不想讓你離開我,這麽說你可滿……”

話落,她的唇便被堵住,沈臨川輕笑著與她廝磨,說道:“玉兒這話不對,這是一首閨怨詩,我若是離了你,你日後盛裝登樓,卻無人可賞,你是不是這般想?”

施玉兒聽不大明白,但他這麽貿然親上來,卻是叫她嚇了一跳,忙扭頭躲過去,嬌聲道:“你別這樣,我不過說說,你親我做什麽?”

二人盡管這幾日已經比從前親近許多,但施玉兒卻還是有許多的不習慣,她雖然不再是什麽閨閣女子,可自從那次之後她也沒有與沈臨川再做過什麽太出格的事情,還是不太習慣這般親昵。

“好玉兒,別怕,”沈臨川將她的下顎鉗住,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又覆而含上,“讓我親一親。”

施玉兒這才明白,從前那些婦人嘴裏說的什麽沒完沒了是什麽意思,沈臨川已經二十有三,比起尋常男子來說,開葷是晚了許多,縱然是一沾上便沒完沒了了。

她被箍在懷裏,察覺到他此時有些亢奮,一顆心普通亂跳起來,不一會兒眼角就漫上了緋紅,鼻尖輕哼出聲。

沈臨川稍稍松開她一些,鼻尖抵著她的,幾乎貼著她的唇,好似乞求,“乖玉兒,我定然不會將你一人拋下,你信我。”

他的話似乎未盡,手掃著懷中人的腰窩,往她的肩上輕咬去,又用牙咬她的衣領,齒在她細嫩的頸間輕磨。

施玉兒睜著一雙眸子,見他這架勢,覺得他好似要將自己吞吃入腹一般,吃的就連骨頭都不剩下來。

她望著帳頂沈甸甸的一片漆黑,被他磨得有些受不了,忍不住軟聲問道:“我都說了信你,你要做什麽,快下去!”

沈臨川卻是將她按住衣帶的手握住,只輕輕一挑,她的手便軟了筋骨,任他將衣帶拉開。

他的聲音傳來,似哄道:“好玉兒,想不想做些別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又是努力不進小黑屋的一天

沈臨川你有點不對勁

明天早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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