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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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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醒來,已經在一張床上。我努力的回憶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使勁甩甩頭,想了半天才回憶起一些片斷。淩亂的腳步聲、師兄和淩飛的喊叫聲……我記得,我們應該是在路途中的一個茶館裏喝茶來著,怎麽突然就成了這樣了。

有男子交談的聲音傳入耳道,不是師兄或者淩飛。我慢慢的坐起來,環顧四周,說話聲嘎然而止。只見屋內一個身著墨綠色衣袍的男子背對我坐在屋子中央,衣袍上的暗紋給人壓抑的感覺,一個中年男人面對我站在男子側面,表情恭敬,嘴角微微上提,可是一雙鷹眼卻死死的盯著我。我的心裏頓時沒了譜。

背對我坐著的男子優雅的站起身來,轉過身子看我,似笑非笑。當看清這個男子的容顏的時候,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師兄?”我不確定的喊了一聲。可是一喊完,我就知道我喊錯了。男子的容顏和師兄有七八分相似,不過稚嫩了些,看上去16歲左右的樣子。

他眉頭輕皺,隨即放開,道:“我不是。”

話音一出,更確定了我的錯誤。他卻狡猾的一笑,反問我:“想知道我是誰嗎?”

我搖頭,道:“我想我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可是,你的目的是什麽?”說著,從床上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中年男人機敏的倒了茶呈上來。我茫然的接過這杯茶,心裏覺得這杯茶很燙手。

男子做了個請坐的姿勢,和我一同坐下。

“在下白明蟬,正是卿冥影從未蒙面的弟弟。不過,我沒有惡意,我只是希望得到姑娘的配合……”他說得斯條慢理,托長的尾音讓我心急火躁。

終於,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請說重點!”

他的嘴唇一扁,那種魅惑動人的臉頓時出現一種可愛的表情。“還不是我娘,老是捶胸頓足的說想兒子……”說著,還咋巴咋巴嘴巴,倒把剛才斯條慢理的儒雅表情都拋之腦後了。

我頗有點興趣了。

突然,門外傳來刀劍相碰的金屬聲,似乎還有女子的驚呼聲。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咚咚咚”,急促的上樓腳步聲響起,緊跟著傳來敲門聲,一個男人的聲音伴著粗氣隔著門板傳來:“少爺,有兩個人闖進來了。”

是師兄和淩飛!我心裏激動的想著。

“呃,看來我們要先走了。我還沒有準備好和他相認,先做個壞人好了。”說著,嘿嘿一笑,尖細的笑聲讓我心裏發毛。隨著他的目光,我轉過頭,不知道何時我剛躺著的床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暗道的入口。黝黑的洞口張開大嘴,準備時刻將我吞噬,我咬咬唇,心裏七上八下的沒了主意。

“走吧!”白明蟬在我耳邊輕言,嚇得我不由得跳開了一步去,卻又被他嘲笑。一個手勢,兩個人上前來架住了我。咦?什麽時候屋子裏又多了兩個人?

就這樣,我被他們“溫柔”的綁架了。

被架到一個莊園的時候,丫鬟們已經恭候多時了,看起來是早有準備。桌上的水果鮮艷欲滴,讓我胃口大開。我抓起一只蘋果就要往嘴裏送。剛送到嘴巴,卻被人搶了去。我楞楞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茫然的擡頭。

“惡狼撲食似的,哪裏是傳說中知書達理的沈墨薰。”他手裏拋玩著蘋果,不屑的笑。我扁扁嘴,不說話。他又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削著蘋果。“真不知道那個笨家夥看上你什麽,還不敢動手。這不是便宜了別人麽?”他眼睛盯著手裏的蘋果,用刀熟練而迅速。

“姐,蘋果是要削皮的,你怎麽老是這麽呢?”兄弟的話突然響起了,還伴著兄弟的笑聲,“我幫你削。你看你,象我姐的樣子嗎?叫我一聲哥。”

“去你的,小鬼!”我笑道。

“什麽?”白明蟬莫名其妙的擡頭問我。

我一楞,心情突然又有黯然。忙堆起笑容搖頭。他又繼續低頭削蘋果,我心裏不由得感慨:“真象我的兄弟!”

目光游移,驚異的發現白明蟬的身後那張如刀刻一般的臉。被冰凍得失去了血色的臉,此刻卻帶著僵硬的笑容。沒有看見他的嘴唇蠕動,卻聽到了他刺耳轟鳴的聲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卻已經開始改變了……”

我猛的站起來,大叫:“你什麽意思?”

