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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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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欲望

床上的男人耷拉著眼尾, 望向她的眼神極沈,聲線聽起來有點委屈:“我受傷了。”

“......”徐念之肩膀塌了下來,說不出拒絕的話, 只得往前走去,輕輕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她端起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用勺子攪了攪, 撇起最上面的粥水,輕輕吹了吹, 才送到沈彥舟的唇邊。

沈彥舟很聽話地張嘴吃了進去。

兩個人沒再說話,一個負責餵, 一個人負責吃, 十幾分鐘過去,粥碗就見了底。

徐念之沒想到沈彥舟剛剛蘇醒胃口就這麽好,擔心自己買的不夠:“你吃飽了嗎?要不我再去買點?”

吃了東西, 沈彥舟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不用。”

徐念之又抽了幾張紙巾,湊近了點, 彎下腰仔細地給沈彥舟擦了擦嘴。

不知不覺中, 兩個人的距離又拉近了。

沈彥舟喉頭滾了滾, 一動也不敢動。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 目光悄悄從她光潔的小額頭, 越過她小巧的鼻子,最後落在面前那張嫣紅的雙唇上。

徐念之擦完嘴正準備起身,剛好對上沈彥舟漆黑一片的瞳孔。

他的視線似乎帶著滾燙的溫度,裏面摻雜著和平時不一樣的東西。

徐念之才意識到兩個人現在的距離有些太近了, 連忙飛快地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不、不好意思。”

沈彥舟唇角勾起, 胸腔微震,低低地笑了幾聲。

徐念之的心跳被這幾聲笑攪得亂七八糟的,她側過臉,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走到床尾把沈彥舟的床搖下來:“你該睡覺了,護士說了,你現在就得多休息。”

沈彥舟躺在床上,感受著身子一點點放平,眼前又變成一片潔白的天花板。他盯著看了幾眼,困意好像真的就慢慢找了上來。

他動作還有些遲緩,眼神也靜靜的,偏頭去找徐念之的身影。

徐念之弄好床之後就走回凳子那坐下,和男人對視著。她看清了他眼神裏想說的話,於是拉過他的手,說:“你睡吧,我就在這。”

聽見這話,沈彥舟才乖乖地閉上眼睛。

徐念之緩緩嘆口氣。

病房裏的光線柔和,可以清晰地看清沈彥舟的面容。他側臉線條鋒利,鼻梁很高,濃眉下的眼窩還在輕輕顫動。

即使處在最虛弱的時候,也不可否認這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帥氣。

徐念之就這麽看著,又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後知後覺地發現,面前這個人已經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一個溫柔體貼又愛她的187肌肉帥哥男友,這個認知讓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怎麽辦,好像真是她賺到了。

-

徐念之想請假在醫院照顧沈彥舟的,主任也很好說話,一聽她要請假,立馬火速批了假。畢竟他也快嚇死了,自己帶過去的人要是出了意外,他連飯碗都保不住了。現在徐念之在主任面前,簡直是被供起來的活祖宗。

沈彥舟聽說了這件事,皺了皺眉,“我都沒事了,過兩天就出院了,你不用陪我。”

怕小姑娘不放心,他又補了一句:“醫院有護工,而且汐城公安局的同事們也會經常來看我的。”

在醫院照顧病人很累,才剛過一天,徐念之眼底就布滿了紅血絲,明顯是休息不夠,他怎麽可能讓她繼續待在這。

“可是......”徐念之還想說什麽,又被沈彥舟打斷。

“之之,”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啞,“你聽話一點,別讓我再擔心了。”

徐念之沒辦法,沈彥舟身上還有傷,她不想和他爭辯這個,於是也只能順著他的意。

下午沈彥舟做完幾個檢查,出來的結果都很好。

連醫生看了報告都忍不住讚嘆:“還得是體格好啊,術後情況比預想中的好太多了。”

徐念之在旁邊聽完,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怕回去太晚不安全,剛吃完晚飯,沈彥舟就讓向衡把徐念之送了回去,還千叮嚀萬囑咐,必須親自把徐念之送進家門口。

