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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同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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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同桌的你

隨後梁家興又講起了他受黑豹樂隊的搖滾影響,開始接觸吉他貝斯的事兒。

說到這個王志廣可來了興趣,也加入了討論。他在大學裏就經常管同學借來吉他,在寢室自己練老狼葉蓓高曉松,《同桌的你》啊,《青春無悔》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什麽的。梁家興就從墻上摘了把吉他下來,遞給王志廣,王志廣也不推辭,一把接了過來。

陸然認出那是把紅棉的琴,紅棉這個牌子也算是中國最早一批專業做吉他的了,在當時質量和音質都算是很不錯的,稍微有點兒年紀玩過樂器的都知道,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紅棉在國內基本上沒有什麽對手,很多人的第一把吉他,都是紅棉起手的。可惜到了九十年代以後,紅棉廠家自己作,不思提高生產技術,繼續沈迷於生產那些劣質的低端合板琴,找的代工廠家也不靠譜,生產出來的東西被大量退貨,最終落了個被珠江鋼琴集團兼並的下場,老紅棉吉他自此幾乎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後世紅棉倒是又恢覆生產了,不過再不覆當年的輝煌。

王志廣拿起琴,簡單調了一下音,梁家興這把琴可比他借過的質量強多了,彈出的第一個音就讓他有點兒開始興奮起來。

他開始撥弄琴弦,彈過前奏,緩緩開口唱道: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王志廣的歌聲算不上多婉轉動人,可是在他唱到“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這句,陸然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有些人總是會在你不經意的時候被想起,然後讓你落淚,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陸然趕緊扭過頭把眼淚抹幹凈,他怕讓梁家興和王志廣看見,這沒法解釋。

他當年上學的時候,也有個同桌的你。

她的名字叫林檎。

他有點兒想林檎了,不是有點兒,是很想。

……

好在王志廣彈的很專註,梁家興聽的也很專註,倆人誰也沒註意到陸然有什麽變化。陸然就覺得,這小孩兒的身體,怎麽就這麽愛哭呢。他不是個愛哭的人,就連知道自己死了,他也沒哭。

一曲終了,王志廣把吉他遞還給梁家興,梁家興起身重新把吉他掛回墻上,陸然繼續裝小孩兒拍巴掌,“老舅真厲害。”梁家興也說彈的確實挺好,王志廣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瞅瞅墻上掛著的表,這下快五點多了,得回家吃飯,王志廣說道:“家興我得領陸然先回去了,太晚他姥姥要生氣。”說完起身準備回家。

陸然也站起來,準備跟王志廣回去,跟梁家興打過招呼,還沒等王志廣走出房間,就只聽梁家興喊了一句:“你倆等會兒,我找個東西!”回頭就看他在那一堆球和健身器材當中,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麽。

片刻,只見梁家興抱著一個足球出來,看起來還很高興。“終於找著了,這個,給陸然的,送給他玩兒。”說罷就把手中的足球遞給王志廣。

梁家興拿的這個足球,和他們平時踢的有些不一樣,感覺要足足小了好幾圈兒,陸然認出來,這是個給小孩子玩兒的,從尺寸上看,是二號足球。

王志廣連忙推讓,可是被梁家興的話給折服了,梁家興只說了句:“這是給咱們中國-未來的齊達內的,又不是給你的。再說,這個球是我五六歲的時候玩的,現在也玩不了了,給陸然拿著挺好的,反正扔這兒也是浪費。”說完又蹲下拍拍陸然的腦袋,“陸然你說是吧。”

陸然有點兒感動,前世他就聽說過梁家興的名號,不過貌似後來下場不怎麽好。他也沒和梁家興接觸過,只是人雲亦雲的覺得這不是個好人,現在親身接觸過才感覺,這人和謠傳的,不一樣,最起碼,沒有別人說的那麽壞。

得,你這個球,哥收下了,以後有啥事兒哥罩著你……陸然很無恥的心想。

重生就是資本吶。

陸然又看了看梁家興這一屋子樂器,心裏又有了一個主意,於是他跳著腳對梁家興說:“家興哥哥,以後你能教我也學這些樂器麽?”他現在已經特別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了,完全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惡心。

聽了這話梁家興有點兒意外,不過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行啊,沒問題,只要你樂意學。”由於名聲不好,他這人沒幾個朋友,說得上話的也就是王志廣他們,剩下的幾乎都是些小流氓小混子,他其實也不怎麽瞧得上那些人。奈何,太孤獨了。

和梁家興告過別,王志廣就帶著陸然下樓了,被梁家興堅持送到樓下,王志廣拿著那盤黑豹樂隊的磁帶,陸然捧著一個二號足球。

王志廣自言自語:“以前還是有點錯怪家興了。”倒不是因為收了人家的禮物,只是一個人的好壞,從他說話和待人接物就能看出來幾分,這樣來看梁家興無疑是合格的。

王志廣先把陸然送回王季梅那兒,沒上去坐,就回陸然姥姥家了。那盤磁帶還在陸然那兒,因為姥姥家沒有錄音機,他回頭還是要上陸然家來聽。陸然家的錄音機是去年陸振斌給他買的,專門為了給陸然聽歌和聽故事用,沒想到現在又派上了新用場。

不過這玩意兒家裏有人的時候絕對不能聽,家裏也沒有個耳機什麽的,要是被王季梅和陸振斌發現他在家聽搖滾磁帶,這磁帶就等著被扔吧,還得帶著數落一頓王志廣。

吃過飯,和爸爸媽媽看了會兒電視,又到了該睡覺的時間,王季梅把陸然送進屋子,給他掖好被子,帶上了門出去了。

陸然沒有馬上入睡,踩著櫃子扒上了窗臺,就那麽光著腳站在窗戶邊,往窗外望。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體,又有一部分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的落在地上。

一個在月光照射下顯得悠長的的影子,嘆了口氣。

少年的心事對誰講?

他更加想念林檎了。

此時的林檎,想必也在某一間,灑著月光的窗前,甜甜的睡著。

想必她也不知道,明月裝飾了她的窗,她卻裝飾了一個少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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