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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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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聽到鈺晴嘴裏的話,吳葉舟先是一怔,隨後腦中就泛起了打情罵俏的話,抓起鈺晴的手,不由分說的朝著吳家祠堂的方向去。

吳葉舟看看經漸漸黑沈的天空,轉身朝著鈺晴道:“你記不起從前也無妨,只是你的長姐卻是不能忘記的。”

鈺晴聽到長姐,腦中的記憶像是奔湧的潮水的憋悶而來,都是些零散的閃回,“長姐?”

吳葉舟伸出食指摸了摸鈺晴的發心,認認真真道:“有些事,他們不想告訴你,就連你家公子也遮瞞著,只是我卻不想看你因為失憶痛苦,因為失憶錯過祭拜你長姐的時機。”說著徑直走上臺階兒,推開了老舊祠堂的那扇木門。

鈺晴看到長姐的那副牌位,周邊掛了些清清淡淡的蜘蛛網,雖說腦中記憶零散,甚至記不清長姐的模樣,但是見到牌位那刻,心疼和溫暖就湧了上來,瞬間眼淚就跌在了衣領子上。

“我當初承諾給你長姐,要好好的照顧你,只是命運猜不準……”吳葉舟嘆了口氣,睨了鈺晴一眼,繼續道:“你長姐一輩子最美好記憶都是和你姐夫,當年你和你姐姐來府裏……”

鈺晴仔細聽著,雖然長姐小產而亡,可是從吳葉舟的言語中能看出長姐真的對吳錦緒癡情一片。

吳葉舟撥弄著手中的玉佩穗子,淡淡道:“做人要給自己留退路,你長姐對大哥癡心一片,但終究還是被嫡妻徐氏給欺負的擡不起腰兒來,若你進我的房,我定然不會讓你落得你長姐那般可憐境地,我會八擡大轎娶你進門,絕對會讓你做嫡妻,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鈺晴茫然的看著長姐的牌位,沒有講話,卻已淚流滿面,“長姐……”

“這是鳳紋玉佩,能保護主人平安順遂,我一直給你留著。”吳葉舟擡起手,將紅繩繞開,輕輕掛在鈺晴的脖子上,“鈺晴,我最盼著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鈺晴眼看吳葉舟又臆想出了一套風流故事,心裏便下了主意,端正身子轉身,“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謝謝你帶我見長姐,只是姻緣的事兒,我暫時沒有心思。”

“沒有心思?你是沒心思,還是對我沒心思?!”吳葉舟一下翻臉,轉身從袖中拿出一藍色小瓶子,定定道:“你若真的對旁的男人也沒心思,你就喝下去。”

鈺晴神色平靜的接過吳葉舟遞過來的小藍瓶,皺皺眉,徑直將小藍瓶狠狠地扔在祠堂的廊柱上,“我雖記不起往事,但與現在的生活有了羈絆,忘情水還是什麽,我不會喝。”

吳葉舟擰眉,手指緊緊攥著,“你分明是對陳紀旲起了心思!”

這邊兒,陳紀旲正被吳老夫人請到戲樓去聽戲,在路過小院子時,見一個小丫頭端著果子走過來,“陳公子,老夫人剛點了幾出戲,現在四處找您,讓您挑戲呢。”

看到跟前這個眉清目秀,言語靈活的小丫頭,陳紀旲倒是眼睛一亮。

“哦?不如你點兩出?”陳紀旲性子痞氣又疏懶,見到這小姑娘順眼,嘴裏便又收不住碎氣,“生的這般秀氣,想必點的戲也好聽!”

丫頭紅著臉,訕訕地看著陳紀旲,張了張嘴卻又磕磕巴巴的咽了回去。

“可有心上人,小爺手下有個相貌英俊的侍衛,不如給你撮合撮合?”陳紀旲見她臉色通紅,便雙手交叉在腦後,沒個正經道:“壽王那邊兒剛死了妾,不如我說兩句,讓你嫁過去,做個側妃?”

那丫頭原本就不經世事,被一個容貌英俊又痞壞的男人這般挑撥,自然心花怒放,對跟前這個不正經的壞男人起了私情,只是桃花夢還未做完,就被陳紀旲兩句話給潑滅了。

便是花樓的姐兒,聽了男人轉手把自己介紹給別人,心裏也是不好受的,更何況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丫頭看了看陳紀旲,紅著眼圈兒道:“奴婢只是下人,不敢高攀貴人。”說完搖搖頭,似乎想起一件事來,“鈺晴的身份,公子真的不好奇?”

