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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細思極恐地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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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細思極恐地滲透

青陽汪府。

自從陳若芙嫁到府上後, 汪連覺也沒規矩幾日,又開始本性暴露流連煙花之地。

陳若芙本就不在意,也懶得管他, 甚至與汪連覺分房睡。

汪府上下內宅事, 她也一概不管。

這也引來汪樹的不滿, 把怨氣直接撒在自己兒子身上。

汪連覺兩頭受氣,更加不願回府。

府上一直是管家在操持,實在拿不定主意,就去找大姑娘汪連容。

今日他要采買陳若芙新歲回娘家的禮品,也不知道要備多少。

陳若芙一直不出院門, 管家也不敢進她的院子,只好找到汪連容。

汪連容向來囂張慣了, 突然來了個陳若芙, 讓她也受了不少悶氣。

之前她礙於是自己表姐,處處讓著陳若芙。

誰知,她越來越過分,府上的事一律不聞不問, 連回娘家送禮,她都假裝不知 。

數日的積怨也徹底爆發, 帶著她的丫頭直奔陳若芙的院子。

明年她也要出嫁了,剛好趁這個時候,準備把家中的事情一並轉交給她。

一進院子,陳若芙對汪連容客氣有禮,態度溫和。

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步子一頓, 氣也消了不少。

以汪大姑娘往日的性子,只怕今日少不得對陳若芙一頓鞭子。

如今她終於尋到如意郎君, 性子也收了不少。

稍稍平靜後,又想到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以後回娘家了,還得仰仗她,語氣也軟了不少。

“大嫂,你既然嫁到我們汪家,總不能什麽事都不管吧。汪叔今日要去采買新歲送的禮品,你娘家需得備多少份,你得告訴她。”

“還有我們汪府新歲要送哪些禮,你心中也得有數。”

“妹妹說得是,只是你也知道,你哥哥是如何娶到我的,我心中難受,也操不了別的心。”

“要不,妹妹讓我緩緩,等過往新歲,再說可好。”

一時間,汪連容還真不知怎麽反駁,事先想好一車軲轆話,到頭來半句都沒說。

反倒安慰起來,“大嫂,你好好歇息,這些事妹妹會看著辦的。”

汪連容離開後,陳若芙才露出狠毒的表情。

侍女銀兒憤憤不平:“姑娘,你何必理她,說不定,明年你和姑爺就能回尚京了,這種小地方我們又不常待。”

陳若芙厲聲喝道:“不準喊姑爺,他不配。”

銀兒嚇得隨即住口,縮在一邊。

屋中也沒外人,陳若芙也不用再偽裝,她兩拳緊握,咬牙道,

“我是要回尚京,只不過是我一人。那個窩囊廢,他進尚京只能壞了我的名聲。”

“還會拖累我父親。”

“汪連覺毀我清白,我豈會輕饒他,還有汪家的人都該死。”

*

新歲這日,尚京城的花炮從午膳後就沒停過。

謝家的男丁在祠堂祭拜完後,就各自離去。

就在這時,謝庭毓卻叫住了謝詞安。

“安兒,聽說你今年新歲也不在府上過,你的事,大伯也不好多問。只是,你該讓循哥兒來祭拜謝家的祖輩,畢竟他可是你們二房的長孫。”

“你如今身處要位,莫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謝庭毓是謝家棄武從文的第一人,他性子溫和,在晚輩前也沒什麽架子。

謝詞安對他一直尊重,知道他也是為自己好,和聲回道:“多謝大伯父的提點,今日太冷,侄兒怕他出府染上風寒,等明年稍大些,再帶他來。”

“今夜守歲,侄兒不在府上,還望大伯父照顧好祖母和我……母親。”

自己這個侄子的性子,和自己的二弟很像,說一不二。謝庭毓也不好去評判二房之間的家中事,畢竟他自己家裏也好不到哪裏去,哀嘆一聲,頷首答應。

謝詞安從祠堂出來後,在游廊處,正好碰到出來透氣的陳氏。

兩人都是一楞。

躊躇一番,謝詞安還是走上前去,禮數周到問候。

“母親的身子好了不少,孩兒也就不打擾了。”

昨日他就讓餘亮帶人,買了許多禮品到榮安堂,也算盡到了責任。

陳氏好了許多,不但能正常下地走路,說話也利索多了。

她見到謝詞安出現在自己眼前時,身子氣得發抖,吼道:“今日新歲,你就丟下我……和你妹妹……”

身旁的嬤嬤,怕她激動又犯病,忙安撫耳語道:“太夫人,你別激動,想想四姑娘吧。”

謝詞安也不多言,越過她們,繼續往前走。

陳氏想起謝詞儀快近的婚事,又不得不改口:“站著,你……可是我的孩兒呀。我是……你母親呀。”

謝詞安腳步一頓,沈默半晌,轉身說道:“如果,那年孩兒癱在榻上一輩子,母親可還會這樣說。”

“如果我平庸無所用處,對娘娘和你們沒一點用處,你還會認我這個孩兒。從孩兒懂事起,你從未像別的母親那般,照顧過孩兒一次。”

“如若不是祖母,孩兒能有今天嗎?”

