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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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意外
08.意外
翌日返回書院，青梧後面便跟了個“拖油瓶”——長庚。
來得突然，西洲書院並無多餘的學籍名額，長庚便做了個“旁聽生”，這反倒合了他的意，一來並無上課時間限制，二來反正這些凡間學術他早就過目不忘了。
他就天天以沈老爺的“監督”之名，跟在青梧身後。青梧自是不堪其擾，因為有一次她要去如廁，都被長庚攔在了半道上，差點害得她當眾出醜。
回來後，兩位前後桌同窗便開始了交流：
“來……把耳朵湊近一點！”青梧兩手叉腰，那架勢既囂張又跋扈。長庚依言照做，不曾想耳朵被她揪住：
“我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下凡來渡劫的？”
未幾，又說道：“那你怎麽也不去別的地方？專門挑我在的地方？難道真是那日……我去廟裏掐了你的臉？還是……你來我家吃了一頓飯？”
她扯著他的耳朵，長庚也不急不慌，就聽她像個小管家娘子那樣默默叨叨：“還是說……小仙君對我一見鐘情？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這個墻角你還要來挖？”
“咚咚咚！”長庚聽到自己的心驟然跳快了幾拍，見眼前的人兒咋呼呼的可愛樣兒，竟一時失神道：“是……是啊，你怎麽……知道？”
“呵呵”，青梧冷笑道，“我勸仙家還是不要動凡心了，那可是要掉修為和被反噬的哦！看你小臉兒煞白煞白的，不會吐了幾碗血吧？”
“再說了，我那章公子也確實與你眉眼相似，如果你說他品行不堪，那豈不是變相也在罵你自己？如今趁他不在學齋對我這般騷擾，難道這也是君子所為？”
然後，青梧終於放過了他通紅的耳朵，在放手那一剎那，長庚吃痛地“哎喲”一聲：“現下難道不是青梧姑娘你……輕薄……在下？”
青梧才沒空理他，因為她瞧見了雲鷗慌慌張張地從外間進來，俯身湊到青梧耳邊說了句什麽，兩人便慌慌張張地出去了——
學院街外的小樹林。
一個長衣儒生負手而立，青梧見背影熟悉，便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喊了一聲：“章公子……”
章臺反身過來，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原來這幾日，青梧問過夫子為何章臺會告假，夫子只說“家中有事”，她不放心，便要雲鷗去多方打探。今日一見才得知，是章家父親病重，挪到了西洲府的百草藥局進行治療。
“今日家父瞧著樣子好些，我便讓娘先照料著，想著你一定很擔心，我收拾停當後便往學院這邊來，未曾想路上遇到了雲鷗姐姐，便麻煩她轉告來此相會……”
“許久未見，沈姑娘可有想念我？”說著，嘴便湊了上來，青梧此刻卻並沒有心情，但又不能讓他太過失望，於是便說：
“章公子，我也想你，不過現在還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對嗎？那這樣，我讓雲鷗買些點心，咱們一起去瞧瞧老爺子吧！”
“嗯……這自然是好極了，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多謝你！沈姑娘！”說著，他還是“不死心”地在青梧腰上摸了一把。青梧掙紮了一下倒沒明著躲開：
“走吧，我們要快些，一會兒日落了，路上就暗了，我們出來得急，沒帶燈盞……”
自然少不了在暗處的長庚，見那廝依然改不了“輕薄本性”，本想兩手一撚，來個嘴眼歪斜的符咒，可見青梧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天家公主，從前她連在路邊的一只小螻蟻都舍不得傷害，如今章臺的父親好歹是病重一場，再看了看氣運簿，他也沒幾日在陽間的壽命了。她這樣的看望，倒也應當。眼下還是不要再給她添堵了，便又默默收回了正要動作的手：“且觀後效吧！”
百草藥局離這裏並不是很遠，不過一刻鐘的腳程，一路上賣糕點的也多，撿了三四樣，便到了藥局。
循著一股迷人的中草藥香一直往裏，便看見了臥病在床的章家爹爹，還有床沿邊坐著的章家母親。
青梧剛掀簾子，聽見響動的章母便起身來，那嗓門大得，好似要將屋頂掀開：“你就是西洲知府的女兒沈青梧吧？見到您老身真是太開心了，哎喲，我家這小子，如今是有福氣的人了！可心的人長得好看，心也好！我替他爹爹跟你道聲謝了！”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但卻引來眾位病友的目光，那老婦人故意將“西洲知府”說得重了些，還把攙著她的雲鷗用了不小的力推開，自己親自來攙她，雲鷗面上已有不悅之色，可她卻並不理會，仍然在大聲地宣揚著：“哎喲，我家的老祖墳上真是冒青煙了，得了個這麽可心的小媳婦哦！”
