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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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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44

秦西因為過分樂於助人, 出發前獲得了美人親贈的一記耳光。

周雁回這次可不比那回在醫院和善,猛然一巴掌打在秦西臉上,響聲清脆到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秦西坐進自己那架灣流的時候, 左臉居然還隱隱有些發痛。他拿手摸著下巴, 照了照舷窗,確定沒有痕跡後就立刻安心處理工作。

等飛機越過大洋, 航程過半,他才突然後知後覺,這女人一天之內連著痛擊他兩次,他非但不覺得生氣……怎麽還挺享受的?

那次大雨事件過後,秦西就下定了決心要把周雁回給重新追回來。

當局者迷,起初他還以為自己只是抱著跟人玩玩的心思,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那些過往, 只是貪圖她的色相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糾纏。

直到他在雨裏怎麽都找不到她,劈頭蓋臉而來的悔恨和劇烈的心痛幾乎將他擊潰, 他才知道自己這輩子根本沒有辦法擺脫她。

這種感情在過去幾年被壓抑的有多厲害,在那一刻便反彈得有多猛烈。

而當秦西跟周雁回住進同一個醫院, 在她口中無意間得知了當年流產的真相時,這種噴薄的感情又內化成了炙熱的巖漿,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你知道我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 我有多生氣嗎?可我更生氣的是,我居然還是那麽地愛你, 我不想離開你。

——“你知道嗎,孩子根本不是我要打掉的,我甚至還想過用孩子來綁住你, 我怎麽會去拿掉他呢……直到醫生跟我說孩子沒有胎心。”

原來他這些年賴以活著的對她的仇怨,其實都是假的。

他們之所以走到如今這一步, 他之所以走到這一步。

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自作孽而已。

文件在面前壘得很高,秦西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他艱難熬過剩下來的航程,等飛機剛一落地,就給周雁回發過去信息:“身上還痛不痛了,以後不那麽用力了。”

可惜等了半天,周雁回一個字也沒給他回。

秦西隱約覺得不太妙,連忙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果不其然,那邊傳來的機械女聲告訴他,他被周雁回拉黑了。

***

秦西情緒不好,一路上陰沈著臉到了醫院。

誰知醫院裏,秦母的情緒比他還差點,她原本是一臉焦躁地在房間呆著,見到秦西後立馬起身走向他,生氣道:“你爸在國外的幾個遠房親戚過來了,現在正在裏面看他呢。”

秦光山是家裏的頂梁柱,秦太太是丈夫的賢內助,秦西是一直被栽培的二兒子,唯獨秦西媽媽裏外裏不是人。

秦太太從來不許她跟自己同框,以至於她巴巴跟著來這兒好幾天了,就因為秦太太親自在照顧,害得她連秦光山病房都沒進去過。

這待遇,連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都比不上。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秦母越想越窩火,向著兒子發洩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過來了。你們都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就我是壞人。”

諸如此類的抱怨,秦西從小聽到大。他沒什麽話好說,也沒法說什麽,只能拍了拍秦母的後背:“一會兒我去看看爸爸。”

“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你也省點力吧。”盛怒之下,秦母口不擇言:“真是越老越糊塗,一點是非輕重都不分。對我這樣也就算了,自己親兒子總不能不要吧?你在公司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遺囑上怎麽能一點痕跡都沒有!這次好歹是搶救過來了,還有時間把繼承人定下來,要一口氣沒回上來,公司得亂成什麽樣?”

“行了,媽。”秦西打斷她:“都到這種時候了,再說這種話又有什麽意思?何況隔墻有耳,你這一時的氣話,別被人當真了。”

秦母仍舊氣不過,在房間裏多走了幾個來回,問:“你跟那位唐小姐到底怎麽說了?我看人挺優秀的,長得也好,這次你爸爸生病,她也出了不少力。你倆要是在一塊兒,萬一以後有什麽事,還能多一個人幫你說上話。”

秦西一聽她提起這個便更覺得無話可說:“唐小姐人確實不錯,這個朋友我交了。”

“就只想當個朋友?”秦母連連嘆氣:“三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解決,也難怪你爸一直說你不穩重,心一直飄著。我前幾天看到一條八卦新聞,是你跟那位周小姐的,你不是說就玩玩嘛,怎麽越玩還越認真了。”

秦西坐在沙發上盤弄襯衫上的袖扣,並沒有再否認:“人都是會變的嘛。”

“你這是承認了?”

“我確實是在重新追求她。”

秦母登時又火起來,說:“你真是越活越過去了,我就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的好女孩有千千萬,為什麽你總對這一個魂牽夢繞的?”

這個問題,秦西也問過自己不止一次,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就是個偽命題。

不是什麽都可以定量都可以標準化的,感情這東西原本就很奇妙,任憑別人再好也不是周雁回,周雁回有再多不是,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秦西反詰:“你也知道我只對這一個魂牽夢繞,何苦要不停反對呢?”

秦母被噎了好幾秒,最後憋出一句:“那當然是因為這不對了。兒子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人,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要在這個人的身上浪費時間呢?”

秦西淺淺一笑:“那什麽是對,什麽是不對?如果我跟周雁回在一起都算不對,那你跟爸爸在一起呢?”

