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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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柳卿月這話沒錯，顧清嘉也沒有反駁，點頭應了下來。
“我知道，夫人就放心吧。”
顧清嘉笑著答應，但柳卿月不知道，這些暗衛是自小跟著他長大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他。
不過他向來厚待下屬，既然柳卿月已經開了口，他自然要做的更好一些。
“夫人不必操心這些小事，有為夫在呢。”
顧清嘉雖然不是樣樣都好，但是他的確很照顧柳卿月，不管大事還是小事，都不會讓她操心。
柳卿月對此很滿意，聽見她這樣說，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一行人停下來休整，柳卿月仍舊是那個備受照顧的人。
姜福仍舊跟在他們的身邊，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他就像一個普通的馬夫一樣。
顧清嘉雖然膈應他，但是見他這樣安生，也沒有對他做什麽。畢竟那個公子姜，對他們也沒有惡意。
起碼現在沒有惡意，這就讓顧清嘉輕松許多。
顧清嘉自己都數不清這一路上有多少刺客，反正都是沖著他的性命來的。
畢竟他雖然是已經封了王的皇子，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封王的皇子最後登上了皇位。哪怕顧清嘉本人沒有這樣的意願，但總是有人忌憚他的。
皇帝有那麽多兒子，就算是一個廢物，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顧清嘉坐在火堆旁，把烤好的東西遞給柳卿月。
“夫人也嘗一嘗我的手藝？”
柳卿月這一路上沒少跟他風餐露宿，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吃飯，便自然的接過去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夫君已然進步了。”
柳卿月點了點頭，開口誇讚。
在這一路上，她一直被人照顧著，從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什麽，因此不管顧清嘉給她什麽，她都會誇一誇。
顧清嘉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所謂熟能生巧，我也覺得我該進步了，畢竟一路上也烤了這麽多次吃的。”
顧清嘉笑著和柳卿月聊閑天，這些日子他們沒有少說這樣的廢話。
“不過這一路上你瘦了不少，等回到家中還是需要補一補。”
柳卿月看著顧清嘉的側臉，開口說道。
其實顧清嘉從軍營中回來，就一直是瘦著的，畢竟他們在將軍府沒兩天，就又開始匆匆趕路。
不過好在天氣還算配合，不會經常有雨雪天氣，這才方便了他們。
顧清嘉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這幾日的天氣不算好，好像是在醞釀一場雨或是一場雪。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一場雨或雪什麽時候才能下來，顧清嘉希望可以遲一點。
如果是在野外下了雪，他們這路恐怕就不好走了。
再加上柳卿月的身子骨要比習武之人弱，顧清嘉也怕她會受不住染上風寒。
顧清嘉雖然不停的走神，但是沒有錯過柳卿月的話。
“我還行，我這是在軍營裏練出來的精瘦，不礙事的，倒是你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等到回王府以後，我會吩咐下人好好照顧你。”
顧清嘉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帶著心疼，雖然提出來要遠離賬朝堂紛爭的是柳卿月，可是請旨去找老大的人卻是他。
“說起來下人，還要麻煩你幫我把我帶來的人處理了。那些都是柳家放在我身邊的眼線，也是監視我的人。”
柳卿月不喜歡有人監視自己，畢竟她向來喜歡無拘無束。如果有一個人在她的耳邊不停的教她應該如何做，家族對她的期望又是什麽？她只會覺得厭煩不已。
她是她自己，不是父母完成任務的工具。
柳家想要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柳卿月絕對不會配合，她甚至都不想回柳家。
顧清嘉知道她說的是誰，也沒有多問，答應了下來。
“夫人盡管放心，等到回府時，我保證你見不到她。”
處理一個人對顧清嘉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何況那個人還是他府中的細作，對付這樣的人，他有的是手段。
“那就多謝夫君了，幫我處理掉了礙眼的人。”
柳卿月笑著說道，她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至此兩人的聊天也結束了。
吃完晚飯以後，柳卿月回到馬車休息。
顧清嘉則在下面守護著她，畢竟他們還有一場惡戰。