青梧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制止，卻聽旁人說：“可我並未曾聽知府大人提過，他家小姐出閣啊？”
“對啊對啊，他家大公子辦喜事還是頭兩年的事情呢……老人家您這也太心急了吧？”
“嗨，那不就是不久以後的事兒嗎？我家哥兒模樣才學也是一等一的，兩個孩子般配著呢！”
“瞧著吧”，雲鷗心裏那叫一個痛快，“還般配？怎麽也不拿鏡子瞅瞅自己什麽家世……”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喜歡的人的娘親編排，可章臺卻似很讚同似的，面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青梧當下便想起了那日在府中，雲影寶鑒裏的那張臉……
難道那叫長庚的小仙君並未騙我？
想到此，她便再無心待下去，跟章家爹娘道了安康之類的話，放下了禮品盒子，便出來了。
“沈姑娘，請留步，小生送你回書院吧……”他臉上的喜色似還沒褪去，“你不知道，今日家父見你來看他，有多高興，方才直說要下地來走走……我娘說，一定要我來送你回書院，說天黑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她不放心……”
青梧道了謝，卻一臉凝重，她方才出門時，在章家老父的床頭看到了床位編號，竟是凡間最忌諱的“四四”，憑著她在天界的修為留下來的直覺，她隱隱覺得可能會不好：“今日就不用了，哦對了，章公子……沒想過為你家爹爹另換一個床位嗎？”“不吉利”三個字她終究是顧忌著沒說出口。
“讀書人不信這個的”，章臺咳嗽一聲，牽起青梧的手便走。
可等青梧發現，他們走的那條路並不是回書院的路時，已經晚了。他們又原路折回了小樹林。
“好青梧，你就讓我親一口吧！這不見的幾日裏，我都快想死你了……”
其實，兩人之間的溫存，青梧往日並不反感，因為這是她喜歡的人啊。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親一口抱一個都合乎禮法，可今日，她實在是沒這個心情：
“你家父親尚在病中，章公子，這樣不合適……章公子……”
章臺手上的力道卻並沒有減輕，眼看著青梧就要被強迫，長庚忍無可忍地從暗地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是章母。
“兒啊，你家爹爹……沒了……”
青梧掙脫開來，雲鷗便順勢攙住了她，又一邊安撫她。哪知那章家母親卻跟白日裏變了張臉似的：
“呵，還是西洲知府家的千金呢！真不知禮義廉恥，明知道我兒父親臥病在床，你還在這小樹林裏跟他幽會，要點臉吧！”
“你這潑皮老婦，明明是他先動手動腳，怎的還說起我家小姐來！”雲鷗見勢不對，立刻上來叉腰爭辯。
卻被青梧叫住；“算了……我們走吧……”
那章臺母子此刻火急火燎地便走了，最後竟連個招呼也沒跟她說。
“小姐，聽雲鷗一句勸吧，這樣的人，你往後跟了他是要吃苦的，家世我們先不說啊，看他母親這副翻臉不認人的做派，以後做了你家婆母，還不把你欺負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哎，不過這話是誰教你的？難道是他？”青梧指了指旁邊的長庚。
雲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青梧見此舉，便明白了，忙把她拉起來：“放心吧，傻丫頭，小姐我心裏有數。只是我覺得奇怪，今日我見那人分明還有一小段時日可以將養，為什麽突然就沒了？莫非真是犯了那病床號的忌諱？”
主仆二人在前面走著，雲鷗跟她一唱一和：“嗨，那姓章的，說什麽‘讀書人不信這個’，小姐您知道麽，他們家分明就是沒錢換床……”
於是她這時才知道，原來在西洲，每家藥局逢“四”的床位就會價錢減半，“四四”最為便宜，甚至在經營甚好的藥局，它幾乎就是免費的。
“也對哈，誰不希望自家老人活得更長壽一點？”青梧道，“看來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吶！
“小尾巴”長庚，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聽了青梧殿下這發自內心的“人間疾苦”感悟，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驀地，青梧轉過頭問：“哎，我說長公子，今日那老人家的意外，不會真沖撞了什麽小仙君吧？”
長庚聳聳肩：“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雲鷗道：“可不是嘛，小姐，您魔怔了吧？長公子跟你我一樣，都是凡人……”
