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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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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虞宴說需要收拾東西,第二天才會搬過去,所以為了保證付斂的安全,何望棲先派遣一撥二隊的人守在付斂住處周圍。

付斂房子的燈亮了一夜。

他收拾出采光最好,最寬敞的房間,又根據虞宴在總部時表現出來的喜好,將房間裝點了一番。

從清掃到布置,一切結束之後天空中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但付斂還是不甚滿意,總覺得缺點什麽。

付斂轉身將自己房間的白桃味香水拿來,放置在床頭,他想,與自身信息素相同的味道,有助於虞宴熟悉環境。

就算是忙碌了整整一夜,付斂也沒有要閉眼的打算,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人接過來。

他從未如此期待著天亮,晨光微熹,所念的人就要到來。

當太陽徹底從邊際線升起,付斂啟動借來的皮卡車,目標明確地想著前方駛去。

來到虞宴的住處前,付斂看見虞宴的門口已經堆積了一地的行李,屋子裏還此起彼伏的響起丁零當啷聲。

他很高興,抑制不住的滿心歡喜,這代表虞宴並沒有將這次任務當作暫時性居住,他們可以在一座屋子裏共處很長一段時間,從日升日落,到潮漲潮汐,每天醒來第一個看到的,都會是她。

他的Alpha涼薄無情,卻又傻得單純可愛,呆得沒心沒肺,可他願意遷就,這輩子他就這樣栽在虞宴手裏了。

付斂幹勁十足地將門口行李一趟又一趟地搬到車上。

虞宴一手提著寵物航空箱,一手牽著狗繩,滿臉憔悴地走出來。

“這麽早就來了,不再多睡一會兒?”虞宴問道。

“怕虞隊長跑了,就想著早點過來堵人。”付斂半開玩笑,紳士地替虞宴結果手裏的航空箱。

虞宴沒好眼色地嗤笑一聲,打開後排車門,結果發現裏面已經堆滿了行李,她又看一眼皮卡車貨箱,雖然鋪了不少東西,但也能勉強放下所有行李,不至於堆在後排。

付斂是什麽心思虞宴一下就猜到,意味深長地註視著付斂,默默關上了車門。

付斂也不藏著,邀請虞宴坐到副駕駛去,還要義正嚴辭地說道:“貓貓狗狗就放到後排吧,你做副駕駛,別委屈了自己。”

虞宴不服,犟到:“我要和我的汪汪和咪咪做一起。”

付斂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道:“怎麽這只也叫咪咪,虞叔叔在總部還替你養著幾只咪咪和喵喵呢。”

虞宴這人取名沒什麽意思,又喜歡從外頭抱野貓回來,第一只的時候取名叫咪咪,第二只就叫喵喵,後來多起來了,幹脆全叫這兩個名字,有時候叫錯也無所謂,一把抱過來就是一頓猛吸,管這只應該叫什麽。

那時養的貓太多,於是她一回了家就將太多的精力放在這些小動物上,這讓付斂難以掩藏地表現出醋意。

只不過虞宴以為是敵意。

而付斂和虞父曾經試著給家裏幾只貓取個有內涵的名字,至少換出點花樣,但摳破腦袋替貓想出來的名字,沒叫幾次就被淹沒在虞宴的“咪咪”和“喵喵”中,後來也就放棄了。

怎麽現在就一只貓,也逃不過這個名字,就連狗也是。

付斂妥協:“好吧,你可以選一只和你一起坐副駕駛。”

虞宴當即就抱著關了咪咪的航空箱,一腳踏進了副駕駛。

她記得付斂從前不喜歡貓,權衡之下選擇了能夠膈應付斂的那一只。

航空箱裏是一只被餵的膘肥體壯的白圍脖貍花,正揣手閉目養神,對虞宴的挑逗愛搭不理,可虞宴還是不懈地把手伸進去揉搓貓頭。

突然心頭生出一點耍弄的想法,虞宴故意將貓遞到付斂面前,故作抱歉道:“付醫生,我沒和你說就帶著貓一起搬過來,你不會生氣吧。”

本以為付斂會嫌惡的躲開,可虞宴卻看見原本不喜歡貓的人,毫無芥蒂地將手指伸進鐵欄中,而自己養了大半年的小白眼貓,親昵地蹭著付斂細長的指節,一副十足的諂媚樣。

“平時我死皮白臉湊上去它都不理我,怎麽你一摸它就跟個發動機一樣。”虞宴心裏不平,粗莽地撥開付斂手指,將自己的放了進去,誰知道那貓又開始閉目眼神,對虞宴的挑弄無動於衷。

對這奇異的現象虞宴只能得出結論:“你是貓薄荷嗎?”

