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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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故人
“嗨，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雲臺寺有過一面之緣嗎？當時本公……本姑娘還掐了你的臉，你忘記了嗎？”
青梧本來想說“本公主”的，但覺得在這麽帥的小神仙面前擺架子，有點不太厚道，而且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改了口。
長庚總算氣息恢覆了正常，是啊，怎麽可能指望她記得自己？當初的記憶，還是天帝密令他親手抹去了的。
一不留神，就聽青梧跟小青鳥咬耳朵：
“你不知道，這個小仙君在我們凡間多受歡迎呢！按他這長相，你說，倘若配給我的話，我虧不虧？”
小青鳥只得裝死，青梧不知道面前人的真實身份，他可知道，他還想早點變回人形呢！況且他一直都知道長庚對青梧的心，只是他家的傻公主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於是他張開了嘴，彩虹屁滿天飛：“不虧不虧，怎麽可能虧呢！簡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嘛！”
青梧心裏美滋滋地點頭：“小青鳥簡直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嘛！看來近些年的眾神宴，越來越有眼光了哦！”
如果換做旁人，長庚定會覺得面前這女子是在太輕浮了，怎麽可以才沒見一兩面就說什麽“配不配”的話；可她是“資深外貌協會會長”青梧殿下呀！
從前還在九重天上時，每年都要拉著他和小青鳥跑去天帝組織的“眾神宴”上看帥哥，遠遠地瞧著並對他們的長相品頭論足：
“哎喲，這個人的眼皮怎麽一個單一個雙啊？”
“怎麽還有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
……
年覆一年，這些好不容易到了機緣千辛萬苦修煉成仙的人，在天族大公主青梧眼裏卻只是“歪瓜裂棗一大堆”，最後還跟長庚抱怨說：
“如今神仙的品相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這樣的人選上來，豈不是拉低了咱們仙界的顏值水平線嗎？”
起初他還要解釋一番，神仙的選拔首先要看的是才德和修為，其次才看顏值，不然繡花枕頭的話，豈不是更讓八荒六合看了天界“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笑話？
“才不是呢！我就喜歡和長得帥的長得漂亮的一起玩，長庚你信不信，你要是也長得跟他們一樣，我保證你日日在我跟前混，我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你信嗎？”
好吧，歪理一大堆，還是紮心窩子的話，可誰讓他偏偏就喜歡聽呢？
“不過，小青鳥，你帶我出來見他，不只是讓我認識個帥哥這麽簡單吧？”花癡公主青梧終於智商在線了。
她知道為了她在凡間的安全，小青鳥是絕不會輕易讓她暴露自己“天族公主”這一身份的。想著最近自己身上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十有八九跟眼前這個人有關。
“青梧殿下，你的大考得過，全憑他。”小青鳥篤定地說。
在青梧殿下犯花癡提到眾神宴的這個過程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某一年的眾神宴，有一位新晉小仙遲遲沒來，眼見著天帝臉色“多雲轉陰”，還是青梧殿下讓司命長庚仙君小小地施了一個“延時術”，讓眾位仙君在與鄰座品茶聊天的融洽氛圍中，一起氣定神閑地等待那位小仙的到來。
“延時術？”青梧滿臉問號，“天宮什麽時候有這個法術了？小青鳥你會嗎？”
只是如今，青梧殿下沒有了與司命星君的一切記憶，所以她全然記不起來，九重天上能將“延時術”用得出神入化的，唯長庚一人。
所以雖然小青鳥搖了搖頭，卻把長庚推了出來：“不過……這位仙家會，而且，我相信他一定很樂意教你，對吧？”
青梧期待地看著他，還特別自來熟地喊他：“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長庚笑了，這聲“師傅”可真算是叫到了他心裏，甜出了蜜，但嘴上卻說：
“可是，公主殿下，據小仙了解，您在凡間是不能用法術的啊？而且，再有兩個時辰，我得回天宮去……”
“……”青梧一拍腦門，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嘛，不過她怎麽可能承認自己說錯了話：“我又沒說你現在教我，等我回了天宮的，小青鳥你幫我作證哈！”
但青梧心裏那個悔恨哪，這麽好看的小仙君，卻不能夠日日見著，天上人間的悲催異地！不行我要想個辦法：
“兩個時辰，正好到我家吃頓便飯嘛！這會兒也該到晚飯的時辰了！”
小青鳥在後面嘀嘀咕咕：“每次遇到心儀的小仙君，您都使出這一招，能不能有點新意啊……”
青梧臉上卻難得地掠過一絲羞赧：“小青鳥，你再胡說，我何時請過什麽小仙君吃飯？從前在天上，哪次不是別人要請我吃我還不去？”
小青鳥委屈巴巴，還想說什麽，卻被長庚兩手握住了羽毛和嘴巴：“去，我還沒吃過人間的飯食呢！多謝殿下賞光……”
“我就說嘛，爽快人兒！”青梧叮囑道，“不過，你一會兒可別說漏了嘴，我在凡間不是什麽殿下，就說你是我的同窗故人，大考後找我玩兒的，當爹娘的面叫我沈姑娘就行！說了這半天，還沒問你名字呢！敢問帥氣的小仙君，叫什麽名字？”
“長庚。”
