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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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陸璋從飯館出來後也沒心思再去逛鬼市了，抵著墻角抽了一支煙，然後鉆進了車讓司機開回去。
到了陸公館後，管家已怪不怪他回來得這樣早了，只回道：“老夫人剛才下樓吃了飯後又上去了，還有二小姐說有同學過生日晚點回來。”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今日一天都沒下樓，大少奶奶讓人把飯菜送到她房門口，等吃完了再讓人端下來。對了陸爺，那個我們都覺得大少奶奶的表妹，有點反常。”
陸璋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管家：“怎麽反常了？”
管家支吾了一下最後硬著頭皮說道：“她好像不餓似的，給她準備的東西從來不吃，而且還整天帶著那條圍巾，雷媽今日湊近看了看，和我說那條圍巾都臟的不像樣子了，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白小姐還像寶貝似的戴著，有些……不正常。”
陸璋眼神覆雜，走進洋房後掃了一圈周圍，除了陸家的傭人沒有其他人，他停下吩咐管家：“白小姐的事情你們少打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管家垂頭道了一聲“是”
陸璋讓他去忙了，自己頓了頓上了二樓，然後向右轉去，目光在陸健翔和何雲的房門轉了一圈，發現門口隱隱冒出一絲黑氣。
他目光一沈，擡腳走了過去，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突然房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走了出來，是何雲。
她擡頭看到走過來的陸璋，有些慌張的把睡衣摟好，扯出笑意道：“小叔怎麽過來了？”
陸璋停下腳步，看著何雲身後漫天的黑霧，眼神定了定道：“陸健翔的腿還沒好？”
何雲神色一松：“已經是好多了，明日讓醫生過來看看，估計再養幾日就差不多——”
話沒說完，何雲被人推到一邊，陸璋徑直走了進去。
那黑霧似有神智一般，看到他進去後，嘶啞的咆哮了一聲向後迅速退去，瞬間整個房間幹幹凈凈，一片清明。
陸璋走到房內，看到歐式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是他的侄子陸健翔，他眼皮緊閉著，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睡著了。
何雲連忙跑了過來，訝異的叫了一聲：“小叔？”
陸璋轉頭看向她道：“有沒有什麽異常？”
何雲一頭霧水搖了搖頭，陸璋只道：“若有異常只管和我說。”
何雲忙笑道：“姆媽早和我說過，小叔是清妙觀的掛名弟子，會占蔔，捉鬼啥的，可是我們也用不著這些。”
陸璋多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和大嫂這麽親近也不一定是好事。”
“什麽？”何雲疑惑問道，陸璋沒再解釋什麽踏步出去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最後咬咬牙把門關上了。
過了幾分鐘，那些黑霧從窗外又爬了進來，慢慢的包裹住床上的男人以及床邊的何雲，何雲的眼睛漸漸失去聚焦。
陸璋出去後向樓梯另外一端看了看，大嫂的門依然緊閉，裏面似乎有誦經聲傳來。
心魔越重，瘴氣越重，那些黑霧是秦燕和陸健翔招來的瘴氣。
瘴氣好除，可是心魔難除。
再有二日就是血月，他若損壞功力消除瘴氣，血月之時與汙穢作對怕是更加困難。
孤掌難鳴，陸璋皺著眉頭盯了那邊許久。
突然白梔的房門打開了，女孩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楞楞的看向他。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頭頂走廊的燈打在她臉上，更顯得她鬼氣森森。
又是一個難纏的主。
陸璋向她走了兩步，本意是想攤牌問她何意，誰知白梔似被他嚇了一跳似的，也跟著後退了兩步，眼睛卻向旁邊望去，咬唇低頭，似被人撞破了心事的少女。
