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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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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顧清嘉與柳卿月在鄉下又待了幾日,也該返程了。

月青敲了門進來,隱晦的看了一眼顧清嘉身邊的柳卿月,沒有立刻開口。

雖然這些日子主子對待王妃的態度不同,但有些事他仍不能隨意亂說。

顧清嘉微微頷首,表示不必瞞著柳卿月。

“主子,二皇子上折子指名道姓的要了太醫院的年輕禦醫,說是軍醫不夠用……”

軍醫不夠用這樣的話,顧清嘉是不信的。

老二好歹是嫡子,父皇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讓他在守邊疆時吃這樣的虧,恐怕是老二有什麽想法。

“我記得老二過年回來的時候,和一位禦醫走的很近,恐怕要的就是他了。”

顧清嘉曲起手指,隨意的敲擊著桌子,沈吟道。

“父皇給了嗎?”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了一句。

“給了。”

月青如實回答,“不過是一個年輕的禦醫而已,陛下還不看在眼裏。”

這話說的不假,皇帝的禦醫院裏不知有多少醫術精湛、經驗老道的禦醫,區區一個年輕禦醫,甚至都沒有資格單獨面見聖上。

“主子,陛下還傳了手諭來。”

他們一路來到這裏,皇帝顯然是知道的,恐怕老大來這裏皇帝也知道。

顧清嘉皺眉,他到底還是嫩了些,看不透皇帝的打算。

“給我吧。”

顧清嘉接過手諭,不論他的父皇怎樣打算,手諭既已送到,他只管照辦就是。

顧清嘉擺了擺手,不再說話。

月青彎了一下腰,便從房間內出去。

他只是暗衛,從來不敢妄自揣度顧清嘉的想法,也不會多嘴多舌。

“娘子,老二要禦醫的事兒,你怎麽看?”

顧清嘉已然知道柳卿月雖不出門,但了解的信息絕對比他想象的要多。

“我能有什麽看法,我都不認識二皇子,或許真的是軍中缺少軍醫呢。”

柳卿月笑了笑,可她也在心中想,怎麽也開始發展二皇子的劇情了,難道這是一個融合世界嗎?

不得不說,柳卿月真相了。

這個世界與她看到的書中世界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

“這也說不準。”

顧清嘉沒有做更多的解釋,他本來也不過是隨口一問。

不管老二要做什麽,都遠在邊疆,同他沒有幹系。

顧清嘉不再說話,低頭看手諭。

柳卿月也沒有開口問,若是顧清嘉想讓她知道,必然會告訴她。

她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靜下來捋一捋。

不過還沒等她捋清楚,顧清嘉便又開口了。

“父皇讓我們去邊疆看看老二。”

顧清嘉言簡意賅的說道,沒有告訴柳卿月,皇帝在手諭上數落了他像地主家的傻兒子,若不是一路上有他為顧清嘉掃清障礙,他壓根不能安安全全的到江州。

眾皇子都知道,皇帝手中有一支影衛,影衛營究竟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

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皇帝看著。

顧清嘉恍然明白,老大能順利出逃,壓根就是皇帝的默許。

他的父皇啊,總是做一些讓人聽不懂的事情。

“那我們什麽時候從江州去邊疆,要有多久?”

柳卿月眨了眨眼睛,她還沒有見到江紹聰呢。

“即日出發,你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可以交代給月青,讓他留下來處理好再來找咱們。”

顧清嘉看得出她的心思,貼心的建議。

柳卿月點頭,沒有拒絕。

這件事本也不是非她親自去不可,讓月青去也是一樣的。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和顧清嘉冒著風險跑出來,到底還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柳卿月的認知被顛覆了,她終於願意跳出穿越者的身份,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從醒來的時候,她就自認為自己了解這個世界的走向,就算沒有辦法爭權奪利,也能保全自己。

可今日的事讓她明白,她的想法實在天真。

“你在想什麽?”

顧清嘉湊到柳卿月的面前,低聲問道。

柳卿月聽到顧清嘉的聲音,便回了神,她下意識的搖頭,但又看著顧清嘉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盡管說,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麽說不得的嗎?”