“哈哈哈……”他的臉突然變得猙獰,扭曲的笑容讓我心裏的恐懼迅速占據我的整個心臟,他鬼魅的聲音讓我感到整個大腦都陷入了一種黑暗,不能轉動。

“你怎麽了?”白明蟬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我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張臉。臉漸漸的變得透明起來,在空氣裏慢慢的消失,只留下一聲長嘆:“墨薰,你好麽?……”

“你怎麽了?”有人搖搖我的身體。我回過神來,看到白明蟬疑惑的眼神。我的目光在他的身後流連許久,才勉強笑著搖搖頭。

頹然的坐了下來,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加載在椅子上,頹廢的閉上眼睛。

“你的蘋果!”我睜開雙眼,一個削好的蘋果就在我的眼前,還有他的微笑,一如師兄魅惑的微笑,讓人的心裏熱了一下。

接過蘋果,我咬了一口,問:“你多大了?”

“16!”

“這麽小?和我兄弟一樣大哦。”

“我已經成年了,事那個笨家夥害得娘老是傷心。要不我才不會出手呢,哼!”他急急的轉身往前走,我則跟在他的後面奚落他,。

“什麽啊,16就成年了?”

“那個笨家夥,整天只會傻了吧唧的笑,白家的男人沒有這麽窩囊的……”

“餵,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是不是16啊?”

“看來我要當壞人了……”他繼續自言自語,想來是因為心虛。我笑了,在後面繼續跟著追問。

這個男孩,就是閑暇時聽師兄提過的兄弟?夕陽下,他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斜陽照在他的頭頂,他的形象瞬間高大輝煌起來。就像一個拯救世人的天使,是師兄的天使吧。師兄這麽多年來被人遺棄的心理陰影會因為這個兄弟而慢慢消散嗎?他會變得真正的開心起來嗎?

師兄那魅惑人心的笑頓時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的心情豁然開朗。

追問自然是沒有結果的。當兩個人走累的時候,我們停下來找了個地方歇息。

在花園一隅坐下,我伸伸懶腰,笑道:“說說你的生活吧,師兄的弟弟。還有你的母親。”

他歪歪嘴,仰頭望天,半晌才說道:“我的母親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生就了一副美麗的容顏,為她的一生帶來了諸多的榮耀,卻也帶來了無窮的苦難,被人追殺,被人下毒,兒子被搶……”他的目光深邃,壓抑的氣息和他的年紀不相符。“就算後來有了我,卻也不見得快樂。”

我也沈默了。我可以相象得到一個失去了兒子的母親的痛苦。

“所以,我要找到我的哥哥。”他長嘆了一聲,“誰知道當我查到他的消息的時候,發現他居然是個笨蛋,嚇得我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大笑。這個家夥,蠻搞笑的。

他調皮的眨眨眼,接著說:“喜歡什麽就去搶嘛,也不知道他遲疑什麽。等被人搶走了,他又該和娘一樣的捶胸頓足了,哼!”說著,還皺起眉頭裝了一副痛苦的模樣。

我笑得不開開交。到了這裏這麽久,還沒有見過誰象他這樣的活潑的,他聳聳肩,不以為然。

“那你要我怎麽配合?”

“要你把他引到我們山莊。”他笑得象個痞子,我忍不住喜歡上了這個孩子。他象極了我的兄弟。那說話的口氣,誇張的表達方式,張揚的動作,都象足了我那個兄弟。

“為什麽讓我來?”我歪頭看他。

“不讓你來讓我來?開玩笑,他也查到了關於母親的一些消息,卻不肯見面相認,甚至故意相避。我娘自從20年前中毒之後,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門了,禁不起旅途勞頓。而你,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我把你請來了。因為他用毒了得,還有個悶葫蘆武功也不弱,所以我用了點小伎倆。嘿嘿!”說著,得意的挑眉看我。頓一頓,又道:“順便把他的心挖出來給你看看。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是我哥嘛,一點也不象。我娘也真厲害,居然可以生出這麽與眾不同的兒子來。唉!”搖搖頭,他仿佛在思慮什麽高深的科學似的,自顧自的走了。反手一背,一個老夫子的形象躍然眼前。

我一撇嘴,悄聲嘟囔:“給我看有什麽用啊?”一擡頭,他已經走遠了。我忙在他的身後招手挑腳,大聲喊著:“餵,小鬼,等等我,你不是還要我配合你嗎?餵,不要裝酷了,這一套早就過時了。餵……”

“你要堅守你綁架的崗位啊!……”

丫鬟和侍衛在身邊忍不住偷偷的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師兄的母親?呵呵,我突然有了興趣,那將會是如何美麗的人兒?我搓搓手,心裏暗暗的笑著。

“心情無限好,只是帥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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