陸璋：“……”
他想起周衡的話“那個女鬼說要找你報恩”，於是走近低聲對她道：“我不管你來是何意，總之我的事你少管，若是你不懷好意，我勸你趁早離開這裏。”
說完後看到白梔擡頭訝異的看向他。
陸璋的話已說完轉身就走，突然聽到白梔在他身後道：“陸璋，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陸璋猛的回頭，看著女鬼白森森的臉，臉露出譏笑道：“憑你？早點回去吧，古墓裏還有我寫的往生經，回去早日往生才是正事。”
白梔倔強的擡起下巴，仿佛她還是那個被父皇和母後千嬌萬寵的小公主，回了他一句：“就，不，回，去！”
陸璋盯著她，最後扔下一句：“到時候可別後悔。”然後就走了。
白梔嘟囔道：“脾氣這麽大。”
她關上房門前又看了一眼何雲那邊的門，發現黑霧已經漸漸的蔓延了出來，喃喃道：“明日問問佩瓊。”
第二日早晨起來白梔推開門，發現何雲的房門仍然緊閉，她想了想，單手在空中結了個印，推開，符印變大穿過對面的房門時閃過金光，然後消失在門後。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一陣慘烈的嘶嚎之聲，然後覆歸於平靜。
白梔滿意的下樓，發現陸佩瓊昨晚沒有回來，公館的司機等在外面，說是二小姐吩咐好的，要每日送她去學校。
白梔上了車去了聖約翰醫學院，然後走到周衡的辦公室，裏面沒人，她百無聊奈的又呆了一天。
晚上六點白梔準時回家，鉆進車內時訝異的發現陸佩瓊也在，陸佩瓊招手讓她趕緊進去。
等上了車後陸佩瓊興致勃勃和她說了昨日同學的生日會。
“……也不知誰出的鬼點子，租了船游黃浦江，半夜到了嘉興又把我們送回來，笑死我了……”
等到陸佩瓊終於說完後，白梔單刀直入問她：“老太太和陸璋有什麽矛盾？”
陸佩瓊訝異的看著她，嘴張了張，終於道：“你怎麽問這個？”
白梔左手藏在後背結印，印結出後閃著淡淡的金光推向陸佩瓊，白梔又問了她一次：“老太太和陸璋有什麽矛盾？”
這次陸佩瓊一反常態，直勾勾的看向她，如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一板一眼道：
“我爸死的時候哥哥十八歲，還在讀書，是小叔撐起了陸家的門庭，但如今哥哥大了，姆媽想讓小叔交出陸家實權，小叔沒有答應，說哥哥是廢物，遲早要敗光陸家，所以姆媽恨小叔，哥哥整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但姆媽覺得哥哥現在這一切都是小叔害的。”
“姆媽房中供著的並不是什麽佛像，而是不知從哪個野廟請來的殺神，每日念的不是經，而是詛咒小叔早升極樂的話語，我想告訴小叔真相，可姆媽卻警告我若多說一個字就把我趕到鄉下去，所以我也不敢多說。”
話音落下後，前面的司機也訝異的側頭看了一眼，白梔點點頭，等看到了那間點心店後讓司機停下，讓他們先走，她自己坐電車回去。
陸佩瓊就在後面靜靜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醒了過來，看著窗外的景色，揉了揉額頭，心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晚上十點後陸璋才回了陸公館，管家如往常一樣過來接他，一路和他說起今日公館發生的事情。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是沒下來，我親自去看了一眼，大少爺確實好了很多，大少奶奶有些咳嗽，我已叫了醫生過來看了，沒什麽大事。”
“老太太和二小姐都睡了，那個表小姐還是沒吃飯，不過我看她買了一盒點心回來，所以想著是不是公館的飯菜不合她口味……”
等管家一路叨叨完畢後，陸璋只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手插褲子口袋，摸到今日在鬼市買到的法器，一塊巴掌大的雷擊木令牌，聊勝於無，然後去了一趟書房。
白梔一晚上都在房中聽著動靜，等陸璋回來，誰知陸璋沒有等來，卻等來了何雲。
何雲敲門等了一會兒，看到和前幾日打扮無異的白梔開了門，笑道：“你姐夫想下樓，我一人扶不了他，你過來幫幫我。”
陸公館傭人不少，隨便喊一聲都會有幾人上來，但何雲沒叫。
白梔只靜靜道：“好。”
然後跟著何雲身後進了對面的門。
房門無風自動自己關上了，漫天的黑霧向她襲來。
早晨那一下沒有把這些瘴氣嚇走，反而湧來更多。
