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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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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

轟隆隆,是電閃雷鳴的聲音從遠處的山脈傳來。

桃夭取出紙巾遞給眼前眼神有點冷的花木,從響聲傳來開始,花木整個人的氣息發生了很大變化。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花木擦掉嘴角的油漬,鄭重點頭,"你看表心。"

桃夭仔細瞧著,除了表心不規律轉動像瘋癲了一樣,其他看著還正常。

花木掰開玻璃層,露出裏面的機械零件,"這些零件逐漸被染紅,這裏的磁場發生了巨大變化,說明除了我們還有人來到了這裏,而且已經到達了那裏並進行了幹預。"

這時湯先生插進來一句,說:"照你這麽一說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不光要加快速度,而且要趕在他們再做出進一步的幹預前到達地心。"

花木起身快步走到湯先生面前,食指往手心一劃,一張巴掌大小的屏幕懸浮於手心之上。

屏幕中密密麻麻的粗線條以及綠紅點繞暈了好奇觀看的洛錫陽,"花姐,你這……是外掛?"

花木撇了他一眼繼續講解屏幕中的一些小要點,"我會給你們每個人發一個這樣的紐扣,貼在手心就好,必要時當做地圖使用。"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作為管理局的花木原本是不能在所處的低科技世界輕易使用局內的物品,但有一種情況可以,那就是幹擾這個世界的目標出現。

管理局裏的人出現的世界,也就是這個世界需要他們控制和糾正。

"好了,都聽清楚了,湯先生,你和我走在前端,其他人跟隨其後別走丟了。"

花木一說完,腳下像開了馬達一樣,嗖得一聲跑向了遠方。

桃夭扯著梅君澤示意他跟上,他們之中體力最差的洛錫陽苦哈哈地吊著眉緊跟其後不讓自己掉隊。

六人一溜煙兒跑過去,在一片沙海前停下了腳步,前方一望無垠的沙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晃了他們的眼。

桃夭拉著小孩後退一步,眼前了無生機的景色在她眼裏只是幻象,而花木既然打算破除幻象,那麽她就不費這個力了。

"時間虛妄,輪回倒轉。"說完,花木拿出一根沾滿鐵銹的半截棍子,直直插入沙中。

動蕩的波紋從沙子中穿出,漸漸地,棍子周圍的沙子開始下陷,旋轉成圓圈似的的窩,一圈又一圈,逐漸擴大化,吞噬了眼前無垠的沙海。

"就這麽沒了?"洛錫陽不敢置信地指著前方空蕩蕩的大陸,平平坦坦的樣子仿佛之前的沙海不曾出現過。

"嗯,沒了。"湯先生伸出一只觸手扯著洛錫陽的頭發,幫助他清醒一下認知。

"痛,痛痛!放手!"

"接下來是吾的事了,都後退。"

桃夭雙手合十下蹲,及腰的長發在觸地的那一刻生長成粗壯的樹根,根迅速紮下地底深處。

意識空間中,周圍一片寂靜,黑暗中懸浮著星星點點的藍光,桃夭指尖輕輕觸碰那些藍光,它們的思想也傳到了她的腦海中。

信息傳遞讓桃夭直觀了解到遠在千裏之外的地形分布,以及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類。

信息接收完畢,桃夭也收回了紮在地下的頭發,她伸出手揉捏著腫脹的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眩暈的感覺才消失。

這期間梅君澤一直撫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休息。

"沒事了,"桃夭睜開眼,擡起手臂指向遠方,"一點鐘方向走十公裏繞過那座山就到達地心的入口。"

花木再次抽出那截滿是鐵銹的棍子,手握著棍子的一端用力一扭,棍子的外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把一米長的刺刀出現在她手上,花木轉頭向後看,"各位,點開手心裏的紐扣,心裏默念需要的武器,然後……跟著我。"

剛走了幾步,花木轉身提醒道:"這顆紐扣是一次性消耗品,一旦化為武器就不能用了,所以別想著帶回去研究,沒用。"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洛錫陽的小心思,他訕訕地點開紐扣,眉頭緊鎖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武/器外形。

花木特意瞥了洛錫陽一眼,眼底的笑意怎麽也遮不住。

這家夥太逗了,回去和尚Boss提提。

風快速在耳旁刮過,而身旁是看不清形狀的樹林。

六人正在快速疾跑,忽視逐漸降低的溫度,此刻正與另一方人爭分奪秒。

翻過山,跑斷腿,六人氣喘籲籲地站在不起眼的山洞前。

洞口周圍被枯黃的雜草包圍,想要到達地心則需要從山頂的洞口向下走,一直走到和地面持平的地心。

地心的構造入口像幾千年前的古時代皇家陵墓,想要到達墓室,就要從山頂進入一樣。

卡爾在空間裏待得又有些煩了,一飛出來,驟降的溫度讓他直打哆嗦。

"老妖怪,這裏怎麽這麽冷?"卡爾一邊打顫一邊註視周圍,像是在尋找某個人。

他怎麽還沒來?不會是半路跟著迷路了……也是,老妖怪他們跑得這麽快他能跟上已是很強了。

眼睛又掃視一周,確認弟弟真沒跟來的卡爾心裏一陣失落。

"你在自言自語什麽?"桃夭伸手抓過晃得她頭暈的小人魚,然後順手丟給緊跟身後的梅君澤,"小孩,把他給看好了,一會兒還得他指路。"

