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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武俠文裏的反派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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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武俠文裏的反派02

清晨,山野寒涼露重,林秋荻一身清爽得從林間出來,正巧見鏢局裏的陳七帶一幹人從道路盡頭返回,就拉著小雪龍立在道旁等著。

陳七跳下馬,見小雪龍打幾個響鼻,就知道這一晚沒過好。

他急聲喊道:“少鏢頭,你跑哪裏去了?王家的兩位老爺帶人在城中尋你一夜,你那幾位表兄弟也在找你。”

林秋荻淡淡一笑,自然道:“說什麽呢,他們在城裏找我?確定不是拿我做借口外出尋樂子?我跑得盡興,瞧見林間風景不錯,一迷眼就忽過去。”

林秋荻學訴求者的福州口音,說得略慢。

陳七快口直言道:“少鏢頭怎麽可能在外面住得了一宿?平日不是高床軟枕,就是錦衣玉帛,怎麽可能受得了一夜不歸,還穿昨日的衣衫過一夜?”

林秋荻眸光流轉,幸好這只是個鏢頭下面的幫手。若是那些人老成精的鏢頭,可不會直接說出來。

他笑道:“我還不能跳下溪澗打個滾?咱們武林中人,不是爹說要不拘小節嗎?”

“……”陳七一言難盡,總覺得這不可能是富貴窩裏出來的林秋荻會做的事。

林秋荻懶得管他,直接上馬往洛陽城跑。

洛陽金刀王家是地方一霸,與地方巡撫交好,黑白兩道都混得開。

單說王老爺子手上打轉的兩球,不是精鐵、玉瓷,而是純正的金子……就令人知道王家的富貴。

林秋荻第一想著是趁家中富貴,先把750g黃金搞到手。

王元霸作為外公,確有擔心林秋荻一夜不歸,但是沒到等他一夜的地步。

早間聽兩個兒子說外甥已回來,就揮了揮手,只道:“少年人貪玩,得了名駒跑一夜,試試千裏馳騁,那是尋常事。叮囑他娘,別罵他。”

林秋荻的母親,王家大姑娘,如今的林夫人正要教訓翻兒子,聽親爹這句話,便按下不表。

她只是瞪道:“你外祖父疼你,慣得你無法無天。一會,見過你祖母,我們明日就要回福州家去。你父親忙得很,近來一直在向川西青城派示好,沒得因你不懂事而壞了事。”

林秋荻一聽,這都哪跟哪啊。

不過,林震南夫妻倆人感情好。娘親在外祖家住一段時間,等訴求者林平之十七歲生日過去,才打算回家。林震南夫婦是極得王家老爺子夫婦喜愛的。

林震南家大業大,每年孝敬王家可不少,在兩個大舅子那也是吃得開。

算起來兩母子在洛陽住近一個月,差不多是該回福州。

這時候,已經同原劇情裏描述一樣。

林震南在給四川的餘滄海送禮,試圖打通川西之路,若能打通地頭蛇,福威鏢局就可北上陜西、南下雲貴,擴大鏢局三成的業務量。

但是,此時的餘滄海尚且自視甚高,不屑與林氏交道,只在暗中偷學林震南的辟邪劍法,以求尋到內中機巧。

兩年的徒勞後,餘滄海才想動福威鏢局。

他還使一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接下林震南派人送的禮,順便回信說,會派四名青城派弟子前去福州謝禮,令林震南疏忽防範。

餘滄海在暗中出動全部弟子,前往各地挑鏢局分舵,而他本人直接帶人到達福州,滅了總局。

林秋荻理清思路,又想到林震南正當壯年,若要他在此時激流勇退,恐怕不易。

這件解散鏢局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他不跟林夫人較真,只道“一宿沒換衣衫,難受得緊”,被疼愛孩子的母親給放走。

這件夜不歸宿的事情,在外祖父得一言堂下,再沒人追究。

王家駒作為王家現在的第三代,自然是愛玩的。

他直接尋進林秋荻的臥室,門也不敲,一入室,見美小子在浴桶裏撲水洗浴,直接嘿嘿兩聲笑。

林秋荻強烈得克制住去捂胸口的動作,面上微紅含怒,脾氣不好道:“你進來做什麽?”

王家駒不以為意,只道這個小表弟長得真好看,偏恨別人說他長得美。

“表弟,我自是來尋你去玩兒。聽說你明早要歸家,今日咱們一起去洛陽城裏再走動走動?”

林秋荻拉了拉唇角,只道:“行啊,你先出去。我穿戴整齊後,午間陪你一起,逛到深夜才回。”

“嘿,好啊。”王家駒又瞧一圈他白皙的身體,直接笑著走了。

林秋荻拿水抹把臉,低頭看著一馬平川的胸膛,以及那兩點嫣紅,再及下面一坨肉……一陣無語。

他閉了閉眼,暗吸兩口氣,直接起身。

拿過布巾擦凈,隨意披了衣裳就去用膳。

吃過後,他說是休息,實則在床上繼續運功修煉《太玄經》。

太玄經的威力極大,又是正宗道門內家心法,一旦運行周天,收獲頗豐。

待得三大周天循環後,已經是午間。

林秋荻感受一番,腦子裏不見混沌,倒還清爽,身體上也無疲累……說明內功在這個世界果然很強大,可以代替睡覺使。

王家駒直接來敲門,說著出去尋好吃。

林秋荻擼把背後的長發,隨意一縛就出門。

王家駒見他形貌瀟灑,直接道:“你怎麽不束發?你這副模樣出去不怕被人誤會是女子?我知道你最恨別人說你女孩兒樣,你這樣不是更像女孩子。”