想要刺殺顧清嘉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能夠刺殺顧清嘉的機會已經剩的不多了，如果他們這次不動手的話，不知道下一次的機會又在何時。
只不過顧清嘉並不是好殺的，他在身邊藏了那麽多的暗衛。
顧清嘉想要活捉他們，只可惜這一批派來的是死士。
皇子們並沒有人豢養死士，皇帝也不允許。但那也不代表沒有人私下裏豢養，畢竟不是每一個兒子都那麽聽話。
顧清嘉看著遍地的屍體，陷入了沈思。
如今老大和老二絕不會想要殺他，老大在鄉下的時候，顯然是沒有帶任何人的。雖然他也可以在後來聯系舊部，一旦如此，就證明著老大的平靜生活要被打破了。
老大好不容易逃到鄉下，費盡心機和一個農女成親，就只為了過那短暫的幾天安生日子，顧清嘉是不信的。
至於老二，他若是要殺自己，在將軍府有無數次機會。
老二是一個為人比較正直的人，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麽就只剩下在京城裏的兄弟了。
那個口中皆是佛的老四為人清正，斷然不可能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
老三為人如何顧清嘉不好判定，但是豢養死士之事他應該不會做。
病秧子老七若不是裝病的話，恐怕沒有那麽大的精力去培養死士。
那最終就只剩下老六了，老六這家夥倒是能做出這事，畢竟他的嘴巴都賤。
顧清嘉不喜歡老六，這個人有些小家子氣，上不來臺面，而且還喜歡背後搞事。
顧清嘉從小就和老六不和，跟老大還不一樣。老六就像那癩蛤蟆專門趴在腳面上惡心人，可他罪不至死，顧清嘉拿他也沒辦法。
如今遇到這種情況，顧清嘉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老六。
“主子這些人有意隱瞞身份，應該是料到過可能會被抓住。”
月青恭敬地說道，他如今跟在顧清嘉跟前，一般有什麽事兒都有他稟報了。
“那就不必再管了，將這些屍體處理掉吧，等到回京城以後，我們就知道是誰在作怪。”
顧清嘉擺了擺手，心裏早有答案，但沒有打算立刻說出來。
就算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顧清嘉也不會什麽話都告訴對方。
暗衛是一柄好用的劍，可當你對這個劍傾註全部的愛意，而這柄劍壞了的時候，你就會十分傷心。
顧清嘉不會讓多餘的情緒左右自己，因此他與暗衛始終保持距離。
倒是暗衛，就算是私底下也都很敬重顧清嘉。
顧清嘉是一個好主子，從不會虧待他們。
這些暗衛都是孤兒，流落街頭，快要死亡的時候，被顧清嘉撿了回去。
無父無母的孤兒最容易忠心，因為他們的全世界都只有主子。
如果沒有主子的話，他們早就餓死，凍死了。
暗衛從來不會揣度主人的心意，他們只會聽從命令的，主人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做什麽。
“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等到回京都以後，我給你們好好的放兩天假。”
顧清嘉對待下屬向來大方，不過給他們放假還是頭一回。
暗衛和其他侍衛不同，他們沒有放假休息一說。
“主子，我們不需要放假，我們願意跟在主子身後。”
他們這話並不是虛假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哪一天顧清嘉真的不需要他們，他們不會覺得自己自由了，反而會感到恐慌。
“等回去再說吧，咱們還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京城呢。”
顧清嘉擺了擺手，他也不是非要現在就做下決定。
“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們輪番值守，到半夜的時候，我也會起來看一看。”
這是顧清嘉的習慣，暗衛們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
這一晚上沒有再出現什麽意外。
等到白天的時候，他們又開始趕路。
不過這霧蒙蒙的天氣終於起了作用，等到中午時分，天空慢慢飄起了雪花。
聽到下雪了的聲音，柳卿月便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她忍不住伸手去接了雪花。
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雪。
以前每到冬天的時候，她都在醫院病房度過，出不了病房門一步，更別說是去雪地裏玩耍了。
“哇，真的下雪了呀。”
柳卿月小小的感嘆了一聲，但也沒有逃過顧清嘉的耳朵。
“喜歡下雪？”
顧清嘉看著她，露出一抹笑。
從柳卿月剛才的反應中，他已經知道了柳卿月是喜歡下雪的，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喜歡，不過下雪的話，咱們趕路就不方便了吧。”
柳卿月點了點頭，但又擔憂的說道。
顧清嘉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笑著寬慰她。
“不必擔心，下的雪不大，並不影響趕路。但是我擔心你會因此而感染風寒，不過趁著現在雪不大，天也沒有那麽冷，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顧清嘉很會縱容柳卿月，哪怕是擔心她感染風寒，還是想滿足一下她小小的看雪心願。