"小夭註意腳下,還有,"梅君澤話鋒一轉,瞇著眼壓低聲音警告:"安分點兒,如果不想變成魚幹的話。"

"你在說什麽?快過來,後面冷。"

前方桃夭叫喊著某人,而某人彎著眼心情甚好的答應,這一刻的狗糧讓卡爾意識到:不愧是一脈人,真配!別在禍害別人就成。

洞口一側隱蔽的草叢內,走出一位人身魚尾的少年,他平靜地望著六人離開的地方,伸手繼續拔下手臂外側的魚鱗。

看著這些魚鱗,卡凡覺得惡心,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也讓他愈發死寂。

越向下走,溫度也越來越低,桃夭摸著光滑的灰色墻壁,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裏充斥著人類看不見的灰色氣流,而這些氣流由眼前的石門縫中躥出,由怨氣累積而成。

怨恨,不安,恐懼,憤怒以及對血的渴望。這些負面情緒影響著桃夭體內的平衡,使她不得不關閉觸感和嗅感來隔絕這些能沾染精神力的負面情緒。

卡爾察覺到桃夭的不對勁,他推開攏在身前的手指飛落到她的肩頭,低頭,額頭貼著桃夭的臉頰。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一遍又一遍魔音穿耳才使得桃夭徹底清醒,她下意識回頭看梅君澤的情況,發現他一切正常後反而松了一口氣。

卡爾似是責怪,"你明知道同調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有點勉強,為什麽還要這樣去感受。"

桃夭沈默了幾秒才回答他:"因為它們知道人魚淚在哪,它們知道控制器在哪。"

卡爾一時間無法反駁,這一路最不稱職的當屬他了,無所事事,一直休息還……還有空擔心弟弟的情況。

太慚愧了,太慚愧。

聽了桃夭這句話,卡爾收回懶散的心態飛到隊伍的最前方,他擋在了花木面前,堅定地說:"這門你們是打不開的,等等,等一個人,他能打開。"

花木雙手抱臂,神色冷淡,口氣談不上好,"讓開,這個時間不是你能耗得起的。"

卡爾倔強地擋在花木面前,"請再等等,他會來的……"

話被陌生的聲音打斷,卡爾淚眼婆娑地望著向他走來的少年,喃喃道:"卡凡,卡……你來了。"

卡凡走到花木面前站定,揚起和煦的笑容,"我家哥哥又給您添麻煩了,各位好,初次見面,我是卡凡。"

現場一度冷凝,卡凡絲毫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門沒有魚鱗是打不開的,並且非人魚族一旦接觸這門必定化為泡影,所以,"他打開準備好的包裹,"每人拿上兩片,吞下。"

"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花木低頭看了一眼泛著冷光的魚鱗,心裏默默嫌棄這些魚鱗。

味道肯定不怎麽好!

雙方僵持不下,卡凡一臉無所謂地攤手,桃夭握了握梅君澤的手以示安撫,上前幾步卡凡面前。

"對著世界之靈發誓,吾想著你或許也接觸過它了。"

一旦對著世界之靈發誓,那麽一定要遵守,倘若失信,後果可不是起誓人能承擔的起的。

"好。"卡凡從善如流,他沒想過一定要讓那群人相信,只要推開這門,有能力和風六對上就好。

出不出面,他考慮考慮。

商量好,六人面無表情地吞下腥味沖鼻的魚鱗,洛錫陽受不了得幹嘔起來。

石門推開,卡凡後退到隊伍末尾,帶上一頂草帽,魚尾也被他隱藏起來幻化成人類雙腿。

這身打扮自然引起了桃夭的註意,不過那少年的恩怨,她不願多探究,沒好處。

"歡迎來到地心,鄙人在此等候多時。"戴著白貓面具的男人語氣戲謔,而他身邊正站在一個熟人——桃族族長。

"好久不見,"花木抽出棍子擺出防禦姿態,"你過得挺不錯的嘛,風六。"

風六摘下面具,笑呵呵地點頭,"是不錯,多虧了您們的福啊,讓我這個‘罪人’這幾年的生活那可謂多姿多彩。"

"不應該稱你為風六,柳林潔——你現在的名字,是吧?"

"花小姐記性真好,不錯,是我。"風六摸著身側的石碑,直直看向梅君澤,"小侄子,好久不見呢,都長得這麽可人了,妹妹看見肯定高興,你說是吧。"

上揚的語氣,漫不經心的暗示讓桃夭心裏一冷,在她的目光中,石碑後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

吹彈可破的肌膚以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容顏,這個女人是小孩的母親——柳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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