青梧承認，自己憋到了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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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返回書院，青梧後面便跟了個“拖油瓶”——長庚。
來得突然，西洲書院並無多餘的學籍名額，長庚便做了個“旁聽生”，這反倒合了他的意，一來並無上課時間限制，二來反正這些凡間學術他早就過目不忘了。
他就天天以沈老爺的“監督”之名，跟在青梧身後。青梧自是不堪其擾，因為有一次她要去如廁，都被長庚攔在了半道上，差點害得她當眾出醜。
回來後，兩位前後桌同窗便開始了交流：
“來……把耳朵湊近一點！”青梧兩手叉腰，那架勢既囂張又跋扈。長庚依言照做，不曾想耳朵被她揪住：
“我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下凡來渡劫的？”
未幾，又說道：“那你怎麽也不去別的地方？專門挑我在的地方？難道真是那日……我去廟裏掐了你的臉？還是……你來我家吃了一頓飯？”
她扯著他的耳朵，長庚也不急不慌，就聽她像個小管家娘子那樣默默叨叨：“還是說……小仙君對我一見鐘情？明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這個墻角你還要來挖？”
“咚咚咚！”長庚聽到自己的心驟然跳快了幾拍，見眼前的人兒咋呼呼的可愛樣兒，竟一時失神道：“是……是啊，你怎麽……知道？”
“呵呵”，青梧冷笑道，“我勸仙家還是不要動凡心了，那可是要掉修為和被反噬的哦！看你小臉兒煞白煞白的，不會吐了幾碗血吧？”
“再說了，我那章公子也確實與你眉眼相似，如果你說他品行不堪，那豈不是變相也在罵你自己？如今趁他不在學齋對我這般騷擾，難道這也是君子所為？”
然後，青梧終於放過了他通紅的耳朵，在放手那一剎那，長庚吃痛地“哎喲”一聲：“現下難道不是青梧姑娘你……輕薄……在下？”
青梧才沒空理他，因為她瞧見了雲鷗慌慌張張地從外間進來，俯身湊到青梧耳邊說了句什麽，兩人便慌慌張張地出去了——
學院街外的小樹林。
一個長衣儒生負手而立，青梧見背影熟悉，便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喊了一聲：“章公子……”
章臺反身過來，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原來這幾日，青梧問過夫子為何章臺會告假，夫子只說“家中有事”，她不放心，便要雲鷗去多方打探。今日一見才得知，是章家父親病重，挪到了西洲府的百草藥局進行治療。
“今日家父瞧著樣子好些，我便讓娘先照料著，想著你一定很擔心，我收拾停當後便往學院這邊來，未曾想路上遇到了雲鷗姐姐，便麻煩她轉告來此相會……”
“許久未見，沈姑娘可有想念我？”說著，嘴便湊了上來，青梧此刻卻並沒有心情，但又不能讓他太過失望，於是便說：
“章公子，我也想你，不過現在還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對嗎？那這樣，我讓雲鷗買些點心，咱們一起去瞧瞧老爺子吧！”
“嗯……這自然是好極了，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多謝你！沈姑娘！”說著，他還是“不死心”地在青梧腰上摸了一把。青梧掙紮了一下倒沒明著躲開：
“走吧，我們要快些，一會兒日落了，路上就暗了，我們出來得急，沒帶燈盞……”
自然少不了在暗處的長庚，見那廝依然改不了“輕薄本性”，本想兩手一撚，來個嘴眼歪斜的符咒，可見青梧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天家公主，從前她連在路邊的一只小螻蟻都舍不得傷害，如今章臺的父親好歹是病重一場，再看了看氣運簿，他也沒幾日在陽間的壽命了。她這樣的看望，倒也應當。眼下還是不要再給她添堵了，便又默默收回了正要動作的手：“且觀後效吧！”
百草藥局離這裏並不是很遠，不過一刻鐘的腳程，一路上賣糕點的也多，撿了三四樣，便到了藥局。
循著一股迷人的中草藥香一直往裏，便看見了臥病在床的章家爹爹，還有床沿邊坐著的章家母親。
青梧剛掀簾子，聽見響動的章母便起身來，那嗓門大得，好似要將屋頂掀開：“你就是西洲知府的女兒沈青梧吧？見到您老身真是太開心了，哎喲，我家這小子，如今是有福氣的人了！可心的人長得好看，心也好！我替他爹爹跟你道聲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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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制止，卻聽旁人說：“可我並未曾聽知府大人提過，他家小姐出閣啊？”
