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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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紅燭顫顫，點滴到天明。
待到細微的晨光，透過朝霞一般駝紅的帷幔，曬到某小只時，小青梧像只小貓一樣，懶洋洋地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的一雙長腿，肆無忌憚地往前伸去，卻在碰到阻隔後，頓時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原來，那是……長庚哥哥的……
昨天夜裏的一些片段……瞬間充盈了她的大腦。
她記得她的長庚哥哥……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夫君”，是怎樣將她摟在懷裏，是怎樣與她耳鬢廝磨，又是怎樣與她在片刻歇息中與她海誓山盟……
情義總讓人迷離，而待她清醒過來，再對上旁邊人俊朗的眉眼和有力的臂膀，她無比羞惱地將頭埋在了被子裏。
“長庚哥哥……”雖然理智上，她覺得自己應該換個稱呼，但總覺得扭捏說不出口。
長庚倒也不逼她，自己卻叫得歡實：“娘子，需要為夫做點什麽呀？”
一個“做”字，又好像打開了她的敏感開關，臉頰又駝紅起來。
“咳咳，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就這樣膩乎一整日，可是……岳父岳母大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呀！”
好吧，這倒是正事，不然尤其是那一向以“過來人”自居的大哥，指不定怎麽跟嫂嫂腹誹她的長庚哥哥，是如何不舍晝夜呢！哦對了，指不定都不是腹誹，而是明擺著說呢！
聽到了裏屋的動靜，外屋站著的丫鬟仆婦們，都在雲鷗的指示下魚貫而入。
沈家慣例，貼身丫鬟在主人成家立府後，都晉升一級，所以現在的雲鷗自然也是容光煥發的掌事大丫鬟啦！
她得了沈夫人的授意，親自去疊被鋪床，實則是取那一方帕子。小青梧被兩個小丫頭扶起來去桌前梳洗了，長庚自然是懂得的，為了不讓小青梧不自在，早早便趁著她熟睡之時，將某小只翻了個身，將帕子取了出來，放於一旁，疊得方方正正。家中的長輩嘛，自然是比較在意這些的。
待雲鷗取了，長庚四下裏一看，小青梧正一點一點地畫眉呢。他便徑直走了過去，很自然地接過了眉筆：
“娘子的手顫顫巍巍的，眉都畫歪了，是用不上力麽？為夫來替你畫可好？”
小青梧“哼”了一聲，見丫鬟婆子們都還在呢，尤其是雲鷗那丫頭，手上雖然說在忙活著，實則支棱起了一雙招風耳，正搜集小姐新婚私房話的物料呢！
誰的丫鬟誰最了解，所以她便刻意壓低了聲音：“我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
語氣雖然豪橫，卻帶著一絲嬌弱無骨的媚態，長庚甘願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一屋子的人雖並未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真切，卻見姑爺對小姐如此寵溺，都輕輕地笑了。
雲鷗更是看得眼中暗潮頓生，她的小姐，如今終於所嫁良人，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要說當年，她親自陪著小姐去求司命星君，她家小姐的那個逆天願望，如今找的官人，竟然真的是和那廟裏的神仙一個模子刻出來！可不是真靈驗嘛！趕明兒，她也要去那廟裏求一求，也要得一個像姑爺一樣的好夫君才行！
“小姐，姑爺，吉時已到，得去正廳裏用飯啦！”
兩人新婚燕爾，楞是手拉手，都舍不得讓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還在院中極窄回廊處，都想並排通過，還鬧過笑話呢！
“哈哈哈……”小青梧的聲音還是如從前般嬌俏靈動，沈夫人卻不露痕跡地瞧出了她眼底的烏青，定是這兩孩子弄得太晚，哼！她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倒是沈大人及時提醒了她，這才和和樂樂地吃完了寶貝閨女婚後的第一頓團圓飯。
