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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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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鋥光發亮的地板上散落著衣服,屋裏彌漫著暧昧的氣息,安然的手指緊抓著書呈的手,指尖在纏綿的吻中越發顫抖得厲害。

不一會兒安然的聲音像海浪一樣由遠及近一波又一波的傳出來,書呈的氣息也越發粗重。

安然像是一艘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天空的雷霆萬鈞的風暴從她身上掠過,她不禁渾身戰栗,這葉孤舟像是沈入了大海中一般被完全包裹住了,海浪在她身上不斷的沖撞,單薄的小船似乎要解體了一般,酥軟地隨著海浪飄蕩。

許久後歸於甜蜜的沈寂中。

A市的積雪已經融化了,今夜又開始下雪,窗外簌簌的雪花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安然從被子下探出頭來,四周一片漆黑。

她看不見書呈的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成功合歡雙修了。

不一會兒她感覺渾身湧起一股暖流,她攤開手掌白色的靈氣從掌中逸散出來,把這個黑暗的房間映照得十分清楚。

安然欣喜若狂,“成了!”說著抱著書呈臉吧唧親了一口。

安然身體裏蒸騰起一股白色光芒,那光芒越發明亮,隨後五光十色的柔光縈繞著她,那些光芒變化莫測就像來自另一個虛空。

“成了成了……”安然攤著手欣喜地跳躍著。

書呈看著那些光頓時皺眉,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安然就打開了燈。

她站在床前表情鄭重,對著書呈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助我雙修,今日我得道飛升離不開你的賣力付出,他日我成為仙子,我將會盡我所能護佑你。”

說著安然身上的光芒越發刺眼,他不由得瞇了瞇眼睛,再次睜眼,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安然。

甚至沒有她走出去的聲音,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他看向淩亂的床鋪,屋裏安然的衣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在做夢嗎?

他閉上眼耳邊很安靜,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他猛然睜眼:“安然!”

只有他的聲音……

書呈用了好久好久才接受那不是一個夢境,那是真實發生的,安然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一道光消失了……她是什麽人?她一直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飛升嗎?為什麽偏偏是自己?

她憑什麽敢這麽做,敢拿自己當工具人?

她膽子太大了。

她還會回來嗎……

就在書呈楞神之際,安然從上方的虛空中墜了下來,“啊——”

嘭一聲掉在書呈的床上,兩人面面相覷。

安然站起來跳了一下還是在床上,又跳了一下還是在床上,她忍不住大喊:“大蔥——”

大蔥沒有出現它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我早就說過你凡心太重會影響飛升,你看看現在飛升不了了吧!”

“什麽意思,我這道行廢了?”

“你已經完成任務,東如大仙許你的一萬點靈力已經悉數入你身,但你凡心太重確實已經沒有飛升的資格了。”大蔥的聲音空茫又遙遠,就像在不斷遠離安然。

“唉,不行啊——大蔥,你等等我啊——”安然大喊著,這次沒有了回應,陷入了絕對的靜默。

安然看了看書呈,“那個……”

書呈一邊穿衣服一邊搖頭,“太荒誕了!”說著就走了出去。

“唉,大哥,你聽我解釋。”安然追上去。

“解釋什麽?你一直在撒謊,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你說沒有我,你會死現在我明白了,你就是在利用我。”書呈臉色很冷。

安然飛升失敗不說還被書呈誤會,急得抓頭發,“他媽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

書呈進了書房把自己鎖在了裏面,安然捶了半天門他也不開。

書呈躺在沙發椅上睡著了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裏安然沒有回來就那麽消失了。

[——安然失蹤後警察來過好幾次,第一次是他自己報警,第二次是得知消息的海雲深,第三次是陸澧……總之誰也不相信安然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沒了。

而書呈也沒辦法說她變成了一道光消失了。

網上有人在傳書呈高智商犯罪,殺人後警察都破不了案。海家不信任他漸漸兩家沒了來往,就連任天臻也覺得就是書呈做的,只是書呈不承認全世界都別想抓到他的把柄。

以前的書呈喜歡清凈但他不孤獨,他的內心堅實只幹實事從不空虛。

安然走後他變得異常害怕天黑,下午他就會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他害怕黑暗,害怕一個人……

安然就像長進他心裏的一塊肉,安然走了他的心就像生生被撕扯掉一塊,怎麽樣都會痛。

“你太壞了,說沒有我會死,只是……只是在利用我……”

“也不全是對嗎?”書呈呢喃著。

安然怎麽就能走那麽決絕呢?

