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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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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鈺晴剛走了沒幾天,吳府別院就傳來焦氏病逝的消息。

前幾天焦氏就忽然吃不下飯,府裏的人都揣測著可能是脾胃裏不好,心裏多半沒抱著會出事兒的念頭,如今聽到焦氏的死訊,倒是好一陣子震驚。

尤其是焦氏的夫君吳葉舟,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神情,更是讓人瞧著可憐,整整幾日幾夜都像是夢魘了一般,折折騰騰的很是害怕,吳秦羽看到自己兒子這幅模樣,倒是沈默了好一陣沒說話,顧氏看到心有不忍,只能悲愴的拿著帕子擦淚,“舟兒……娘會給你再找個好的。”

北周前些年征戰私房,國庫空虛,帝王的皇陵都開始摒棄奢靡之風,如今皇帝在修建中的陵寢比起前幾任已經縮減了三成的用度,百姓的自然也不敢鋪張,吳秦羽看到吳葉舟和顧氏這般表情,索性也吩咐下去要厚葬焦氏,用的棺槨也是上好的金絲楠。

這般待遇,府裏的人也就不說什麽了,只是說兩句那金絲楠是前朝厲王府定下的,貴重的很,難免有些浪費。吳葉舟看著忙忙碌碌的小廝擡著墓葬的香燭紙錢,臉上怎麽也見不到開心的表情。

其實吳葉舟對焦氏的感情也不至於就痛苦成這般,只是他猜測著焦氏是橫死,焦氏自打搬去別院就一直開開心心的沒什麽大的毛病,榮王一走她就離奇病死,這裏面跟那個逃走的刺客說半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是不信的。

那刺客抓不到,焦氏又曾見過那個刺客,吳葉舟猜測焦氏忽然病逝,跟父親殺人滅口不無關系。

吳葉舟眼底悲傷的不能自抑,擡手摸著焦氏曾留下的一只發簪,扭頭質問吳秦羽道:“父親,她畢竟是您的兒媳,您怎麽就能下得了手?!”

吳秦羽聽到自家兒子問的這般透徹,不由一怔,喝了口茶水,冷靜道:“雅珍是蓮花般的女人,能為夫家犧牲是女性的典範。你若是好好的跟焦氏相處,她也沒必要落得這個下場,你少弄些激烈的言辭來質問我。”

吳秦羽本來就是長輩,說話又一針見血,吳葉舟前陣子作的厲害,自然沒法辯駁什麽。

吳葉舟聽了他的話,笑的張揚,“是啊,若是她能生得一兒半女,您也早就寬恕她了。”吳葉舟嗤笑一聲,因為是他雇傭的刺客行刺榮王,吳秦羽是害怕查出刺客來,焦氏出賣了自己,這才開始徇私舞弊的包庇起吳葉舟來。厚葬也不過是心裏愧疚,覺得對不起焦氏,其實焦氏等到和離嫁給一個小佃戶,做些小買賣,將來也是吃穿不愁。

吳秦羽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一雙濃眉大眼裏縈繞著快要把吳葉舟撕碎了的慍怒,吳葉舟神色平靜的睨了吳秦羽一眼,沒有立即罷口,卻更是言辭激烈的揭穿吳秦羽的老底兒來,

吳秦羽停在耳朵裏,不由覺得心驚膽戰,只是見吳葉舟這幅喪心病狂的模樣,吳秦羽也沒強烈的反駁,直接默認道:“你若不胡鬧,你嫡妻也不會死,你現在覺得難受,說到底是你咎由自取!”說完瞇瞇眼,讓小廝將吳葉舟拖下去軟禁起來了。

辦完了這個差事,又對白紀秀大家褒獎,“你這孩子是個有才華又安穩的,我們家三姑娘寬宏賢淑,等有機會我會跟二嫂說說,撮合撮合你和映春的婚事。”

吳秦羽之所以能順利摸到吳葉舟埋伏的地點,是白紀秀從中幫襯,留下了不少的標記。

吳秦羽護住了兒子,且覺得白家是個不錯的世家,所以存了私心的想跟白家結親。

街上,幾個婦人抱著新買的布,交頭接耳的看著看那。鈺晴掀開車簾兒,在馬車上看著集市上新鮮的瓜果蔬菜,旁邊還有幾個賣雞的吆吆喝喝的,旁邊兒還擺著編的筐、鞋墊兒,一副熱鬧的模樣。

翁機捋著胡須,看到鈺晴後,不由側身過去,故意提及鈺晴的故國大金,其中不乏告誡的以為,要知道能與陳紀旲匹配的最低也是國公的嫡女,翁機最怕的就是陳紀旲被鈺晴迷得失了心魂,到時在妻族上失去水準,將來在皇位爭奪上失去競爭力。

翁機語氣輕松,但是眉眼裏的揣測和嘲諷卻讓鈺晴覺得討厭,馬車晃晃悠悠,翁機再次湊過來,低聲斥責道:“山雞不會變鳳凰,姑娘還是守好本分。”