不過，這樣蜜裏調油的婚後出雙入對的生活，只過了三日，兩人的休沐之期便都到了。
因著第二日都要分離，這日夜裏，沈府的晚飯都比平日裏用得早些，他倆自然也就早早地歇下了。
從前並不覺得分別是一件苦差事的小青梧，如今一想到分離，便眼淚汪汪。她緊緊地抱著她的夫君，眼淚都浸濕了他的半邊中衣：“長庚哥哥，你什麽時候能再回來看我啊？”
“爹爹和阿娘都跟我說，成婚了就要擔起責任，可是責任太重了，才成婚幾日，我又要獨自一人去面對，長庚哥哥，我有點擔心我做不好，我也有點害怕……”
因著現實中距離的鴻溝，讓長庚倍感無奈。他好不容易才與他心愛的小青梧成婚，可如今又要分別，短時間內還看不到一點兒結果，他甚至覺得自己有欺騙娘子的因由。
“小青梧，我娶你做娘子，並不是你要為我改變，你就去做你自己，責任我來擔！我一定會盡快通過遴選考回來，你等我，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小青梧？”
懷中的人終於慢慢停止了抽抽搭搭，心安地慢慢地睡去。
翌日清晨，因月城離西洲比離蜀州更遠，長庚便披星戴月地啟程。
小青梧這日起得很早，說話做事的舉止，也跟昨日撒嬌的那個小人兒截然不同：“長庚哥哥放心，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在月城好好的，答應我！”
因時辰尚早，爹爹和娘親還在睡著，她便和長庚一起修書一封，告知家中長輩，夫婦倆便離家前往西洲和月城了。
分別的路口，又是一段依依別離，長庚再三允諾，長青和雲鷗一看再不走，就趕不及在日落之前到了，這才將這一對“苦命鴛鴦”拉開，各自走上不同的岔道。
當然也正因為他們新婚，月城那邊的衙署倒是通情達理，三天兩頭便讓長庚回蜀州辦事。
這樣平均下來，小青梧掰著手指頭算啊算，好像倒也還好。只是書信比從前更加頻繁了，這自然是“分隔兩地驛站傳書”嘛！
在柔情蜜意的書信裏，小青梧提到了一件正事——那就是趕緊在蜀州看宅子。
“長庚哥哥”，小青梧在信裏這樣寫，“以後我們就把家安在蜀州吧？我還蠻喜歡這個地方。它冬暖夏涼，還有大江大河的風光，最主要的是，我在小園書院裏待著也很舒服，暫時不打算再換了；而你最終也要回來的，對吧？”
長庚也同意了她的想法：“這是自然，娘子在哪，家就在哪。就這麽辦嘛。”
小青梧很是喜歡蜀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的菩薩好像格外照顧她，除了夫子的正職薪水之外，她寫得幾個話本子和戲折子都過了，薪酬還有不少呢，再加上京城那套宅子的租金，還有她和長庚之前的所有積蓄，在蜀州買宅子簡直是綽綽有餘。
饒是這樣，爹爹和娘親還覺得長庚不在身邊，小青梧受了委屈，得知她有買宅子的打算時，便提出要給她拿出一大筆錢來，還不容她拒絕。
長庚再回蜀州辦事時，得知了此事，先是很感動，但後來還是拒絕了。理由和小青梧想的一樣：
“我們自己能買得起，就不用父兄幫助嘛！我雖然是家中最小的，但雄心壯志還是有的哦！”
長庚一個深深的吻，落在了她的鼻頭，眼神溫柔得像一塊渾然天成的碧玉：“是的，我家娘子說什麽都是對的。”
但是小青梧還是低估了買宅子過程中的艱辛。一座一座地看，一間一間地尋摸，繡花鞋都跑壞了好幾雙呢。
“小姐，從前呀我只知道買宅子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可現在呀，我才知道，買宅子可是個辛苦活。姑爺又時常不在身邊，待我們買到稱心如意的宅子，將來這些賬啊，咱一筆一筆地算！”
一倆月過去，終於有了點眉目，但小青梧卻時常覺得，腰酸背又痛。每每雲鷗關切地問她：“小姐，沒事吧？”
“我這麽年輕，能有什麽？”小青梧大手一揮，“許是宅子這事兒，再加上書院裏那些不省心的小娃娃們吧！”
於是便趁熱打鐵地，定下了一所三進小院兒。打算拾掇拾掇，來年春日裏，便搬進去呢。
但雲鷗還是留了個心，她試探著問：“小姐，你……的信期……是不是很久沒來了？”
“啊？”小青梧終於往那邊聯想了，這些日子長庚可沒少回來。每次回來的夜裏，都幾乎像變了個人，食髓知味。
