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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獸世文裏的土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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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獸世文裏的土著18

凰秋荻的眼前跳出一行字:宿主,天意絲吞噬獸世世界的天道。

她微張的瞳孔在葉戈斯的面前瞬間收縮,又以鎮靜的神色看向保持微笑的精靈。

葉戈斯溫柔地看著她,銀色的目光裏看不出任何東西。

凰秋荻卻想起上一個世界與任盈盈新婚那夜,夢境裏那位有銀色目光的銀人。

她懷疑地看向他,試探地伸出手,再次摸向面前這張平視的臉。她已經抓住面具的一角,只要一點力就能發現真相。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撕扯,說不清她想要看,還是他想要被她揭開面具。

凰秋荻依然用龐大的克制力控制手上的力量,縮回來後抓緊身側的藤條,淡定地問:“你要我替你做什麽?”

葉戈斯垂落銀色的目光,揚起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要去見這片大陸的主宰,告訴她精靈族將在森林裏建立家園,希望兩方能和平共處。”

凰秋荻仿佛被扼住喉嚨,偏眸看向系統面板上的任務進度條,顯示70%。

她又想起那句:“一切會如你所願”。

【天意絲……吞噬小世界的天道,所以祂把任務目標直接帶到面前。

精靈可以囚禁系統相柳?天大的笑話。精靈若有這樣的本領,相柳就不會提出挪用百發百中的技能,相柳作為系統有預判危機的程序。

天意絲又為什麽要對付相柳?無非是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比如,吞噬天道。】

“你要找夏國的夏城,獸世大陸的七王。”凰秋荻不動聲色地繼續問。

葉戈斯搖頭,望著她說:“我要找得是一名大陸的強者,統一各大部落。她有決定建邦的話語權。”

“……阿嬌,十王山的王後。”凰秋荻瞬間想到她,點頭說,“我帶你去。這算是你我間的交易,挪用百發百中技能就此一筆勾銷。”

“好。”葉戈斯依然溫柔地註目她,銀色的目光在她抓住藤條的手指上流連。

食指上面戴一枚眼熟的戒指,簡單的圓戒中央是一顆心形紅寶石,周圍有一圈縮小如米粒的袖珍碎鉆,拱衛中央的心。

這枚戒指是蕭軼去實驗室前畫給母親,請她幫忙找人打造。中央的紅寶石原本應該是他父母結婚時用的綠翡翠。

戒指送到實驗室,卻沒有到病重的蕭軼手上,也沒有入容秋荻的手。反倒經何鹿祐的手做了改版,中央主材變成空間石材質的紅寶石,以何鹿祐的天才,一定在戒指上面加高科技功能。

葉戈斯算清內中的環節,和煦的笑容裏帶一絲意味不明。

“我叫凰秋荻,你可以稱呼秋荻。”凰秋荻不自在地收回手,站起來。

伴隨她的起身,綠意在兩人的周圍消退,風雪再次侵襲這片礁石。

風雪瞇眼,凰秋荻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她漸感風小了,才睜開,看到擋在上風口的葉戈斯。

凰秋荻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想起入睡前祈禱得那個夢。

夢裏,女孩替他扣上袖釘,被他拉著走出門。

那一刻,高大的身影像是潺潺的溪水滑過鵝軟石,留下濕漉漉地痕跡。玻璃幕墻下的椅子上,男人永遠地閉上眼,那塊已經被溪水浸潤的石頭再次被暴曬在日光下,成為更加幹白的石子。

葉戈斯旋手化出綠色的光盾,擋住大風雪。

他轉身看向凰秋荻,卻發現她的眼角有風雪吹過的濕意。

哀傷的沈靜氣質瞬間融化他目光裏的晶銀。

他溫柔地說:“秋荻,我們走吧。”

凰秋荻木然地上前一步,聽著那婉轉繞梁般“秋荻”二字,熟悉的感覺壓倒她最後得一絲理智的防線。

她猛得撞在他硬實的後背,抱住他緊致的腰身,感受那跳動的生機,忍不住啞聲問:“你……到底是誰?”

葉戈斯臉上的元素面具在消退,旋即有一個聲音在說……

【她可以接受蕭軼,但不會接受數據體蕭軼王龍,更不會接受同魔鬼做交易的人。】

面具再次覆蓋在葉戈斯的上半張臉,遮掩他真實的面容。

他修長的手指撫在腰上的指尖,輕柔地說:“我是精靈,葉戈斯。”

凰秋荻松開擁抱他的手,在瞬間收起所有外放的情緒。

她側身上前,站在他的旁邊,如常鎮定地說:“走吧,用你的魔法,我應該能回到瑪雅的山洞。”

葉戈斯低頭看向她堅毅的目光,摸不準她的心思:“我們可以騎鹿鳥前往你說的地方。”

