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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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相心聽禦醫說孟嫣中毒，驚愕不已，“皇後娘娘怎麽可能會中毒？宮裏哪來的毒？”
禦醫也不明所以，他捋了捋銀灰的胡子，猶猶豫豫地為孟嫣開了解毒的方子。
這種毒只有淬進木材裏，通過人接觸木材才能把毒吸收進身體裏。想必是那木材被擱置了太久，毒性已經自行散去了不少。
禦醫向周圍看了幾遍，他先是用手在桌前揮了揮，經過一番思索後確定了桌子無毒。而後，他又註意到了橫放在地上的飛花點翠琵琶。
相心見禦醫的目光定在那把琵琶上，連忙托起琵琶遞給禦醫。禦醫又低下頭去聞了聞，臉色驟然一變。
“敢問皇後娘娘這把琵琶是從哪裏來的？”
相心見禦醫的臉色不太對勁，估計是琵琶有問題，便將目光掃向身後的宮女們。其中一個宮女不知道琵琶有何玄機，如實答道：“這把琵琶是司樂局新制的琵琶，用的是進貢的紫檀木，司樂局想著這把琵琶實在貴重，便將它送來了皇後娘娘這裏。”
相心聽著不太對勁。
皇後不得寵，陛下一直沒留宿過皇後殿，並未臨幸，像後宮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對皇後何曾如此殷勤過？
相心越想越奇怪，她預感問題一定就出在這裏。她吩咐禦醫好生醫治孟嫣後，轉身便去了司樂局。
相心到了司樂局後，見司樂局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對她視若無睹，便誇張地清了清嗓子。司樂局的李公公聽見了聲音，捏著手指顛顛地走過來。
“哎喲喲，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相心姑娘吧？”李公公搖頭晃腦，臉上笑得褶子橫飛。
相心也不同他多廢話，直接問道：“李公公，我們皇後娘娘殿裏發現一把飛花點翠琵琶，說是你們司樂局送的？”
李公公一聽，捂著嘴便咯咯笑起來。
“哎喲喲，相心姑娘您可真會說笑呢！”李公公眼中帶著鄙夷，“且不說咱們司樂局壓根兒就沒這東西，就算是有，那咱們宮裏什麽好玩意兒還不都得悉數供著貴妃娘娘嘛？誰讓陛下呀，就寵著咱們貴妃娘娘呢！”
相心氣得歪著嘴，念及孟嫣中毒的事還沒有下落，她也沒工夫與司樂局折騰，便一瞪眼離開了司樂局。
孟姝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白蘭花發呆。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東風時拂之，香芬遠彌馥……
“王妃——”
小星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從外面沖進來，跑得頭發都散下來一縷，“王妃，方才奴婢聽程安大人跟殿下說，皇後娘娘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在宮裏被人下了毒，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孟姝聽了，對是誰下了毒、如何下的毒、皇後現在情況如何倒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她頭也不擡，只淡淡說了一句：“嗯，知道了。”
小星原以為孟姝會火急火燎地趕進宮裏探望皇後的情況，如今見她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竟然一點都不著急，既詫異又焦慮。
到底小星也是一直服侍孟姝的丫鬟，雖然她不知道此皇後已經並非昔日的孟姝，但聽聞皇後出了事自然擔心不已。
“王妃，咱們進宮看看皇後娘娘吧！”
“你倒是為皇後考慮得周到。”孟姝將一簇白蘭拿在手裏，低下頭嗅了嗅，“做本妃的侍女，就要學會明哲保身，不要什麽熱鬧都湊上去。”
小星聽了，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可是皇後娘娘素日與王妃姐妹情深，她可是您的嫡姐啊！”
孟姝聽著這句“姐妹情深”怎麽這麽刺耳呢？
怎麽小星也學會了府裏見風使舵、愚不可及的下人們那一套道德綁架的說辭。
孟姝對此事更堅定地采取冷眼旁觀的態度，更何況她眼下還是離皇後越遠越好，免得她哪一日又想出了什麽碰瓷一類的鬼主意，只等著她往上靠呢。
“本妃又不是禦醫，這時候皇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人。”孟姝不為所動，不慌不忙地將白蘭插回花瓶裏。
容逸聽說孟嫣中毒，起初並不想過來看她。