“莫非？”小青梧心中升騰起很異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都還是個小娘子呢，怎麽會？
於是，她連忙讓雲鷗去請了女大夫來把脈診治。
“恭喜夫人，您確有一月喜脈。”女大夫不茍言笑，但嘴角卻帶著笑意，囑咐她好好將養，切莫過度勞累，腹中小娃娃要緊。“趕快修書告知您家官人吧。”
“有勞大夫。起止是我家姑爺呀？趕巧了這幾日老爺和夫人也在蜀州，咱們趕快要去通報一聲才好。”
哦對，前些日子的中秋家宴，哥嫂將爹娘也接來了蜀州，小青梧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時候她對著一盤味道純正的酸菜魚大快朵頤，甚至還跟雲鷗說過，‘大嫂家的廚子怎麽手藝退步了，酸菜魚怎麽不夠酸了呢？’
大概她和長庚哥哥的孩兒，就是那時候住進她肚子裏的吧？只是呀，她這個糊塗的娘親，現在才發現。
“小孩兒，別怪為娘喲。”小青梧又驚又喜，“我也是第一次做你的娘親呢！”
沈家最受寵愛的小姐有喜了，沈夫人自是最高興的。
雲鷗把消息送到沈瞻手裏時，沈大人夫婦便早就按耐不住激動，要來看他們的外孫孫了。
而長庚趕到家中，則是數日後的午後。
那日，有孕在身的小青梧深感疲倦，午睡之後便一直沒醒。
待她終於睜眼，卻發現長庚已守在床榻邊。迷迷糊糊地便被人抱了起來，像啃西瓜似的，怎麽都不肯撒手。
“我的小青梧啊，要我怎麽謝你啊？咱們前不久剛定下來宅子，現下連咱們的孩子也有了，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我要馬上去給他做一個木馬……哦不，還是做一個搖搖椅吧……”
“不管是男是女，我倒是都喜歡，小青梧你喜歡什麽？”
“不過，你不要怕哦，我會陪著你的！雲鷗啊，去書院告個假，夫人現在需要靜養，不得勞動……”
“我還想去書院教課呢，再說了，現在哪裏知道是男是女呀，順其自然嘛！”
“不，什麽都不要做了，聽我的，就這麽說定了！”
小青梧心情大好，她冷靜自持的長庚哥哥，許久不曾像這樣，碎碎念了。
兒啊，你的爹爹也很歡迎你來到我們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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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雙長腿，肆無忌憚地往前伸去，卻在碰到阻隔後，頓時睜開了迷蒙的雙眼……原來，那是……長庚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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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哥哥……”雖然理智上，她覺得自己應該換個稱呼，但總覺得扭捏說不出口。
長庚倒也不逼她，自己卻叫得歡實：“娘子，需要為夫做點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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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就這樣膩乎一整日，可是……岳父岳母大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呀！”
好吧，這倒是正事，不然尤其是那一向以“過來人”自居的大哥，指不定怎麽跟嫂嫂腹誹她的長庚哥哥，是如何不舍晝夜呢！哦對了，指不定都不是腹誹，而是明擺著說呢！
聽到了裏屋的動靜，外屋站著的丫鬟仆婦們，都在雲鷗的指示下魚貫而入。
沈家慣例，貼身丫鬟在主人成家立府後，都晉升一級，所以現在的雲鷗自然也是容光煥發的掌事大丫鬟啦！
她得了沈夫人的授意，親自去疊被鋪床，實則是取那一方帕子。小青梧被兩個小丫頭扶起來去桌前梳洗了，長庚自然是懂得的，為了不讓小青梧不自在，早早便趁著她熟睡之時，將某小只翻了個身，將帕子取了出來，放於一旁，疊得方方正正。家中的長輩嘛，自然是比較在意這些的。
待雲鷗取了，長庚四下裏一看，小青梧正一點一點地畫眉呢。他便徑直走了過去，很自然地接過了眉筆：