“還是不了吧，我在馬車裏看也是一樣的。”
柳卿月微微搖頭，她不是不動心，只是害怕給顧清嘉添麻煩。
“下雪天在野外並不安全，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在驛站住下也安全。”
柳卿月認真的開口，她並不是不懂輕重緩急。
“又不是只有今天下雪，往後下雪的日子多著呢，等到咱們回府裏以後，再下了雪，你可要好好的陪我逛一逛，賞一賞雪景。”
柳卿月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顧清嘉自然不會再勉強她。
“好，我答應你。”
顧清嘉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但他覺得擠一擠總能抽出時間的。
畢竟等回到皇城以後，他就又是那個廢物王爺了。
就算這次他在玉城做出什麽動靜，其他人也以為是老二幫的忙。
下雪天的晚上，溫度就比之前要低的多了。
柳卿月不比習武之人，是更容易能感受到寒冷的溫度的。
好在她們找了個驛站歇腳，屋裏點上了暖暖的碳盆，柳卿月冰涼的手也開始慢慢回溫了。
“還好我一直老實的待在馬車裏，要不然這樣冷的天氣，我恐怕真的要病倒了。”
柳卿月吐出一口濁氣，半開玩笑的說道。
顧清嘉聽她這樣說，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她還未回溫的溫度。
“你的手這樣涼也不告訴我，若是真的凍著了可怎麽好？”
顧清嘉想說她一句胡鬧，可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柳卿月沒有告訴自己，也是怕自己擔心。
畢竟漫漫長路，他們需要抓緊時間去趕。
雖然他們彼此都擔心彼此，但到底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顧清嘉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柳卿月，而柳卿月也沒有和顧清嘉說透的意思。
柳卿月不知道她與顧清嘉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或許是在一路上培養出來的朋友情誼，而不是愛情呢。
顧清嘉的腦海裏想的是上輩子他們也是這樣，沒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卻一直攜手。
身為皇家的人，顧清嘉其實不太相信愛情。
相比愛情，利益才是最永恒的。
“我不礙事的，冬天手涼一些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在家裏頭也一樣的。”
柳卿月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笑著說。
她這話不假，在她活著的時候，因為她的身體不好，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涼的。
不過來到這裏，她還是第一次過冬天，應該都是一樣的道理。
“還是趕快暖一暖，一會兒我讓他們送來些熱飯熱湯，你吃完以後好好的休息。”
顧清嘉並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柳卿月的身子骨是比不上習武之人的。
這次柳卿月沒有拒絕，畢竟她們奔波了一路，這一路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如今到了驛站，柳卿月自然要好好的吃一頓飯。
畢竟明天就又要離開了，不知何時才能到一個新的驛站休整。
顧清嘉他們趕路著急，並不是有驛站就會進去休息的。
何況這一路上還有人刺殺他們，要是進了驛站，說不準也會受人算計。
雖然這些事情，顧清嘉都沒有告訴柳卿月，但柳卿月不是傻子，有沒有異常她還能發現不了嗎？
只不過她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廢物，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比較好，省得給顧清嘉添麻煩。
“好，你不用擔心我，你也趕緊坐下來休息吧。這一路上我倒是沒做什麽事，反倒是你和那些下屬們辛苦的很。”
柳卿月拉著他坐下，顧清嘉也沒有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坐到了她的旁邊。
“我沒有什麽事，畢竟要離開皇城是我跟父皇提出來的，你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
顧清嘉想著如果不是父皇那道密旨，他們也不會大老遠的往玉城跑，此時肯定已經在府中賞雪了。
“而且如果沒有玉城一行的話，我們現在早就已經回到皇城了。”
顧清嘉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反正這房間裏只有他們兩人，而且就算隔墻有耳，這話也不算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你不要這麽說，是我自己願意跟你來的，而且這一路我很高興。如果真要這樣算的話，那這一路我還受了你不少的照顧呢。”
