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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冰寶——戰友的情,一生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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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個軍人世家。

當然除去那些旁的親戚,例如黎峰他們家,是做生意的。

自我曾祖父起,我們家就為軍隊效力。可是到了我父親這一代,是獨苗,而我一個女兒身,也是獨苗。

我母親在懷著我弟弟的時候,因為意外母子俱亡,我父親立志不再娶她人,由此我們家到了我這一代只有我這個女兒。

我們家族的勢力,用一句話可以表明,但凡軍界和政界的人,還沒有不給我祖父幾分面子的。也許正是如此,才導致了我以後的路並不好走。

我生性好強,我爸更是拿我當男孩子來培養,在我心裏我從來不覺得我比任何人差,更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到了軍隊,我一直奉行如此。

但是由於我的出身,軍隊裏的人對我還是有所區別的。

尤其是我的室友們,我們四個人一間房,她們三個對我都是淡漠而疏遠的。

我雖打從心裏明白他們的顧慮,在軍隊裏,裙帶關系令人敏感也厭惡,但是他們忘了一點,這同樣也適用於我的身上。

她們對我的態度,一開始我安慰自己,後來我就有些無所適從了。軍隊的生活本就枯燥,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的心情越來越差。我不明白,軍隊向來重視一視同仁,她們又何必如此,而且自從我來了軍隊,我也從未被區別對待過。

我就這麽自顧自的想著,把問題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從來不想想自己的問題。

一年很快過去,我們各自被派到不同的崗位,繼續軍旅生涯。

我生平第一次外派任務,就是去緬甸抓捕大毒梟的聯合行動。這次的聯合行動的總指揮官,是我的父親。

父親在見到我以後,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不同,就和看其他的軍人一樣,這也是我們的家風。

當時我立功心切,想要給家族爭光,所以當分配一線任務的時候,我一個站出來表示要去的意願。可是父親沒有選我,而是讓我作為後方支援,就繼續挑別人了。

當我因為我父親給我分配的崗位不滿的時候,我聽到有的人小聲議論。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出來做做樣子。沖鋒陷陣就是別人,有危險的任務絕對不派給她。”

我當時攥緊了拳頭,因為我父親絕對不是這樣人,脫了軍裝他才是一名父親,穿著軍裝,他便只服從於軍隊。

可是他們的話還是影響了我,我跑去他的辦公室想找他問清楚,結果正好撞上他和幾位其他的軍官在部署戰略,他十分討厭我越級,便將我轟了出去。

可是那些人說的話,就像是給我下了禁錮一般,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必須沖鋒陷陣,不能讓我的家族受人質疑。

結果在任務執行當天,我在部署車裏指揮,心裏卻想出去經歷一番槍林彈雨,為軍隊爭光。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毒梟的計劃有變,和我們的戰略出現了出入,前方的戰友需要支援。本來我的任務是繼續統一部署,可是我卻大膽的沖到了前面。

上級對我的舉動極為不滿,但是我已經離開,所以無可奈何。尤其礙於我的身份,也是提心吊膽,當我父親知道我的舉動以後,當機立斷說道:不服從命令,剝奪軍銜!

可我不知道這一切,還在享受和戰友們一起戰鬥的快樂。

但後來,戰事越來越危急,很多戰友紛紛倒下,我也開始慌亂了。直到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的父親要安排我在後方支援,因為我的實戰經驗根本就不夠,還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學習。

我現在的存在,對我的戰友沒有幫助,就連自己的命也危在旦夕。

當時兵荒馬亂,手榴彈的轟炸聲,幾乎讓我的耳朵已經聾了。這時上級傳來命令,讓我們撤退,不要管任何問題,立刻撤退回大本營,保證損失傷亡降到最低。

我當時右肩受傷,持槍有些費力,但還是拖著身子不停往回靠攏。這時我發現身後的草叢有些異動,我上前查看,就發現是這次行動的目標任務二號。

他躺在地上,眉頭緊鎖,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我這時取他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我一步步靠近,以為就要立功的時候,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猛地睜開眼睛,露出奸詐的笑容,喊了句:冰家的人。

我這才意識到,我這是中計了!

我趕緊往回撤退,可是這時他的人已經湊了過來,我如果被他們抓住,不僅會生不如死,還會成為他們威脅我父親的砝碼。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沖出來一個人保護我,她一通掃射,抓著我就要突出重圍。

我們找到處掩護,我定睛一看,發現是我當年的室友——張靜。

她沒多說什麽,只是告訴我,讓我現在就往大本營走,不要回頭,她會掩護我。

我立刻拒絕,我知道她如果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可她卻笑了,告訴我這就是軍人的使命,更告訴我們是戰友,戰友是可以用來交命的!