“……”秦母立時楞住,瞪大眼睛,第一反應不是思考這句話本身的含義,而是震驚於他居然會拿自己最不願人提的話來堵自己。

秦西也知道這話多少有點傷人,連忙起身來摟過媽媽,擡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媽,其實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要嗆你,你在這個家裏過得怎麽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這些年為我做的,無論我是讚同還是不讚同,都沒有真正的責怪你。”

“你在這個家裏,處在這樣的境遇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但你有沒想過從這個環境裏跳出來,重新去過另一種生活?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值得更好的人,會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要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兒子這麽情真意切,秦母心裏是有觸動的,但她嘴上卻一點都不肯認輸:“為了一個女人,連你媽都教育起來了。我多大了,你才多大,你都明白的道理,我難道會不明白嗎?可現實就是沒有那麽簡單。”

她深呼吸幾口,冷靜下來一些,有點無奈地道:“你們倆現在怎麽樣了?”

“我還在努力。”秦西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已經不痛的左臉,學她剛剛說的話:“可現實就是沒有那麽簡單。”

秦母硬是被氣笑了,說:“你倆都是倔種,我雖然跟她接觸不多,但細想想,她的臭脾氣可真是跟你一模一樣。”

“你要真想撞南墻就去撞吧,我即便不攔著,她也會給你設置障礙的。”

***

另一邊,秦母口中要設置障礙的周雁回,正被秦西設置的障礙束縛住手腳。

她胸口跟脖頸上都是斑斑點點,遮也遮不幹凈,不僅來前準備的漂亮比基尼沒辦法穿上,就連普通露膚度的泳衣都不能穿。

周雁回找了半天,最後只能拿著別人浮潛的衣服套上,黑武士似的出現在海灘上。

周雁回這天正帶著小櫻桃在海邊玩沙子城堡呢,就見一個眼生的高挑美女從海裏鉆出來,屁股後面卻拖著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丁遠?周雁回瞇了瞇眼睛,確定是他。這家夥不是結婚了嗎?

幾乎是同一時間,丁遠也看見了她,立馬嚇了一跳,等他再將視線看向她身邊天真爛漫的可愛小孩,更是猶如雷劈了一樣。

丁遠不顧身邊美女,徑直跑向周雁回:“這是你女兒?”

周雁回翻了個白眼,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故意順著他道:“嗯。”

“臥槽!”丁遠幾乎跳起來,以為發現新大陸:“你跟秦西的?”

周雁回想也沒想:“我跟其他男人的。”

丁遠:“……”

當晚,丁遠特地邀請周雁回一道用晚餐,小櫻桃就在餐廳一邊的游樂場裏玩。

周雁回終於脫了浮潛衣,找了條圓領的連衣裙穿上,為了擋住脖子上的吻`痕,還特地拿絲巾纏了一圈。

她壓根一點妝都沒畫,但一張臉仍舊美得不可方物,丁遠一邊提醒自己這女人惡劣不好惹,一邊又不得不承認她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早知道你也在這,我就請你參加我婚禮了。”丁遠語氣遺憾:“秦西都來了呢。”

看樣子丁遠還不知道兩人已經見過面的事,周雁回自然也不會告訴他,扁扁嘴道:“他來他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丁遠可不是秦西,一見周雁回擺譜拿喬就在心裏哼了聲,都是被秦西慣壞了,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任性,怪不得出這麽遠的門還都是一個人。

“你別把我當傻子啊,”丁遠拆穿她:“你們倆不是又在一塊了嗎,那天早上還是你接的我電話。”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個周雁回就覺得有點丟臉:“那……那就是個意外,現在他是他,我是我,”周雁回昧良心:“我們沒什麽聯系的。”

丁遠覺得不對啊:“那他怎麽說……”

“你再‘他他他’的我可就走了,能不能聊點有意義點的?”周雁回立馬打斷他:“就先聊你吧,剛剛那位應該不是你太太吧?”

“我有什麽好聊的,跟張白紙似的。”丁遠靠椅背上,紈絝樣子盡顯:“那個當然不是我老婆,我老婆結完婚第二天就走了。”

“……”周雁回知道自己問題挺蠢的,但還是忍不住:“她都不管你?”

丁遠一臉不屑:“她憑什麽管我,我不管她那些破事就不錯了。你還真以為我們是恩愛夫妻唄,在一塊就是為了白頭偕老唄?都是他媽的狗屁。”

周雁回聽著皺起眉,丁遠從語氣到內容都讓她覺得挺不適。

“純粹是老頭子喜歡她,兩家合作又密切,感情反倒是排最末尾的。結婚前我倆就說好了,被子可以蓋一張,但誰也不管誰,只要互相都別玩太大,弄出人命就行了。”

周雁回盡管心裏早就有預期,但聽到丁遠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三觀受不了:“這樣結婚又有什麽意思呢?”

丁遠樂起來,反問:“我聽說你嫁了外國人啊,後來又聽說已經離了?那你們這樣結婚又有什麽意思呢?”

“……”周雁回猛地語塞。

“說到底,咱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心裏要自由,又偏偏為了利益走進虛假的圍城裏。但圍城再假,也還是圍城吧,外人看我們,其實就跟你剛剛看我是一樣的。”

“從這一點來說,秦西比咱們都還優秀點,這些年雖然沒少被逼著跟人相親,但從來也沒真的更進一步。現在更是什麽都不要了,低聲下氣跟你屁股後頭求覆合。”

話題轉了一圈,又轉回秦西身上,周雁回只覺得無語:“你今天是下定決心給秦西當說客來了,三句不離這個人。”

“那我倒還排不上號,就是純粹有感而發罷了。”丁遠直起腰,兩手撐桌上:“說真的,不就是帶人出去玩玩,有什麽的,他倆可連手都沒牽。秦西現在都能原諒你,你有什麽不能原諒他的?”

丁遠直著眼睛上下打量她:“周小姐,我說話一向比較直,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我明白你有你自己的驕傲,但你也要註意結合實際情況,你都三十多了,又離過一次,你覺得你現在還剩多少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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