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歲今日未著華服，一身素白衣衫看著萬分暖和，黑亮的長發順著衣領向下，襯著膚若凝脂，一張紅唇翹盼生資，她手拿團扇微微側面，不等宴九說話，就略過他向大堂走去。

宴九嘴唇抿成一條線，眼神微光波動，凍紅的雙手籠在一起，相互摩擦了片刻跟在楚歲身後。

楚歲聽到身後跟過來的聲音，在距離大堂還有幾步路遠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嘴唇微勾，目光落在了大堂外的梧桐樹上，深秋的季節，梧桐樹早就一片金黃，落在地上就像是碎金一樣，讓人為之動容。

楚歲撿起飄在地上一片金黃的落葉，輕聲問：“你知道宴大將軍此次是去做什麽嗎？”

宴九看了眼堂內一身正裝端坐的將軍夫人，又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向來沒什麽表情的面容露出一抹譏諷。你瞧，府中的掌權人正經危坐，而少女卻細心把玩手中的落葉，像是看見什麽稀有珍寶一樣。

宴九雙手籠進袖籠裏，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父親受陛下任命，去南方水澤城治理洪澇。你應該比我清楚。”

楚歲沒什麽意味的笑笑：“我當然比你清楚，不過，朝中文武百官那麽多，唯獨宴將軍有次殊榮，真是讓人羨慕啊！”就連她連夜寫的《論南方洪澇》都被父親快馬加鞭送給了宴青，真是讓人覺得憋屈啊！

宴九勾出一抹譏諷：“還不是楚相國的功勞。”

楚歲聳了聳肩，說：“你看，宴將軍搶了我父親的功勞，大家又怎麽熟了，我也就直話直說了。”

宴九看著她，不說話。

楚歲靠近一步，說：“宴將軍搶了我父親的功勞，我搶他的兒子自然也是天經地義。”

大概是這句話嚇到了宴九，宴九倒退了兩步，一張俊臉上浮起兩抹微紅：“怎麽就是搶你父親的功勞了。”

楚歲理直氣壯的說：“我父親有更好的人去治理洪澇，偏偏陛下選擇了對治理一事一竅不通的宴將軍，還要讓我父親將治理方案遞過去，可不就是搶功勞嘛！”

宴九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不發一言。

別人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到了宴九這裏倒成了兒子要給老子被鍋。

楚歲搖搖頭，將手中的落葉隨意扔掉，大聲的說：“宴將軍不在府上，也沒什麽必要去大堂了，你收拾收拾跟我回府吧！”

這句話說的響亮，屋內的人坐不住了，快步起身走到堂外：“楚姑娘，就這樣帶走我們宴府的少爺不合適吧！”

那人話音未落，楚歲招了招手。

跟在身後的一個暗青色的侍衛走上前：“小姐？”

“去，和宴府現任管事的說一聲，宴九受我邀請去相國府做客，讓他們準備準備東西，送到相國府吧！”

顯然沒把說話的人放在眼裏。

一雙素手狠狠的絞了兩下手中方帕，那人一身一品浩命的衣裳閃閃奪人，可那又如何，照樣開罪不起楚相國的千金。

將軍夫人——賈氏一口銀牙狠狠咬住，坊間傳聞果然是真的，這個楚歲囂張的狠。

楚歲將賈氏的樣子看在眼裏，並不在意，整個京城光是討厭她的人都有數千，不在乎多一個她，楚歲將團扇放到宴九手中，轉身向外走去：“走吧。”

宴九一把拉住楚歲的衣袖，問道：“你將我帶回去，就不怕太子殿下吃味嗎？”

楚歲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身將自己的袖子扯出來：“要吃味早在你被送到我房裏的時候就吃味了。”

更何況，你算個什麽，太子會為了你吃味？

宴九聽出楚歲未言之意，薄唇抿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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