她這麽三番五次地作幺蛾子，容逸對她的事早就有了抵抗力。可相心卻借此機會在乾坤殿外長跪不起、苦苦哀求，場面那叫一淒慘，也不知是皇後授意還是這丫頭實在是太精明了。
此時容逸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邊，任憑禦醫怎麽煎藥施針，他的內心都毫無波瀾。就算下一刻禦醫說自己束手無策，恐怕他的情緒都不會被影響分毫。
要不是看在皇後是他心上人的嫡姐份兒上，怕她因此背負著逼死嫡姐的罵名，就憑皇後做出來的那些好事，早就夠她喝百杯毒酒、受百條白綾了。留她性命至今已經是容逸最大的仁慈，剩下一切有關她的事，他都實在懶得理。
聽說皇後宮裏有情況，貴妃也不敢將禦醫悉數聚在自己宮裏，所有的禦醫便都來了皇後床前一同為她解毒。
禦醫永遠是整個宮裏最單純的職業，他們什麽也不需要考慮，什麽榮寵地位、爾虞我詐，這些都和他們沒有關系，禦醫要做的事只是救命就行了。
皇後乃國母，是要母儀天下的。禦醫們生怕救不了她惹怒了陛下，一個個急得汗流滿面。
“情況如何了？”容逸見屋子裏突然安靜下來，皺了皺眉，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
那個發現飛花點翠琵琶有毒的禦醫身為為皇後解毒的主要禦醫，深知若是讓皇後留下一點病根都是他們的失職與無能。可是……
禦醫揚起袖子擦了擦順著側臉流下脖子的汗，作揖回稟道：“陛下，微臣只能盡力而為，皇後娘娘的毒算是解了，可是……”
容逸覺得這禦醫啰啰嗦嗦，話真是多。他連皇後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並不關心，更何況禦醫嘴裏這猶猶豫豫也說不出什麽的“只是”？
他微瞇著眼，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
禦醫以為容逸是對結果很不滿意，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道：“皇後娘娘她……可能就……就……”
“你有話便趕緊說！”容逸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吞吞吐吐，就什麽？”
“就無法生養了……”
中宮無所出是大事，禦醫說完便連忙低下頭，只盼著容逸的怒火不發洩在禦醫院身上。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容逸聽了這結果倒像是早有準備般平常，他看都不看孟嫣一眼，便在景尤的陪同下起身回了乾坤殿。
禦醫們稍稍松了一口氣，心裏的那塊大石頭卻仍未落地。
這只是陛下的態度，等皇後醒過來，只怕他們都要遭殃了。
容逸剛離開不久，孟嫣便慢慢睜開了眼。她側頭看著殿裏跪著這麽多人，莫名其妙地眨著眼睛。
她的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圈，見沒有相心的身影，便在宮女的服侍下支撐著坐起來，身子向後靠在軟枕上。
“本宮是不是中了毒？現在毒已經解了？”
禦醫們左右相互一看，誰也不敢先回話。方才的禦醫思來想去，終究是先開了口。
“……回稟皇後娘娘，您的毒是解了，只是……”
“只是什麽？”孟嫣見禦醫的神情不對，笑容瞬時消失了。
“只是這毒讓娘娘的元氣大傷、氣血兩虛，娘娘您只怕日後就……”
禦醫說著說著便沒了底氣，他停了片刻，隨即一咬牙，橫下心繼續道：“皇後娘娘您只怕無法再生養了！”
這個消息對孟嫣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身為皇後，沒有一個嫡出的太子，日後怎再延續她的尊貴地位？難道要讓貴妃那些狐貍精小人得志，當上母後壓她一頭？
就像在安國公府裏那樣，讓她這個庶出的庶女只能拼了命地表現自己才能茍得一席之地？
孟嫣的臉色本就蒼白，聽了這個消息後臉上完全沒了血色。她忍不住嚎啕大哭，殿裏的人誰也不敢多言，待她哭得眼睛紅腫得幾乎要睜不開、整個人也沒了力氣後，便快速將情緒平靜下來。
這就哭了？
只怕日後哭的時候還多著呢。
孟嫣低了低頭，帶著鼻音問道：“陛下知道了麽？”
“呃……回娘娘的話，陛下方才出去。”
孟嫣冷哼了一聲，與其說是心靜如水，倒不如說是心如死灰。
相心慢慢走進殿來，她在門口已經聽到了這一切。
經過她的一番詢問追查，她確定這有毒的飛花點翠琵琶是從宮外送進來的，那日重新布置宮裏的時候人多眼雜，混進來什麽人也是有可能的。
相心趴在孟嫣耳邊，低聲對她耳語了幾句。孟嫣聽後，憤恨地咬著牙，手裏死死地攥緊了被角。
就算再往下查不出什麽，她也心知肚明——這宮外面一心想著害她的人，除了攝政王府的那一位，還能有誰？
孟嫣將她此生所有一切的痛苦都統統歸咎到孟姝頭上，她就算是食其肉、寢其皮，也難解心頭之恨！