“她有什麽好好奇的,說有幾分掛念倒是真的。”陳紀旲想起那個對自己毫無顧忌的夏鈺晴,不由彎唇一笑。

那丫頭看到陳紀旲的目光,不由垂下了頭,半晌再要鼓起勇氣說些什麽,卻見陳紀旲早已經走遠了。

“吳老夫人送的梨花酒……喝吧”陳紀旲將一個羊皮酒袋朝著鈺晴的小臉兒扔去,這種事兒,旁的女子自然會嚇壞了,可是憑借鈺晴的身手,接個酒袋子卻是小兒科。

鈺晴揚唇伸出兩指,輕而易舉的接住了的酒袋子,擡手摩挲著酒袋上的花紋,只是一雙媚眼卻直勾勾的盯著陳紀旲,

陳紀旲睨了她一眼,隨後半躺在軟榻上,翹著一根二郎腿,閑閑散散道:“迷上了爺的臉不成?”

陳紀旲那張嘴是出了名的壞,鈺晴跟了他這般長時間也了解了,所以沒計較,只是起身將酒袋掛在墻壁上,坐在陳紀旲的身邊,一柄銀亮的飛刀逼在他的喉嚨上,冷冰冰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更知道我長姐先前嫁到吳府,你為何不跟我說清楚?還說你想推脫得一幹二凈?”

鈺晴一雙眼睛冒了光兒似的盯著陳紀旲,陳紀旲被盯得晃了一下,半晌卻擡手擒著鈺晴的下巴,笑的不正經道:“吳葉舟不是給你說清楚了,你不是照樣記不起?”說完,伸手將鈺晴攬在懷裏,大手掐著她的脖頸道:“漂亮的女人不要總拿著眼睛瞪人,否則男人會失控,男人失控,女人自然會跟著吃不消。

鈺晴聽到他嘴裏又下流不正經起來,不由幹咳,擡手擰了他的嘴一記,若無其事道:“與府裏的小桐約好了去買東西,公子跟我一起去還是去陪著吳老夫人看戲?”

陳紀旲擡眼皮看了看窗外炎熱的天兒,往榻上舒舒服服的一躺,“外面流氓混混多,你多小心”說完將一塊令牌扔給她,漫不經心道:“遇見棘手的,拿著令牌去找京兆尹,銀子在外間。”

天氣炎熱,道路兩旁的垂柳被曬得焉嗒嗒的,鈺晴和小桐初初還是興致高昂,走了沒一裏路就累的轉頭去茶館避暑了。

茶館這邊,小二忙碌的熱火朝天的,一如萬萬千的普通茶館一般,總有幾個惹事兒的混混,鈺晴和小桐剛坐下,就見幾個胳膊上雕龍繡鳳的小混混提著酒壺拌起了嘴,吵的不可分交,小桐見了忙拉著鈺晴走,那小混混卻突然伸腿擋在了兩人跟前。

小混混手攤開,沾著酒水的粗大的手掌朝著鈺晴伸過來,“嗯……這等不起眼兒的茶館兒竟然還藏著這般嬌柔俏麗的娘兒們……”他側過臉來一張臟兮兮眉眼不住的朝著鈺晴眨眼,“跟了我,讓你做個壓寨夫人!”

鈺晴跟了陳紀旲這般長時間,遇見這等事兒也隨了他的性子,鈺晴勾唇笑笑,伸手抓住小混混的腕子,“嗯,壓寨夫人……”說完手重重一個翻折,只聽得“哢擦”一聲,“下輩子再做這種春秋大夢!”

小混混臉色發白,眼珠子狠狠的瞪著鈺晴,“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

鈺晴手腳功夫不錯,收拾這幾個小混混不成問題,只是小桐卻是膽怯又身體瘦小的,鈺晴轉身顧念小桐卻被那些小混混一哄而上,鈺晴右臉突然一陣尖銳的疼,只見一個小混混舉著柴刀逼近,鈺晴左手因為被小桐緊抓著,沒法運匕首,根本沒法對付人多勢眾的小混混。不能打,鈺晴又心生一計,幹脆將陳紀旲送的令牌當作飛刀朝著小混混擲去!