何雲身影消失在黑霧中，白梔知道她想讓她過來幹什麽，無非多拉一個人給陸健翔獻祭，等黑霧力量大了再襲擊他想襲擊的人。
而那人，就是陸璋。
陸健翔現在已經算不得是人了，已經是瘴氣的一體的。
突然一股力量向她襲來，白梔把早就結好的印推了出去，金光大作，黑霧淒厲大叫，向後一退然後再猛的撲來。
白梔雙腳騰空，手指縫憑空出現一顆銅錢，然後雙手快速結印，頃刻間，無數金印向四周飛去，黑霧又嘶吼了一聲，轉瞬間退得幹幹凈凈。
白梔落了下來，她沒有法器，吸收不了這些瘴氣，只能先趕走再說。
黑霧走了，房間裏面又瞬間明朗起來，床上的男人昏迷了過去，床下何雲也暈倒在地上。
他們已和黑霧融為一體，黑霧走了，他們也受到大創。
可是還不夠，若是血月那天陸璋被他們拖累怎麽辦？
絕對不行，他們都得死。
白梔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掏出身上的一根細線，慢慢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外面的房門被人敲響，白梔仔細聽，發現敲門聲來自她的房門，於是低聲道：“便宜你們了。”
說完退了出去，打開房門，看到對面陸璋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視線下移，看到她手上捏著的細線，上面幹幹凈凈的，於是道：“好像打擾到你了。”
白梔關上門，說了一句：“沒關系，我遲早會幫你殺死他們的。”
陸璋：“……”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道：“明天血月降臨，我來是想讓你早點就離開。”
白梔嘟嘴：“我不走。”說完她就從他面前打開房門走到自己房間內。
陸璋站在門口提醒她道：“你被解封時魂魄微弱，受不住血月的力量，若留下來你恐怕會灰飛煙滅，永不入輪回。”
白梔不回答，只在裏面搗鼓了一下，然後走了出來，把一個盒強行子塞到陸璋手上道：“聽說你喜歡這家的點心，我今日特意給你買的。”
陸璋皺眉：“我說的話你沒聽到？”
白梔堵著耳朵：“我死不死和你何幹？再說那麽多年我都在古墓裏呆著，沒人來救我，你既然救了我，我就跟你到底了，甩都甩不掉，你自己看著辦吧。”
陸璋整個大無語，只得提著點心走了，心道明天必須讓周衡過來把她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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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今日一天都沒下樓，大少奶奶讓人把飯菜送到她房門口，等吃完了再讓人端下來。對了陸爺，那個我們都覺得大少奶奶的表妹，有點反常。”
陸璋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管家：“怎麽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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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璋眼神覆雜，走進洋房後掃了一圈周圍，除了陸家的傭人沒有其他人，他停下吩咐管家：“白小姐的事情你們少打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管家垂頭道了一聲“是”
陸璋讓他去忙了，自己頓了頓上了二樓，然後向右轉去，目光在陸健翔和何雲的房門轉了一圈，發現門口隱隱冒出一絲黑氣。
他目光一沈，擡腳走了過去，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突然房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走了出來，是何雲。
她擡頭看到走過來的陸璋，有些慌張的把睡衣摟好，扯出笑意道：“小叔怎麽過來了？”
陸璋停下腳步，看著何雲身後漫天的黑霧，眼神定了定道：“陸健翔的腿還沒好？”
何雲神色一松：“已經是好多了，明日讓醫生過來看看，估計再養幾日就差不多——”
話沒說完，何雲被人推到一邊，陸璋徑直走了進去。
