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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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實？”小青梧怒極反笑，“這幾日，我總是睡不好覺，總想著，你幾時能回來？”
“屋外響起一丁點聲音，我都要醒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回來了？”
說著，她走到長庚更近前，指著自己的黑眼圈：“看看這幾日我的眼睛，你每次晚回來一刻，我眼底的烏青便會多上一分，總要想著你喝酒了沒？喝醉了嗎？喝醉了又怎麽回來？這樣的日子也叫踏實？”
“我……”長庚支支吾吾，竟百口莫辯：“青天在上，我的本意真的不是如此啊！你也要理解我一下，可以嗎，小青梧？”
“如果此後你我衣食豐足的生活，都要靠犧牲你的健康來換，要靠你變成腦滿腸肥的酒囊飯袋來換，我寧願粗茶淡飯，上下不繼……”
一旁的雲鷗早已被今日決絕的青梧小姐嚇傻了，實話說，她從來沒看到話說得這樣狠的小姐。
如果是以前，他們之間鬧點小矛盾，兩個人也都是互相給了臺階就下來了，這一回……
長青向她投來救急的目光，可雲鷗看看盛怒中的小姐，只有一籌莫展地搖頭。
“雲鷗，我們走！”
林州依山傍水，小青梧此次來，便是從京城走了水路過來。
現下，他們正是要從小院兒中去往林州碼頭，登船回京。
小青梧邊說邊將長庚準備的各色林州特產都翻出來，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沒有她的命令，雲鷗是一動也不敢動，而長青這邊呢，他也是看著長庚鐵青的臉，不敢有任何動作。
“把這些東西吃食都拿去退了，我不想要你的錢，我自己有錢！”
“你自己有是你自己的，但是我給你的，是我的心意，至於我要怎麽賺錢，我覺得你真的不用操心，只安心用著便好！”
長庚今日也是在據理力爭了，可是他說的這一切，小青梧都不讚同，所以話說得越多，便更是在火上澆油：“安心？你要我怎麽安心？我要的只是你和我長相廝守！那好，就算現在你做不到，那至少在我來的這幾日，你能夠日日陪伴我吧？不然，我來這幹什麽？”
“還不是跟我在京城時一樣，一到夜裏，就要想你；而現在更多的是擔心你，日日喝酒，身體還要不要？！”
兩個人吵歸吵，但小青梧說要去坐船，長庚和長青也還是跟在後面。
一路走，便一路吵，幸而他們租住的小院離碼頭倒是不遠，沒到兩刻鐘，便見碼頭上去往京城的船，已經在陸陸續續開始上人了。
哎，到底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小青梧眼下還是有些舍不得走了。
可是，她是誰啊？脾氣那麽倔，怎肯輕易低頭？
在船公的最後一遍催促中，她便紅著眼，看了一眼長庚，也不說抱，也不說言語話別，就在那僵持了片刻，而長庚就在她身邊，想要伸手去抱她，又因碼頭人多，恐讓他的小青梧臉面上掛不住，便也在小青梧真的上船的那一刻，拉住了她的衣角，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小青梧保重，等我去京城看你。”
小青梧的心到底一下子就軟了，但面上卻不肯有絲毫松動，“哼”了一聲便決絕地登了船。
而隨後上來的雲鷗，手裏的包袱又多了好幾個，那是長庚見她不再嘴硬說“不要”的時候，一股腦塞到雲鷗手裏的。
船緩緩啟程，雲鷗便開始在船艙裏去收拾，這一收不要緊，還多出來了好多個小玩意兒：
“哎，小姐，你說這長公子，連油紙傘都買了兩把，真是拿錢不當錢啊——”
而小青梧卻並沒有應聲，她此刻還是站在船頭。
假裝看風景一樣的，實則是在看碼頭上那如雕像一般站著的長庚。
方才他說要自己多理解他，可他幾時真正想明白了，小青梧想要什麽？
她不過是想要兩人都平安，錢不在多，也不要什麽高屋大殿，為什麽長庚就要如此執著呢？
見小姐在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雲鷗到底沒忍住，還是自說自話似的說了幾句：
“小姐，論情，我自是站你這邊的；但是論理，我說句公道話，長公子也沒有錯。”
“你想想，他這麽拼命，還不是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京城裏我們便不說了，但放眼整個西洲，誰家能比的過我們家？他長公子這樣做，也並不只是做給我們看的，您忘了還有家中老爺夫人和遠在外地的大公子和大奶奶了嗎？”
“他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把您拱手出嫁的呀！”
這話說得小青梧頗有幾分動容，可她還是有自己的看法：
