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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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出游
敏感的小青梧捕捉到了長青話語中“他對你做過什麽”，在長青走後，便叫雲鷗上前來。
雲鷗哪敢欺瞞，便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聽得她是又感動又內疚。
感動的是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小仙君，能夠屈尊俯就在人世間如此細致珍重地對待她，竟讓那素有“冷眼看人”之稱的妙春堂女醫館都有看走眼，誤以為他倆是成了親的正經夫妻；
內疚的是，自己好似誤會了心上人的好意，她明明知道長庚哥哥為何一時情急非要與她論個短長，不過就如長青所說，無論何時，她的無病無災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可他也不該就這樣……一走了之呀……”但最後這些所有的感動和內疚，都被小青梧內化成了閨閣女兒的滿腹委屈，“有什麽話當面講清楚不好嗎？還學我……不行，雲鷗快去問問長青，他家公子幾時才能回來？”
“回來要怎麽著？”雲鷗逗趣兒著給她開懷，“小姐莫非知錯了，要擺一桌謝罪宴？！”
“……”青梧聽得忙把手中帕子一丟，“怎麽我病了一場，雲鷗姐姐的牙齒倒是比你手中繡花針還要厲害幾分了。我餓了，好姐姐，你在燉烏雞湯嗎？快快端一碗來！”
青梧鼻子尖，早就聞到了小廚房裏當歸燉烏雞的香味兒，雲鷗見說開了之後，她的情志暢快了些，食欲起來了些，自是更加歡喜，忙不疊地要去忙活：
“小姐，這些可都是長庚公子走時預備下的，不光有烏雞湯，明兒還有乳鴿湯，後兒還有……”
小青梧聽得一顆心呀真是又羞又暖，緋色雲霞飛上了兩頰：
“莫非……我真的要擺一桌來回饋他的盛情？”
雲影寶鑒這一端，卻好巧不巧地被來找長庚討茶吃的無涯仙君瞧見了：“哎喲我說長庚仙君啊，都這般掛念了，那還賭氣回來作甚哪？”
長庚冷眼瞧去，見這廝滿臉都寫著“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卿卿我我之人”的嫌棄表情：
“那既是如此，把我在凡間文殊院買的糕餅還有給你的一罐峨眉雪芽還我！”
言下之意，要不是我和公主殿下鬧情緒，你還有這口服？
無涯仙君趕忙截住了話頭：“那你倆還是多吵幾回吧！”
長庚面色就更難看了，把雲影寶鑒“啪”的一下合上，拂袖便走。
身後是無涯仙君費勁吧啦追著他跑的聲音：“哎，空茶罐兒你倒是帶走啊！真是的，急這麽一時半刻……”
“小烏鴉，請留步，你別說，本仙君還真是急……”
咳咳，畢竟某人可是要擺一桌珍饈等著他呢！
可某些人啊，偏偏最是嘴硬心軟。聽到東苑木門“吱呀”作響，在小廚房和雲鷗一起做飯的小青梧便嘴碎了起來：“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怎麽專挑我心情好做大餐的時候回來？”
雲鷗也覺得奇怪：“雖然咱們這幾日的夥食著實不錯，不過今日是最豐盛的，長公子莫非是長了一副狗鼻子？”
“狗鼻子！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從充滿煙火氣的小廚房裏鉆出來，長庚腳下一停，心下一暖，他知道，自己貪戀的也就是這一點笑聲和人間溫暖吧。心情極好的他，也學會了揶揄旁邊的人：“長青，你說誰有狗鼻子？哈哈哈哈……”
“要不是我日日替公子報信，您能知道？”長青就是那個“吃了黃連說不出苦”的小啞巴。
這頓飯最後好歹是賓主盡歡。長庚來時還十分忐忑，深覺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女青梧啊。哪知，天女青梧下凡後，竟知道了在心上人面前示弱的道理。主動提起了原諒的話頭：“長庚哥哥，不多說了，都在酒裏了……”
說著便將一杯青梅酒仰脖下肚。她是不能喝酒的人，微醺便能上臉，兩邊一抹桃紅，倒顯得醉態憨得可愛。可長庚看她這做派，卻像是個慣手，忍不住眉心一皺：
“雲鷗，你家小姐這樣可有些時日了吧？她幾時學會喝酒了？”
“是呢，公子，自您走後，小姐就這樣了，奴婢怎麽都勸不住……”
雲鷗說話時，眼睛卻瞟著一旁的長青，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憋屈的長青便回了東苑。
長庚嘴角拂過幾絲不易察覺的笑：“雲鷗，去給你家小姐煮碗解酒湯……”
雲鷗領命，卻又在門口處回眸與青梧對視了一眼，這才離開。
“長庚哥哥，我……”小青梧粉面含淚，五個字而後，便吞了音。許是借著酒壯了膽，半晌又掙紮著道：“以後……以後我們就算吵了架，你也不要不理我，好嗎？從今以後，只要是為我好的，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反正就是變著法兒地不說自己錯了，嘴上不說，但這些行為卻在告訴長庚，她已經知道錯了，快給她一個臺階下吧。