“賤婢……”她的眼中帶著血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孟姝，新仇舊恨，本宮要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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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心聽禦醫說孟嫣中毒，驚愕不已，“皇後娘娘怎麽可能會中毒？宮裏哪來的毒？”
禦醫也不明所以，他捋了捋銀灰的胡子，猶猶豫豫地為孟嫣開了解毒的方子。
這種毒只有淬進木材裏，通過人接觸木材才能把毒吸收進身體裏。想必是那木材被擱置了太久，毒性已經自行散去了不少。
禦醫向周圍看了幾遍，他先是用手在桌前揮了揮，經過一番思索後確定了桌子無毒。而後，他又註意到了橫放在地上的飛花點翠琵琶。
相心見禦醫的目光定在那把琵琶上，連忙托起琵琶遞給禦醫。禦醫又低下頭去聞了聞，臉色驟然一變。
“敢問皇後娘娘這把琵琶是從哪裏來的？”
相心見禦醫的臉色不太對勁，估計是琵琶有問題，便將目光掃向身後的宮女們。其中一個宮女不知道琵琶有何玄機，如實答道：“這把琵琶是司樂局新制的琵琶，用的是進貢的紫檀木，司樂局想著這把琵琶實在貴重，便將它送來了皇後娘娘這裏。”
相心聽著不太對勁。
皇後不得寵，陛下一直沒留宿過皇後殿，並未臨幸，像後宮這種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對皇後何曾如此殷勤過？
相心越想越奇怪，她預感問題一定就出在這裏。她吩咐禦醫好生醫治孟嫣後，轉身便去了司樂局。
相心到了司樂局後，見司樂局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對她視若無睹，便誇張地清了清嗓子。司樂局的李公公聽見了聲音，捏著手指顛顛地走過來。
“哎喲喲，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相心姑娘吧？”李公公搖頭晃腦，臉上笑得褶子橫飛。
相心也不同他多廢話，直接問道：“李公公，我們皇後娘娘殿裏發現一把飛花點翠琵琶，說是你們司樂局送的？”
李公公一聽，捂著嘴便咯咯笑起來。
“哎喲喲，相心姑娘您可真會說笑呢！”李公公眼中帶著鄙夷，“且不說咱們司樂局壓根兒就沒這東西，就算是有，那咱們宮裏什麽好玩意兒還不都得悉數供著貴妃娘娘嘛？誰讓陛下呀，就寵著咱們貴妃娘娘呢！”
相心氣得歪著嘴，念及孟嫣中毒的事還沒有下落，她也沒工夫與司樂局折騰，便一瞪眼離開了司樂局。
孟姝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白蘭花發呆。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東風時拂之，香芬遠彌馥……
“王妃——”
小星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從外面沖進來，跑得頭發都散下來一縷，“王妃，方才奴婢聽程安大人跟殿下說，皇後娘娘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在宮裏被人下了毒，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孟姝聽了，對是誰下了毒、如何下的毒、皇後現在情況如何倒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她頭也不擡，只淡淡說了一句：“嗯，知道了。”
小星原以為孟姝會火急火燎地趕進宮裏探望皇後的情況，如今見她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竟然一點都不著急，既詫異又焦慮。
到底小星也是一直服侍孟姝的丫鬟，雖然她不知道此皇後已經並非昔日的孟姝，但聽聞皇後出了事自然擔心不已。
“王妃，咱們進宮看看皇後娘娘吧！”
“你倒是為皇後考慮得周到。”孟姝將一簇白蘭拿在手裏，低下頭嗅了嗅，“做本妃的侍女，就要學會明哲保身，不要什麽熱鬧都湊上去。”
小星聽了，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可是皇後娘娘素日與王妃姐妹情深，她可是您的嫡姐啊！”
孟姝聽著這句“姐妹情深”怎麽這麽刺耳呢？
怎麽小星也學會了府裏見風使舵、愚不可及的下人們那一套道德綁架的說辭。
孟姝對此事更堅定地采取冷眼旁觀的態度，更何況她眼下還是離皇後越遠越好，免得她哪一日又想出了什麽碰瓷一類的鬼主意，只等著她往上靠呢。
“本妃又不是禦醫，這時候皇後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人。”孟姝不為所動，不慌不忙地將白蘭插回花瓶裏。
容逸聽說孟嫣中毒，起初並不想過來看她。