書呈走到了書氏大廈的頂樓,他的腳站在大廈的邊緣。他擡頭看向天上,“你說你會護佑我,我掉下去你會保佑我平安無事嗎?”

大廈下面聚集了許多人,消防車救護車看熱鬧的,像一群群忙碌的螞蟻,他們不會以為自己想不開要自殺吧?開什麽玩笑呢,自己怎麽會自殺,這麽大的世界那麽有趣不就是少了一個海安然嗎?

少一個……也不會怎麽樣……不,少這一個就會死。

“舅舅!”任天臻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怎麽了?”他如往常一樣冷著聲音問道。

任天臻滿臉淚水,“舅舅,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麽?你以為我要自殺嗎?”書呈冷笑了一下,“我沒有這麽蠢,我只是想測試一下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說她會護佑我,她會嗎?

“萬一我有意外,遺囑在顧律手裏,已經做過公證了,我的都給你。”書呈的心絞痛得要死掉了,他竟然腦子還清晰的記得要把財產安置好。

任天臻瘋狂搖頭,“我不要,我不要,你過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想說。”

有好事的人已經開啟了直播,

【書呈好深情啊他不會是要殉情吧?】

【殉個屁,除非他跳下來,不然就是洗白自己的手段。】

【這倒是,他都要跳樓了誰還能去說他什麽呢。】

【不愧是書呈這種辦法都想得到。】

【他不會真的跳吧?好可惜這麽一張帥臉,摔下去肯定稀巴爛。】

……

“我原諒你了,安然。”書呈說著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

書呈猛然醒過來,額頭全是汗水。

天光已經大亮,他手機一直在響,他打開有無數個安然打來的未接來電,還給他留了言【今天過年,來我家吃飯,我在門口等你。】

他起身拉開門,安然順著門倒了進來,睡得很熟,身上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

安然熟睡的樣子比醒著的樣子讓他更加安心,明艷深邃的五官在熟睡後顯得人畜無害。

“醒醒。”書呈搖晃了一下安然的肩膀。

安然睜開眼對他笑了笑,難為情道:“唉我飛升失敗了要不咱倆湊合著過吧?”

好,她又成功惹火了自己……什麽叫湊合著過敢情自己是她的第二選擇?

書呈大步朝房間的衣帽間走去,安然跟在後面還不明所以他又生什麽氣,“唉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陰晴不定啊?我又怎麽你了?”

……

因為安然跟書呈走了一夜都沒有回家,陸澧在她家坐到深夜後就打車離開了。

到了中午安然才回家洗漱,朱清專門在她房間等她,她洗好澡出來朱清饒有意味地笑道:“昨夜住書呈那兒了?”

安然毫不避諱地點點頭,“是啊。”

“書呈他怎麽樣?”

“很猛。”

“額,我是說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我不理解他。”安然邊說邊穿衣服,“陰晴不定,難以理解。”安然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朱清哈哈大笑,“不管怎麽說他很有錢就是了,你要是嫁給他的話,海家都不用給你分財產了。”

“那不行,嫂子我知道你沒這麽小氣,別試探我了。”安然道。

朱清見她叫自己嫂子心下浮現出一陣愉悅的感覺,海家的財產怎麽分她一點都不關心打趣安然好像只是為了這一聲‘嫂子’。

除夕夜書呈提著一瓶酒上門了,所有人都圍坐在大圓桌前。

他把酒遞給張姨,示意她給海大富和海雲深斟酒。

書呈站了起來,雖然他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卻顯露出了一絲親切的氣息,他目光直視著海大富夫婦,那幽深的眼眸中透著沈靜和鄭重。