柳卿月這話說的也很對，她沒有武藝傍身，如果是自己出行的話，說不準早就死在半道上了。
“我們不要再這樣推來推去的了，不管怎麽說，我這一路上都很高興，這就已經足夠了。”
柳卿月這樣說道，顧清嘉也不再反駁。
過了一會兒，便有人來給他們送吃食，是顧清嘉的下屬。
顧清嘉將食物放到桌上，招呼柳卿月過來。
“都是你愛吃的，我還讓他們準備了點心。”
在這小小的驛站，想要弄一份精致的點心並不容易，但顧清嘉的下屬會做，他們的飯都是由下屬親自做的。
雖然是驛站，可是他們做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柳卿月坐在桌邊大快朵頤，這些日子她的肚子裏早就沒有什麽油水了，確實挺饞這一口的。
顧清嘉看她吃的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頓飯吃完以後，柳卿月舒坦了許多，她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有些擔憂明天的風雪太大。
“你說明天咱們能順利出門嗎？”
柳卿月突然開口問道，她沒由來的開始胡思亂想。
“自然是能的，這雪不算大，只是風大了一些，等明天停了就好了。”
顧清嘉開了窗子看了一眼，笑著回答道。
雖然他沒有多少外出的經歷，那也生活了這麽多年，這一點常識還是有的。
柳卿月點了頭，放心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天果然晴了。
顧清嘉他們收拾了東西出發，這次沒有在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們順利的到達了皇城。
顧清嘉誰也沒有通知，悄悄的回了王府。
不過就算他沒有告訴別人，還是被人知道他們回來了。
最先上門的就是他的這些兄弟們。
老三來到靖王府以後，直接對著顧清嘉說：“老五，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說說你出去了這麽久，回來了居然不說一聲，讓三哥給你接風洗塵。”
老三能有什麽好心思呢，顧清嘉可不相信。
“三哥不必麻煩了，我們不過是出門兒一趟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麽大事，有什麽值得接風洗塵的呢？”
顧清嘉開口推辭，他奔波了一路，現在真要好好學習，可不想和他的兄弟們演什麽兄弟情深。
“怎麽不是大事了？我可是聽說了你跟老二在玉城可是大放光彩呀！而且我表妹跟你出去那麽久，家裏頭都挺擔心她的，不過她們不好上門來看表妹，就托我來問問表妹的好。”
老三這話說的沒問題，顧清嘉也不能說不讓顧清翊見柳卿月。
“王妃正在歇息呢，你要想見她，我讓人請她過來。”
顧清嘉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柳卿月的時候，跟她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就麻煩五弟了。”
顧清翊笑著應道，他顯然是非要見柳卿月這個表妹不可的。
“五弟啊，你不知道你離開皇城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真不知道老大怎麽想的，居然一聲不吭就跑了，把這麽個爛攤子留給咱們。老大現在也不回來，他跑出去做什麽去了？”
顧清翊開口抱怨，也是在試探顧清嘉的態度。
顧清嘉掀了掀眼皮子，語氣淡淡的開口。
“大哥的想法，我怎麽能知道呢？不過大哥現在日子過得挺舒服的，已經成了親，此事我已經告知父皇，至於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等到過年的時候，大哥也會回來，畢竟父皇是最重團圓的了。”
顧清嘉也沒有騙顧清翊，老大的心思他的確是猜不透，不過老大跟他說他不願意再回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老大真的放棄了皇位之爭，那麽接下來就是他們兄弟幾個的事了。
老二好像也是一副要常駐邊關的模樣，老三倒是野心勃勃，可他不清楚老三是否有容人之量，對他王妃這個表妹又是什麽態度？
如果老三能容得下他們，顧清嘉也可以退出爭奪。
顧清嘉不喜歡做皇帝，也不喜歡負擔那麽大的責任。
不過若是為了活下去，他倒是可以爭一爭。
“既然父皇知道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操心了。五弟，你這一路辛苦了，我看你都瘦了不少，我知道你在玉城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以後，別提有多開心了。我聽說你也受了傷，那才迫不及待的想來看看你，正好看看表妹。”
顧清翊又把話繞到了柳卿月身上，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惦記這個表妹。
“我沒有什麽大事，畢竟有二哥護著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吉祥物罷了。”
顧清嘉說的謙虛，還沒有將在玉城的事情如實說出來。