我是怎麽被其他戰友帶走的,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我親眼看著張靜被敵人打成了篩子。

這場戰役,我受的傷也嚴重,聽力眼中受損,兩個手指沒有感覺。

我在醫院躺了整整三個月。

我們家裏人,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我明白,我已經成為了家族的恥辱。

原來我父親親手逮捕過目標任務二號的親弟弟,他們知道這次執行任務的人裏面有我,便召集了一幫亡命徒想找我父親報仇。父親當時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就把我安排在了後勤的位置,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護我安全,而是為了整個計劃。

我因這件事,被剝脫了軍銜。

其實即便我沒有反抗上級命令,我這一身的傷,也不可能再回到前線,更不可能為張靜報仇了。

我出院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張靜的墓地。

沒想到看到了我的另位室友韓露也在拜祭她。她看見我以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令我無地自容。

這次見面讓我知道了一件事。

當時我們做室友的時候,她們三個人知道和我分到了一個宿舍都高興壞了。因為她們都聽過我父親的事跡,把他作為從軍的偶像。

見到我以後,更是覺得我一身正氣,不愧為將門之後。

可是她們三個都是小地方的人,身份普通,尤其是張靜出生在一個不足一千人的小村子裏。她們不知道和我交朋友會不會不合適,更不知道會不會讓別人說三道四。

加上我總是一副冷冰的樣子,看她們的時候,眼中帶著一份探究,這就使她們更加不敢靠近我。

我在聽後笑了出來,原來是我平時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讓她們不敢靠近。

跪在張靜的墓碑前,我哭得泣不成聲。

韓露告訴我郭玉清的墓碑也在不遠處,我也可以去看看,我聽後大驚,短短一年,我的室友有兩個都犧牲了。

韓露蹲在我身邊告訴我,軍人不同於普通人,戰友情也不是一般的情誼,或許我們那時沒有成為朋友,但是我們是戰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她讓我珍惜自己的命,因為是用韓露的命換來的。她說韓露為人熱情淳樸,她希望我也可以變得平易近人,帶著她的那份精彩活下去。

在那之後,我徹底退役了。

在黎峰的介紹下,來到他們學校當老師。

我變了一個人,從原來內向不愛說話的性格,變得外向,大大咧咧,有什麽就說什麽,再也不隱瞞。

我是個罪人,我不知道我這樣的改變還有沒有資格交到朋友。那時的感覺,就好比我的改變就是對韓露的答謝,更是延續她生命的方式。

所以,當雅念說願意和我成為朋友的時候,我的內心激動又感動。

這是我生命裏的第一位朋友,我已經不配有戰友,但是為著朋友我同樣可以交命。

每每看到方晴的舉動,我在內心都會無比感嘆友情的價值,它不是世間任何東西可比擬的。

如果你認定一個人是你的朋友,那就要真心以對,她犯錯了,你要指出來;她難過了,你要陪著她;她有苦難了,你要去幫她。

這是一個用時間印證的過程,因為唯一可以和時間等同的是生命。

雅念鼓足勇氣面對方晴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替她高興的,因為方晴這樣的人不配有友情,更對不起朋友二字。

在倫敦的時候,我有急事回國,那是因為韓露的父親發現癌癥,需要治療。

那是我在出事後第一次回家,找我父親借錢。

他沒有多說什麽,很爽快的把錢借給了我,並問我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犯下的錯誤,這一輩子也彌補不了。父親見我如此,也知道我明白些什麽,只是說道該回家了,不要在外總漂泊著。

等到後來雅念發生的很多事情,我其實都在背後動用家族的力量幫了她。例如趙樹海的事情,我的學長再厲害也不可能了解到那麽詳細,只不過當地的一位幹部和我父親是老交情,所以找來了當年的很多人。

在後面的營救,我也是拜托了父親幫忙。

這在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們家絕對不會動用私權,我也不會求我的父親。

但是我經歷的事情,好像在我和父親間建立起了某種默契,那就是能幫助別人,還要推辭嗎?

但我明白,父親是為了幫我還債,也是在還自己的債。

瞳曉 說:

明天是雅念的和宋彧的甜蜜番外!大家來看哦!這本書再有那麽一兩天就要完結啦。

下周也會開新書,前半部分都是免費,大家可以來看著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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