在凰秋荻詫異的目光下,一只擁有白色羽毛翅膀的鹿從綠色魔法圈裏躍出。白皙的身體靈巧地踩在雪上,發出一聲呦呦鹿鳴。

“他叫福傑米……”用獸世大陸的語言叫“夢秋”。

葉戈斯說完,向凰秋荻伸出手。

凰秋荻看向高大的鹿鳥福傑米,猶疑一秒握住他的手。

鹿馬揚踢,帶著背上的兩人輕巧地飄踏過雪地,進入薄雪掩蓋的叢林。

入叢林後,福傑米的速度慢下來。

葉戈斯側頭說:“秋荻,你可以不用坐那麽遠。”

凰秋荻是相當於懸空坐在鹿馬後面,保持相當的禮儀距離。

她望著眼前高大的背影,聽著那熟悉婉轉的兩字,垂落目光。

“我有恒溫毯,不會冷。”

“你會掉下去。”葉戈斯微笑說,“真是固執的姑娘。”

凰秋荻撩眸看向他披散在背後的銀色發絲,與夢境裏所見的米金色確實不同。她抓起一束銀發在指尖卷了兩下後用力一扯。

即使卷過兩下,柔順絲滑的發絲依然從指尖溜出去。

“唔……”葉戈斯還是感受到力度,頭也不回說:“精靈的身體異常敏感,即使發絲都能感受到愛人的撫觸。因為他們要溝通自然,愛人和自然同等重要。”

凰秋荻張下口,尷尬上臉。

她咳了聲,想說點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出。

不過,因為心有惡意,她在鹿馬上往前挪點,直接環在葉戈斯的腰間。

【誰叫你這麽喊我名字……上天,我就把你假裝是他,順便欺負你。】

葉戈斯作為天意,聽得到任何對上天的請求。

他同樣聽到凰秋荻對上天發的願,沒說什麽,任她這樣抱著。何況,這何嘗不是他期待已久的接近。

鹿馬帶兩人行走在覆雪的叢林。冬天像一床無情的被子,收割整個森林的綠意和生機。

凰秋荻在一片雪地上滑下鹿馬,直接抹去樹杈上的小雪,辨認出她親手剝掉的樹皮和刻痕:“往這個方向走,可以去瑪雅的洞穴。開春日後,我們再回十王山。東森林的中央在雪融時有瘴氣窗口,以你的鹿馬,我們可以快速穿過去。”

“好,聽你的。”葉戈斯說完,向凰秋荻伸來手。

凰秋荻抿唇,一巴掌拍上他的手被拽上鹿馬。

她依舊坐在他的後面,伴隨他輕輕地吆喝聲,鹿馬向高處的雪山走去。

“海上航行辛苦嗎?”凰秋荻看似沒話找話般問。

葉戈斯輕聲回答:“精靈大陸距離獸世大陸不算遠,但要穿越一片魔法海。上天強行用空間法則的力量隔開兩片大陸。”

凰秋荻微垂著眸,品味其中的聯系和蹊蹺,再有相柳留下的信息、曾經石屋裏做過的夢。

她沈張臉看向一旁的系統倉庫,措不及防地說出那句話:“所以,吞噬天道,代替祂破除兩片大陸的距離。”

葉戈斯沒想到這事會在這個時候被她以這般不經意的情緒提出來。

他有點緊張,像常人一樣的緊張,以至於夾住鹿馬的腿收緊。

鹿馬感受到主人的意願,直接在雪地上奔跑。

凰秋荻猛得撞上葉戈斯的後背,而葉戈斯也極快地反手抓住她的手臂,以免她被反作用力掀出去。

凰秋荻剛要采取動作,抓住倉庫裏的匕首,而葉戈斯的手已經縮回去。

她覺得這家夥在報覆,直接拽把銀色的長發往後一扯。

“啊……”葉戈斯苦笑,朝鹿馬說,“福傑米,慢下來。”

鹿馬慢慢地恢覆步行的速度,發出一聲馬般的鳴叫:“我的王,你的情緒像我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深深淺淺,難以琢磨。”

葉戈斯輕聲說:“秋荻,剛剛是我不小心對鹿馬下錯命令。”他靜了一下,決心坦白,“你已經猜到對嗎?”

凰秋荻的手已經抓住匕首,在葉戈斯的背後輕輕地旋著。

只要鹿馬再有剛才的舉動,那麽匕首會不小心滑過葉戈斯的後背。

然而,葉戈斯像是一位正人君子,對此毫無反應,甚至沒有防備,依舊敞露他的後背給凰秋荻。

凰秋荻繼續說:“我猜到你是上個世界我獲得的天意絲。當時,我覺得天意絲很好,為此沒有和相柳采取什麽行動。”

葉戈斯停下鹿馬,依舊坐的筆挺。

他知道女孩需要一個安全肯定的答覆,但是,女孩的原則會讓她遠離那些引起她傷痛的事情。這是一種類似逃避的心理,但也不全是,正處於安全線的邊緣狀態。

“天意絲隨你來到這個世界。他在你的發絲上,聽到你對精靈的向往。天意絲向這個世界的天道發出交易的請求,希望附神在一位精靈的身體裏實現你的願望。”