林秋荻直接懟回去:“樣貌父母給的,我娘長得好看,舅父也不錯,表哥也是一表人才,若是穿女裝定是比我還女氣。”

“哎……你……林小公子,你這也太不客氣了。”王家駒雖這麽說,面上還帶笑,舉起袖子來看一翻,自語道,“我果真一表人才,哈哈……”

兩人的大哥王家俊已經替祖父和大舅做事,平日也很嚴肅。

這會他見兩個弟弟出門,心癢想去,又想著有事要辦,遂而沒跟上。

林秋荻肯放棄修煉內功的機會跟王家駒出門,那是因為洛陽的綠竹巷可是有一綠竹翁。

任我行的女兒任盈盈,原劇女主恰好就住在綠竹林。

不過,任盈盈可是日月神教的聖姑,雖被東方不敗拘著,也是行蹤不定。

這時候,她不一定在綠竹翁那。

林秋荻和王家駒上街後,尋去洛陽有名的館子。

兩人吃喝一翻,王家駒就要帶他去快活……所謂快活大抵也脫不開富家子愛去的煙花柳巷,不過那是晚間的活動,這會是茶樓聽曲說書。

林秋荻隨他的意思坐在有名的茶樓聽曲,見他入迷,找個借口去解手,轉道就出了城中,尋人問過後,往綠竹巷去。

半道上,一名頭戴遮陽鬥笠的老翁經過身旁,雙肩挑著單子,兩頭掛滿了竹篾編織的簍子、竹兜、竹盤……

林秋荻心間一動,轉身喊道:“老人家且慢。”

綠竹翁回頭,瞧少年郎長得風流貌美,呵笑了聲:“公子難道要買我這貧家物事?”【這怕是不可能吧?農人家用的東西,這樣的公子哥兒要消遣人嗎?】

老人家雖戴著鬥笠,還佝僂著背,但步履不輕不重,有武功一事隱藏得很好。

林秋荻見過隱藏更好的夏侯飛山,上前拿起他擔子上得一只竹簍,輕聲道:“舊時,我祖父會編織這竹簍,帶我去福州溪澗摸魚。

自他去世後,我再也不曾有過竹篾編織的小狗、小貓,還有竹蜻蜓兒……老人家,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綠竹翁一肚子應對的草稿,忍不防這富家子打起親情牌,抿了抿唇道:“既然是兒時的物事,你如今大了、富貴了,提起來做什麽?

小老兒家貧,有什麽可以讓你求?”

林秋荻放下竹簍,向他拱手道:“我想學這削制竹篾的方法,待來日我有孩子,親手做這些曾經祖父給我做過的物事給她玩兒。”

“……這些個玩意,你買就是了。何況,小老兒只會養家活口的編織法,不會那勞什子的小兒玩意。”綠竹翁說完,挑擔走了。

他在心裏思索著:這人不會有什麽企圖吧?自家身份雖然與魔教略有牽扯,還被聖姑救過,但是一直生活在這洛陽小巷子,兒子一雙,均已成家生活,應該不可能會被探出什麽。何況,這小子步履粗重,呼吸尋常,不像是有好武功的子弟。

林秋荻既然碰上人,怎麽可能就此離開。

他沒有男主令狐沖的主角魅力被人一眼相中,但是令狐沖在綠竹林落淚,引得綠竹翁對他心生憐惜,為他向聖姑多美言。

老翁自是個心軟的人。

再者,綠竹翁敢收留被東方不敗尋找的任盈盈,就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不過,他百般拒絕,唯有的理由是綠竹林不方便外人進,那說不定任盈盈就在裏間。

林秋荻打著就是結交朋友眾多的任盈盈的主意,直接跟到綠竹林外。

綠竹翁果然擋路,不準他進。

老人家不耐有錢人,瞧他一身富貴,嫌棄道:“好了,我不會給你編織什麽,你走吧。老篾匠不會。”

林秋荻也不惱,只是平靜道:“我沒想讓你替我編織,我只是要學編織之法。若這是你家傳技藝不便外傳,那我以林家《辟邪劍法》交換,如何?”

“……”綠竹翁直接被他整不會說話,只道:“你父要是知道你如此敗家,不得揍死你?”

“呵呵,老翁既然知道我是誰,實不相瞞。在下福州福威鏢局林秋荻,洛陽王家是我外祖。我這麽說,不是宣示身份,只是真想學這竹篾技藝,至於《辟邪劍法》,我學得也不甚入流,跟王家表兄打起來,直接被揍躺下。”林秋荻直接笑道。

這話逗得綠竹翁也笑起來。

他沒想到這個金窩窩裏出來的少年郎這般有禮,與王家眾人大不相同,一時惻隱之心動了。

“你要學?這可是苦難人的手藝。”

“人道世事無常,倘若哪一天我家敗了,流落街頭,我也能靠一技之長活著。”林秋荻咧嘴笑道。

“你一定經常被你爹揍,這般詛咒家裏。”綠竹翁沒再阻止林秋荻跟入竹林,在竹屋門邊放下擔子,去竈間做飯。

林秋荻見他自行其事,想見任盈盈或許不在此地。

他也不見外,直接去屋子邊,高聲喊了句:“這有竹刀,我先試試手啦。”說完,他聽得綠竹翁哼了聲,沒有反對,就拿過竹刀開始剝竹皮。

他已有過握手術刀的經驗,剝起竹皮來不太難。

只聽“嘶啦”一聲,整條竹皮就被拉下來。

這聲音特別治愈,令他在現實裏沈重的心情得以松解,一時間就沈浸在這“嘶啦”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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