青梧聽了並無半點異樣，但只有長庚自己知道，他再一次以初相識的身份，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心裏有多甜。
於是，沒多久，傲嬌的沈姑娘便把長庚領進了沈府。那架勢，就差敲鑼打鼓地宣告：“吶，這位公子就是我的人！”
雲鷗迎上來，瞥見自家小姐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忙問道：“小姐，您上哪兒去了呀？老爺和夫人正在花廳裏等您回來吃飯呢！”
青梧今日確實沒有帶她出門，是為了保守秘密，目前沈府上下並不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於是她帶著歉意捏了捏小丫頭的臉：
“今天走得急，下次出門一定帶上你呀，好雲鷗！”
長庚跟在她身後，覺得這個捏的動作，自己甚為熟悉，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露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嘰嘰嘰……”這一幕剛好被小青鳥看到，又說了他一句“小慫包”。
“爹爹，娘親，再添一副碗筷可好？”
青梧人還沒到花廳，聲音卻先傳了進去。裏頭的二老聲音先是樂呵呵的：“好啊！小青梧呀，今天你又帶了誰回來呀？”
“又？”長庚莫名地腹誹：“看來真是沒少帶人回來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平易近人的？在天宮的時候可不這樣，小跟班可只有我一個的……”
本是二老的一句無心的話，青梧卻在意起來，做了個“噓”的手勢，“我爹爹他們說著玩兒的，你要知道，西洲知府的大門是那麽容易進的嗎？”
雲鷗幫腔：“哈哈，不多不多，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個……女子……而已……”
聽到前半部分，長庚想罵人；但聽到那個“而已”，他更想罵自己——真的挺沒出息的。
可下一秒，等青梧身後的長庚也落了座，爹爹和娘親的表情卻瞬間嚴肅，還要站起來，定要請長庚上座。
青梧想：“難道我凡間的父母竟也有些仙緣？能識得這位小仙君的真身？”
正僵持間，還好小青鳥撲棱棱一下飛進來，打破了這種有些尷尬的局面。
“不用了，我就坐在沈姑娘旁邊吧，我是她的客人。”
“啊，對對對！爹爹，娘親，不就是吃一頓飯嗎，您們就依了我吧！”
後來，大家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圍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實則各懷心事）地吃了一頓飯。
第二天，她實在憋不住，跑去沈世安的書房問：“爹爹……那不過是我的一個同窗舊友而已，您為什麽要讓他上座啊？”
“他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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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故人
“嗨，不就是前些日子在雲臺寺有過一面之緣嗎？當時本公……本姑娘還掐了你的臉，你忘記了嗎？”
青梧本來想說“本公主”的，但覺得在這麽帥的小神仙面前擺架子，有點不太厚道，而且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改了口。
長庚總算氣息恢覆了正常，是啊，怎麽可能指望她記得自己？當初的記憶，還是天帝密令他親手抹去了的。
一不留神，就聽青梧跟小青鳥咬耳朵：
“你不知道，這個小仙君在我們凡間多受歡迎呢！按他這長相，你說，倘若配給我的話，我虧不虧？”
小青鳥只得裝死，青梧不知道面前人的真實身份，他可知道，他還想早點變回人形呢！況且他一直都知道長庚對青梧的心，只是他家的傻公主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於是他張開了嘴，彩虹屁滿天飛：“不虧不虧，怎麽可能虧呢！簡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嘛！”
青梧心裏美滋滋地點頭：“小青鳥簡直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嘛！看來近些年的眾神宴，越來越有眼光了哦！”
如果換做旁人，長庚定會覺得面前這女子是在太輕浮了，怎麽可以才沒見一兩面就說什麽“配不配”的話；可她是“資深外貌協會會長”青梧殿下呀！
從前還在九重天上時，每年都要拉著他和小青鳥跑去天帝組織的“眾神宴”上看帥哥，遠遠地瞧著並對他們的長相品頭論足：
“哎喲，這個人的眼皮怎麽一個單一個雙啊？”
“怎麽還有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
……
年覆一年，這些好不容易到了機緣千辛萬苦修煉成仙的人，在天族大公主青梧眼裏卻只是“歪瓜裂棗一大堆”，最後還跟長庚抱怨說：
“如今神仙的品相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這樣的人選上來，豈不是拉低了咱們仙界的顏值水平線嗎？”
起初他還要解釋一番，神仙的選拔首先要看的是才德和修為，其次才看顏值，不然繡花枕頭的話，豈不是更讓八荒六合看了天界“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笑話？
“才不是呢！我就喜歡和長得帥的長得漂亮的一起玩，長庚你信不信，你要是也長得跟他們一樣，我保證你日日在我跟前混，我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你信嗎？”