“對啊對啊，他家大公子辦喜事還是頭兩年的事情呢……老人家您這也太心急了吧？”
“嗨，那不就是不久以後的事兒嗎？我家哥兒模樣才學也是一等一的，兩個孩子般配著呢！”
“瞧著吧”，雲鷗心裏那叫一個痛快，“還般配？怎麽也不拿鏡子瞅瞅自己什麽家世……”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喜歡的人的娘親編排，可章臺卻似很讚同似的，面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青梧當下便想起了那日在府中，雲影寶鑒裏的那張臉……
難道那叫長庚的小仙君並未騙我？
想到此，她便再無心待下去，跟章家爹娘道了安康之類的話，放下了禮品盒子，便出來了。
“沈姑娘，請留步，小生送你回書院吧……”他臉上的喜色似還沒褪去，“你不知道，今日家父見你來看他，有多高興，方才直說要下地來走走……我娘說，一定要我來送你回書院，說天黑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她不放心……”
青梧道了謝，卻一臉凝重，她方才出門時，在章家老父的床頭看到了床位編號，竟是凡間最忌諱的“四四”，憑著她在天界的修為留下來的直覺，她隱隱覺得可能會不好：“今日就不用了，哦對了，章公子……沒想過為你家爹爹另換一個床位嗎？”“不吉利”三個字她終究是顧忌著沒說出口。
“讀書人不信這個的”，章臺咳嗽一聲，牽起青梧的手便走。
可等青梧發現，他們走的那條路並不是回書院的路時，已經晚了。他們又原路折回了小樹林。
“好青梧，你就讓我親一口吧！這不見的幾日裏，我都快想死你了……”
其實，兩人之間的溫存，青梧往日並不反感，因為這是她喜歡的人啊。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親一口抱一個都合乎禮法，可今日，她實在是沒這個心情：
“你家父親尚在病中，章公子，這樣不合適……章公子……”
章臺手上的力道卻並沒有減輕，眼看著青梧就要被強迫，長庚忍無可忍地從暗地裏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是章母。
“兒啊，你家爹爹……沒了……”
青梧掙脫開來，雲鷗便順勢攙住了她，又一邊安撫她。哪知那章家母親卻跟白日裏變了張臉似的：
“呵，還是西洲知府家的千金呢！真不知禮義廉恥，明知道我兒父親臥病在床，你還在這小樹林裏跟他幽會，要點臉吧！”
“你這潑皮老婦，明明是他先動手動腳，怎的還說起我家小姐來！”雲鷗見勢不對，立刻上來叉腰爭辯。
卻被青梧叫住；“算了……我們走吧……”
那章臺母子此刻火急火燎地便走了，最後竟連個招呼也沒跟她說。
“小姐，聽雲鷗一句勸吧，這樣的人，你往後跟了他是要吃苦的，家世我們先不說啊，看他母親這副翻臉不認人的做派，以後做了你家婆母，還不把你欺負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哎，不過這話是誰教你的？難道是他？”青梧指了指旁邊的長庚。
雲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青梧見此舉，便明白了，忙把她拉起來：“放心吧，傻丫頭，小姐我心裏有數。只是我覺得奇怪，今日我見那人分明還有一小段時日可以將養，為什麽突然就沒了？莫非真是犯了那病床號的忌諱？”
主仆二人在前面走著，雲鷗跟她一唱一和：“嗨，那姓章的，說什麽‘讀書人不信這個’，小姐您知道麽，他們家分明就是沒錢換床……”
於是她這時才知道，原來在西洲，每家藥局逢“四”的床位就會價錢減半，“四四”最為便宜，甚至在經營甚好的藥局，它幾乎就是免費的。
“也對哈，誰不希望自家老人活得更長壽一點？”青梧道，“看來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吶！
“小尾巴”長庚，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聽了青梧殿下這發自內心的“人間疾苦”感悟，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驀地，青梧轉過頭問：“哎，我說長公子，今日那老人家的意外，不會真沖撞了什麽小仙君吧？”
長庚聳聳肩：“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雲鷗道：“可不是嘛，小姐，您魔怔了吧？長公子跟你我一樣，都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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