向衡拿過車鑰匙,比了個ok的手勢。

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徐念之擔心影響沈彥舟休息,只給他發了個信息。

那邊好像一直在等她,剛發過去,下一秒,電話就打了進來。

徐念之按下接聽,開了免提,就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打算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沈彥舟打電話。

“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呀?”女孩的腔調軟軟的。

沈彥舟一開始沒說話,徐念之還以為是信號不好,走過去專門看了看,又對著手機餵了好幾聲,才聽到他的聲音。

沈彥舟聲線低沈,平靜地說:“我想你想得睡不著。”

“砰,砰——”徐念之似乎聽到了自己胸腔裏的跳動聲,她低下頭,抿了抿唇。

這男人,真的是初戀嗎......怎麽情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之之,”沈彥舟輕輕笑了一下,“你想我嗎?”

“沈彥舟,”徐念之語氣變得嚴肅,“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才做完手術,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該睡覺了。”

“知道,和你打完電話就睡。”沈彥舟回答得很快。

“......”徐念之低呼出一口氣,發現受傷了的沈彥舟,和平時一點都不一樣,格外黏人,就像是主人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就特別著急的小狗一樣。

她把空了的行李箱合上,坐到了桌子前,柔聲哄著:“你乖乖聽話睡覺,才能好得快一點,我們才能早點見面。”

對面安靜片刻,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第一天。”

“唔?”

沈彥舟聲音更低了,裹挾著顆粒感,沙啞地笑:“喜歡的女孩終於答應我了,我今晚要還能呼呼大睡,我還是不是男人了?”

徐念之耳朵開始發燙,她縮了縮脖子,聲音小小的:“那我要睡了呀......”

“好,你早點睡。”沈彥舟說,“晚安寶寶。”

這下徐念之真的覺得自己的頭頂要冒煙了,她提高音量:“我才不是你的寶寶!”然後就慌亂地掛斷了電話。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這個人自己睡不著,還非要把她也弄得睡不著,太過分了!!

徐念之看著微信對話框,突然眼前浮現出沈彥舟那張臉,想起他還是個躺在醫院的病人呢,又有點於心不忍,還是給他發了個晚安過去。

沈彥舟沒回覆,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安靜下來後,徐念之有些挫敗,剛剛這麽說,會不會不太好。

她也不是第一次戀愛了,怎麽和沈彥舟談戀愛,自己就反應這麽大呢?沈彥舟該不會躺在床上偷偷傷心呢吧?他以後不會再也不這樣叫她了吧......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轉身往房間走。

-

接下來幾天,徐念之還是照常回單位上班。同事們都很關心她,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誰都有些後怕。

談戀愛沒給她的生活帶來太大的改變,只是偶爾空閑的時候和沈彥舟發幾條信息,關心一下他的傷勢,分享一下今天她幹了什麽。

沈彥舟恢覆得很快,三天後就可以出院了,依舊是向衡過去接他。

那天早上,徐念之特地請了假回家。

向衡的信息一發過來,她就馬上飛奔下樓。

沈彥舟站在向衡的車旁,穿著一個簡單的短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在住院,皮膚都養得比之前白了一些。

沈彥舟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撞進一個軟軟的身體。他有些錯愕,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勾住女孩的腰。

向衡很有眼力見,“隊長,那我先走了。”

沈彥舟朝他點點頭。

等車子開走之後,兩個人還維持著這個姿勢。

沈彥舟俯身,將臉埋進女孩柔嫩的頸窩,重重地吸了一口想了好幾天的味道,貼著她冰涼的耳朵,輕聲道:“之之,我回來了。”

徐念之雙臂緊了緊,在男人懷裏拱了拱腦袋,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好想你。”

沈彥舟一楞,沈默了半天,捏著她的肩膀將她拉開,盯著她的眼睛,鎖眉:“遇到事了?”