顧清翊好似也不是非要知道，敷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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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月這話沒錯，顧清嘉也沒有反駁，點頭應了下來。
“我知道，夫人就放心吧。”
顧清嘉笑著答應，但柳卿月不知道，這些暗衛是自小跟著他長大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他。
不過他向來厚待下屬，既然柳卿月已經開了口，他自然要做的更好一些。
“夫人不必操心這些小事，有為夫在呢。”
顧清嘉雖然不是樣樣都好，但是他的確很照顧柳卿月，不管大事還是小事，都不會讓她操心。
柳卿月對此很滿意，聽見她這樣說，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一行人停下來休整，柳卿月仍舊是那個備受照顧的人。
姜福仍舊跟在他們的身邊，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他就像一個普通的馬夫一樣。
顧清嘉雖然膈應他，但是見他這樣安生，也沒有對他做什麽。畢竟那個公子姜，對他們也沒有惡意。
起碼現在沒有惡意，這就讓顧清嘉輕松許多。
顧清嘉自己都數不清這一路上有多少刺客，反正都是沖著他的性命來的。
畢竟他雖然是已經封了王的皇子，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封王的皇子最後登上了皇位。哪怕顧清嘉本人沒有這樣的意願，但總是有人忌憚他的。
皇帝有那麽多兒子，就算是一個廢物，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顧清嘉坐在火堆旁，把烤好的東西遞給柳卿月。
“夫人也嘗一嘗我的手藝？”
柳卿月這一路上沒少跟他風餐露宿，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吃飯，便自然的接過去啃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夫君已然進步了。”
柳卿月點了點頭，開口誇讚。
在這一路上，她一直被人照顧著，從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什麽，因此不管顧清嘉給她什麽，她都會誇一誇。
顧清嘉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所謂熟能生巧，我也覺得我該進步了，畢竟一路上也烤了這麽多次吃的。”
顧清嘉笑著和柳卿月聊閑天，這些日子他們沒有少說這樣的廢話。
“不過這一路上你瘦了不少，等回到家中還是需要補一補。”
柳卿月看著顧清嘉的側臉，開口說道。
其實顧清嘉從軍營中回來，就一直是瘦著的，畢竟他們在將軍府沒兩天，就又開始匆匆趕路。
不過好在天氣還算配合，不會經常有雨雪天氣，這才方便了他們。
顧清嘉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這幾日的天氣不算好，好像是在醞釀一場雨或是一場雪。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這一場雨或雪什麽時候才能下來，顧清嘉希望可以遲一點。
如果是在野外下了雪，他們這路恐怕就不好走了。
再加上柳卿月的身子骨要比習武之人弱，顧清嘉也怕她會受不住染上風寒。
顧清嘉雖然不停的走神，但是沒有錯過柳卿月的話。
“我還行，我這是在軍營裏練出來的精瘦，不礙事的，倒是你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等到回王府以後，我會吩咐下人好好照顧你。”
顧清嘉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帶著心疼，雖然提出來要遠離賬朝堂紛爭的是柳卿月，可是請旨去找老大的人卻是他。
“說起來下人，還要麻煩你幫我把我帶來的人處理了。那些都是柳家放在我身邊的眼線，也是監視我的人。”
柳卿月不喜歡有人監視自己，畢竟她向來喜歡無拘無束。如果有一個人在她的耳邊不停的教她應該如何做，家族對她的期望又是什麽？她只會覺得厭煩不已。
她是她自己，不是父母完成任務的工具。
柳家想要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柳卿月絕對不會配合，她甚至都不想回柳家。
顧清嘉知道她說的是誰，也沒有多問，答應了下來。
“夫人盡管放心，等到回府時，我保證你見不到她。”
處理一個人對顧清嘉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何況那個人還是他府中的細作，對付這樣的人，他有的是手段。
“那就多謝夫君了，幫我處理掉了礙眼的人。”
柳卿月笑著說道，她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至此兩人的聊天也結束了。
吃完晚飯以後，柳卿月回到馬車休息。
顧清嘉則在下面守護著她，畢竟他們還有一場惡戰。
想要刺殺顧清嘉的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能夠刺殺顧清嘉的機會已經剩的不多了，如果他們這次不動手的話，不知道下一次的機會又在何時。