“好。”長庚惜字如金地答應道。小青梧可算是松了一口氣，繞上這一桌吃的，自己又如此這般，正主這才答應。可見國朝女子的地位真的是，一言難盡。要是還在天宮，她哪裏會受這些氣？可是雲鷗說過，就得這樣的一出苦肉計，否則這塊傷疤怕是很難揭過去。
“嗯”，長庚斟酌著又開口了，“以後不要喝酒，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知道嗎？”
“知道。”尾音軟軟的，糯糯的，長庚聽來心都酥了。
“其實，我也有錯，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能那樣的態度對你一個這樣的弱女子。所以，小青梧，長庚此次前來，是想兌現咱們此前說的，一起去草原游玩幾日可好？”
“哇！長庚哥哥，你最好了！”
長庚眼瞧著面前開心雀躍的少女，知道他如假包換的小青梧，可算是回來了。
小青梧的休沐假期還剩下最後十日，待到初秋時，梨洞書院開課，她又要開始忙了。
所以便和長庚商定，快去快回。
主仆二人貓在卿園收拾了一日的行囊，光是衣衫釵環都是一大包，雲鷗有點發愁：
“就去兩三日，小姐……至於嗎？”
小青梧想也沒想地就說：“至於啊！看日出時一套，爬山時一套，溫泉池子時又一套……”
“可是，小姐，您帶了六七套啊……穿得完嗎？”
雲鷗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被當值回來的長庚制止道：“雲鷗，她高興就讓她都帶上吧。”
這天夜裏，小青梧想著第二日的出游，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醒來，卻發現她正睡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帳子裏，就連身上的衣衫也換成了草原式樣的騎馬裝。
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昨兒自己還在京城啊！
“雲鷗？雲鷗？你在嗎？”小青梧有些著急。卻進來兩個跟天上仙娥般貌美的婢女：“小姐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長庚公子正等您呢……”
可算是聽到一個相熟的人了，語氣便多了幾分催促：“好的，請快些，有勞姐姐了。”
半晌後，經過婢女們的一番擺弄，她們終於放過了小青梧。
扒開帳子，卻見長庚早早地等在了一旁：“小青梧，睡得可好？”
“我自己的衣衫呢？這裏是哪裏？怎的一夜之間我就到了這裏？”
長庚假裝受傷道：“你果然只想著衣衫，不想我……”
“當然不是！”小青梧急赤白臉，“你總要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吧！”
“不急，我們先去騎馬，你起得太遲啦，只能看明兒一早的日出啦！”
一聽騎馬，小青梧立馬來了精神。往日在天宮時，她最喜歡的就是一匹叫小白龍的坐騎。今日長庚給她從馬廄裏挑的是一匹棕黑色的馬兒。她翻身上馬，動作十分利落，在青碧如綠毯的草原間打馬而過，真是叫人神清氣爽：“長庚哥哥，快趕上我呀！”
“好啊！”長庚久久地盯著身側的她，英氣如女俠，也正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夜幕低垂時，星辰漫天。
他們二人席地而坐，仰望星空。夜露深重，小青梧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嘴上還不忘說：
“這裏星空簡直比西洲和京城的好了不止千萬倍呀！長庚哥哥，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裏呢！”
“披上吧！”長庚將身上的披風又蓋在了她身上，“小心著涼。噓，保持點兒神秘，才有更多的美感嘛！”
不遠處，熱鬧的人群中央，篝火起來了。沒多會兒，烤全羊的香味也飄進了小青梧的鼻子。
在美食面前，再好看的星空都是浮雲：“長庚哥哥，你看，有個小姐姐在向我招手呢！”
長庚啞然失笑，在心裏道，分明是你自己向烤全羊招手吧。
腳步倒跟得快，三步並作兩步便到了喧鬧和歡樂之中。篝火越燃越旺，大姑娘、小夥子的舞姿更是越來越熱情，不多時便將小青梧和長庚拉了進去，一塊兒手拉手地圍著篝火跳起舞來。
小青梧的對面是一個羞澀的小夥子，他跳著跳著便半跪了下去，意在邀請旁邊的姑娘共舞呢。
小青梧倒是為人家捏了一把汗：“長庚哥哥，那個小夥子真勇敢，如果他被拒絕，我便要去替他解圍！”
“嗯？”長庚假裝不悅，卻是一把勾住小青梧的腰，“我比他跪得還快，誰敢跟我搶我心愛的姑娘？”
周圍的人一陣哄笑，那個姑娘倒也不怎麽扭捏，全然不似京城女子，總是一副道學模樣，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而這邊小青梧也和長庚也跳了起來。
