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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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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鋒芒

薛涵青和端木臨風整治了劉國舅之後,心情大好。他們在街上閑逛了一陣之後,薛涵青看到一家茶館裏面擠滿了人,很是熱鬧,便道:“臨風哥哥,你看,哪裏好熱鬧啊,我們進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好嗎?”

“好啊。”

他們擠進去一看,原來是一幫趕考的舉子正在以文會友。其中一個士子仗著自己有幾分才學,連勝了幾場,就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了,便在臺上自吹自擂起來:“怎麽樣?還有沒有人願意上臺與在下一較高下的?在下可不是吹的,在江南,如果我稱第二的話,就沒有人敢稱第一的。你們如果還有誰不服氣的話,可以上臺來跟在下比試一下,如果有人能勝得過在下的話,我願意奉送紋銀一百兩,並當場拜他為師,怎麽樣?”

有人問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了,在下一言九鼎,決不食言。怎麽樣?有沒有願意上來?”

端木臨風看他那囂張的樣子,心中有氣,便道:“這個人實在是太狂妄了,青弟,你上去教訓他一下好不好?我們也順便可以賺幾兩銀子花花啊。”

薛涵青為難地道:“這不太好吧?我們無冤無仇的,他想怎麽樣就由他去好了,何必去管他呢?我們又不缺銀子花,我不想太過招搖了。再說,他既然敢這麽說,必定也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萬一我輸了,那不是很沒有面子嗎?”

端木臨風慫恿道:“不會的,以青弟你的才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接著,突然提高聲音,對臺上的人道:“餵,如果有人在各個方面都勝過你,那要怎麽辦呢?”薛涵青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高聲音說話,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自信地道:“如果說有人在其中一方面勝過我,那還有可能,要說各個方面都比我強,那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有沒有可能,你就說如果有你怎麽辦吧。”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的話,那在下就奉送紋銀三千兩,並且一輩子做牛做馬,為他效勞。”

“好,這可是你說的,在場的各位都是見證。青弟,上去吧,我相信你的實力。”

薛涵青無可奈何,只好走上臺,對那人一揖道:“這位兄臺,小弟薛涵青有禮了。”

那人不屑地打量了薛涵青一番,看她只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挑眉問道:“在下張玉榮,你就是那個大言不慚,說是各方面都要勝過我的人嗎?”

薛涵青急忙擺擺手道:“小弟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看大家在這裏以文會友,一時技癢,想與張兄切磋一下而已。”

“好,要怎麽比試你就說吧,在下無不從命就是了。”

“那小弟就僭越了。如果我們一樣一樣比下來的話,耗時太長,大家都還要準備考試,也沒有這個時間來等待結果……不如這樣吧,我們就以琴棋書畫這四樣為代表好了,書畫合為一局,三局兩勝為贏,誰輸了就拜對方為師,怎麽樣?”

“好,一言為定。我們先比什麽?”

“我們就按順序來好了,這一局就先比琴技吧,張兄先請。”

張玉榮也不推辭,揮指彈奏了一曲《廣陵散》。薛涵青一聽,琴藝果然不凡,也難怪他這麽狂傲了,不由得讚道:“這首《廣陵散》失傳已久,想不到張兄竟然能彈得如此傳神,實在是不簡單哪,佩服,佩服。”

張玉榮得意地道:“那是當然了。這琴譜是家祖花重金從一個盜墓高手手中購得的,當今之世,除了在下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完整地彈奏這首曲子了。你能聽出這是什麽曲子,也算是難能可貴了,接下來輪到你了。”

薛涵青微微一笑,瀟灑地坐在琴邊,手指輕輕一滑,一曲美妙絕倫的樂曲便傾瀉而出,清新幽雅,讓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琴音止息良久,眾人仍沈浸其中,無法自拔。

有人率先回過神來,讚道:“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哪!小兄弟,請問這是首什麽曲子啊?為何在下以前從未聽過呢?”

薛涵青暗道:你當然不會聽過了,這是以前聽一位仙女姐姐演奏過的,你要是聽過的話,那不就成了神仙了嗎?心中雖這麽想,但口中卻答道:“多謝誇獎,此曲名曰《神仙樂》,是在下無意中從一位隱士高人那裏聽來的,聽過的人應該並不多,你沒聽過也是很正常的。”

“原來如此,那我們真是有耳福了。不知此曲是何方高人所作啊?”

