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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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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救(二)

經過幾年的蟄伏隱忍,他們派出去的臥底好不容易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也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多少年。

這個節骨眼上不能有一絲差錯!

洛華緊緊盯著控制室內懸掛的中央大屏幕,每一小格都在實時播放著前線的情況。

雙眉緊鎖,他內心並不平靜。

“洛上校,Y小隊已經準備就緒,何時出發?”

身穿制服的凱瑟琳副官手裏拿著記錄板,平靜地詢問著,身為上校的副官,她要做的只是盡可能的安排好每個任務的人員分配。

“十分鐘後去支援KD伏擊小隊。”

凱瑟琳收回記錄板,一言不發地轉身,感應門關閉時,她擔憂地看了一眼洛華。

男人全身關註的模樣不禁讓她祈禱這次一定要成功。

梅澤景踩著滑濕的巖石一步步向上攀爬,他望了望山頂,心裏大概估計還有幾百米,剛想回頭看看小舅子爬到哪了。

就小舅子那白白凈凈弱不禁風的模樣,心裏有點看不起的,正要開口問候對方,冷不丁地耳邊傳來熟悉的冷調。

“你......是想譏諷我嗎?”柳林潔淡定地望著被他嚇一跳,手抓不穩向下掉了幾米的妹夫。

“你想害死我就直說!”梅澤景心有餘悸地望著身後幾百米的懸崖,他要不是手腳利索,到時候可直接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柳林潔嘴角微揚,透著冷意,“說你心大呢,還是說你蠢,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分心的時候嗎。”

梅澤景嘟囔了幾句,他最看不慣這種人了,事事都要嚴陣以待,全力以赴的模樣。

其他人默默地點頭,他們讚成柳指揮的話,梅領隊太散漫了。

攀過這座險山,站在最高處,梅澤景靠著崖邊巨石在休息著,他瞄了瞄身旁的人,見對方也沒多大反應。

心虛地往腰間一摸,正要打開瓶口喝上幾口解渴,柳林潔的一句話可嗆了他幾下。

都帶上裝備繼續上路。說完,柳林潔提起腳下的包裹隨意半搭在肩上,他沒有要提醒梅澤景的意思。

對於看不慣的人,不想再多瓜葛。

真是兩兩相看生厭啊。

全體隊員,趴下!粗獷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尖利,像是嗓子被捏住一樣。

一陣紅光掃過,等人們回過神,才發現腳下的土地已變得坑坑窪窪。

炮兵A抹掉虛汗駕駛著笨重的機甲再次躲過迎面而來的堅硬石塊,小腿隱隱傳來酸麻的感覺。

眼瞅著下一波光線將要降臨,他迅速滾到能夠藏身的巨石後,然後從背後取出手掌大的鐵球。

表面光滑無異味的黑色大圓球,是聯邦最新研制的微小型炸藥,一般安裝在機甲後背儲物盒內,一架機甲最多能攜帶二十粒"WX-20"炸藥。

炮兵A操控著笨重的前行者機甲探出頭,觀察著前方的戰鬥情況。

每次敵方發射射線中間都會有三十秒的間隔,這三十秒或許是他的機會。

炮兵A無意識的握緊拳頭,鬢角的汗沾濕了碎發,他默默在心裏數數,視線內只有控制版上的數據再無其他。

三,二,一……開跑!

你給我回來!

傳達室內是某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他作為參謀長,自然知道敵方陷陣者小隊的厲害。

這場仗打了近半天了也沒見我方移動半步,除了有光線阻擋他們前進外,敵方小隊實力也不可小覷。

炮兵A的舉動在男人眼裏無異於送死,而且吃力不討好。

更讓他苦惱的是,這孩子有個閃失不好向他父母交待,誰叫他一疏忽把人給看沒了。

男人無奈,只好打開通訊儀,吩咐隊裏的另一個有經驗的炮兵在A後面護著。

雨漸漸下了起來,森和星畢竟是雨林覆蓋率達百分之八十的原始星球,雨林多而空氣濕度大,半天下雨半天晴在平常不過。

白衡醒來時發現這個房間內的二十個蠶繭都已經消失,徒留地上躺著不省人事的孩子。

嗅出空氣中彌漫的青草氣息,他瞧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緊皺的眉都能夾死一只蹤蚊子。

耳釘樣式的端腦被白衡定在了左耳,此時正震/動著。

他伸手一按,耳邊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

"你沒事吧,這麽長時間和你聯系不上,發生啥事了嗎?"

白衡沈著臉,可語氣卻如平常一般吊兒郎當的上揚,"我才能有啥事,瞧你說的,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男人停頓了三秒,這才開口,卻是答非所問。

"嗯……我要走了,抱歉。"

白衡滿臉問號,這家夥想啥呢!

不是,我說你……哎呦,咋還掛了。

白衡臉色更加陰沈,他心裏有種感覺,這幾年共處的搭檔怕是要飛了。

望著滿地仍在昏睡中的小鬼們,再次意識到帶一幫孩子出去是多麽困難。

說好的救援呢?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白衡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突然一閃而過的念頭占據了他的大腦。

直接啪啪啪拍醒不就得了。這是個好主意,就這麽辦!