好吧，歪理一大堆，還是紮心窩子的話，可誰讓他偏偏就喜歡聽呢？
“不過，小青鳥，你帶我出來見他，不只是讓我認識個帥哥這麽簡單吧？”花癡公主青梧終於智商在線了。
她知道為了她在凡間的安全，小青鳥是絕不會輕易讓她暴露自己“天族公主”這一身份的。想著最近自己身上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十有八九跟眼前這個人有關。
“青梧殿下，你的大考得過，全憑他。”小青鳥篤定地說。
在青梧殿下犯花癡提到眾神宴的這個過程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某一年的眾神宴，有一位新晉小仙遲遲沒來，眼見著天帝臉色“多雲轉陰”，還是青梧殿下讓司命長庚仙君小小地施了一個“延時術”，讓眾位仙君在與鄰座品茶聊天的融洽氛圍中，一起氣定神閑地等待那位小仙的到來。
“延時術？”青梧滿臉問號，“天宮什麽時候有這個法術了？小青鳥你會嗎？”
只是如今，青梧殿下沒有了與司命星君的一切記憶，所以她全然記不起來，九重天上能將“延時術”用得出神入化的，唯長庚一人。
所以雖然小青鳥搖了搖頭，卻把長庚推了出來：“不過……這位仙家會，而且，我相信他一定很樂意教你，對吧？”
青梧期待地看著他，還特別自來熟地喊他：“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長庚笑了，這聲“師傅”可真算是叫到了他心裏，甜出了蜜，但嘴上卻說：
“可是，公主殿下，據小仙了解，您在凡間是不能用法術的啊？而且，再有兩個時辰，我得回天宮去……”
“……”青梧一拍腦門，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嘛，不過她怎麽可能承認自己說錯了話：“我又沒說你現在教我，等我回了天宮的，小青鳥你幫我作證哈！”
但青梧心裏那個悔恨哪，這麽好看的小仙君，卻不能夠日日見著，天上人間的悲催異地！不行我要想個辦法：
“兩個時辰，正好到我家吃頓便飯嘛！這會兒也該到晚飯的時辰了！”
小青鳥在後面嘀嘀咕咕：“每次遇到心儀的小仙君，您都使出這一招，能不能有點新意啊……”
青梧臉上卻難得地掠過一絲羞赧：“小青鳥，你再胡說，我何時請過什麽小仙君吃飯？從前在天上，哪次不是別人要請我吃我還不去？”
小青鳥委屈巴巴，還想說什麽，卻被長庚兩手握住了羽毛和嘴巴：“去，我還沒吃過人間的飯食呢！多謝殿下賞光……”
“我就說嘛，爽快人兒！”青梧叮囑道，“不過，你一會兒可別說漏了嘴，我在凡間不是什麽殿下，就說你是我的同窗故人，大考後找我玩兒的，當爹娘的面叫我沈姑娘就行！說了這半天，還沒問你名字呢！敢問帥氣的小仙君，叫什麽名字？”
“長庚。”
青梧聽了並無半點異樣，但只有長庚自己知道，他再一次以初相識的身份，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心裏有多甜。
於是，沒多久，傲嬌的沈姑娘便把長庚領進了沈府。那架勢，就差敲鑼打鼓地宣告：“吶，這位公子就是我的人！”
雲鷗迎上來，瞥見自家小姐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忙問道：“小姐，您上哪兒去了呀？老爺和夫人正在花廳裏等您回來吃飯呢！”
青梧今日確實沒有帶她出門，是為了保守秘密，目前沈府上下並不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於是她帶著歉意捏了捏小丫頭的臉：
“今天走得急，下次出門一定帶上你呀，好雲鷗！”
長庚跟在她身後，覺得這個捏的動作，自己甚為熟悉，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露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嘰嘰嘰……”這一幕剛好被小青鳥看到，又說了他一句“小慫包”。
“爹爹，娘親，再添一副碗筷可好？”
青梧人還沒到花廳，聲音卻先傳了進去。裏頭的二老聲音先是樂呵呵的：“好啊！小青梧呀，今天你又帶了誰回來呀？”
“又？”長庚莫名地腹誹：“看來真是沒少帶人回來啊？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平易近人的？在天宮的時候可不這樣，小跟班可只有我一個的……”
本是二老的一句無心的話，青梧卻在意起來，做了個“噓”的手勢，“我爹爹他們說著玩兒的，你要知道，西洲知府的大門是那麽容易進的嗎？”
雲鷗幫腔：“哈哈，不多不多，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個……女子……而已……”
聽到前半部分，長庚想罵人；但聽到那個“而已”，他更想罵自己——真的挺沒出息的。
可下一秒，等青梧身後的長庚也落了座，爹爹和娘親的表情卻瞬間嚴肅，還要站起來，定要請長庚上座。
青梧想：“難道我凡間的父母竟也有些仙緣？能識得這位小仙君的真身？”
正僵持間，還好小青鳥撲棱棱一下飛進來，打破了這種有些尷尬的局面。
“不用了，我就坐在沈姑娘旁邊吧，我是她的客人。”
“啊，對對對！爹爹，娘親，不就是吃一頓飯嗎，您們就依了我吧！”
後來，大家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圍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實則各懷心事）地吃了一頓飯。
第二天，她實在憋不住，跑去沈世安的書房問：“爹爹……那不過是我的一個同窗舊友而已，您為什麽要讓他上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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