夜深了，晚會散了，人群也各自回了帳子。大草原上又歸於了靜謐。
只偶爾聽得些蟲鳴，反而襯得草原夜色的悠遠神秘起來。
“長庚哥哥，謝謝你帶給我不一樣的草原之行……”小青梧趴在長庚耳邊道，“我……我也想給你一些……不一樣的……”
說完，她捂著臉背對著他，長庚知道，她在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小青梧以為他沒聽明白：“我是說……我……準備好了……”
“唔”。長庚只覺喉嚨發幹，遠處篝火燃盡的灰燼還在，他的心火卻“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小青梧天真的以為，兩人行，總要發生點什麽……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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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她是又感動又內疚。
感動的是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小仙君，能夠屈尊俯就在人世間如此細致珍重地對待她，竟讓那素有“冷眼看人”之稱的妙春堂女醫館都有看走眼，誤以為他倆是成了親的正經夫妻；
內疚的是，自己好似誤會了心上人的好意，她明明知道長庚哥哥為何一時情急非要與她論個短長，不過就如長青所說，無論何時，她的無病無災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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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聽得忙把手中帕子一丟，“怎麽我病了一場，雲鷗姐姐的牙齒倒是比你手中繡花針還要厲害幾分了。我餓了，好姐姐，你在燉烏雞湯嗎？快快端一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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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鷗也覺得奇怪：“雖然咱們這幾日的夥食著實不錯，不過今日是最豐盛的，長公子莫非是長了一副狗鼻子？”
“狗鼻子！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從充滿煙火氣的小廚房裏鉆出來，長庚腳下一停，心下一暖，他知道，自己貪戀的也就是這一點笑聲和人間溫暖吧。心情極好的他，也學會了揶揄旁邊的人：“長青，你說誰有狗鼻子？哈哈哈哈……”
“要不是我日日替公子報信，您能知道？”長青就是那個“吃了黃連說不出苦”的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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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鷗，你家小姐這樣可有些時日了吧？她幾時學會喝酒了？”
“是呢，公子，自您走後，小姐就這樣了，奴婢怎麽都勸不住……”
雲鷗說話時，眼睛卻瞟著一旁的長青，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憋屈的長青便回了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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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變著法兒地不說自己錯了，嘴上不說，但這些行為卻在告訴長庚，她已經知道錯了，快給她一個臺階下吧。
“好。”長庚惜字如金地答應道。小青梧可算是松了一口氣，繞上這一桌吃的，自己又如此這般，正主這才答應。可見國朝女子的地位真的是，一言難盡。要是還在天宮，她哪裏會受這些氣？可是雲鷗說過，就得這樣的一出苦肉計，否則這塊傷疤怕是很難揭過去。
“嗯”，長庚斟酌著又開口了，“以後不要喝酒，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知道嗎？”
“知道。”尾音軟軟的，糯糯的，長庚聽來心都酥了。
“其實，我也有錯，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能那樣的態度對你一個這樣的弱女子。所以，小青梧，長庚此次前來，是想兌現咱們此前說的，一起去草原游玩幾日可好？”
“哇！長庚哥哥，你最好了！”
長庚眼瞧著面前開心雀躍的少女，知道他如假包換的小青梧，可算是回來了。