“話是這麽說，但是爹爹和娘親是最明事理的，他們斷然不會以門第高低來嫁女兒，所以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句話——‘千金難買我樂意’？”
“我的小姐啊！”雲鷗痛心疾首，“您這般天真爛漫，要是將來所嫁非人可怎麽好？”
還有一句話，雲鷗沒說出來：要像當年那個“章臺柳”那樣的，自家小姐差點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這要不是長庚公子，指不定還怎麽樣呢！
“胡說”，就算雲鷗不是外人，小青梧還是有點生氣，“長庚的脾氣秉性自然是不差的！”
言下之意，長庚不用怎麽刻意表現，哥哥和嫂嫂已經默許，就算是將來，爹爹娘親也會答應。
“對啊！”雲鷗擠眉弄眼，“小姐，那您這半天，幹嘛要和長公子吵架，還不要他特意給你買的東西呀？”
“我……”小青梧將那被子遮住了臉，以假寐讓雲鷗退了出去。
“莫非，我真的要多理解他一些？”
回到京城後，白日的忙碌，又只有讓小青梧在深夜裏翻來覆去地思考關於兩人之間的“理解”問題。那日的盛怒之下，小青梧險些說了“決絕”一類的狠話。
如今理性回歸，反倒慶幸，當日並沒有將壞話說盡。
“可一旦我理解了他，誰來理解我呢？”
一旦自己的原則被突破，那麽將來對方便一再要她往後退，怎麽辦？
見他天天喝得爛醉如泥，苦的還是自己啊！
也許是這個話題太深奧了，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有個決斷，便修書一封去了蜀州，想聽聽大哥和大嫂這樣的恩愛夫妻，是怎樣看待“理解”這個問題的。
大概是憂慮傷神，這天晚上的話本子，她都沒按照慣例去寫上幾筆，而是草草地洗了把臉，就上了床。
一個月過去後，蓋有蜀州驛印的書信回來了。
是大哥沈瞻寫的：
“青梧小妹，兩個相愛的人，沒有說一定要去為對方犧牲為對方理解什麽，什麽事都逃不過這四個字‘將心比心’，你和長庚吵架，是因為不想讓他喝酒應酬；而長庚和你爭論，則是因為他認為這是他現而今能找到的給你富足與安穩的最好法子……”
“不要總想著在兩個人的世界裏，去爭一個輸贏。有時候贏就是輸，輸就是贏啊。我小妹如此冰雪聰明，‘示弱’的道理怎麽還沒明白呢？”
“把心裏對長庚的設防，慢慢地放下來吧，他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好兒郎呢！真正的愛，是包容，是接納，更是理解，而不是為了自己所謂的‘原則’，去錯過一個本來很值得的人哦！”
有了大哥以“郎君”的視角的作保，小青梧心中有了底氣。
她知道自己從前的陰影還是沒有完全散去，所以總會要求對方為自己多做一些，但實際上，這便是恃寵而驕吧？
又過了幾日。
“青梧小姐！青梧小姐！請開門，我是長青！”門外是急促的男聲，卻又知道她的閨名，難道是長庚派來的？她讓雲鷗再三確認後，才敢打開門。
可開門後，卻把自己嚇了一跳——面前這個人，胡子拉碴，身上卻多了好幾道傷，鮮血也染紅了胸前的繃帶：“長庚哥哥，你怎麽了？”
慌亂之中，她整個人都毫無頭緒，滿腦子想的都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全然忘記了她還在生著氣，更是不記得之前在林州他們的爭吵，眼前看到他時，只有一個念頭：“到底是誰？他經歷了什麽？”
“我們一路追緝要犯，從林州追到京城，已經歸案了。只是還有一些餘孽，所以長庚公子才受了傷……”安頓好後，長青便讓雲鷗和他一道走了，屋內只留下了她和長庚。
“小青梧，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喝酒了，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只要你好好的，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她將唇輕輕附上他的，一邊感受著長庚的真切體溫，一邊又為自己的不成熟而懊惱：
“長庚哥哥，我應該多理解你一點的，我早就應該理解你的……”
小青梧的現世安穩，不正是很多像長庚這樣的人在日夜兼程，拼死守護嗎？
看到長庚的這一刻，她淚如雨下，她終於明白，哥哥說的“不設防”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長庚還顫顫巍巍地擡起手來，輕輕為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小青梧，你別哭，我只是受了點小傷，無礙的……”