“還是有誰欺負你了?”男人的眉擰得更深。

徐念之烏黑的雙眸亮亮的,眨了幾下,撲哧一聲笑出來:“沒人欺負我,我是真的想你了。”

“怎麽啦,還不許我想你了啊?”她歪著頭問。

小姑娘的神情中藏著羞怯和緊張,分明說這些話很不好意思。

沈彥舟唇邊笑意加深,他看得出來女孩在努力放開自己。他用沒拿包的那只手牽過徐念之的手,女孩的手特別小,剛好能被他的手掌整個包住。

他一邊牽著徐念之往電梯間走,一邊說:“你不用這樣改變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就行,我也是第一次戀愛,有不好的地方,你記得告訴我。”

徐念之擡起頭望向沈彥舟,手指動了一下,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語氣真摯:“你特別好。”

她是真覺得沈彥舟哪哪都好,不是故意為了討他開心的。

沈彥舟脖子一僵,被女孩今天的直白弄得哭笑不得。受了個傷之後,不僅撿了個女朋友,還和她的關系突飛猛進了,這麽想想,這一槍也沒白挨。

電梯緩緩上升,空氣有些不流通,交握的手掌裏微微滲出一絲黏膩,但並不會讓人難受。

徐念之感受著男人的體溫,毫無頭緒地開始發呆。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在和沈彥舟談戀愛。現在讓她面紅耳赤的牽手和擁抱,以後都會變成他們的常態。

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其實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難。

沈彥舟自然不知道徐念之腦子裏在想什麽,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淡定地開口:“要不搬來我家住?”

“?”徐念之瞪大了雙眼。

她不是沒去過沈彥舟家,但是跟和他一起住是兩碼事。

而且他們才一起幾天,這樣也太快了吧啊啊啊啊啊!!她還是個寶寶啊!

徐念之紅著個臉,臉頰快燒起來,支支吾吾地:“這、這不好吧。”

“我家有好幾個房間,”沈彥舟很冷靜地說:“而且我的傷還沒好完全,我需要一個人照顧我。”

徐念之沒說話。

“你不想嗎,之之?”沈彥舟似乎有些受傷。

徐念之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沈彥舟的人品是可靠的,她沒有不相信,只是還有些猶豫。

她看了看男人的胸口,以及看起來明顯還沒恢覆好的臉色,良心被戳了一下。

人家豁出命去救她,她連照顧一下別人都不願意。

想到這,徐念之仰起臉,毅然決然地說:“好!”

-

徐念之沒耽誤時間,上樓收拾了幾套衣服,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就下去了。

敲門的時候,一想到兩個人現在算是同居了,她心底還是不自覺有些發慌。

門一開,徐念之拿著東西,毫無心理準備地擡頭,直接楞在了原地。

入目是沈彥舟高大的身形,松松散散地倚著門框。他沒穿上衣,赤.裸著上半身。

健碩的胸膛,胸肌被白色的繃帶纏著,反倒多了一點魅惑。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塊塊結實,條紋清楚而剛硬。他身上遍布著深深淺淺的舊傷,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這不是徐念之第一次看沈彥舟的肉.體了,但還是覺得好像突然不會呼吸了,兩頰迅速充血,目瞪口呆。

沈彥舟很熟練地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側了個身,給她讓路。

屋裏沒看頂光燈,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光線有些昏暗。

徐念之更加覺得頭重腳輕,低著頭搖搖晃晃地走進門,一眼都不敢多看面前的人。

沈彥舟回頭,看見縮著脖子的小鵪鶉蛋,覺得好笑:“低頭做什麽?”

徐念之心跳很快,視線望向別處,有些窘迫:“你幹嘛不穿衣服......”

沈彥舟轉身把徐念之的包放在沙發上,輕描淡寫地說:“傷口該換藥了。”

提起這個,徐念之臉上的害羞立刻壓下去了些。她看著擺在桌上的瓶瓶罐罐,眉心微皺:“你自己換?”