於是白衡擼開袖子氣勢洶洶地往第一個實驗對象,中央八歲男孩開工。

啪,一下,再啪,兩下,啪……

第三下收手時,白衡吃痛地甩手腕,但緊緊咬著他手掌的小鬼死活不松口。

他大範圍地掄著手臂,連帶著小鬼也來了個360度旋轉體驗。

白衡心疼地吹著火辣辣疼的掌心,上面一排整齊的牙印浸著血,可見有多用力。

哎呦,現在的小鬼都瘋了啊!

白衡側身躲過某孩子尖利的指甲,再次翻身跳離原先地陷的位置。

餵餵餵!

回應他的只有野獸的嚎叫,白衡瞇著眼,趕腳地覺得眼前獸化的小孩更不好對付了。

你要吃啥哥哥帶你吃哈?

沒用。換來的是對方更瘋狂的攻擊。

白衡摸了摸被臨時緊急處理的繃帶,感受到指尖的濕潤,想必傷口又裂開了。

摸的次數多了,他也發現了小孩的怪異行為。

只要一摸,讓他牙癢癢的小鬼的攻擊會停頓兩秒,磨牙的聲音也額外小了一些。

甚至會有幾聲撒嬌似的嗚咽。

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他的腦海。

要不拆下繃帶扔過去試試?

等白衡回過神來,發現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腦跟不上手系列,被自己的吐槽逗笑了的白衡在小孩抓過浸了血白條紗布閃身來到對方身後,擡手一砍。

接過癱軟的身體,默默地又開始惆悵起來。

如果每個小鬼醒來都和這孩子一樣折騰,那他幹脆直接蹲地上等救援就好,不費那個勁了。

滿臉愁雲的白衡頹廢地靠在墻上,低頭是一群"屍體",擡頭望不見月亮,他該怎麽辦!

抒發著內心憂傷的白衡沒有察覺到有個人正向他靠近,無聲無息。

指尖夾住一根鋼針,青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醒了啊,幫我把其餘人都弄醒,中央那個孩子直接忽略就好。"

少年輕笑了一聲,收回了小動作。

"白教官,好久不見,我這一醒來就指示我不太好吧。"

夏侯綽右手背後,學著白衡的樣子懶散地靠在墻上。

如果不是特殊情況,還以為兩人在愉快的插科打諢。

一腳踹開門的梅澤景等灰塵落地,視野清晰後看到了這麽個情況。

"老子的娃呢!在哪?"

粗糙大漢的聲音與原主人完全不符,眸中一閃而逝的驚訝還是被夏侯綽捕捉到。

眼前的人他不認識?

夏侯綽依照男人的五官指著中央躺著的老相識,"他在那兒。"

梅澤景急吼吼地跑向少年指的地方,他身後又走進來一堆人。

每個人都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這時,那群人中走出一位帶著面具的男人,他脫掉厚重的外衣,徑直走向靠在墻上的兩人。

"K?"

白衡點頭,指著地上的目標人物,一副撒手又不想幹的表情,"諾,人在那,我先走了。"

衣袖傳來拉扯聲,他盯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臂,揚著的嘴角逐漸抿起來,渾身散發著名為"我好心疼,好心疼"的黑色怨氣。

他衣袖原本縫縫補補還是可以穿出去的,這下可好,整件都要廢了。

似乎覺得不過癮,少年將手中的袖子扯成一條一條扔到地上,看著某人心痛的表情他內心就一個字,爽!

其實自第一位神經病大叔進來後,夏侯綽隱約察覺出基地內的異常,指尖上的生物更是告訴他門外幾公裏處發生的事。

這麽說他可以離開了?

通曉萬物語言的夏侯綽有點不確定了,小東西雖說斷斷續續告訴他一些模糊的信息,但出於安全考慮,他決定跟著神經病大叔走。

至於白教官,離別時得給對方留個深刻印象不是?

夏侯綽頭頂惡魔角,陰森森地笑著。

"還走嗎?白教官。"不懷好意地瞅著對方赤/裸的左臂,挑起的眉毛彰顯著某少年的好心情。

當然……走。這小鬼真欠揍!

白衡咬碎牙往肚子裏吞,他還有其他的事要辦,不和小屁孩一般見識。

出了門,按了下耳釘,"青,你在哪?"

久久沒有回應,青年放松的神態開始嚴肅起來,他快步向前走去,腳下幾乎要小跑起來。

白衡不停地念叨著,"你可別做傻事啊。"只是臉沈得都能滴出墨汁來。

梅澤景一見到自家孩子,親熱地蹭著他的臉蛋。

孩子平穩的呼吸和紅潤的臉蛋說明他身體暫時沒什麽問題。

腦子一根筋的梅澤景是這麽認為的,柳林潔指揮著其餘人各背起一人,耳聽著炮響聲越來越大,心知留給他們的時間僅有二十分鐘。

接應的人停留在五公裏外等候,事不宜遲得立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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