只不過顧清嘉並不是好殺的，他在身邊藏了那麽多的暗衛。
顧清嘉想要活捉他們，只可惜這一批派來的是死士。
皇子們並沒有人豢養死士，皇帝也不允許。但那也不代表沒有人私下裏豢養，畢竟不是每一個兒子都那麽聽話。
顧清嘉看著遍地的屍體，陷入了沈思。
如今老大和老二絕不會想要殺他，老大在鄉下的時候，顯然是沒有帶任何人的。雖然他也可以在後來聯系舊部，一旦如此，就證明著老大的平靜生活要被打破了。
老大好不容易逃到鄉下，費盡心機和一個農女成親，就只為了過那短暫的幾天安生日子，顧清嘉是不信的。
至於老二，他若是要殺自己，在將軍府有無數次機會。
老二是一個為人比較正直的人，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那麽就只剩下在京城裏的兄弟了。
那個口中皆是佛的老四為人清正，斷然不可能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
老三為人如何顧清嘉不好判定，但是豢養死士之事他應該不會做。
病秧子老七若不是裝病的話，恐怕沒有那麽大的精力去培養死士。
那最終就只剩下老六了，老六這家夥倒是能做出這事，畢竟他的嘴巴都賤。
顧清嘉不喜歡老六，這個人有些小家子氣，上不來臺面，而且還喜歡背後搞事。
顧清嘉從小就和老六不和，跟老大還不一樣。老六就像那癩蛤蟆專門趴在腳面上惡心人，可他罪不至死，顧清嘉拿他也沒辦法。
如今遇到這種情況，顧清嘉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老六。
“主子這些人有意隱瞞身份，應該是料到過可能會被抓住。”
月青恭敬地說道，他如今跟在顧清嘉跟前，一般有什麽事兒都有他稟報了。
“那就不必再管了，將這些屍體處理掉吧，等到回京城以後，我們就知道是誰在作怪。”
顧清嘉擺了擺手，心裏早有答案，但沒有打算立刻說出來。
就算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顧清嘉也不會什麽話都告訴對方。
暗衛是一柄好用的劍，可當你對這個劍傾註全部的愛意，而這柄劍壞了的時候，你就會十分傷心。
顧清嘉不會讓多餘的情緒左右自己，因此他與暗衛始終保持距離。
倒是暗衛，就算是私底下也都很敬重顧清嘉。
顧清嘉是一個好主子，從不會虧待他們。
這些暗衛都是孤兒，流落街頭，快要死亡的時候，被顧清嘉撿了回去。
無父無母的孤兒最容易忠心，因為他們的全世界都只有主子。
如果沒有主子的話，他們早就餓死，凍死了。
暗衛從來不會揣度主人的心意，他們只會聽從命令的，主人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做什麽。
“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等到回京都以後，我給你們好好的放兩天假。”
顧清嘉對待下屬向來大方，不過給他們放假還是頭一回。
暗衛和其他侍衛不同，他們沒有放假休息一說。
“主子，我們不需要放假，我們願意跟在主子身後。”
他們這話並不是虛假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如果哪一天顧清嘉真的不需要他們，他們不會覺得自己自由了，反而會感到恐慌。
“等回去再說吧，咱們還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京城呢。”
顧清嘉擺了擺手，他也不是非要現在就做下決定。
“天色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一會兒，你們輪番值守，到半夜的時候，我也會起來看一看。”
這是顧清嘉的習慣，暗衛們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
這一晚上沒有再出現什麽意外。
等到白天的時候，他們又開始趕路。
不過這霧蒙蒙的天氣終於起了作用，等到中午時分，天空慢慢飄起了雪花。
聽到下雪了的聲音，柳卿月便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她忍不住伸手去接了雪花。
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雪。
以前每到冬天的時候，她都在醫院病房度過，出不了病房門一步，更別說是去雪地裏玩耍了。
“哇，真的下雪了呀。”
柳卿月小小的感嘆了一聲，但也沒有逃過顧清嘉的耳朵。
“喜歡下雪？”
顧清嘉看著她，露出一抹笑。
從柳卿月剛才的反應中，他已經知道了柳卿月是喜歡下雪的，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喜歡，不過下雪的話，咱們趕路就不方便了吧。”
柳卿月點了點頭，但又擔憂的說道。
顧清嘉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笑著寬慰她。
“不必擔心，下的雪不大，並不影響趕路。但是我擔心你會因此而感染風寒，不過趁著現在雪不大，天也沒有那麽冷，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顧清嘉很會縱容柳卿月，哪怕是擔心她感染風寒，還是想滿足一下她小小的看雪心願。