可那眼淚卻越擦越多，也正是在這一刻，小青梧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她徹徹底底地愛上了。什麽原則什麽脾氣什麽底線，她都渾然忘記了，就跟她不要他喝酒是一個道理，不過是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真正的愛情，就是互相的包容和體諒，就是毫不設防，只要他（她）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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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實？”小青梧怒極反笑，“這幾日，我總是睡不好覺，總想著，你幾時能回來？”
“屋外響起一丁點聲音，我都要醒過來看看，是不是你回來了？”
說著，她走到長庚更近前，指著自己的黑眼圈：“看看這幾日我的眼睛，你每次晚回來一刻，我眼底的烏青便會多上一分，總要想著你喝酒了沒？喝醉了嗎？喝醉了又怎麽回來？這樣的日子也叫踏實？”
“我……”長庚支支吾吾，竟百口莫辯：“青天在上，我的本意真的不是如此啊！你也要理解我一下，可以嗎，小青梧？”
“如果此後你我衣食豐足的生活，都要靠犧牲你的健康來換，要靠你變成腦滿腸肥的酒囊飯袋來換，我寧願粗茶淡飯，上下不繼……”
一旁的雲鷗早已被今日決絕的青梧小姐嚇傻了，實話說，她從來沒看到話說得這樣狠的小姐。
如果是以前，他們之間鬧點小矛盾，兩個人也都是互相給了臺階就下來了，這一回……
長青向她投來救急的目光，可雲鷗看看盛怒中的小姐，只有一籌莫展地搖頭。
“雲鷗，我們走！”
林州依山傍水，小青梧此次來，便是從京城走了水路過來。
現下，他們正是要從小院兒中去往林州碼頭，登船回京。
小青梧邊說邊將長庚準備的各色林州特產都翻出來，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沒有她的命令，雲鷗是一動也不敢動，而長青這邊呢，他也是看著長庚鐵青的臉，不敢有任何動作。
“把這些東西吃食都拿去退了，我不想要你的錢，我自己有錢！”
“你自己有是你自己的，但是我給你的，是我的心意，至於我要怎麽賺錢，我覺得你真的不用操心，只安心用著便好！”
長庚今日也是在據理力爭了，可是他說的這一切，小青梧都不讚同，所以話說得越多，便更是在火上澆油：“安心？你要我怎麽安心？我要的只是你和我長相廝守！那好，就算現在你做不到，那至少在我來的這幾日，你能夠日日陪伴我吧？不然，我來這幹什麽？”
“還不是跟我在京城時一樣，一到夜裏，就要想你；而現在更多的是擔心你，日日喝酒，身體還要不要？！”
兩個人吵歸吵，但小青梧說要去坐船，長庚和長青也還是跟在後面。
一路走，便一路吵，幸而他們租住的小院離碼頭倒是不遠，沒到兩刻鐘，便見碼頭上去往京城的船，已經在陸陸續續開始上人了。
哎，到底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小青梧眼下還是有些舍不得走了。
可是，她是誰啊？脾氣那麽倔，怎肯輕易低頭？
在船公的最後一遍催促中，她便紅著眼，看了一眼長庚，也不說抱，也不說言語話別，就在那僵持了片刻，而長庚就在她身邊，想要伸手去抱她，又因碼頭人多，恐讓他的小青梧臉面上掛不住，便也在小青梧真的上船的那一刻，拉住了她的衣角，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小青梧保重，等我去京城看你。”
小青梧的心到底一下子就軟了，但面上卻不肯有絲毫松動，“哼”了一聲便決絕地登了船。
而隨後上來的雲鷗，手裏的包袱又多了好幾個，那是長庚見她不再嘴硬說“不要”的時候，一股腦塞到雲鷗手裏的。
船緩緩啟程，雲鷗便開始在船艙裏去收拾，這一收不要緊，還多出來了好多個小玩意兒：
“哎，小姐，你說這長公子，連油紙傘都買了兩把，真是拿錢不當錢啊——”
而小青梧卻並沒有應聲，她此刻還是站在船頭。
假裝看風景一樣的，實則是在看碼頭上那如雕像一般站著的長庚。
方才他說要自己多理解他，可他幾時真正想明白了，小青梧想要什麽？
她不過是想要兩人都平安，錢不在多，也不要什麽高屋大殿，為什麽長庚就要如此執著呢？
見小姐在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雲鷗到底沒忍住，還是自說自話似的說了幾句：
“小姐，論情，我自是站你這邊的；但是論理，我說句公道話，長公子也沒有錯。”
“你想想，他這麽拼命，還不是要讓你過上好日子？京城裏我們便不說了，但放眼整個西洲，誰家能比的過我們家？他長公子這樣做，也並不只是做給我們看的，您忘了還有家中老爺夫人和遠在外地的大公子和大奶奶了嗎？”
“他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把您拱手出嫁的呀！”
這話說得小青梧頗有幾分動容，可她還是有自己的看法：
“話是這麽說，但是爹爹和娘親是最明事理的，他們斷然不會以門第高低來嫁女兒，所以說來說去，還不是那句話——‘千金難買我樂意’？”
“我的小姐啊！”雲鷗痛心疾首，“您這般天真爛漫，要是將來所嫁非人可怎麽好？”