顧清嘉倒是一副輕松模樣,好像對於陛下的手諭並不在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始終都是被人知道的。”

柳卿月到底沒能說出更多,只是問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是啊,早就知道了。”

顧清嘉笑著點頭,但他的笑意未達眼底。

“我和你說過的,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註意著。你的想法其實也挺好,但就算我們換了衣服,更名改姓,想要殺我們的人還是能找到我們。娘子,你還是不太了解我的兄弟們,他們和我一樣,可都不是好人。”

顧清嘉沒有像柳卿月解釋他知道皇帝手下有一批影衛,也知道他們的行蹤會被發現,但他沒有想過,老大的出逃也仿佛在皇帝的算計中。

“所以你從開始就不怕我們被刺殺,因為有人會救我們。那客棧裏是怎麽回事?”

柳卿月不明白,既然陛下派人暗中保護他們,也為他們處理了麻煩,為何又會放出兩個小嘍啰呢?

“或許是為了警告我們膽子不要太大,也或許是試探我的能力,若是我連那兩個人也打不過,可能下一秒我們就要被保護起來了。”

顧清嘉的表情裏帶著不在意,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不得不說,他的父皇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

從不允許任何人打亂他的計劃,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陛下不是最重親情嗎?怎麽會允許你們兄弟相殘?他既然知道這一切,又為何放任其他皇子刺殺你呢?”

柳卿月想不明白,她將心中的疑惑全部都問了出來。

此時她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顧清嘉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為她解答。

“因為這樣的事,在他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畢竟我連受傷都沒有。”

顧清嘉的表情淡漠,此時的他,又有了在皇城中靖王爺的氣質。

“娘子,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嫁入的是最無情的帝王家,爭的也是天下之大位,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的爭家產。便是富貴人家的兒子爭家產,少不得也有生死之論。”

顧清嘉這話說的不假,可柳卿月殼子裏的靈魂是現代人,她身處和平年代,一夫一妻,甚至還是獨生子女,唯一經歷的生死就是病死。

“我……”

柳卿月張了張嘴,她不知道還如何回應。

她回頭看過往自己的言行,總覺得在顧清嘉面前是那麽的幼稚。

“我知道你被養在深閨,就算知道的消息多,可能也想不到許多,畢竟岳父大人只想把你培養成一枚聽話的棋子。但今日我們既然已經說到這裏,那我也要告訴你這樣殘酷的現實,你我都不是執棋人,我不反抗是因為我清楚我的境地。”

顧清嘉說到這裏,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世人都羨慕我們能生在皇家,可又有誰知道,生在皇家也有苦楚。

“如果想要活下去,你我都要成長,否則我們就是別人的踏腳石。”

顧清嘉看著柳卿月,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柳卿月知道顧清嘉說的是對的,但她仍舊有些迷茫。

上帝視角沒有了,書中的世界已經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她現在也成了書中人。

這個世界的人。

柳卿月第一次有了融入的感覺。

她仔細思考了一會,認真的叫著男人的名字。

“顧清嘉,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清嘉與她對視,像是在詢問她為何這樣說?

“你早就知道這些,可是你什麽都沒有跟我說過,配合著我的所有天真想法,你是不是早有預謀?”

柳卿月這樣的想法不是突然有的,而是認真思考過才做出的判斷。

“算是吧,畢竟娘子你這樣可愛,我實在不忍心對你說重話。”

顧清嘉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面上仿佛帶著些玩世不恭,可只要仔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話雖有玩笑,但也有真情實意。

“我知道了,先回房間靜一靜。”

柳卿月點頭,她沒有生氣,她也怨不得誰。

這一切仿佛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顧清嘉看著柳卿月的身影,手指動了動,終究沒有叫住她。

需要靜一靜的不只是柳卿月,他同樣如此。

這一路走來,他也有許多信息需要整理,而他這一切的變化,還得避開柳卿月。

雖然沒有徹底恢覆前世記憶,但顧清嘉多多少少已經擁有了模糊的印象。

他不明白為何會發現這樣的情況,但他覺得老大的異常也與此有關。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老大是個殺伐果決的人,從不會為兒女情長放棄握在手中的權利。

他沒有騙柳卿月,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呢。

他們就算會喜歡一個女子,也是基於權力穩固的情況下。

沒有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他曾經也想。

只是這段時間,他太亂了,表現的了無生趣,甚至有些沒有頭腦。

顧清嘉想到他的兄弟們,眸子裏閃過寒光。

不管父皇為何如此安排,他都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了。

.