“娘子的手顫顫巍巍的，眉都畫歪了，是用不上力麽？為夫來替你畫可好？”
小青梧“哼”了一聲，見丫鬟婆子們都還在呢，尤其是雲鷗那丫頭，手上雖然說在忙活著，實則支棱起了一雙招風耳，正搜集小姐新婚私房話的物料呢！
誰的丫鬟誰最了解，所以她便刻意壓低了聲音：“我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
語氣雖然豪橫，卻帶著一絲嬌弱無骨的媚態，長庚甘願投降：“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一屋子的人雖並未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真切，卻見姑爺對小姐如此寵溺，都輕輕地笑了。
雲鷗更是看得眼中暗潮頓生，她的小姐，如今終於所嫁良人，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要說當年，她親自陪著小姐去求司命星君，她家小姐的那個逆天願望，如今找的官人，竟然真的是和那廟裏的神仙一個模子刻出來！可不是真靈驗嘛！趕明兒，她也要去那廟裏求一求，也要得一個像姑爺一樣的好夫君才行！
“小姐，姑爺，吉時已到，得去正廳裏用飯啦！”
兩人新婚燕爾，楞是手拉手，都舍不得讓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還在院中極窄回廊處，都想並排通過，還鬧過笑話呢！
“哈哈哈……”小青梧的聲音還是如從前般嬌俏靈動，沈夫人卻不露痕跡地瞧出了她眼底的烏青，定是這兩孩子弄得太晚，哼！她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倒是沈大人及時提醒了她，這才和和樂樂地吃完了寶貝閨女婚後的第一頓團圓飯。
不過，這樣蜜裏調油的婚後出雙入對的生活，只過了三日，兩人的休沐之期便都到了。
因著第二日都要分離，這日夜裏，沈府的晚飯都比平日裏用得早些，他倆自然也就早早地歇下了。
從前並不覺得分別是一件苦差事的小青梧，如今一想到分離，便眼淚汪汪。她緊緊地抱著她的夫君，眼淚都浸濕了他的半邊中衣：“長庚哥哥，你什麽時候能再回來看我啊？”
“爹爹和阿娘都跟我說，成婚了就要擔起責任，可是責任太重了，才成婚幾日，我又要獨自一人去面對，長庚哥哥，我有點擔心我做不好，我也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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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梧，我娶你做娘子，並不是你要為我改變，你就去做你自己，責任我來擔！我一定會盡快通過遴選考回來，你等我，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小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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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梧這日起得很早，說話做事的舉止，也跟昨日撒嬌的那個小人兒截然不同：“長庚哥哥放心，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在月城好好的，答應我！”
因時辰尚早，爹爹和娘親還在睡著，她便和長庚一起修書一封，告知家中長輩，夫婦倆便離家前往西洲和月城了。
分別的路口，又是一段依依別離，長庚再三允諾，長青和雲鷗一看再不走，就趕不及在日落之前到了，這才將這一對“苦命鴛鴦”拉開，各自走上不同的岔道。
當然也正因為他們新婚，月城那邊的衙署倒是通情達理，三天兩頭便讓長庚回蜀州辦事。
這樣平均下來，小青梧掰著手指頭算啊算，好像倒也還好。只是書信比從前更加頻繁了，這自然是“分隔兩地驛站傳書”嘛！
在柔情蜜意的書信裏，小青梧提到了一件正事——那就是趕緊在蜀州看宅子。