“還是不了吧，我在馬車裏看也是一樣的。”
柳卿月微微搖頭，她不是不動心，只是害怕給顧清嘉添麻煩。
“下雪天在野外並不安全，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在驛站住下也安全。”
柳卿月認真的開口，她並不是不懂輕重緩急。
“又不是只有今天下雪，往後下雪的日子多著呢，等到咱們回府裏以後，再下了雪，你可要好好的陪我逛一逛，賞一賞雪景。”
柳卿月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顧清嘉自然不會再勉強她。
“好，我答應你。”
顧清嘉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但他覺得擠一擠總能抽出時間的。
畢竟等回到皇城以後，他就又是那個廢物王爺了。
就算這次他在玉城做出什麽動靜，其他人也以為是老二幫的忙。
下雪天的晚上，溫度就比之前要低的多了。
柳卿月不比習武之人，是更容易能感受到寒冷的溫度的。
好在她們找了個驛站歇腳，屋裏點上了暖暖的碳盆，柳卿月冰涼的手也開始慢慢回溫了。
“還好我一直老實的待在馬車裏，要不然這樣冷的天氣，我恐怕真的要病倒了。”
柳卿月吐出一口濁氣，半開玩笑的說道。
顧清嘉聽她這樣說，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她還未回溫的溫度。
“你的手這樣涼也不告訴我，若是真的凍著了可怎麽好？”
顧清嘉想說她一句胡鬧，可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柳卿月沒有告訴自己，也是怕自己擔心。
畢竟漫漫長路，他們需要抓緊時間去趕。
雖然他們彼此都擔心彼此，但到底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顧清嘉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柳卿月，而柳卿月也沒有和顧清嘉說透的意思。
柳卿月不知道她與顧清嘉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或許是在一路上培養出來的朋友情誼，而不是愛情呢。
顧清嘉的腦海裏想的是上輩子他們也是這樣，沒有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卻一直攜手。
身為皇家的人，顧清嘉其實不太相信愛情。
相比愛情，利益才是最永恒的。
“我不礙事的，冬天手涼一些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在家裏頭也一樣的。”
柳卿月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笑著說。
她這話不假，在她活著的時候，因為她的身體不好，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涼的。
不過來到這裏，她還是第一次過冬天，應該都是一樣的道理。
“還是趕快暖一暖，一會兒我讓他們送來些熱飯熱湯，你吃完以後好好的休息。”
顧清嘉並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柳卿月的身子骨是比不上習武之人的。
這次柳卿月沒有拒絕，畢竟她們奔波了一路，這一路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如今到了驛站，柳卿月自然要好好的吃一頓飯。
畢竟明天就又要離開了，不知何時才能到一個新的驛站休整。
顧清嘉他們趕路著急，並不是有驛站就會進去休息的。
何況這一路上還有人刺殺他們，要是進了驛站，說不準也會受人算計。
雖然這些事情，顧清嘉都沒有告訴柳卿月，但柳卿月不是傻子，有沒有異常她還能發現不了嗎？
只不過她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廢物，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比較好，省得給顧清嘉添麻煩。
“好，你不用擔心我，你也趕緊坐下來休息吧。這一路上我倒是沒做什麽事，反倒是你和那些下屬們辛苦的很。”
柳卿月拉著他坐下，顧清嘉也沒有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坐到了她的旁邊。
“我沒有什麽事，畢竟要離開皇城是我跟父皇提出來的，你跟著我吃了不少的苦。”
顧清嘉想著如果不是父皇那道密旨，他們也不會大老遠的往玉城跑，此時肯定已經在府中賞雪了。
“而且如果沒有玉城一行的話，我們現在早就已經回到皇城了。”
顧清嘉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反正這房間裏只有他們兩人，而且就算隔墻有耳，這話也不算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你不要這麽說，是我自己願意跟你來的，而且這一路我很高興。如果真要這樣算的話，那這一路我還受了你不少的照顧呢。”
柳卿月這話說的也很對，她沒有武藝傍身，如果是自己出行的話，說不準早就死在半道上了。