也不知道付斂是不是故意拿她尋開心,笑著說:“可能真是。”

虞宴從咪咪這栽了更頭,只好把手往後排伸過去,還好小狗足夠熱情,拿小腦袋不停地拱著虞宴手掌,時不時輕咬舔舐。

察覺到虞宴有些許的不快,付斂邊為虞宴系上安全帶,邊解慰道:“貓這種生物就是這樣,不會去刻意討好主人,可能是你平時太黏著它,把它黏煩了。”

所以可以多來黏我,我不會厭煩。付斂心裏這樣接道。

“小白眼貓。”虞宴說著,眼神溫柔地搓弄小貓鼻頭。

方才為虞宴搬運行李時,付斂就註意到了,這一大堆東西,其實沒幾樣屬於虞宴自己,恐怕整輛車上只有那一個二十四寸大小的行李箱裏,塞著虞宴的東西,其餘都是貓狗用品,新舊不一。

有泛白老舊的塑料貓砂盆,明顯不配套的窩和墊子,七零八碎各部位似乎不屬於同一型號的貓爬架等等。

付斂好奇便問了一句:“後勤部裏還有這些東西?”

“你問這些?”虞宴手指向後座的貓狗用品,隱隱生出點自豪,“這些都是我做任務的時候順便從外面拖進來的。”

付斂道:“喪屍病毒爆發快五十年了,你能找到這些還能用的老物件,虞隊長可真厲害。”

虞宴被捧得有些飄飄然,倨傲道:“那可不是,當初我拖回來的時候很多東西上都長滿了黴斑,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讓這些東西勉強能用,末世嘛,有就不錯了,我要是不對它們好點,它們沒法活。”

她說了一大段話,付斂卻變得沈默,良久,他臉色不佳,仿佛壓制著一股怨氣道:“總部被你拋下的那些小貓,可就沒有這份福氣,虞隊長是不是偏心了些,是否有想過總部那些貓的死活。”

虞宴楞神,不知道剛剛還和自己說笑的付斂怎麽突然話裏夾槍帶棒,怔怔回道:“我給我爸養了啊。”

“那我呢?”

那個被你丟在總部,從此以後不聞也不問的我。

以付斂對虞宴的了解,她永遠都不會明白,當初她那樣絕情地拋下他,雖為他和貓都做足了打算,以為萬事都得以解決,卻不知人心肉長,也會害怕遺棄。他們都不理解虞宴為什麽離去,一遍又一遍地剖析自己的問題,天天忍受著苦思的痛楚。

“你以為沒有了你,我就能活得下去嗎?”付斂再一次質問道。

這樣的陰晴不定的付斂著實讓虞宴感到害怕,她十分擔心付斂的心理健康。

“沒有人失去誰會活不下去,你要做個堅強的人,要為自己而活,”虞宴語重心長的寬解道,“而且你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從總部最好的醫學院博士畢業了,你現在才二十三歲吧,這個成就也很不錯了,不枉費我當初花費那麽多資源供你上學。”

她想告訴付斂,別將目光狹隘地放在小情小愛上,末世裏,這些都是不那麽重要的部分。

但付斂根本聽不進去,他自認沒有那樣的格局,他就是一個為愛而活的人,憤憤道:“你如何斷言,不會有這樣的人。”

虞宴道:“你就是溫室裏待太久了,年紀又小,不明白很正常。”

付斂越說越難以自持,車內瞬間洩湧出男人熾盛的信息素,一貓一狗不安分地狂叫起來。

怕控制不住引出事故,付斂幹脆把靠邊車停下,將整張臉埋進方向盤中,盡管後頭的車鳴不斷,也依舊對外面的世界充耳不聞。

此時路面上的車並不算多,道路還算通暢,後頭的小車幹脆忽視擋在路旁的破舊皮卡,車流從左側繞了過去。

就像是一座孤島,兩側的萌動與潮汐,從未停留與屬於這裏。

“付斂。”虞宴輕聲喚著。

付斂悶沈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所以,我也只是你養的一條小貓小狗是嗎,喜歡的時候可以省吃儉用地供著我,不喜歡了,就把我丟掉,以後也會像對我一樣,眼都不眨一下地把它們給扔了是嗎?”

“你從前在外頭找到了好玩的東西,也都會送給我。”

虞宴一言不發地聆聽著付斂的抱怨,

“認識這只表嗎,這是我十八歲時,你從舊屋裏找到的,真的很破,但你還是花了好幾天時間找人修覆,把它作為我的成年禮物送給了我,我曾經也是你珍視的人,對嗎?”

她記得那個手表,當初從上世紀的舊屋裏找到這塊表時,發現裏面雖然留有泥銹,可整體完好無損。她很喜歡這塊表,因為它是和平年代留存到現在的老物件,那裏有她向往的生活,正巧付斂的十八歲生日到了,她便將這塊表忍痛割愛。

送給最愛的少年。

可表上的指針還在跳動,兩人的情感只能止步。

看著付斂黯然消沈的樣子,虞宴也有著滿腔的委屈無處發洩,即便一股酥麻從大腦到她的十指,像是透支了全身的力氣,也不過是一句寡淡的道歉。

虞宴不喜歡每次和付斂的相處都被爭吵填滿,但這是她自己種下的因和果。

她想說自己不是那樣沒有責任心的人,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她當初雖為付斂繳納了足夠的學費,但頭也不回地離開也是事實。

好像自己說出什麽保證,都不會再那麽令付斂信服。

除了一句抱歉,她不敢開口,更不敢做出承偌。

永遠不會再離開你這樣的承諾,她很清醒地知道,誰都有可能做到,獨獨除了她虞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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