謝詞安從小不喜多言,人人都以為他不愛說話,其實卻是他不敢說。

怕自己說錯話沒人護著他,人家有父母親護著,他就只有祖母。

父親長年駐紮在陳州,母親對自己也是不聞不問。

後來他祖母見他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重,才買回童飛和餘亮兩人陪著他。

陳氏一臉蒼白,不敢與謝詞安對視,心虛地後退幾步。喃喃道:“母親那……是……”

最後,就連她自己都把這個謊言圓不下去,可想到自己這個樣子,二房的雜事也沒人打理。

陸伊冉做事條理分明,聰慧能幹,不得不放低姿態。

“這次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你把你媳婦兒喊回來,讓她繼續打理……”

謝詞安青筋突起,兩拳緊握大聲吼道:“夠了!”

“你一句輕描淡寫不追究,就想讓事情過去。一句讓她回來,還以為對她是多大恩情。她早已不留戀這府上的一切。”

“我的孩兒已經三歲了,你可有抱過他一下,可有像別的祖母那樣,關心過他。”

“還有,我那沒出世的孩兒,如果不是母親要罰她,只怕如今也是……”

說到後面,謝詞安眼眶微紅,心疼難忍,再也說不下去了。

為何陸伊冉至今不願接納他,他心中明白,有些傷,只怕一輩子都治愈不了。

何況陸伊冉嫁到侯府幾年年,她日日受這樣的折磨。

什麽家族利息,都是為了別人,一次一次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他恨傷害陸伊冉的人,也更恨他自己。

只好可恥地緊緊抓住她不放。

見識過冷漠無情,用利息維持的親情,陸伊冉對他往日的深情就更加可貴。

往日他不在意,失去過一次,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糊塗。

知道陸伊冉想逃開,可他舍不得放手,一次又一次想著法子挽留。

“母親,孩兒再說一次,別再做傷害她的事。我不能動你,可你身邊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尤其是你最在意的人,如若不信,你可以去問一下宮中娘娘。”

說罷,謝詞安決絕地轉身離去,可那份狠厲還留在原地。

陸氏和她身旁的嬤嬤,嚇得一動不動。

回神過來的陳氏,癱坐在游廊美人靠上,囁嚅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他一定是知道什麽了。”

而消息很快也傳到華陽宮。

謝詞微並未像往常一樣怒砸東西,來發洩心中的不滿,而是單手撐額,沮喪無措。

她心中跟明鏡一樣,謝詞安已經開始對她身邊的人下手了。

她手下幾個忠心的暗衛,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

青陽刺死陸伊冉的人,她用的是如煙閣的殺手。幾日後,那批殺手,無緣無故離奇死亡,死相極其殘忍,他們的雙手都是被人一刀砍掉。

甚至連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如煙閣,也是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去惠康坊刺死陸伊冉的人,謝詞安回京前只是被童飛打成重傷。謝詞安回京後,她手上的精心培養的暗衛沒留一個活口。

與她母親去惠康坊,抓陸伊的旁支堂叔,全部被逐出尚京,偌大一個南城老祠堂,只留下三房一家。

謝詞微從沒這麽迷茫過,以為謝詞安還會像往常一樣支持自己。畢竟他們都是謝家人。

可自己這個同胞弟弟卻斷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雖沒舍棄自己兒子,選擇別的皇子。

看似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這邊,可細思極恐,許多近日發生的事都好似和他有關。

*

謝詞安巡視完城外的軍營後,才回到惠康坊。

廚房裏,陸伊冉帶著雲喜 、阿圓和裊裊正在準備今晚上的守歲宴。

謝詞安佇立在院中,感受這份難得的幸福,聽到陸伊冉的聲音,他才覺得一整日空落落的心口,終於被填滿。

“阿圓,去把我釀的菊花酒倒一盞來。”陸伊冉手上不得空,對著折菜的阿圓說道。

這菊花還是她和循哥兒,在丘河無事時,采摘的野菊花。阿圓心眼實,離開時全裝進了包袱。

陸伊冉不想浪費,全釀成了酒。

那晚阿圓偷喝過,味道不錯。

以為這些鄉野的東西,侯爺和她們姑娘都看不上,自然她就能獨享。

從小流落街頭,養成了護食的習慣,除了循哥兒,誰都治不好她這個毛病。

“今晚不喝菊花酒,該喝屠蘇酒。”阿圓站在原地,有些不情願。

雲喜早看出了她的心思,把她往門口推,“還不趕緊去,姑娘煮菜用,一小杯就行。”

“嗯,”聲音響亮,飛快出了廚房。

出門時差點撞到,在院中漫步的謝詞安。

阿圓忙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屈膝施禮後,越過他往庫房去。

謝詞安卻攔著阿圓,淡聲道:“把菊花酒搬到我書房。”

阿圓不樂意,卻又不敢反駁,也不吭聲,耷拉著腦袋。“侯爺,你不能喝酒。”

謝詞安趁機說道:“用一年的五香糕換。”

阿圓心動,一臉喜色,想起陸伊冉的叮囑,忙改主意:“我不敢,姑娘說你不能喝酒。”

謝詞安非但不氣,反而心情開懷。想到陸伊冉對自己還是有幾分在意,笑道:“我不喝,看著就好。”

看到這些花,就能讓他想起,他們一家三口,在丘河短暫而快樂的日子。

傍晚時分,終於備好一桌膳食。

又一輪的花炮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惠康坊。

循哥兒今日高興得很,他喜歡看花炮,要不是謝詞安攔著,只怕早跑出去了。

他今日穿一身大紅的錦緞長袍,外披正紅色緙絲貂皮襖,長得玉雪可愛,穿得又喜氣。

人人見了都想逗一逗,抱一抱。

菜肴上齊後,一家人正準備開席時。

門房的小廝就前來通報:“夫人,說是你的故人,在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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