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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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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黃昏時分,凈明峰。

望舒盈心滿意足地從古街閑逛歸來,正盤算著明日該怎麽享受生活的時候,忽然,視線中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傅玄承長身玉立於她回房必經的東側庭院中,背對著她,雙手負在身後。

望舒盈將喵嗚靈狐往懷中揣了揣,而後對著傅玄承的背影,小聲地問道: “傅師兄”

聽見她的聲音,傅玄承緩緩回過身來, “師妹一醒來便離峰游玩,如此悠閑,想必是已將劍法心訣掌握得融會貫通了罷”

圓日已經沈入西山,凈明峰上卻還未到點燈的時點,庭院中的光線有些昏暗,他看著望舒盈,面上的神情頗有些意味不明。

“沒……沒有……”望舒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傅玄承,有些怔神。

四周一片昏暗,視線中只有一個光源——他瑩白的肌膚看上去好像正在發光。

在這樣的情景下,他仿佛是一個惑人的精魅,剛剛從水下浮上來,因而肌膚明亮透潤,鮮麗的薄唇上帶著水光。

“沒有”傅玄承挑著眉,問望舒盈: “師妹可是對哪句心訣感到困惑不解”

望舒盈緩過神來,猛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

“其實,我還沒開始學……”

隨著她的話語聲悄然落地,傅玄承的臉色迅速冷了下來,他看著望舒盈,語氣淡淡地說道: “師妹年紀尚輕,還不曉得‘業精於勤,荒於嬉’的道理,此事不可過分責怪於你。”

下一瞬,他話鋒一轉, “只是,師父不在,我肩負訓導之責,師妹走錯了路,我便將你引回正道。”!

不就是一天沒用功學習嗎,至於這麽上綱上線嗎

而且,引回正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哦

望舒盈有些不敢置信,她看著傅玄承,無力地解釋道: “啊傅師兄,其實我就是初來乍到,對周邊環境有些好奇,所以今天才出去玩的……”

“明天我一定會用功學這個劍法心訣的。”

傅玄承神色淡淡,絲毫不為望舒盈的保證所動容,他繼續說道: “從此刻開始,在你還沒有學成劍法心訣之前,不得離開凈明峰半步。”

什麽!

不是吧,就這樣,他就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了

天哪,為什麽會這樣,她一點也不想學什麽劍法什麽心訣,她只想躺平鹹魚啊!

望舒盈睜大了眼睛,仿佛預料到今後的悲慘日子,她在心中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

她眨巴著眼睛,在心中瘋狂思索自己該怎麽辦,過了一會兒,她主動認錯,試圖讓傅玄承收回成命, “傅師兄,我錯了,我明天一定好好學那個劍法心訣!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傅玄承不為所動,擡袖施展術法,在凈明峰外設立了一道禁止出入的屏障。

屏障生效後,他低頭輕飄飄地瞥了望舒盈一眼,說道: “師妹學成劍法心訣之時,便是禁制失效之日。”

“你若真心悔悟了,便回去好好修行罷。”

傅玄承他不僅情緒陰晴不定,脾氣差得很,還是個毫無同理心的大惡人!

她不就是出去逛了逛古街嗎,至於把她禁足嗎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啊!

聞言,望舒盈心碎了,她擡起頭,欲哭無淚地盯著半透明的屏障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想在那屏障上看出一個自由的洞來。

看見她耷拉著眉眼,垂頭喪氣的樣子,傅玄承的心情終於稍稍有些愉悅起來。

禁足確實是他對她的懲戒,不過,並不是因為她心思不在修行上,而是因為之前在飛鶴車上,她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那個徐家小兒膽大妄為的要求。

“傅師兄,我不能出去的話,那別人能來凈明峰找我嗎”望舒盈忽然擡起頭,問傅玄承道。

她剛剛忽然想明白了,其實禁足並不是什麽大事。

就像宅在家裏一樣生活唄,有好吃的,好喝的,天天睡到自然醒,心情好的時候隨便學學劍法心訣,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最好還是要有和朋友見面聊聊天的機會,畢竟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嘛。