“這個請恕在下無法相告。張兄,不知在下的琴藝如何啊?”

張玉榮眼看自己的琴藝比不上薛涵青,臉色有些不好看,淡淡地道:“公子的琴技已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下甘拜下風。我們接著比下一場吧。”

“張兄請。”

第二場比下棋。兩人對弈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張玉榮的臉色越來越沈重,而薛涵青卻依然是氣定神閑。

旁邊突然有人道:“薛兄弟這盤棋布局大氣,進退得宜,可守可攻,以在下之見,不出十步就可以分出勝負了。”

薛涵青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驚喜地道:“朱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正德皇帝微笑著道:“我是被你的琴聲吸引過來的啊。”

張玉榮不耐煩地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個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正德皇帝剛要發作,薛涵青急忙道:“朱大哥,等我們比試完了,我們再好好敘敘好嗎?”

“好。”

果然如正德皇帝所言,不出十招,張玉榮便無路可走,只好棄子認輸了。

端木臨風高興地道:“說好三局兩勝的,現在青弟已經連勝兩局了,這第三局也沒有必要再比了吧?”

張玉榮頹然道:“願賭服輸,學生張玉榮拜見老師。”說完,跪下對著薛涵青磕了幾個頭。

薛涵青急忙扶起他道:“張兄,小弟怎麽當得起你如此大禮呢?”

“張某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輸了就是輸了。老師的才學實在是亙古少有,學生輸的心服口服。這裏是三千兩銀票,請老師收下。”

薛涵青急忙道:“這怎麽可以呢?我剛才只不過是一時好玩,所以才跟你比試的,我並沒有真的想要你的銀子啊,這銀票你還是收回去吧。”

張玉榮固執地道:“老師如果不肯收的話,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學生了。”

薛涵青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有些手足無措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正德皇帝道:“青弟,既然張兄這麽有誠意,你就收下吧。”

“我……”

正德皇帝替他接過銀票,塞在他的手裏道:“快收下吧。張兄一言九鼎,是個好漢子,在下交你這個朋友了,在下姓朱,單名一個壽字。”說著,向張玉榮伸出了右手。

張玉榮跟他互擊了一掌,握住他的手道:“好,今天的比試在下雖然輸了,但是能結識幾位好朋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正德皇帝道:“既然今天這麽高興,那我們就去狀元樓暢飲一番如何?順便替青弟和臨風接風洗塵,也預祝你們都能夠金榜題名。”

“好,請。”

幾個人一直暢飲到深夜,才各自回去安歇了。正德皇帝回到皇宮,仍然是毫無睡意。他興奮地對江彬道:“好兒子,朕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終於又再見到青弟他們了,而且還認識了張玉榮這個朋友,朕已經好久都沒有這麽盡興過了。”

江彬賠笑道:“是啊,孩兒也很久沒有見您這麽高興過了。”

正德皇帝神往地道:“你知道嗎?與青弟相處得越久,朕就越是喜歡他,越是無可自拔。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都可以帶給朕驚喜,他就好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寶藏似的,等著朕去一點一點地挖掘。可是,說來也奇怪,朕與他相處了這麽久,竟然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缺點。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嗎?”

“孩兒也不太相信世上有什麽完美的人,也許他並不是沒有缺點,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有發現罷了。”

“雖然大家都喜歡美好的人,但朕卻真希望可以在青弟身上發現一兩個缺點。你知道嗎?他是如此的完美,讓朕在他的面前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會覺得朕配不上他的。這種感覺你能夠明白嗎?”

江彬日夜陪伴在正德皇帝的身邊,很善於揣摩皇帝的心思,看到正德皇帝這種患得患失的樣子,他明白正德皇帝是真的愛上薛涵青了。他暗嘆了口氣道:“幹爹您乃是真龍天子,如果連您都配不上他的話,那還有誰能夠配得上呢?您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正德皇帝聽了,高興的連連點頭,但又隨即皺起眉頭道:“好兒子,你說……青弟他會喜歡朕嗎?”

