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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211、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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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211、不甘

幾天之後,皇帝大朝。

百裏子苓也借此向皇帝辭行,要回北方大營。

這天大朝,有朝臣宣讀了張及與秦池二人彈劾劉傳書的奏章。張秦二人聯名在奏章中列舉了劉傳書幾大罪狀,而那幾大罪狀皆與青州大亂相關。

朝中半數大臣皆認為,劉傳書對青州動亂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應該嚴罰。百裏子苓想到前幾天桑吉之言,現在看來怕是要應驗了。

朝會結束之前,趙懷下令,派吳安國與桑吉為欽差,赴青州查明三人彈劾之事。

桑吉是真沒有想到,這燙手的山芋又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吳安國更是覺得憋屈,上一回是五河口的火災,這一回是青州之事,都不是什麽好差事。

好在是,這一回由桑吉同行,好歹還算有個商量。

下了朝出來,周深追上了百裏子苓。

“國公爺即將起程回北方大營,能否請國公爺喝杯茶?”

百裏子苓知道他有話要說,前幾天送了拜帖來,她親自回了信,讓易風送到了周深府裏,當時確實說好離京前會一面,但百裏子苓這幾日閉門不出,不想給任何人有任何借口。

那晚抓的人是不是真的是趙懷的人,還只是一家之言。這也是桑吉臨走前提醒她的。

桑吉說,如今上都的局勢很微妙,也不乏有人想離間她與趙懷的關系。百裏子苓覺得桑吉考慮得周到,所以後來也就沒有見周深。

“周大人客氣。當日在北樓關時,多謝周大人及時派兵救援北樓關,一直不曾當面致謝,倒是應該我請大人才對。。”

此時下朝的官員不少,見他們二人說話,難免有人側目。

百裏子苓也不怕他人聽見,看見,遮遮掩掩,反倒落人口實。

桑吉與吳安國下朝出來,正好看到百裏子苓與周深一同遠去。

“侯爺,王爺讓咱們明日就起程,這一趟可不容易。我呀,得回家把後事安排好,搞不好,有可能回不來。”吳安國有些悲觀。

“吳大人,不至於。”

“侯爺,我呀,還是未雨綢繆。好歹把家裏安排好,萬一回不來,也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吳安國說著先行離開。

桑吉出來,剛要上馬車,就見賀崇那小子小跑著上前,一臉諂媚地道:“下官給侯爺見禮。”

“你不在刑部好好待著,跟來這裏做什麽?”

“我有點事,要跟侯爺說。”

桑吉估摸著這家夥怕是沒有銀子了,但在這宮門外確實也不像話,讓其他大人看到他與賀崇在一起,難免讓人遐想,便道:“上車說。”

馬車駛離了宮門,賀崇坐在一旁,一臉諂媚地道:“侯爺,聽說皇上要派你去青州查劉大人彈劾張秦二位將軍之事?”

“你消息倒是靈通。”

“我也是剛剛聽說的。青州路遠,亦不知道侯爺幾時才能辦完差事回來。”

“有話就說,說完了趕緊滾蛋。”

桑吉心情不好,再看到這個煩人的家夥,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

“我聽說,前些日子侯爺去調過洪萬三一案的卷宗?”

桑吉蹙眉,調洪萬三的卷宗確有其是,當時正審理馮康一案。但是,刑部這邊的卷宗裏根本沒有洪萬三案。

管事的人說,相關的卷宗當年都隨人一起交到了大理寺,他又去了大理寺,但大理寺卿卻說,大理寺這邊也沒有。到底是毀了,丟失了,還是根本就沒那東西,十五年前的事,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加之,是當年皇帝欽定的案子,有沒有卷宗,那都翻不過來。

“怎麽,你知道在哪裏?”桑吉不以為意。

“侯爺,我雖然不知道卷宗在哪裏,甚至有可能早沒那東西。但是,洪萬三案全都在我這裏。”賀崇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你全記得?”桑吉一臉不信。

“侯爺別不信。我賀崇別的本事沒有,但有一樣,一般人還真的比不上。那就是,過目不忘。要不然,那些人也不能設了圈套害我了。我賀家也不至於......”賀崇甩頭嘆氣.

賀崇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桑吉還真不知道。但他現在並不想知道洪萬三案,十五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了也無用,更何況,他也不能說先帝爺錯了。

“但我現在不想問洪萬三案,馮康已死,案子也結了,我可不想多此一舉。”

“侯爺,不想問洪萬三案,還可以問別的。我在刑部做了十來年的書吏,但凡過我手的東西,沒有不記得的。比如,侯爺大嫂從前定親那位公子意外死亡的案子......”