眼見她迅速調整好失落的情緒,恢覆愉悅的心情狀態,傅玄承心下有些不快,冷冷地說不, “不可以。”

“那好吧……”

雖然這個答案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但望舒盈心裏還是有些失望,她抿抿唇,和傅玄承告辭,說道: “傅師兄,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傅玄承的目光慢悠悠地從她的面上飄過,他漫不經心地擡手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個幻靈袋,遞到望舒盈面前。

他這是什麽意思

打個巴掌再給顆棗還是再次性情大變了

望舒盈沒有立刻接過那個巴掌大小的幻靈袋,她狐疑地看著傅玄承,疑惑地問他道: “這是什麽”

“幻靈袋。”傅玄承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這個回答,說了等於沒說。

她哪裏知道幻靈袋是什麽東西

望舒盈撓撓頭,略微有些尷尬地再次發問道: “額,那個,幻靈袋是什麽”

傅玄承微微垂首,目光輕盈地落在她懷中那只喵嗚靈狐身上, “袋中是容納靈寵的空間。”

原來如此。

看他這個樣子,好像不是打個巴掌再給顆棗,也不是性情大變了

應該是因為小狐貍實在太可愛了,讓他也很喜歡,又極有可能和他有些血緣關系吧

一直抱著喵嗚靈狐確實有些累手,望舒盈猶豫了幾秒鐘,伸手接過幻靈袋,袋面光滑,觸手冰涼,摸上去有些像冰絲涼席的質感,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等小狐貍醒來,看看它喜不喜歡這個靈寵空間。

這麽想著,望舒盈順手將幻靈袋掛在腰上,而後擡頭看著傅玄承,向他致謝道: “謝謝傅師兄。”

傅玄承輕輕頷首,而後便足不點地,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傅師兄可真是個奇怪的人。

望舒盈懷抱喵嗚靈狐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著傅玄承賞心悅目的背影,在心中如是想道。

***

被禁足的第一日午後,燦爛的陽光從不規則形狀的窗格中斜射入室,望舒盈被過分明亮的光線喚醒。

她緩緩自床榻上坐起身,伸手觸碰腰間的幻靈袋,查看喵嗚靈狐在內裏空間的情況。

昨夜,小狐貍醒來後,她便將幻靈袋打開,放到它的面前,出乎她意料的是,小狐貍幾乎立刻便鉆進了幻靈袋中。

它似乎非常喜愛幻靈袋中的靈寵空間,進去以後,不管她怎麽叫它,它都不肯出來。

不過想來也是,靈寵空間很大,有山有水,靈氣充沛,比在外面好玩多了。

確認喵嗚靈狐狀態良好,正趴在一座玉石假山頂端呼呼大睡後,望舒盈收回手,一邊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方形羊脂白玉牌,一邊自言自語道: “唉,誰能想到穿進修真小說後,依然還要為學習頭疼呢”

也不知道這塊玉牌中的劍法心訣基礎不基礎,要是太難的話,她可能就要大半個輩子都宅在這間臥房中咯。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望舒盈隨手將玉牌往半空中拋了拋,而後才不情不願地將神識投入到玉牌中。

神識剛剛觸碰到玉牌,她的眼前便驟然出現一道明亮的銀白色光芒,光芒太盛,她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再睜眼時,她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那間不大不小的臥房,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更確切地說,這是一個奇妙的空間。

望舒盈雙腳踏在一片虛空中,眼前漂浮著一條凝亮的星河,萬千星辰圍繞著她的身體輕輕旋轉,古話中的鬥轉星移說的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起初,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渾身都動彈不得,只能眨巴著眼睛,看著一顆顆星子在她面前勻速飄過,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直到一顆閃爍著暖黃色亮光的星辰,感知到她的存在,偏離原有的軌道,像一支離弦的箭那樣極速地朝她飛來。