她這麽三番五次地作幺蛾子，容逸對她的事早就有了抵抗力。可相心卻借此機會在乾坤殿外長跪不起、苦苦哀求，場面那叫一淒慘，也不知是皇後授意還是這丫頭實在是太精明了。
此時容逸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邊，任憑禦醫怎麽煎藥施針，他的內心都毫無波瀾。就算下一刻禦醫說自己束手無策，恐怕他的情緒都不會被影響分毫。
要不是看在皇後是他心上人的嫡姐份兒上，怕她因此背負著逼死嫡姐的罵名，就憑皇後做出來的那些好事，早就夠她喝百杯毒酒、受百條白綾了。留她性命至今已經是容逸最大的仁慈，剩下一切有關她的事，他都實在懶得理。
聽說皇後宮裏有情況，貴妃也不敢將禦醫悉數聚在自己宮裏，所有的禦醫便都來了皇後床前一同為她解毒。
禦醫永遠是整個宮裏最單純的職業，他們什麽也不需要考慮，什麽榮寵地位、爾虞我詐，這些都和他們沒有關系，禦醫要做的事只是救命就行了。
皇後乃國母，是要母儀天下的。禦醫們生怕救不了她惹怒了陛下，一個個急得汗流滿面。
“情況如何了？”容逸見屋子裏突然安靜下來，皺了皺眉，不痛不癢地問了一句。
那個發現飛花點翠琵琶有毒的禦醫身為為皇後解毒的主要禦醫，深知若是讓皇後留下一點病根都是他們的失職與無能。可是……
禦醫揚起袖子擦了擦順著側臉流下脖子的汗，作揖回稟道：“陛下，微臣只能盡力而為，皇後娘娘的毒算是解了，可是……”
容逸覺得這禦醫啰啰嗦嗦，話真是多。他連皇後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並不關心，更何況禦醫嘴裏這猶猶豫豫也說不出什麽的“只是”？
他微瞇著眼，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袖子。
禦醫以為容逸是對結果很不滿意，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道：“皇後娘娘她……可能就……就……”
“你有話便趕緊說！”容逸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吞吞吐吐，就什麽？”
“就無法生養了……”
中宮無所出是大事，禦醫說完便連忙低下頭，只盼著容逸的怒火不發洩在禦醫院身上。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容逸聽了這結果倒像是早有準備般平常，他看都不看孟嫣一眼，便在景尤的陪同下起身回了乾坤殿。
禦醫們稍稍松了一口氣，心裏的那塊大石頭卻仍未落地。
這只是陛下的態度，等皇後醒過來，只怕他們都要遭殃了。
容逸剛離開不久，孟嫣便慢慢睜開了眼。她側頭看著殿裏跪著這麽多人，莫名其妙地眨著眼睛。
她的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圈，見沒有相心的身影，便在宮女的服侍下支撐著坐起來，身子向後靠在軟枕上。
“本宮是不是中了毒？現在毒已經解了？”
禦醫們左右相互一看，誰也不敢先回話。方才的禦醫思來想去，終究是先開了口。
“……回稟皇後娘娘，您的毒是解了，只是……”
“只是什麽？”孟嫣見禦醫的神情不對，笑容瞬時消失了。
“只是這毒讓娘娘的元氣大傷、氣血兩虛，娘娘您只怕日後就……”
禦醫說著說著便沒了底氣，他停了片刻，隨即一咬牙，橫下心繼續道：“皇後娘娘您只怕無法再生養了！”
這個消息對孟嫣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身為皇後，沒有一個嫡出的太子，日後怎再延續她的尊貴地位？難道要讓貴妃那些狐貍精小人得志，當上母後壓她一頭？
就像在安國公府裏那樣，讓她這個庶出的庶女只能拼了命地表現自己才能茍得一席之地？
孟嫣的臉色本就蒼白，聽了這個消息後臉上完全沒了血色。她忍不住嚎啕大哭，殿裏的人誰也不敢多言，待她哭得眼睛紅腫得幾乎要睜不開、整個人也沒了力氣後，便快速將情緒平靜下來。
這就哭了？
只怕日後哭的時候還多著呢。
孟嫣低了低頭，帶著鼻音問道：“陛下知道了麽？”
“呃……回娘娘的話，陛下方才出去。”
孟嫣冷哼了一聲，與其說是心靜如水，倒不如說是心如死灰。
相心慢慢走進殿來，她在門口已經聽到了這一切。
經過她的一番詢問追查，她確定這有毒的飛花點翠琵琶是從宮外送進來的，那日重新布置宮裏的時候人多眼雜，混進來什麽人也是有可能的。
相心趴在孟嫣耳邊，低聲對她耳語了幾句。孟嫣聽後，憤恨地咬著牙，手裏死死地攥緊了被角。
就算再往下查不出什麽，她也心知肚明——這宮外面一心想著害她的人，除了攝政王府的那一位，還能有誰？
孟嫣將她此生所有一切的痛苦都統統歸咎到孟姝頭上，她就算是食其肉、寢其皮，也難解心頭之恨！
“賤婢……”她的眼中帶著血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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