那黑霧似有神智一般，看到他進去後，嘶啞的咆哮了一聲向後迅速退去，瞬間整個房間幹幹凈凈，一片清明。
陸璋走到房內，看到歐式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是他的侄子陸健翔，他眼皮緊閉著，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睡著了。
何雲連忙跑了過來，訝異的叫了一聲：“小叔？”
陸璋轉頭看向她道：“有沒有什麽異常？”
何雲一頭霧水搖了搖頭，陸璋只道：“若有異常只管和我說。”
何雲忙笑道：“姆媽早和我說過，小叔是清妙觀的掛名弟子，會占蔔，捉鬼啥的，可是我們也用不著這些。”
陸璋多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和大嫂這麽親近也不一定是好事。”
“什麽？”何雲疑惑問道，陸璋沒再解釋什麽踏步出去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最後咬咬牙把門關上了。
過了幾分鐘，那些黑霧從窗外又爬了進來，慢慢的包裹住床上的男人以及床邊的何雲，何雲的眼睛漸漸失去聚焦。
陸璋出去後向樓梯另外一端看了看，大嫂的門依然緊閉，裏面似乎有誦經聲傳來。
心魔越重，瘴氣越重，那些黑霧是秦燕和陸健翔招來的瘴氣。
瘴氣好除，可是心魔難除。
再有二日就是血月，他若損壞功力消除瘴氣，血月之時與汙穢作對怕是更加困難。
孤掌難鳴，陸璋皺著眉頭盯了那邊許久。
突然白梔的房門打開了，女孩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直楞楞的看向他。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頭頂走廊的燈打在她臉上，更顯得她鬼氣森森。
又是一個難纏的主。
陸璋向她走了兩步，本意是想攤牌問她何意，誰知白梔似被他嚇了一跳似的，也跟著後退了兩步，眼睛卻向旁邊望去，咬唇低頭，似被人撞破了心事的少女。
陸璋：“……”
他想起周衡的話“那個女鬼說要找你報恩”，於是走近低聲對她道：“我不管你來是何意，總之我的事你少管，若是你不懷好意，我勸你趁早離開這裏。”
說完後看到白梔擡頭訝異的看向他。
陸璋的話已說完轉身就走，突然聽到白梔在他身後道：“陸璋，你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陸璋猛的回頭，看著女鬼白森森的臉，臉露出譏笑道：“憑你？早點回去吧，古墓裏還有我寫的往生經，回去早日往生才是正事。”
白梔倔強的擡起下巴，仿佛她還是那個被父皇和母後千嬌萬寵的小公主，回了他一句：“就，不，回，去！”
陸璋盯著她，最後扔下一句：“到時候可別後悔。”然後就走了。
白梔嘟囔道：“脾氣這麽大。”
她關上房門前又看了一眼何雲那邊的門，發現黑霧已經漸漸的蔓延了出來，喃喃道：“明日問問佩瓊。”
第二日早晨起來白梔推開門，發現何雲的房門仍然緊閉，她想了想，單手在空中結了個印，推開，符印變大穿過對面的房門時閃過金光，然後消失在門後。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一陣慘烈的嘶嚎之聲，然後覆歸於平靜。
白梔滿意的下樓，發現陸佩瓊昨晚沒有回來，公館的司機等在外面，說是二小姐吩咐好的，要每日送她去學校。
白梔上了車去了聖約翰醫學院，然後走到周衡的辦公室，裏面沒人，她百無聊奈的又呆了一天。
晚上六點白梔準時回家，鉆進車內時訝異的發現陸佩瓊也在，陸佩瓊招手讓她趕緊進去。
等上了車後陸佩瓊興致勃勃和她說了昨日同學的生日會。
“……也不知誰出的鬼點子，租了船游黃浦江，半夜到了嘉興又把我們送回來，笑死我了……”
等到陸佩瓊終於說完後，白梔單刀直入問她：“老太太和陸璋有什麽矛盾？”
陸佩瓊訝異的看著她，嘴張了張，終於道：“你怎麽問這個？”
白梔左手藏在後背結印，印結出後閃著淡淡的金光推向陸佩瓊，白梔又問了她一次：“老太太和陸璋有什麽矛盾？”
這次陸佩瓊一反常態，直勾勾的看向她，如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一板一眼道：
“我爸死的時候哥哥十八歲，還在讀書，是小叔撐起了陸家的門庭，但如今哥哥大了，姆媽想讓小叔交出陸家實權，小叔沒有答應，說哥哥是廢物，遲早要敗光陸家，所以姆媽恨小叔，哥哥整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但姆媽覺得哥哥現在這一切都是小叔害的。”