像是上一個世界,天意絲同粉紅世界進行公平的交易,而這個獸世世界,天意絲想要同獸世的天道進行交易。

但是,獸世世界的天道固執得令人無奈,尤其祂強行召喚穿越女阿嬌後,自以為這個世界在阿嬌的輔助下可以完成升維。

天意絲在獸世天道的空間聽著穿越女一聲聲的禱告,卻全被獸世天道給無視,加上公平交易又談不攏,無法實現附神的方法。

天意絲最終選擇吞噬獸世的天道。

獸世天道不可能這麽容易被吞噬,一直在反抗。

到相柳突然出現看到天意絲吞噬獸世天道的最後畫面。相柳把所見的畫面傳給凰秋荻,成為她在石屋裏入睡後的夢境。

同時,相柳也因窺見秘密而遭遇空間封禁,再次陷入沈睡。

凰秋荻想起最初降臨山谷洞穴得那刻……她同相柳在對話時說起電影裏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精靈。

她沒有想到,一點點的心思竟被天意絲發現還做出這樣的事。

【時空所若知道任務出現這樣的岔子……自帶的天意絲吞噬獸世天道,那會怎麽樣?】

在她晃神的功夫,四周的場景在慢慢地變化。

漂浮流雲的濕漉空間裏,凰秋荻脫離鹿馬,也不見葉戈斯。

她站在這方空間,腦海裏撲入一個詞:時鑒所……

“這是獸世世界的天道空間。”葉戈斯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磁性的嗓音帶穩定人心的力量,“秋荻,我不想被你誤會,也不是無緣無故吞噬祂。”

當凰秋荻疑惑的時候,一道道女子祈禱的聲音在空間裏響起。

**

“上蒼,這是什麽地方?請讓我回去吧。”

“天啊,他是誰,長得好英俊,就是有點臟兮兮……啊……他怎麽可以變身成為狼。天啊,太恐怖了,我要回家。”

“不,別這樣。天,求求你,我不要……唔……瑯溟……”

“啊……天啊,我怎麽會愛上他?可是,瑯溟是那麽溫柔、強大,而且狼是忠誠的伴侶。他愛我勝過他的生命,我願意為他留在這片可怕的大陸,為我們的愛情生育孩子。天啊,只是我要祈禱生下的孩子是人形,不要是獸。若是那樣……我會接受不了。”

“天啊,太好了,這是個可愛的女孩。瑯溟,我願意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同我們的孩子一起生活。我要改變這個世界,改變對待雌性的不公。因為你和孩子,我要給你們帶來最先進的文明。”

“不……瑯溟,你在哪裏?上天,聽到我的請求嗎?西虎衍,你不是我最忠實的朋友嗎?不,別這樣……”

“算了,你從來聽不到我的祈求,我再也不會向你祈禱。這該死的混亂的獸世大陸,雜碎的世界。”

“啊,蛇……好可怕的蛇,不要,你走開走開……啊……上蒼,快讓瑯溟和西虎衍來救我吧。天,不要……就是可怕的師墨,陰沈的豹鐸也可以啊。求求你們,誰來救救我……啊……不要……佘魁,求你……”

**

凰秋荻的臉一片黑沈,聽著那一聲聲的可憐祈禱。

她紅著眼,咬牙說:“這裏原本的天道聽到她全部的祈禱?”

“是的。”【冷靜的姑娘永遠知道怎麽分辨對錯。】

葉戈斯從迷霧裏走出來,銀色的眼眸裏流淌對眾生的悲憫。“這是我最後決定吞噬祂的理由。”

凰秋荻的耳邊還在回蕩那些聲淚齊下的祈禱:

**

“上天,如果你一直聽不到我的祈禱,那你為什麽要我出現在這片大陸。七個丈夫……七個……我不覺得開心,我甚至恨上瑯溟。他的無能和懼怕,讓深愛的妻子成為獸王們交替的玩物。我恨你,我恨這個世界。”

“十個了。我有時候在想,若是我可以改變獸世大陸,那我是否可以改變這世間的天。祂怎麽可以這麽無情,殘忍得一再拒絕我的祈禱?天,我再也不會向你屈膝,因為你……不配。”

**

凰秋荻眨了眨眼睛,泛上的濕意讓她顯得越發難過。

她憤怒而悲傷地說:“阿嬌……處在崩潰的邊緣。”

葉戈斯的目光裏有銀色微動,周邊的迷霧漸漸散去,一切回到雪白的現實。

凰秋荻收起匕首,抱緊他的腰身,直接說:“如今身為天意的你,可以讓她回去對嗎?”

“這需要我們共同的努力,回到她最初的時間。”葉戈斯感受到她的堅強及對旁人的溫暖,心因此飄忽。

他就是被她慢慢溫暖的人。

“好,別廢話,快點出發吧。”凰秋荻果斷地說。

葉戈斯抿唇,夾起鹿馬,帶上背後的姑娘快速在雪地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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