“長庚哥哥”，小青梧在信裏這樣寫，“以後我們就把家安在蜀州吧？我還蠻喜歡這個地方。它冬暖夏涼，還有大江大河的風光，最主要的是，我在小園書院裏待著也很舒服，暫時不打算再換了；而你最終也要回來的，對吧？”
長庚也同意了她的想法：“這是自然，娘子在哪，家就在哪。就這麽辦嘛。”
小青梧很是喜歡蜀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的菩薩好像格外照顧她，除了夫子的正職薪水之外，她寫得幾個話本子和戲折子都過了，薪酬還有不少呢，再加上京城那套宅子的租金，還有她和長庚之前的所有積蓄，在蜀州買宅子簡直是綽綽有餘。
饒是這樣，爹爹和娘親還覺得長庚不在身邊，小青梧受了委屈，得知她有買宅子的打算時，便提出要給她拿出一大筆錢來，還不容她拒絕。
長庚再回蜀州辦事時，得知了此事，先是很感動，但後來還是拒絕了。理由和小青梧想的一樣：
“我們自己能買得起，就不用父兄幫助嘛！我雖然是家中最小的，但雄心壯志還是有的哦！”
長庚一個深深的吻，落在了她的鼻頭，眼神溫柔得像一塊渾然天成的碧玉：“是的，我家娘子說什麽都是對的。”
但是小青梧還是低估了買宅子過程中的艱辛。一座一座地看，一間一間地尋摸，繡花鞋都跑壞了好幾雙呢。
“小姐，從前呀我只知道買宅子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可現在呀，我才知道，買宅子可是個辛苦活。姑爺又時常不在身邊，待我們買到稱心如意的宅子，將來這些賬啊，咱一筆一筆地算！”
一倆月過去，終於有了點眉目，但小青梧卻時常覺得，腰酸背又痛。每每雲鷗關切地問她：“小姐，沒事吧？”
“我這麽年輕，能有什麽？”小青梧大手一揮，“許是宅子這事兒，再加上書院裏那些不省心的小娃娃們吧！”
於是便趁熱打鐵地，定下了一所三進小院兒。打算拾掇拾掇，來年春日裏，便搬進去呢。
但雲鷗還是留了個心，她試探著問：“小姐，你……的信期……是不是很久沒來了？”
“啊？”小青梧終於往那邊聯想了，這些日子長庚可沒少回來。每次回來的夜裏，都幾乎像變了個人，食髓知味。
“莫非？”小青梧心中升騰起很異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都還是個小娘子呢，怎麽會？
於是，她連忙讓雲鷗去請了女大夫來把脈診治。
“恭喜夫人，您確有一月喜脈。”女大夫不茍言笑，但嘴角卻帶著笑意，囑咐她好好將養，切莫過度勞累，腹中小娃娃要緊。“趕快修書告知您家官人吧。”
“有勞大夫。起止是我家姑爺呀？趕巧了這幾日老爺和夫人也在蜀州，咱們趕快要去通報一聲才好。”
哦對，前些日子的中秋家宴，哥嫂將爹娘也接來了蜀州，小青梧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那時候她對著一盤味道純正的酸菜魚大快朵頤，甚至還跟雲鷗說過，‘大嫂家的廚子怎麽手藝退步了，酸菜魚怎麽不夠酸了呢？’
大概她和長庚哥哥的孩兒，就是那時候住進她肚子裏的吧？只是呀，她這個糊塗的娘親，現在才發現。
“小孩兒，別怪為娘喲。”小青梧又驚又喜，“我也是第一次做你的娘親呢！”
沈家最受寵愛的小姐有喜了，沈夫人自是最高興的。
雲鷗把消息送到沈瞻手裏時，沈大人夫婦便早就按耐不住激動，要來看他們的外孫孫了。
而長庚趕到家中，則是數日後的午後。
那日，有孕在身的小青梧深感疲倦，午睡之後便一直沒醒。
待她終於睜眼，卻發現長庚已守在床榻邊。迷迷糊糊地便被人抱了起來，像啃西瓜似的，怎麽都不肯撒手。
“我的小青梧啊，要我怎麽謝你啊？咱們前不久剛定下來宅子，現下連咱們的孩子也有了，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我要馬上去給他做一個木馬……哦不，還是做一個搖搖椅吧……”
“不管是男是女，我倒是都喜歡，小青梧你喜歡什麽？”
“不過，你不要怕哦，我會陪著你的！雲鷗啊，去書院告個假，夫人現在需要靜養，不得勞動……”
“我還想去書院教課呢，再說了，現在哪裏知道是男是女呀，順其自然嘛！”
“不，什麽都不要做了，聽我的，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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