當那顆星辰飛到她的身前後,壓制著她的力量便在頃刻間消融為虛無了,她久違地伸出手,接住那顆星辰。

星辰驟然迸發出一陣暖黃的強光,光芒四散中,它緩緩地融入了她的體內。

在這個瞬間,她的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奇妙的天籟之音,好似是流水潺潺,又好像是琴音縹緲。

大道輪轉,劍法萬千,惟適者可存。

周身的時間停滯不前,仿佛已經凝固在這一刻,望舒盈漸漸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中,沈浸於感悟自己的劍道。

說是感悟,倒不如說是找回。

因為她的心中一直有一種奇特的感覺,憑借這種感覺,她的神識在無盡的虛空中漂泊,從這一片天地飄到那一片天地,一點一點地,大海撈針般地找尋獨獨屬於她的那方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在廣袤無垠的虛空中感知到了一道無比熟悉的氣息。

那是她在幾百年前感悟出來的劍道,只是她如今已經全然忘記了。

望舒盈的神識緩慢地飛入那片熟悉的虛空,而後,在那片虛空中重新掌握她的劍道,以及與之相匹配的劍法。

因為她目前只有金丹期的修為,她沒有辦法完全掌握自己的劍道,也沒有辦法掌握與之相對應的所有劍法。

從這片虛空中離去之時,她只懵懵懂懂地意識到自己的劍道已經生出了雛形,將隨她修為的提升而逐漸完善。

她還帶走了因自己的劍道而生的一種劍法,在這種劍法浮出水面的那個瞬間,她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它的名字——含虛劍法。

……

***

神識從玉牌中飛回體內後,望舒盈向後一仰,躺倒在床榻上,滿臉都寫著茫然。

她這就學會了這就學完了

天哪,原身這是什麽天賦異稟的體質哪……

簡直是一學就會,觸類旁通的天才啊!

望舒盈不敢置信地眨巴著眼睛,將雙手舉到眼前,仔細地瞧了瞧。

肌膚白凈細膩,掌心縱橫著幾道淺淺的紋路。

哪裏有墜落懸崖後,於逆境中掙紮求生過的樣子。

她可以肯定,穿錯書的人不是徐未然,就是她。

想到穿錯書的事情,望舒盈微微蹙眉,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她的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迷茫。

剛才在玉牌中,她感知到了自己的神識對含虛劍法的熟稔程度。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含虛劍法,很久以前,她就已經習得了這套劍法,並將它使得爐火純青了。

她不是在學習劍法,而是在找回腦海深處關於劍法的記憶。

聯想到自己穿進了一本修真背景的諜戰小說,望舒盈心中頓時疑竇叢生,她開始懷疑原主的身份是不是隱藏著什麽秘密。

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在她的心頭一閃而過,很快,她就將它拋之腦後,轉而去想些其他更貼近當下的事情了。

譬如,她現在抓心撓肺地想吃果木香的烤串,或許古街上會有賣。

眼前浮現出一排香噴噴的牛肉烤串,望舒盈頓覺口齒生津,她迅速走下床榻,在妝臺前隨手理了理衣服和頭發,而後便腳步生風地走出了臥房。

雖然心訣不知道在哪裏,但她已經成功學會了含虛劍法,她準備去找傅玄承,讓他解除禁止她出行的屏障,然後約徐未然一起去古街看看有沒有燒烤鋪子。

半盞茶時間過後,望舒盈在東北側的藏書閣中找到了傅玄承。

今日,他還是穿著那身一點也不適合他的純白衣衫,頭發也和之前一般隨意地披散著,他慵懶地斜靠在書櫥側面,手中拿著一本還沒有打開的古籍。

他低垂著眼眸,背光站著,望舒盈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色,從而也無法判斷出他正在想些什麽。