小混混原本時惱了臉要把夏鈺晴抽筋剝皮的,可是看到那塊令牌,頓時就驚的白了臉,

這是榮王私下的令牌,這些小混混誰都不怕,誰都不在乎,只是對榮王卻是極為忌憚,那種忌憚像是深深印刻在大腦中,每次遇見這個就戰栗不止。聽到鈺晴漸漸走近,那幾個小混混忽然跪在鈺晴的腳下,隨後又作鳥獸狀四逃了。

鈺晴面色很平靜,看著那些小混混走遠,其實她從來沒好奇過陳紀旲的身份,只是覺得他是個世家的公子,但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些小混混這般畏懼,他腦中就不自覺的聯想起吳府那幫人,能讓吳府那幫整日高高在上的人討好著,身份自然是……

小桐看到鈺晴流血的臉,急忙趕過來,拉走鈺晴,顫著聲音說:“你的……你的臉流血了,我們回去吧。”說完也顧不得什麽,撥開眾人拉著鈺晴回了吳府。

看到鈺晴白嫩的臉兒上那道細長的刀痕,陳紀旲不由皺起眉,忙的也沒穿鞋,徑直奪過丫頭手裏的藥瓶替她處理傷口,“腦子缺根弦兒不成?!傷成這樣。”陳紀旲一邊處理傷口,臉色青黑一片,語氣也像是帶著濃濃的責怪。

鈺晴看他的模樣,不由輕笑了一聲,伸手貼住臉上的白布條,隨後彎著眼睛看向了陳紀旲,“關心則亂,公子可是在心疼我?”

陳紀旲皺眉,擡手拍了她的腦門一記,“你也果然到了思春的年紀,男人稍微碰下小手,就能腦補出一部悱惻纏綿的愛情大戲……嘖嘖。”

鈺晴看出他在撒謊,於是故意捂著臉,眼睛一包兒委屈的淚珠,哭的梨花帶雨的故意喊疼。

“又疼了?不應該……我看看。”陳紀旲眉眼裏的緊張毫不加遮掩,伸手就要解鈺晴臉上的布條。

看到陳紀旲這般模樣,鈺晴忍不住笑起來,想回頭感謝下陳紀旲送的那塊令牌,又怕他那張嘴又說出什麽不正經的話來,趕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我困了,要睡覺,”

房裏的燭火熄了,窗外的明月卻依舊照著梧桐,梧桐樹下的吳葉舟卻緊緊攥著拳。

老實說,吳葉舟帶著鈺晴去了那趟祠堂,即便是鈺晴失憶記不得什麽,也是七分冰冷化成了三分,只要再稍稍噓寒問暖,可憐兮兮的鈺晴必然是他的掌中之物。

前提是沒有榮王陳紀旲插手,陳紀旲是北周的王爺,母妃又是寵冠六宮的華貴妃,他便是有一百個腦袋也招惹不起。

他現在甚至後悔當初自己做出的決定,當時他找郎中問過這事兒,郎中說最好不刺激失憶的人,以免引發旁的病癥,為此吳葉舟才下決心細水長流,制訂了帶她看完祠堂再去游山玩水、曲水流觴的計劃,她有什麽要求也盡量滿足。

不成想完美的安排,竟然讓榮王給打破了,兩個人你情我濃的對視,將他所有的情誼都給截了胡。

後來知道鈺晴在客棧遇見小混混就急匆匆的去了吳老夫人的院子,“沒什麽,二嬸母,我只是想請您撮合我和鈺晴的婚事,“鈺晴的長姐早逝,與嫂子徐氏不無關系,如今您手下的李媽又火上澆油的給鈺晴灌下失憶藥,這等損陰德事兒不好好圓慰,怕是妨後代。”

“鈺晴再怎麽樣也是大金的宗室女,是大金的貴族,如今成了四處流浪的孤兒,二嬸母於心何忍?”吳葉舟擡頭,眼底帶著微冷,“若是三小姐映春落得鈺晴這般下場,二嬸母作何感受?!”

“……”見吳葉舟將自己的女兒搬出來,眉眼中頓時浮上來一抹不忍,語氣也漸漸的平緩下來:“你想納她,我不反對,只是你母親重門第家世,你只能納鈺晴為妾。”

吳葉舟一怔,其實此趟來也是探探吳老夫人的底兒,沒成想吳老夫人一下就應下了,一時高興忍不住道:“二嬸母大恩,侄兒感激不盡。”

原本吳葉舟以為這事兒定下了,可就在第二日,去找夏鈺晴,就見榮王坐在鈺晴身邊捏著她的臉,隱隱綽綽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後來丫頭又是進門送藥酒,又是一盆盆的端熱水,原本吳葉舟是抱著一二分的僥幸,不想沒過片刻光景就聽到鈺晴嬌嬌柔柔的喊疼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不消一會兒,又是一串兒銀鈴般的笑聲。

一會兒喊疼一會兒又笑,吳葉舟這等腦子,自然以為是男女之間的風月事,索性將耳朵側在窗扉上,腦中自動出了香~艷的場景,腦中對鈺晴的思念像是發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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