顧清嘉與柳卿月整理好心情,便出發前往玉城。

玉城便是老二顧清鍺駐守之地。

這一路過去他們沒有再避人,身邊跟著的人也越來越多。

顧清嘉本就帶了不少人暗中保護他們,除了不能出現在人前的,其餘六人都不再隱藏。

霜華仍舊是伺候柳卿月的,她雖是暗衛,但如今也已是柳卿月的侍女了。

從江州到玉城,晝夜不停的趕路,半個月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這次柳卿月沒有坐馬車,和顧清嘉共乘一騎。

她覺得自己不是不能吃苦的人,而且她們不能再耽誤時間。

來江州的路上,她們已經玩過、看過。

柳卿月沒什麽遺憾了。

“倒也不必是這樣的表情,邊關雖然苦些,但不至於要了你的命。除非老二守不住城,那我們都會一起死。”

顧清嘉低笑著在她耳邊說道,但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

老二被玉城的老百姓奉為戰神,並不是因為他皇子的身份,那是他一仗一仗打出來的名聲。

“在外面呢,不許胡說。”

柳卿月橫了他一眼,她真想不明白顧清嘉,他不是她認知中的老實人,但他對她仍舊很好。

“只不過是想讓你放松一下。”

顧清嘉覺得柳卿月太緊張了,早知道就不戳破了。

可他想到了他的前世記憶,如果不戳破的話……他們這對笨蛋夫妻,恐怕又要走到末路了。

“咱們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趕路,我估摸著到時候能和老二要的軍醫碰上。”

顧清嘉想去見一見那軍醫,他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值得老二上折子問皇帝要來邊關。

“這可不是咱們說碰就能碰上的,還得看運氣。或許咱們沒這個運氣,比人家還先到了呢。”

柳卿月此時也不再想書中的劇情了,想也沒有用,全部都已經亂了套了。

正去如柳卿月所說,她們提前到了玉城。

顧清鍺聽到來的人不是軍醫,而是老五時,臉都變了。

“他沒事來邊關做什麽?”

顧清鍺緊皺起眉頭,臉上的不滿十分明顯。

“將軍不管靖王來做什麽,咱們都不能避而不見。而且聽說他是帶著王妃來的,應該也沒什麽正事吧,畢竟大皇子也出逃了。”

趙臨安說這話時,表情都有些覆雜。

他真不明白這皇家是怎麽回事,所有的皇子一時之間好像都叛逆起來。

遲來的青春期嗎?

“真不知道他們幾個在想什麽,我看就是皇宮裏的日子太舒服了。我在這裏辛辛苦苦守江山,他們在家裏天天不安分。”

顧清鍺作為嫡子,與所有的兄弟關系都不好,不過也因為他是嫡子,便是兄弟們不喜歡他,也不會輕易得罪他。

縱使顧清鍺這麽說,但正如趙臨安所說,顧清嘉來都來了,他也不能避而不見。

“走吧,出去見一見我這許久不見的五弟,和素未謀面的五弟妹。”

顧清鍺發完牢騷,便從書房裏出來。

顧清嘉和柳卿月已經被人迎進客廳裏喝茶。

他們兄弟倆人見面,沒一個人開口說話的,而且氣氛十分奇怪。

柳卿月也沈默,她就知道,就算劇情再變,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還是不會改變。

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老五,你來做什麽?”

顧清鍺開門見山的問道,他不像其他兄弟喜歡拐彎抹角,或許這就是帶兵打仗人的風格。

顧清嘉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想來。

“父皇命我來找大哥,我參加完大哥的婚禮以後,他又給我送來手諭,讓我來玉城找你。我也不知道我要來做什麽,但是父皇的手諭我不能違背。”

這並不是忽悠顧清鍺,這也沒什麽值得忽悠的。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沒辦法,我來都來了,勞煩你給我們安排個住處吧,我得在你這住上一段時間。”

顧清嘉的語氣一點也不客氣,絲毫沒有長幼尊卑的禮節。

顧清鍺也無所謂,畢竟他們不是一個娘生的,沒有感情才是正常的。

要是顧清嘉對他格外熱情,他還要擔心顧清嘉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讓管家給你們安排,就住在府裏。”

顧清鍺雖然不想天天見到顧清嘉,但也知道,把他就在府裏是最好的安排。

“我是不介意,只要你看著我不心煩就行。”

顧清嘉點了點頭,隨意打量起將軍府。

“只是讓你暫住,沒有把將軍府送給你,別亂看。”

顧清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怪不得你是唯一包辦婚姻的,就你這樣的放在民間靠自己討媳婦,恐怕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顧清嘉聽見這話也不生氣,甚至炫耀起了媳婦。

“可是我有王妃,你們沒有。我的王妃閉月羞花,活潑可愛,我很喜歡。”

他甚至還忍不住揭大皇子的老底。

“老大倒是討著媳婦了,可老大那算什麽討媳婦,他都沒跟人家說自己的身份,還忽悠人家自己無親無故,沒有其他地方可去,賴在人姑娘家裏住了那麽久,他不娶人家姑娘說的過去嗎?”