鈺晴見翁機口出狂言,不由拂袖掩上了車簾兒。

翁機其實就是察覺到了陳紀旲對鈺晴的特殊,這才有意的初初貶低鈺晴,專門刺激鈺晴,讓她快些離開。

聰明如鈺晴,立刻就體會出翁機懂得意圖,她睨了翁機一眼,又轉頭看了遠處正在和京兆尹說話的陳紀旲,想起等鄭神醫給她診脈後就會離開的事兒,不由又氣定神閑起來,

鈺晴擡手掀開車簾兒,看到集市上的一個男子赤著腳,手裏拎著一只半滿的酒壇子,伶仃大醉的騎馬在街上馳騁。

街上的人素來嘴碎,看到那大醉的男子,不由嚼舌根起來,說是男子喜歡的小姐跟著富得流油的朱員外私奔了,一氣之下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現在弄得整日醉醺醺的……

鈺晴聽了不由撥弄手指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半晌又無聊的瞟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目光迎過來,跟鈺晴四目相對,目瞪口呆的對視了幾秒,鈺晴忙咳嗽的掩上了窗簾。

陳紀旲轉頭,看到鈺晴尷尬拉車簾兒的模樣,臉頰紅的像是塗了胭脂一般,靈秀的眉眼慌亂的躲閃,像只晨霧裏的小鹿,幹凈輕靈又明艷動人。

看到這裏,陳紀旲不由對鈺晴的喜歡又上升了幾分,勒著馬韁繩就要去看跟鈺晴說話,翁機見了忙伸手攔住,“夏姑娘正在首飾店裏買東西。女孩子家都有喜歡的首飾,殿下別過去了,免得顯得纏著人家姑娘似的。”

這邊鈺晴和小桐正在首飾店擺弄挑選著簪子,翁機卻指使著馬車走遠了。

首飾店的掌櫃出來,聲音溫柔道:“姑娘,這個簪子是最新的款式,就連宮裏的娘娘們都喜歡。”看到鈺晴找荷包,就搓搓手繼續道:“一共是五百文。”

看著掌櫃殷勤溫柔的表情,鈺晴不由一笑,只是手翻遍了袖子後,臉色卻一下窘迫起來,因為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荷包不翼而飛了。

看到鈺晴似乎在錢財上有些窘迫,掌櫃一下變了態度,叉腰呵斥道:“沒錢來我們這兒挑選什麽首飾,放下,去對面那些破攤子上挑選幾樣十文的,沒錢裝什麽大爺!”

鈺晴聽了不由有些惱怒,當下就不想賣這家的簪子,倒是小桐似乎喜歡的緊,鈺晴只能轉身朝著騎馬遷來的翁機求助。

其實翁機昨晚就撿到的鈺晴的錢袋子,只是見陳紀旲總司找鈺晴,一陣心煩,索性把那錢偷偷分給沿街的那些災民了。

那掌櫃不停的巴巴說著難聽的話,越來越多的人圍觀過來,鈺晴頓時有些無助,手指也微微發了抖,

翁機走過來,看了鈺晴一眼,冷冷道:“老夫可以為姑娘墊上銀子,只是勞煩姑娘不要在出現在殿下的跟前!”

鈺晴見翁機趁火打劫,不由蹙眉,小桐見狀也搖了搖頭,將簪子重新放回櫃臺上,隨口道:“也不是很需要,上面的點翠也不是我喜歡的。”

鈺晴看她如此,不由有些心疼,眉眼裏更是奪了幾分無奈。

正在這時,陳紀旲騎馬過來,身穿一件玄青色素軟緞長袍,一頭烏黑的長發高束,睨了小桐一眼,隨後將一包銀子扔在掌櫃的腳下,“全買了!”

掌櫃看陳紀旲衣著華貴,又貴氣逼人,不由笑涎涎的湊過來拍馬屁,拉著鈺晴的說話道:“姑娘有如此疼惜的夫君,怎麽會故意裝著寒酸來?女人就是要狠狠花爺們兒的錢,這樣爺們兒才拿著當回事兒。”

陳紀旲沒有搭理掌櫃,徑直將鈺晴拉到懷裏,將一枚金質雕著巨蟒的信物按在鈺晴的掌心,低低道:“整個京師的錢莊,隨意支取!”

鈺晴有些受寵若驚,整個京師的錢莊隨意支取?也不虧是吳府那些奴仆口中的紈絝王爺。

正想著,一直修長的手伸過來,將她攬進懷,十分逍遙的朝著東街走、

走了不到百餘步,就見一處橫貫東西長街的大宅,上面金煌煌的題著“榮王府”三字。

“你的府邸?”鈺晴轉頭看著陳紀旲,卻擡手將他不安分的手打落。

陳紀旲笑看著鈺晴,重新拉起她的手,道:“走,帶你去看看剛修出來靜安水榭,裏面的錦鯉比宮裏的還要好看!”

鈺晴前陣子曾用榮王的名號威懾過吳府的人,但是私下卻腹誹陳紀旲這等浪蕩不正經的王爺,府邸該是多麽艷俗無規章。

不想單單是一條錦鯉都是長得那般奇異,尾巴甚至是七彩色的,看到那七彩錦鯉張著嘴的朝她游來,鈺晴心裏不由湧現出幾分欣賞羨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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