“以皇上的威嚴和氣勢,任何人都會為您折服的,薛涵青當然也不例外了,他今天見了您不是也很高興嗎?”

正德皇帝愁眉苦臉地道:“可是……他跟一般的人不一樣啊,萬一他拒絕朕,那該怎麽辦啊?”

“皇上,您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沒有自信了呢?”

“朕也不知道啊。可是,朕真的是很怕他會拒絕朕,會討厭朕,從此再也不理朕了。好兒子,你說朕該怎麽辦呢?”

江彬暗道:看來皇上對這個薛涵青還真是用情至深啊!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您先不要把對他的感覺說出來,等相處的久一點,對他比較了解了之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對他表明心跡,這樣成功的機會就會比較大了。”

正德皇帝嘆了口氣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好兒子,你看端木臨風他會不會也對青弟存在什麽非分之想啊?”

“幹爹您怎麽會這麽想呢?”

“你想啊,端木臨風與青弟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朝夕相處,萬一日久生情,那該怎麽辦啊?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那朕豈不是就沒有機會了嗎?”

“這個皇上不必擔心,依我之見,端木臨風他應該是不會喜歡男人的。”

正德皇帝松了口氣道:“這就好,那朕就放心了。對了,你去幫朕安排一下,考試的時候,朕要去陪青弟一起考。”

江彬震驚地道:“皇上,這……這恐怕是不合規矩吧?”

正德皇帝不耐煩地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朕說得話就是規矩,快去啊。”

“是。”

“哎,等等。”

“幹爹還有什麽吩咐嗎?”

“記住,安排的座位最好是朕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朕的,朕暫時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

“孩兒明白。”

應試當天,考官按照正德皇帝的要求,特地為薛涵青安排了一個位子,正德皇帝坐在對面的房裏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本來正德皇帝生性好動、愛玩,平常是一刻也坐不住的,但這次卻安安靜靜地在陪著薛涵青在貢院裏坐了三天,連江彬都覺得不可思議,暗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竟然可以讓一個人改變這麽多。

幾天後,考官將選出的優秀試卷送呈禦覽,請皇上禦筆欽點三甲進士。

正德皇帝隨便翻閱了一下考卷,直接問道:“其中可有一個叫薛涵青的士子的卷子?”

“回皇上,這其中並沒有叫薛涵青的人。”

正德皇帝怒道:“混賬,薛涵青才華橫溢,是朕欽點進京趕考的士子,以他的文采,怎麽可能會沒有入選呢?你們到底是怎麽閱卷的?”

考官們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道:“這些考卷是由各位考官分開審閱,然後再由大家共同商量推選出的佼佼者,確實是不曾見過薛涵青的卷子啊。”

“朕限你們兩個時辰,迅速去查清原委回報,否則,全部革職查辦。還有,端木臨風和張玉榮的卷子,朕也全都要看。”

“是。”

兩個時辰後,主考官將三人的卷子呈上,回稟道:“啟稟皇上,微臣已經查實過了,他們三個人的卷子本來確實都是作為優秀卷宗放在最上面的,但是在搬動的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落地’即為‘落第’,那位考官覺得不吉利,所以就沒有把卷子交給我們。”

正德皇帝怒道:“豈有此理!你們往年也都是這麽處理的嗎?那豈不是有很多人才都被你們給埋沒了嗎?你們知不知道那些士子十年寒窗苦讀是多麽不容易啊?他們本指望有一朝能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是,大好的前途就這麽被你們給毀了,我大明也因此喪失了多少棟梁之才啊。你們說該當何罪啊?”

眾人都沒想到正德皇帝平日嘻嘻哈哈的,這次竟然這麽認真,嚇得磕頭如搗蒜地道:“臣等罪該萬死,望皇上開恩哪,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你們還想有下次嗎?”

“微臣不敢。”

“朕念在你們多年為朝廷效力的份上,今天就饒你們不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降三級,罰俸一年,如有再犯,決不輕饒。”

“是,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來人,傳旨:薛涵青為今科一甲進士第一名、新科狀元,張玉榮第二名、榜眼,端木臨風第三名、探花,明日午時,所有進士到乾清宮赴宴。”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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