“姆媽房中供著的並不是什麽佛像，而是不知從哪個野廟請來的殺神，每日念的不是經，而是詛咒小叔早升極樂的話語，我想告訴小叔真相，可姆媽卻警告我若多說一個字就把我趕到鄉下去，所以我也不敢多說。”
話音落下後，前面的司機也訝異的側頭看了一眼，白梔點點頭，等看到了那間點心店後讓司機停下，讓他們先走，她自己坐電車回去。
陸佩瓊就在後面靜靜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醒了過來，看著窗外的景色，揉了揉額頭，心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晚上十點後陸璋才回了陸公館，管家如往常一樣過來接他，一路和他說起今日公館發生的事情。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是沒下來，我親自去看了一眼，大少爺確實好了很多，大少奶奶有些咳嗽，我已叫了醫生過來看了，沒什麽大事。”
“老太太和二小姐都睡了，那個表小姐還是沒吃飯，不過我看她買了一盒點心回來，所以想著是不是公館的飯菜不合她口味……”
等管家一路叨叨完畢後，陸璋只說了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手插褲子口袋，摸到今日在鬼市買到的法器，一塊巴掌大的雷擊木令牌，聊勝於無，然後去了一趟書房。
白梔一晚上都在房中聽著動靜，等陸璋回來，誰知陸璋沒有等來，卻等來了何雲。
何雲敲門等了一會兒，看到和前幾日打扮無異的白梔開了門，笑道：“你姐夫想下樓，我一人扶不了他，你過來幫幫我。”
陸公館傭人不少，隨便喊一聲都會有幾人上來，但何雲沒叫。
白梔只靜靜道：“好。”
然後跟著何雲身後進了對面的門。
房門無風自動自己關上了，漫天的黑霧向她襲來。
早晨那一下沒有把這些瘴氣嚇走，反而湧來更多。
何雲身影消失在黑霧中，白梔知道她想讓她過來幹什麽，無非多拉一個人給陸健翔獻祭，等黑霧力量大了再襲擊他想襲擊的人。
而那人，就是陸璋。
陸健翔現在已經算不得是人了，已經是瘴氣的一體的。
突然一股力量向她襲來，白梔把早就結好的印推了出去，金光大作，黑霧淒厲大叫，向後一退然後再猛的撲來。
白梔雙腳騰空，手指縫憑空出現一顆銅錢，然後雙手快速結印，頃刻間，無數金印向四周飛去，黑霧又嘶吼了一聲，轉瞬間退得幹幹凈凈。
白梔落了下來，她沒有法器，吸收不了這些瘴氣，只能先趕走再說。
黑霧走了，房間裏面又瞬間明朗起來，床上的男人昏迷了過去，床下何雲也暈倒在地上。
他們已和黑霧融為一體，黑霧走了，他們也受到大創。
可是還不夠，若是血月那天陸璋被他們拖累怎麽辦？
絕對不行，他們都得死。
白梔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掏出身上的一根細線，慢慢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外面的房門被人敲響，白梔仔細聽，發現敲門聲來自她的房門，於是低聲道：“便宜你們了。”
說完退了出去，打開房門，看到對面陸璋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視線下移，看到她手上捏著的細線，上面幹幹凈凈的，於是道：“好像打擾到你了。”
白梔關上門，說了一句：“沒關系，我遲早會幫你殺死他們的。”
陸璋：“……”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道：“明天血月降臨，我來是想讓你早點就離開。”
白梔嘟嘴：“我不走。”說完她就從他面前打開房門走到自己房間內。
陸璋站在門口提醒她道：“你被解封時魂魄微弱，受不住血月的力量，若留下來你恐怕會灰飛煙滅，永不入輪回。”
白梔不回答，只在裏面搗鼓了一下，然後走了出來，把一個盒強行子塞到陸璋手上道：“聽說你喜歡這家的點心，我今日特意給你買的。”
陸璋皺眉：“我說的話你沒聽到？”
白梔堵著耳朵：“我死不死和你何幹？再說那麽多年我都在古墓裏呆著，沒人來救我，你既然救了我，我就跟你到底了，甩都甩不掉，你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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