顧清鍺沒想到還有這事,不過他聽顧清嘉這麽說,總覺得老大像個詐騙犯。

“他好歹堂堂一個皇子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顧清鍺不明白,難不成他們家裏有不要臉的基因?

想到這裏他又去看顧清嘉,說不準還真有,眼前不就是一個。

“就是啊,他好歹是老大呢,都不以身作則,這怎麽能怪得了我呢?”

顧清嘉笑嘻嘻的說道,他仍舊是混不吝的模樣。

顧清鍺自十五歲便開始征戰沙場,與顧清嘉相處的極少,也不了解他,只覺得他這副模樣有些玩世不恭。

“行了,老大的事兒自然有父皇操心,你還是想想你在運城這段日子要做什麽吧。都已經是成了家的人,不能總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顧清鍺雖然不喜歡老五,但還是擺出了兄長的模樣。

“弟妹若是缺什麽,就讓身邊的人找管家。玉城不比京都,氣候惡劣,若是出門定要帶夠下人。別的我就多交代了,軍中還有要事處理,我就先行一步。”

顧清鍺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有必要再同他們聊下去。

顧清嘉也不攔他,畢竟他們剛來,還需要先安置下來。

從將軍府出來以後,顧清鍺就帶著趙臨安直奔大營。

原本他在家中處理軍務也一樣,可如今家裏來了不速之客,他不能把人趕出去,只能自己出來。

顧清鍺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憋屈。

可他在家中已經說過老五,沒必要反反覆覆的說,顯得他像個怨婦。

倒是趙臨安,仍舊琢磨不明白。

“陛下讓靖王來邊疆究竟是何意?難不成陛下想召你回京了嗎?”

顧清鍺自十五歲征戰沙場,便一直駐守邊疆,除了過年回去,其餘時候再沒有回過京都。

如今皇帝也已經年邁,皇子們都大了,太子還沒有立下來。如果皇帝有意顧清鍺,必然要先將他召回去,等他再朝中歷練兩年,再立太子,這樣就能堵住悠悠眾口。

“不要妄自揣度聖意。”

顧清鍺看了趙臨安一眼,淡淡的開口。

他本不喜歡聊這樣的話題,但顧清嘉已經來了,因此他還是多說了兩句。

“若是父皇想讓我回去,在過年時就已經提了,不可能等到現在。只怕他是想歷練老五,畢竟只有老五掛著個廢物的名聲。”

這也是有可能的,趙臨安無法反駁,可他覺得不公平。

“將軍,你才是嫡子。”

趙臨安緊抿薄唇,他為顧清鍺感到不平。

顧清鍺卻搖了搖頭,他並不在意這些。

“臨安,我十五歲向父皇求了恩典,要來邊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今天。那個位置的確很好,但是現在我不想爭了,只要能守住百姓,讓他們安居樂業,我做一個護國將軍也很好。”

顧清鍺笑了笑,他想到他上輩子的奪位之路,充滿了血腥與殺戮,忠心耿耿跟著他的人死了不少,那些人本該上陣殺敵,而不是舉起長刀面向自己的同胞。

“我知道可能我的兄弟容不下我,但只要我不回朝堂,他們便是容不下我也要容。我已寫信告訴父皇,往後我都會駐守邊疆,除非父皇召我回去。”

這是顧清鍺給皇帝表的決心,是作為臣子的態度。

趙臨安不明白,他不知道眼前的顧清鍺已經回過京都,奪過皇位,而他也曾死在顧清鍺的眼前。

“將軍,我知道你是為百姓。”

趙臨安最終只說了這一句,他知道就這一句已經足夠了。

他們站在權利中央,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天下的百姓。

顧清鍺是玉城百姓心中的戰神,是玉城的定海神針。

若是他要搶皇位,玉城百姓必然擁護。

可內憂必有外患,屆時死的不只是他們,還有千千萬個百姓。

“臨安,百姓兩個字可以輕如鴻毛,也可以重如泰山。”

顧清鍺嘆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他們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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