她安安靜靜地在傅玄承的身側站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喚他道: “傅師兄……”

聽見她的聲音,傅玄承緩緩地擡起頭來,他的姿容還和從前一樣極美極艷,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眼波如電,眼尾一點魅惑的淚痣,令人神魂顛倒,色授魂與。

但今日的他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望舒盈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無聲地打量著他,試圖尋找出具體是哪裏不一樣。

但她盯著傅玄承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出答案。

傅玄承偏過頭,目光輕慢地瞥了望舒盈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 “師妹已經學成劍法心訣麽。”

他的聲音分外沙啞,仿佛摻入了魅惑人心的迷藥,一點一點地撥動旁人的心弦。

望舒盈的心跳莫名地慢了半拍,她看著傅玄承那極盡魅惑的面容,微微張了張唇,發覺口中有些幹渴。

沈默了好幾秒種後,她匆匆地移開視線,咽下一口唾液,有些語無倫次地答道: “對,學成了,我已經學成了。”

對於望舒盈的這個回答,傅玄承感到有些微的訝異,他回過頭,視線從上而下地打量她一眼,不置可否地說道: “是麽。”

望舒盈並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她眨巴著眼睛,語氣歡快地回答道: “是的,真的,我學成了!”

緊接著,她好像想起來什麽,狀似無意地擡眼覷了覷傅玄承, “傅師兄,你知道嗎,我用神識進入你給我的那塊玉牌後,看見了一條凝亮的星河。”

“那條星河中的星星光芒璀璨,熠熠生輝,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只能看,動不了。”

“好在後來,忽然有一顆散發著暖黃光芒的小星星朝我飛來,解救了我……”

望舒盈的聲音在傅言清耳邊不斷地回旋,他微微蹙眉,心覺這個細作實在是有些聒噪。

先前也是,每日入睡前都要抱著他的狐身,絮絮叨叨地說許多毫無意義的話,什麽今日看見了什麽美景,當時心情如何如何,或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無趣的笑話,自顧自地在那哈哈大笑。

沒想到,他讓狐身進入靈寵空間後,她沒法抱著狐身傾訴,竟又跑來尋他說話,真是如何都躲不過。

真是搞不明白她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話。

望舒盈無法感知到傅玄承的腹誹,仍舊在繼續和他說話, “傅師兄,我跟你說,那顆銀白色的星星非常漂亮,我一看到它,立刻就想起了你眼角的那顆淚痣……”

便是在這一刻,她擡起頭,看了看他左眼眼尾那點淚痣,不可避免地,她的視線飄過了他的眼眸。

他的眼睛生得極美,輕易便能將人的心魂勾走,眼下,他的眸色介於淺茶色和琥珀色之間,明亮,澄澈得如同她不久前剛剛看見的那條星河。

眼眸的顏色……

腦海中飛速地劃過一道靈光,望舒盈終於發現,今日的傅玄承身上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了,他的眸色從深沈的漆黑變成了如今的淺褐色。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註視著傅玄承的雙眸,神情微微發怔。

會是什麽原因導致他的眼睛的顏色發生了變化呢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現在的狀態也發生了變化,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那深黑色的眼睛和淺褐色的眼睛各自又代表著什麽狀態呢

望舒盈的心中驟然浮現出了很多的疑惑,她開始默默地回想自己和傅玄承的寥寥幾次會面的具體情形。

她可以確定,昨天和前天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都是黑色的。

一個多話的人突然停止了繼續說話的勢頭,必然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雖然覺得望舒盈有時候確實挺聒噪,但她忽然不說話,變安靜了,這又讓傅玄承莫名地感覺到有些不太習慣,他微微蹙著眉,問她: “怎麽了”

望舒盈拿不準眼睛會變色是不是傅玄承的秘密,或者和他身患某種疾病有關,她心裏沒底,就頗有些猶豫了。

斟酌了好一會兒以後,她才用一種不能再委婉的語氣,暗示道: “傅師兄,我有個朋友,他最近一直為一個問題感到困擾……”