小青梧的休沐假期還剩下最後十日，待到初秋時，梨洞書院開課，她又要開始忙了。
所以便和長庚商定，快去快回。
主仆二人貓在卿園收拾了一日的行囊，光是衣衫釵環都是一大包，雲鷗有點發愁：
“就去兩三日，小姐……至於嗎？”
小青梧想也沒想地就說：“至於啊！看日出時一套，爬山時一套，溫泉池子時又一套……”
“可是，小姐，您帶了六七套啊……穿得完嗎？”
雲鷗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被當值回來的長庚制止道：“雲鷗，她高興就讓她都帶上吧。”
這天夜裏，小青梧想著第二日的出游，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醒來，卻發現她正睡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帳子裏，就連身上的衣衫也換成了草原式樣的騎馬裝。
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昨兒自己還在京城啊！
“雲鷗？雲鷗？你在嗎？”小青梧有些著急。卻進來兩個跟天上仙娥般貌美的婢女：“小姐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長庚公子正等您呢……”
可算是聽到一個相熟的人了，語氣便多了幾分催促：“好的，請快些，有勞姐姐了。”
半晌後，經過婢女們的一番擺弄，她們終於放過了小青梧。
扒開帳子，卻見長庚早早地等在了一旁：“小青梧，睡得可好？”
“我自己的衣衫呢？這裏是哪裏？怎的一夜之間我就到了這裏？”
長庚假裝受傷道：“你果然只想著衣衫，不想我……”
“當然不是！”小青梧急赤白臉，“你總要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吧！”
“不急，我們先去騎馬，你起得太遲啦，只能看明兒一早的日出啦！”
一聽騎馬，小青梧立馬來了精神。往日在天宮時，她最喜歡的就是一匹叫小白龍的坐騎。今日長庚給她從馬廄裏挑的是一匹棕黑色的馬兒。她翻身上馬，動作十分利落，在青碧如綠毯的草原間打馬而過，真是叫人神清氣爽：“長庚哥哥，快趕上我呀！”
“好啊！”長庚久久地盯著身側的她，英氣如女俠，也正是他最喜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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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席地而坐，仰望星空。夜露深重，小青梧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嘴上還不忘說：
“這裏星空簡直比西洲和京城的好了不止千萬倍呀！長庚哥哥，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裏呢！”
“披上吧！”長庚將身上的披風又蓋在了她身上，“小心著涼。噓，保持點兒神秘，才有更多的美感嘛！”
不遠處，熱鬧的人群中央，篝火起來了。沒多會兒，烤全羊的香味也飄進了小青梧的鼻子。
在美食面前，再好看的星空都是浮雲：“長庚哥哥，你看，有個小姐姐在向我招手呢！”
長庚啞然失笑，在心裏道，分明是你自己向烤全羊招手吧。
腳步倒跟得快，三步並作兩步便到了喧鬧和歡樂之中。篝火越燃越旺，大姑娘、小夥子的舞姿更是越來越熱情，不多時便將小青梧和長庚拉了進去，一塊兒手拉手地圍著篝火跳起舞來。
小青梧的對面是一個羞澀的小夥子，他跳著跳著便半跪了下去，意在邀請旁邊的姑娘共舞呢。
小青梧倒是為人家捏了一把汗：“長庚哥哥，那個小夥子真勇敢，如果他被拒絕，我便要去替他解圍！”
“嗯？”長庚假裝不悅，卻是一把勾住小青梧的腰，“我比他跪得還快，誰敢跟我搶我心愛的姑娘？”
周圍的人一陣哄笑，那個姑娘倒也不怎麽扭捏，全然不似京城女子，總是一副道學模樣，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而這邊小青梧也和長庚也跳了起來。
夜深了，晚會散了，人群也各自回了帳子。大草原上又歸於了靜謐。
只偶爾聽得些蟲鳴，反而襯得草原夜色的悠遠神秘起來。
“長庚哥哥，謝謝你帶給我不一樣的草原之行……”小青梧趴在長庚耳邊道，“我……我也想給你一些……不一樣的……”
說完，她捂著臉背對著他，長庚知道，她在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小青梧以為他沒聽明白：“我是說……我……準備好了……”
“唔”。長庚只覺喉嚨發幹，遠處篝火燃盡的灰燼還在，他的心火卻“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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