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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仁學先生——張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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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仁學先生——張溥

張溥,字乾度,一字天如,號西銘,南直隸蘇州府太倉州人,是明朝晚期文學家。選庶吉士,自幼發奮讀書,明史上記有他“七錄七焚”的佳話,與同鄉張采齊名,合稱“婁東二張”。張溥曾與郡中名士結為覆社,評議時政,是東林黨與閹黨鬥爭的繼續。文學方面,推崇前後七子的理論,主張覆古,又以“務為有用”相號召,一生著作宏豐,編述三千餘卷,涉及文、史、經學各個學科,精通詩詞,尤擅散文、時論,代表作有《七錄齋集》《五人墓碑記》等。

張溥,出身貧寒,但年幼好學,有神童之稱,開始結社評論時政,博得名望,起初取名為應社,後來改為覆社,參與蘇州抗稅暴動,撰寫《五人墓碑記》,痛斥閹黨,名動天下;組織群眾驅逐閹黨骨幹顧秉謙,從此成為天下士子當中的巨星,覆社的聲勢也從此震動朝野,號稱是“春秋之集,衣冠盈路”,“一城出觀,無不知有覆社者”。其影響力遍及南北各省,走到哪裏都是萬人空巷。

在當時,覆社成員發展幾乎遍及國內,共三千零二十三人,著名的愛國文人陳子龍、夏允彜、侯岐曾、楊廷樞、顧炎武、歸莊、陸世儀、瞿式耜、文震孟等都是社內中堅,蘇州一帶的文人入盟最多,他們有的在朝,有的在野,結成了浩蕩洪大的政治力量。由於張溥等人的籌劃和努力,當時的文人士氣大振。一掃“寧坐視社稷之淪胥,終不肯破除門戶之角立”的明時士習,打破門戶之見,以國家為重,年輕的張溥在閹勢熏天的日子裏,不計危殆,挺身而出,振臂而呼,樹起了以文會友的旗幟,來綰結天下士人的心。他匡扶正義的勇氣,歆動天下,然而,這只是書生意氣,他在幕後操縱朝政,反被高官大臣利用,聰明反被聰明誤,抱著遺恨而死,年僅四十,留下了值得後人深思的無數問號。

幼年時,家中財產被身為工部尚書的兄長張輔之淩奪、訟爭,父親張虛宇郁郁而死。張溥因為庶出,家族中都看不起他,連家中的奴仆也譏笑他,但張溥不妄自菲薄,他灑血書壁,暗暗發誓要自強不息,與好友張采日夜在家苦讀,並對經典不憚一而再、再而三地抄錄、默誦,直到能夠流利背誦為止,著名的“七錄齋”的故事由此產生。張溥與江南文人在蘇州創立應社,人員有張采、楊廷樞、楊彜、顧夢麟、朱隗、吳昌時等十一人,後來又發展夏允彜、陳子龍、吳應箕等加入,以文會友,兼議朝政。他們崇尚氣節,欲在明末的風雲變幻中有所作為,應社諸人就是未來覆社的骨幹。

蘇州周順昌被捕,五人奮起於平民百姓間,為周順昌鳴不平,結果不屈而死。張溥在五人墓前,“扼腕墓道,發其志士之悲哉”,哀痛五人墓只是塊無字石,便寫下了著名的《五人墓碑記》。文中讚揚五人“激昂大義,蹈死不顧”,這也是他自己的寫照。事後他對張采說:“我們這些人應當為國事奉獻自己的生命”。他在北京結燕臺社、吳江結覆社,都是“目擊醜類猖狂,正緒衰歇”,憂國憂民,指出應對汙濁的政治反抗,伸張正義。自覆社建立後,他們更是連連發起驅逐閹黨顧秉謙、阮大鋮的行動。

覆社興起時,周延儒為首輔,他是張溥考取進士的宗師,覆社中有許多人都出自他的門下,周便利用了這支力量,其實在周延儒的內心對東林黨與覆社均無好感,甚至還有些仇恨。後來,周延儒被罷官,溫體仁當上了首輔。溫早就對覆社和張溥目為眼中釘,在他的授意下,其弟溫育仁、吳炳等作了《綠牡丹傳奇》,譏誚覆社,故意挑釁。如今他一朝成為首輔,自然就快意恩仇了。

不久,就策動屬下伺機陷害張溥、張采。張溥會試中會魁,授庶吉士,為官守正不阿,不為權貴所容,“執政要人耿耿視”,溫體仁等在皇上面前累進讒言,並與同黨的刑部侍郎等指使人炮制出《覆社首惡紊亂漕規逐官殺弁朋黨蔑旨疏》,又托名制《覆社十大罪檄》,說張溥以天如為名號是把自己比作天,並說覆社欲傾覆宗社,並將自然界的風蝗之災附會說是因覆社招致。覆社也不甘示弱,朝中有黃道周等大臣同情覆社,覆社又集“宇內名宿”,作《留都防亂公揭》揭露閹黨,雙方鬥爭激烈,幾乎勢均力敵。

不久,溫體仁被多疑的崇禎帝罷官,後來又被賜死,張溥等覆社成員累受挫折,誤以為只要能推出他老師周延儒,就可以改變大局,於是全力推動這個老奸巨猾的大官覆出。周延儒的東山再起,全靠張溥的幕後活動,正在這個時候,周延儒在江南把人家的婦女據為己有,被張溥抓住把柄。因此張溥就“以數事要之”,將話挑明:我動用了人力物力,您如果覆出,必須改變以前的作為,這樣才可以重新獲得大家的信任,機不可失,老政客周延儒一口答應。

周延儒重新當上了首輔,朝政也確實有所更新,張溥興奮異常,與覆社同仁研究了改革國事現狀的許多主張,到處議論朝政,還把自己的建議寫成二冊,呈給周延儒,大家都沈浸在喜洋洋的氛圍中,覺得大有作為的時機來臨了。孰料樂極生悲,書生意氣哪敵得了政客綿裏藏針的狠毒,當他興沖沖返回太倉家中,當夜就腹部劇痛不已,一命歸西,死得實在離奇。

由於人為的歷史遮蔽,真相迷蒙湮沒,好友黃道周為之作墓志銘並揮淚題詩,詩中也隱約留下了對其死因的懷疑。計六奇《明季北略》上則較確定地說,是吳昌時用一劑藥送張溥入九泉的。周延儒的覆出,張、吳兩人同是劃策建功的人,但在爭權奪利的鬥爭中,吳昌時把大權握在手中,不願張溥嘗鼎一臠,就出此毒計。當然,吳昌時的背後還能看到周延儒獰笑的影子。

張溥,才華出眾,思想敏捷,著作繁富,涉獵經、史、文學各個方面。他死後,禦史劉熙祚、禮科給事中姜埰等交章言溥“砥行博聞,所纂述經史,有功聖學,宜取備乙夜觀”,周延儒亦大力薦之,崇禎皇帝遂下詔征集張溥所著之書,有司先後錄上三千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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