“我們不要再這樣推來推去的了，不管怎麽說，我這一路上都很高興，這就已經足夠了。”
柳卿月這樣說道，顧清嘉也不再反駁。
過了一會兒，便有人來給他們送吃食，是顧清嘉的下屬。
顧清嘉將食物放到桌上，招呼柳卿月過來。
“都是你愛吃的，我還讓他們準備了點心。”
在這小小的驛站，想要弄一份精致的點心並不容易，但顧清嘉的下屬會做，他們的飯都是由下屬親自做的。
雖然是驛站，可是他們做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柳卿月坐在桌邊大快朵頤，這些日子她的肚子裏早就沒有什麽油水了，確實挺饞這一口的。
顧清嘉看她吃的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頓飯吃完以後，柳卿月舒坦了許多，她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有些擔憂明天的風雪太大。
“你說明天咱們能順利出門嗎？”
柳卿月突然開口問道，她沒由來的開始胡思亂想。
“自然是能的，這雪不算大，只是風大了一些，等明天停了就好了。”
顧清嘉開了窗子看了一眼，笑著回答道。
雖然他沒有多少外出的經歷，那也生活了這麽多年，這一點常識還是有的。
柳卿月點了頭，放心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天果然晴了。
顧清嘉他們收拾了東西出發，這次沒有在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們順利的到達了皇城。
顧清嘉誰也沒有通知，悄悄的回了王府。
不過就算他沒有告訴別人，還是被人知道他們回來了。
最先上門的就是他的這些兄弟們。
老三來到靖王府以後，直接對著顧清嘉說：“老五，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說說你出去了這麽久，回來了居然不說一聲，讓三哥給你接風洗塵。”
老三能有什麽好心思呢，顧清嘉可不相信。
“三哥不必麻煩了，我們不過是出門兒一趟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麽大事，有什麽值得接風洗塵的呢？”
顧清嘉開口推辭，他奔波了一路，現在真要好好學習，可不想和他的兄弟們演什麽兄弟情深。
“怎麽不是大事了？我可是聽說了你跟老二在玉城可是大放光彩呀！而且我表妹跟你出去那麽久，家裏頭都挺擔心她的，不過她們不好上門來看表妹，就托我來問問表妹的好。”
老三這話說的沒問題，顧清嘉也不能說不讓顧清翊見柳卿月。
“王妃正在歇息呢，你要想見她，我讓人請她過來。”
顧清嘉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柳卿月的時候，跟她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就麻煩五弟了。”
顧清翊笑著應道，他顯然是非要見柳卿月這個表妹不可的。
“五弟啊，你不知道你離開皇城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真不知道老大怎麽想的，居然一聲不吭就跑了，把這麽個爛攤子留給咱們。老大現在也不回來，他跑出去做什麽去了？”
顧清翊開口抱怨，也是在試探顧清嘉的態度。
顧清嘉掀了掀眼皮子，語氣淡淡的開口。
“大哥的想法，我怎麽能知道呢？不過大哥現在日子過得挺舒服的，已經成了親，此事我已經告知父皇，至於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等到過年的時候，大哥也會回來，畢竟父皇是最重團圓的了。”
顧清嘉也沒有騙顧清翊，老大的心思他的確是猜不透，不過老大跟他說他不願意再回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老大真的放棄了皇位之爭，那麽接下來就是他們兄弟幾個的事了。
老二好像也是一副要常駐邊關的模樣，老三倒是野心勃勃，可他不清楚老三是否有容人之量，對他王妃這個表妹又是什麽態度？
如果老三能容得下他們，顧清嘉也可以退出爭奪。
顧清嘉不喜歡做皇帝，也不喜歡負擔那麽大的責任。
不過若是為了活下去，他倒是可以爭一爭。
“既然父皇知道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我們操心了。五弟，你這一路辛苦了，我看你都瘦了不少，我知道你在玉城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以後，別提有多開心了。我聽說你也受了傷，那才迫不及待的想來看看你，正好看看表妹。”
顧清翊又把話繞到了柳卿月身上，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惦記這個表妹。
“我沒有什麽大事，畢竟有二哥護著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吉祥物罷了。”
顧清嘉說的謙虛，還沒有將在玉城的事情如實說出來。
顧清翊好似也不是非要知道，敷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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