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練中丞集》——練子寧

練子寧，名安，三洲人。英邁超群，以貢士廷試對策，力言強國富民之道，擢為一甲第二名，初授翰林修撰。後任工部侍郎，建文年間改任吏部侍郎，以舉賢薦能為己任，政聲斐然。

練子寧自幼好學，英邁超群，志操不凡，幼年時求學於同鄉長者竹莊先生，先生命賦《水竹居》，子寧立即寫出：“千山暮雨石泉通，一夜春雷籜龍長”的詩句，先生驚異不已。練子寧長大後，與同鄉才子金幼孜十分友善，曾對金幼孜說：“子異日必為良臣，我必為忠臣。”一次，他路過安慶，吊唁餘忠宣祠，寫下了“將軍忠節冠荊揚，千載精神日月光。血戰孤城身已殞，名垂青史汗猶香。殘碑墜淚空秋草，折戟沈沙自夕陽。我亦有懷追國士，為君感慨奠椒漿。”從這首詩中，人們知道他志操不凡，將來必為忠節之士。

大明朝的第二次科舉，會試前三名分別是黃子澄、練子寧和花綸。朱元璋親自殿試後，覺得花綸的才華更加出眾，便將花綸和黃子澄對調，定花綸為狀元、黃子澄定為探花。因此當時貢院有說“黃練花”改成了“花練黃”，可到了唱名頭之前，朱元璋午睡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大釘子，醒來在二甲裏找到一個叫丁顯的人，覺得符合夢境，緊急把他定位狀元，而原來的狀元花綸被朱元璋以“年少”為由，下放到二甲，但不管如何變動，練子寧這個榜眼，一直沒變過，因為朱元璋覺得練子寧才華太出眾。

練子寧很受朱元璋重用，建文帝繼位後，重用方孝孺等文臣，練子寧和黃子澄這一屆的進士，也受到重用。隨後靖難之役爆發，李景隆接替耿炳文迎戰朱棣，練子率先覺察到李景隆有通敵的嫌疑，上奏彈劾李景隆，但建文帝不聽。朱棣的大軍打到南京城外，大臣們形成兩派，大肆指責對方，練子寧口吐鮮血說：“國事至此，尚不能容言者耶？”那些爭論的的朝臣羞愧不已。

朱棣即位後，殺掉方孝孺，練子寧不屈服，朱棣命人將練子寧綁到朝堂之上，讓他下跪朝拜新君，練子寧大義泯然，怒罵朱棣大逆不道，謀權篡位，若太祖泉下有知，定當饒不了他這個不孝子。朱棣聽得冷汗直流，讓侍衛將練子寧的舌頭割掉，然後說：“吾欲效周公輔成王。”練子寧沒有了舌頭，不能說話，只見他把右手食指插到嘴裏，蘸著口中的鮮血，在地上寫下四個字：“成王安在？”朱棣惱羞成怒，命人將練子寧碎屍萬段，練子寧的家族151人悉數被殺，他的母族和妻族共計371人全部被充軍發配。

得知練子寧家族是江西臨江的大戶，為了斬草除根，朱棣下令，將練子寧所在的村子的500多住戶全部殺光，不允許這個地方再有姓練的，非常慘烈。《明史》也有相關記載：燕王即位，縛子寧至。語不遜，磔死。族其家，姻戚俱戍邊。

他的生前好友，臨江府同知王佐收集其遺稿，匯編成《金川玉屑集》五卷，江西提學副使李夢陽為紀念練子寧修建“金川書院，”並為其學堂書寫“浩然”二字，還專門撰寫了《浩然堂記》，以紀念練子寧。

練子寧致死忠於建文帝，他的忠義之心，導致1000多位無辜的人遭殃，因此充滿爭議。筆者認為，練子寧和方孝孺、景清等同時代的忠臣一樣，不失風骨。明仁宗繼位後，為練子寧恢覆名譽。他的老家一直保留“練公祠”，供後人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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