“自己換不了。”沈彥舟已經在沙發上坐下,神色平靜如常:“之之,我在等你幫我。”

徐念之沒怎麽猶豫,這確實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她穿著拖鞋就走了過去,在男人的身邊坐下。

紗布一圈圈松開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慢慢展露在她眼前。

她瞳孔微縮,小聲倒吸了一口氣。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她沒見過沈彥舟的傷,唯一一次護士上藥的時候,她還跑出去了。如今一看,小小的心靈受到了沖擊。

即使是經過了手術縫合,傷口看著還是十分可怖,扒在他的胸口上,周圍的皮膚有些紅腫,縫合線和模糊的血肉混在一起。

徐念之光是看著,就覺得手腳冰涼,不敢相信沈彥舟經歷了怎麽樣的痛苦。

她迅速低下頭,生怕沈彥舟看出自己的情緒,定了定神,便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藥罐。

細小的五指捏著棉簽,顫顫巍巍地朝傷口貼近。

“我盡量輕一些,要是痛的話你就說。”

沈彥舟笑了:“你弄就行,我不痛。”

徐念之不作聲了。

哪有人上藥不痛的。藥粉有刺激性,她明明看見他的肌肉神經都在不停地抽動了,下顎線也緊繃著,卻還是怕她擔心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之前沒她的時候,每次受傷,他都坐在這裏自己給自己上藥嗎?

那誰來關心他,誰來心疼他,覺得痛的時候,又能跟誰說呢?

這麽多年,一個人撐著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徐念之越想越不是滋味,替沈彥舟覺得委屈。

安靜地上完藥,她把東西都收好,放在旁邊的茶幾上。

胸膛起伏著,眼眶猛地發酸。再開口,她的聲音已經帶上點哭腔:“沈彥舟,對不起。”

沈彥舟一直垂眸看著她,眼瞧著面前的小姑娘臉色變得慘白,亮晶晶的雙眸瞬間就蓄滿了水汽,他一下子慌了神,把她往自己懷裏攬,柔聲說:“別哭,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徐念之這幾天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全都傾瀉了出來,她一直特別難過,如今看到沈彥舟為了她受的苦,更加自責了。

“都是我......才把你搞成這樣,對不起。”她抽泣著,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

沈彥舟心疼壞了,手忙腳亂地用指腹輕輕抹掉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怎麽算也算不到你的頭上,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那天沒替你擋下那一槍,我會比現在痛苦一萬倍。”

徐念之還是哭,眼淚跟洩了洪一樣,根本止不住。她兩只手軟趴趴地摟著男人的脖子,斷斷續續地說:“沈彥舟,你以後有事情不許......再自己憋著,一定要告訴我。”

沈彥舟扣著女孩腰肢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放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應道:“好。”

“也不可以再這樣莽撞,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沈彥舟本來想說這都是因為對象是她,自己才會如此不理智,但對上女孩紅通通的眼眶,他還是敗下陣來,“好。”

聽到他的保證,徐念之才放心了些。

沈彥舟就這麽抱著她,由她哭出來。

徐念之哭了好一會,現在心裏舒服多了。

她還是抽抽噎噎的,怕自己把沈彥舟壓壞了,想從沈彥舟懷裏下去,剛一動,就聽見男人的抽氣聲。

她立刻緊張:“我、我壓到你了嗎?”

“嗯。”沈彥舟唇腔滾出一個字,嗓子發緊,似乎在忍耐著什麽。

懷裏的少女身上帶著淡香,身體軟得不可思議,就這麽小小一只,乖乖地坐在他懷裏,還哭得梨花帶雨的。

這讓人很難不聯想,她纖細的手指抓著他的背,帶著哭腔喊點什麽別的。

沈彥舟的呼吸變重,牙槽咬住。

徐念之一開始還懵懵的,後來感受到小腿抵著的東西,突然反應過來,紅著個臉,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你怎、怎麽......”

沈彥舟的火燒得很旺,又被女孩的表情弄得想笑:“之之,我是個正常男人。”

哪個男人抱著自己的女朋友會心如止水。

落地燈暖黃色的燈光洋洋灑灑地落在兩個人身上,勾勒出有些暧昧的氣氛。

徐念之搭在沈彥舟肩膀上的小手動了動,咬著唇瓣,表情無措。

就算是之前戀愛,她也沒和別人這麽親近過。

沈彥舟大掌握住女孩的腰,將她往身前送,額頭輕輕抵住她的。

兩個人滾燙的鼻息迅速交織在一起。

徐念之往後想躲,聲音細小,弱弱地叫了一聲:“沈彥舟......”

沈彥舟被這聲叫得心尖一顫,重重地閉上眼。

緩了幾秒,他眸色不清,開口嗓音已經啞得厲害:“之之,給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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