聽到這裏,桑吉算是明白這賀崇找他是為什麽。

百裏子苓與周深找了家僻靜的茶館說話。

自百裏子苓去了北樓關為將,她與周深便有信件往來。主要還是基於北樓關孤懸,一旦有事,需要西北馳援。

但是,他們在西北時還真沒有見過。

從前在朝中倒是打過幾回照面,她也知道,自二哥入了兵部之後,與周深多有不睦。雖說都是軍事見解上的不同,但二人被傳出多次爭得面紅耳赤,鬧得非常難堪。

“周大人可是有事與我說?”百裏子苓倒上了茶,也沒有閑話,直接開門見山。

“在下有一事相求。”周深起了身。

“周大人,客氣了。在西北時,多得周大人關照,有話不妨直說。”百裏子苓趕緊讓周深坐下說話。

“國公爺明日回北方大營,臨走之前,王爺定會再見國公爺一面。可否請國公爺跟王爺說一說,讓我去北方大營給國公爺做個主簿。”

百裏子苓挑了下眉。

主簿?這是文官。

不只如此,就算是她百裏子苓的主簿,撐死了也就是個四品官。而周深做過正一品的封疆大吏,就算現在因西北戰場失利,被降了職,也是個從三品的官。

“周大人,我那裏確實還缺一個主簿。只是,讓周大人給我做主簿,是不是太委屈了。”

百裏子苓不知道這是趙懷的意思,還是周深自己的意思。

周深本來就是趙懷的人。

當然,此一時,彼一時。

“我一個敗將,何談委屈。只是待在這京城,著實心有不甘。西北失利,我指揮不當,皇上和王爺念我去年馳援北樓關有功,這才讓我待在兵部。

想回西北,怕是不可能了。我如今在兵部,也不過是個閑職,尚且還能拿得動刀,上得了戰場,便不想在兵部養老。請國公爺收留!”

周深站起身來,朝百裏子苓施了一禮。

打了敗仗的人,除了少數破罐子破摔,大部分有血性的人都是咬牙切齒地想再打一場,把輸的都給找回來。

百裏子苓覺得周深是不是那破罐子破摔的人。

“周大人,北方如今已無戰事。我知你心有不甘,但就算是你去了北方,恐怕這一兩年也不能如願。”

“國公爺,蕭宗元狼子野心,不會安分太久的。如今雖是與南陳和親,會有暫時的安定,但等蕭宗元收拾完了草原上的事,轉頭就會揮舞著大刀,帶著他的草原鐵蹄奔南陳而來。”

這一點,百裏子苓也有同感。

只是那時候,蘭陽就的命運就很慘淡了。

“我周深,雖然沒有大本事,願為南陳流盡最後一滴血的雄心還是有的。”

百裏子苓見他如此懇切,著實不好拒絕。而且,如果這是趙懷的安排,那麽,拒絕了周深,趙懷還是會想辦法再安插人進來。

看來,之前把趙懷的人打發到別的地方去,已經引起了趙懷的註意。

所以,就算她現在想拒絕,也不能拒絕。

“既然周大人不覺得委屈,那我便跟王爺說一說。”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百裏子苓才從茶館裏出來。

離開茶館,百裏子苓並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陳庭家。

陳庭戰死,而上次她離京太過匆忙,也沒有去陳家看一眼。明日又要回五河口,便讓易風駕車去了陳家。

隨身帶了些銀票,留與陳夫人,讓她一定照顧好孩子和老人,若有任何困難,皆可派人去衛國公府或者是去找武誠侯,都是一樣的。

臨行之時,她又收了陳庭的兒子做義子。

從陳家出來,百裏子苓抹了一把眼淚。

陳庭跟著她的時間最長,是位老大哥,無論是戰場上,還是平時的訓練,都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上都一戰失了陳庭,百裏子苓就像失了一只臂膀。

從陳家回府,剛到府門外,就見趙懷家的馬車停在外面,那老管家就站在門口。

“老奴見過衛國公。”

“老管家怎麽在門口等著,是我府裏的人沒規矩嗎?”百裏子苓與這老管家也是極熟識的。

“國公爺說笑了,國公府的下人自是最規矩的。是這樣,王爺知道國公爺明日一早就起程回北方大營了,特讓老奴來請國公爺去王府吃頓便飯。王爺說,這些日子因為先皇的事,一直在忙,也沒有功夫顧上與自家妹妹說上幾句話。王爺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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