還有一句話，雲鷗沒說出來：要像當年那個“章臺柳”那樣的，自家小姐差點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這要不是長庚公子，指不定還怎麽樣呢！
“胡說”，就算雲鷗不是外人，小青梧還是有點生氣，“長庚的脾氣秉性自然是不差的！”
言下之意，長庚不用怎麽刻意表現，哥哥和嫂嫂已經默許，就算是將來，爹爹娘親也會答應。
“對啊！”雲鷗擠眉弄眼，“小姐，那您這半天，幹嘛要和長公子吵架，還不要他特意給你買的東西呀？”
“我……”小青梧將那被子遮住了臉，以假寐讓雲鷗退了出去。
“莫非，我真的要多理解他一些？”
回到京城後，白日的忙碌，又只有讓小青梧在深夜裏翻來覆去地思考關於兩人之間的“理解”問題。那日的盛怒之下，小青梧險些說了“決絕”一類的狠話。
如今理性回歸，反倒慶幸，當日並沒有將壞話說盡。
“可一旦我理解了他，誰來理解我呢？”
一旦自己的原則被突破，那麽將來對方便一再要她往後退，怎麽辦？
見他天天喝得爛醉如泥，苦的還是自己啊！
也許是這個話題太深奧了，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有個決斷，便修書一封去了蜀州，想聽聽大哥和大嫂這樣的恩愛夫妻，是怎樣看待“理解”這個問題的。
大概是憂慮傷神，這天晚上的話本子，她都沒按照慣例去寫上幾筆，而是草草地洗了把臉，就上了床。
一個月過去後，蓋有蜀州驛印的書信回來了。
是大哥沈瞻寫的：
“青梧小妹，兩個相愛的人，沒有說一定要去為對方犧牲為對方理解什麽，什麽事都逃不過這四個字‘將心比心’，你和長庚吵架，是因為不想讓他喝酒應酬；而長庚和你爭論，則是因為他認為這是他現而今能找到的給你富足與安穩的最好法子……”
“不要總想著在兩個人的世界裏，去爭一個輸贏。有時候贏就是輸，輸就是贏啊。我小妹如此冰雪聰明，‘示弱’的道理怎麽還沒明白呢？”
“把心裏對長庚的設防，慢慢地放下來吧，他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好兒郎呢！真正的愛，是包容，是接納，更是理解，而不是為了自己所謂的‘原則’，去錯過一個本來很值得的人哦！”
有了大哥以“郎君”的視角的作保，小青梧心中有了底氣。
她知道自己從前的陰影還是沒有完全散去，所以總會要求對方為自己多做一些，但實際上，這便是恃寵而驕吧？
又過了幾日。
“青梧小姐！青梧小姐！請開門，我是長青！”門外是急促的男聲，卻又知道她的閨名，難道是長庚派來的？她讓雲鷗再三確認後，才敢打開門。
可開門後，卻把自己嚇了一跳——面前這個人，胡子拉碴，身上卻多了好幾道傷，鮮血也染紅了胸前的繃帶：“長庚哥哥，你怎麽了？”
慌亂之中，她整個人都毫無頭緒，滿腦子想的都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全然忘記了她還在生著氣，更是不記得之前在林州他們的爭吵，眼前看到他時，只有一個念頭：“到底是誰？他經歷了什麽？”
“我們一路追緝要犯，從林州追到京城，已經歸案了。只是還有一些餘孽，所以長庚公子才受了傷……”安頓好後，長青便讓雲鷗和他一道走了，屋內只留下了她和長庚。
“小青梧，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喝酒了，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只要你好好的，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她將唇輕輕附上他的，一邊感受著長庚的真切體溫，一邊又為自己的不成熟而懊惱：
“長庚哥哥，我應該多理解你一點的，我早就應該理解你的……”
小青梧的現世安穩，不正是很多像長庚這樣的人在日夜兼程，拼死守護嗎？
看到長庚的這一刻，她淚如雨下，她終於明白，哥哥說的“不設防”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長庚還顫顫巍巍地擡起手來，輕輕為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小青梧，你別哭，我只是受了點小傷，無礙的……”
可那眼淚卻越擦越多，也正是在這一刻，小青梧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她徹徹底底地愛上了。什麽原則什麽脾氣什麽底線，她都渾然忘記了，就跟她不要他喝酒是一個道理，不過是要他健康平安就好。
真正的愛情，就是互相的包容和體諒，就是毫不設防，只要他（她）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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