“就這兩天的事情吧,他一覺醒來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變色了……”

“你覺得,這會是什麽原因啊”

聞言,傅玄承微瞇長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望舒盈,他的眼眸中迅速劃過一道危險的鋒芒。

每三個月的朔日,以及咒印發作的時候,瞳色都會發生改變,這是喵嗚靈狐族的特征。

每當他的眸色轉變為淺褐色,他的法力會大大縮減,這個時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這個細作已經註意到了他眸色的變化,遲早有一日,她會猜測出真相……

望舒盈的身體比她的意識更快察覺到危險,她無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神情帶著些許迷茫地看著傅玄承,喚道: “傅師兄”

“師妹……”傅玄承向前邁出一步,走近她,他的眼眸中光華流轉。

他攝住望舒盈的視線,用一種無比魅惑的聲音喚出她的名字, “望舒盈……”

啊這,傅師兄他這是怎麽了

他……他想幹什麽

望舒盈覺得眼前的傅玄承渾身都在散發著致命的魅力,活像是將要吸/食/精/氣的妖怪,回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倩女幽魂》的內容,她頭皮一陣發麻,心中頗為膽寒。

她試圖移開註視著傅玄承的視線,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地。

難道說,眼睛會變色是某種知道了就要被滅口的隱秘

天哪,傅師兄該不會真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狐貍精吧

眼見著傅玄承步步迫近,望舒盈絕望地在心中為自己點了一首涼涼,她張了張唇,試圖用同門師兄妹的情分感化他, “傅師兄,我是你的師妹啊!你不能殺我啊!”

“而且,而且我們還是同門師兄妹,寧宗主說過的,同門之間要友愛互助,絕不能同門相殘的!”

傅玄承走到望舒盈跟前,他微微俯身,湊近她,惑人的長眸中滿是興致盎然。

他微微張唇,往她的鼻息間吹出一縷暗香,吐氣如蘭地說道: “誰說我要殺你了”

不是想殺她滅口嗎

望舒盈睜大了眼睛,心中頗感詫異,同時又松了口氣,她心跳如鼓,結結巴巴地問道: “那……那你想……你想幹什麽”

傅玄承微微勾唇,發出一聲低啞的輕笑,他的聲音好像一根輕羽,在她的心上撓了又撓。

“望舒盈……”他俯身湊到望舒盈的耳畔,話語間帶著無盡的蠱惑, “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麽”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被什麽人問過。

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側頰和耳廊上,望舒盈渾身一顫,她聞著傅玄承發間,身上傳來的香氣,大腦在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

帶著靈魅術的氣息團團將她包圍,她的意識溺在一片迷幻的虛無中,忘記了自己是誰,如今身在何處,也忘記了身前的男子是誰。

“我……”望舒盈茫然地睜著眼睛,語無倫次,不知所雲地說道: “我……”

“剛才我什麽也沒想,但是現在想了。”

在靈魅術的作用下,她沒有說謊的餘地。

傅言清微微起身,看著望舒盈的眼睛,再次發問道: “那你現下在想些什麽”

“你真好看,”望舒盈眨巴著眼睛,無比誠實地說道: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好看的人。”

傅言清笑了,他的笑聲像一碗迷魂湯,從望舒盈的耳畔飄入了她的體內。

他的心情很是愉悅,便擡手解除了施加在她身上的禁制。

望舒盈迅速垂下眼簾,擡手握拳,垂了垂有些僵硬的背部。

下一瞬,傅玄承忽又俯身湊近她,在她的面頰前,低聲喚出她的名字, “望舒盈……”

“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將她用力壓在心底的所有綺思都勾了出來。

望舒盈在那聲音的蠱惑下,順從心意,仰起頭,將柔軟的唇瓣貼到了傅玄承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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