“海總、段姨,我決定和安然在一起。”

海大富夫婦對視一眼,目光錯愕地看著書呈,段虹一臉難為情,“我們以為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呢……”

安然原本以為他在生氣,一張臉冷冰冰的沒想到是當眾宣示他們在一起的消息。

海大富夫婦喝了那杯酒,海雲深也和書呈喝了一杯,接著朱清也要和他喝一杯,書呈喝了一圈。那是名貴的高度白酒一般人喝個一二兩就已經不行了,書呈喝了一圈。

朱清打趣他,“哇,書呈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這麽會喝酒。”

安然拉了拉書呈的袖子,“悠著點額……”

“沒事,有你這半個仙子保駕護航,不礙事。”書呈凝目看著她低聲道。

“什麽叫半個……”

書呈附到她耳邊,輕聲道:“好吧,一個。”

他的語氣裏全然是寵溺。

……

過完年沒幾天沙拉出現在門口,屋裏一家人正在吃飯,安然出來想讓她一起吃。沙拉拒絕了,她給了安然一個針織的手包,上面有個可愛的女孩圖案。

“安然,這個送給你。”沙拉那雙眼睛很亮堂,只是眼底隱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悲傷,“你什麽都有我也不知道送你點什麽好,這是我自己做的,你不要嫌棄。”

安然接過來誇道:“真好看,你手藝真好,不過你為什麽要送我東西啊?”

“安然,我把公司的房子處理掉了,我想帶著我媽媽去南方生活。”沙拉苦澀地笑了笑。

“為什麽?咱們不創業了嗎?你是不是缺錢我給你打。”安然知道這不是沙拉的本心以為她遇到困難了。

沙拉搖搖頭,“不用,安然你對我很好了,之前你給我的錢我會給你轉回來。我現在發現創業其實是很難的,我不想再費神了,我想帶著我媽媽去南方過簡單平凡的日子。”

安然的臉色也沈了下來,“你真的這麽想嗎?”

沙拉點頭,“我今天來就是來跟你告別的。”沙拉說著頭往裏探了探,“你哥哥沒回來嗎?”

“你等著。”安然走進去把海雲深叫了出來。

兩人一見面千言萬語頓時在眼中都化成了一縷釋然,海雲深看著年紀輕輕的沙拉那疲憊的眉眼,忍不住道:“聽說你要去南方?”

“嗯,我可能不適合創業,而且在這裏總是會想起我爸爸……”沙拉苦笑了一下。

“那行,那你到我公司來上班吧!”海雲深道。

沙拉擡起眼眸那明亮的眼底燃起一束光。

“雲深,誰來了?”朱清在裏面喊了一聲。

“安然的朋友。”海雲深回答道。

沙拉眼裏的那束光熄滅了,她依然笑著但神情慘然,“那是你女朋友?”

海雲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海總,我不能去你公司上班,我就直說了吧我對你有好感,但是我們之間不可能,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有交集的好。我怕離你太近我會犯錯誤,我爸爸就是因為犯這種錯誤把家庭搞散了,所以我絕對不要成為我討厭的那種人。”沙拉說完整個都輕松了,好像放下了一件大事一般。

“你想好了?”海雲深眉頭緊鎖,壓抑著眼裏的情愫。

“是的。”

沙拉笑了,眼裏的笑容像盛放的花朵,只是那花朵上蒙著一層遺憾的薄霧,令海雲深不敢直視。

……

冰雪消融,春天如約而至,整個世界都煥發著新的生機。

沙拉走了帶著她的媽媽去了南方和安然也少有了聯系。

安然被書呈要求去讀完那個沒有讀完的大學。

海雲深和朱清張羅著結婚。

王蘭蘭成為了影後。

任天臻又被任宗平打斷了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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