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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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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也賣力了起來。它一聽方漓說它是朋友養的就急了,敢情老大還是沒認它。

那還有什麽說的,賣力幹活吧。

在兩只靈寵的努力下,幾人順利行走了四五天,但並沒有深入多少。

因為此時他們不再直線行進,而是加大搜索範圍,繞著圈螺旋形一點一點向前探去。

寄木樹很獨,並不成片生長,所以搜尋起來很費勁。

禁飛之後又過了八天,幾人才終於發現了一棵,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找到這一棵就算沒白來。”顧乃軒輕松地說,“看這大小,分成三份不成問題。”

武思蓮已經拿出劍了:“不廢話,砍了它!”

在沼澤裏她都快悶死了。寶石沼遠看美,走進來之後視野並不開闊。那些根須浮在泥水中的闊葉樹雖不算高,可擡眼望去也是不見遠處,只有這些遮蔽了視線的葉子和樹。

還有沼澤裏免不了的腐爛氣味,令武思蓮這幾天心情越來越煩悶暴躁。

一棵樹分成三截,一人一份。顧乃槿問:“要不要在這裏煉制了?”

“出去再說吧。”武思蓮幾乎是哀求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不行,找到一棵只是保底,至少再找一棵。”範真真拒絕離開。

這是棵年歲很短的樹,質量不高,一棵寄木樹分成三截,煉制之後不過手掌大小,只能捕捉一個木之精。

方漓是無所謂,她夠了。但他們四人是不夠分的,所以還得再找。

方漓也沒在這時候脫隊,看範真真朝她望過來,大大方方地一點頭:“我也想再找一點,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一只,但是東西總得準備上。我想送給朋友。”

顧乃槿也有點不願意,她跟武思蓮一樣,在沼澤中越來越不舒服。但她早先被哥哥教訓了一頓,這時不敢再多事,聽顧乃軒的,繼續找。

武思蓮嘆了口氣,想想也不能逞強說出自己不要了這種話,只得打起精神,隨著隊伍一起前進。

但包括方漓在內,因為已經有寄木在手,精神都難免懈怠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接下來走了四天,明明已是人跡罕至的深處,他們卻再也沒發現第二棵寄木,人也越發打不起精神了。

直到出現了第一次險情。

霜狼探出了路,眾人依次飛躍過去。到武思蓮騰空而起到半途時,右側一棵茂密的矮樹中悄沒聲息地襲來一道勁風。

妙音鳥率先叫起來:“右,右!”

武思蓮養妙音鳥久了,默契在心,其他人提醒聲方起,她已舞出劍花,護住身右,同時極力偏轉身子,面向來犯之敵。

原來是一只毛色黑沈,面目猙獰的猴類靈獸,個頭極小,在空中轉折自如,甚至落到沼澤上也不下沈,反能借力上彈,再次撲上。

武思蓮人在空中,應對吃力,方漓春薰劍毫不猶豫地出手,卻不是向那猴子,而是飛向武思蓮足下。

武思蓮感激不盡,她正一口氣用竭,下意識地運轉法訣想飛,卻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去。

恰在此時,春薰劍到,她纖足一點,再度騰空,也不跟那猴子糾纏,撲到落腳點才大大松了口氣。

那黑猴見獵物跑了,吱哇叫了幾聲,跳進樹中不見了蹤影。

方漓收回春薰劍,喃喃了一句:“我討厭猴子。”

白虎在一邊使勁點頭,它也討厭猴子,那只元山的金毛猴差點把它抱上的大腿搶走。

武思蓮驚魂甫定,嚇得不輕,範真真皺著眉,向方漓問道:“我們事先打聽的消息,沒說有這種靈獸,你那邊呢?”

方漓搖搖頭,她也沒聽說過。

“但師兄師姐們告訴我,這裏出現什麽都不要奇怪。畢竟是少有人走的地方,他們也曾經遇過完全沒聽說過的靈獸,根本沒辦法提防。”

範真真若有所悟,她打聽消息的師兄師姐們因為沒趕上木之精成熟之年,所以沒有對寄木的需求,到沼澤探險是為了尋找別的東西。所以他們其實並沒有深入到如今他們走到的程度。

方漓那兒就不同了。天璇宗畢竟人多,為了各種奇怪原因深入沼澤的人,總歸有那麽一些,這樣的消息也就比她多了。

羨慕不來,羨慕不來啊。

“下面我們要更小心一點了。大家打起精神來。”範真真拍了拍手,嚴肅地提醒。

剛剛差點掉進沼澤的武思蓮也跟著提醒:“要小心沼澤,我剛剛差點跌落。離得近了,發現下面有很強的吸力,並不需要陷進去才有。”

這是個新危險,驗證了前人的說法,沼澤的吸力並不完全來自於泥濘,下面必然還有其他秘密。

不過他們完全沒有去探索個究竟的雄心,只商量著怎麽避免這個危險。

顧乃槿提議用繩子將大家系在一塊,顧乃軒朝她一瞪眼:“萬一我陷得深了拔不出來,這繩子你砍得動?”

顧乃槿急了,使勁拍他:“說什麽呢!”

範思蓮在一邊附和:“是的,剛剛我的感受,吸力非常強,萬一連續兩人猝不及防地跌下去,其他人想拉未必一定能拉得動。這吸力,我們往裏走會更厲害吧?”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也沒什麽特別好的辦法,只能註意掠陣,發現危險及時排除,若力有不逮,方漓和□□劍術的顧乃軒飛劍幫著墊一墊腳借個力。

這樣小心翼翼地,半天只前進了過去幾天中兩個時辰就能完成的距離。

身體上不算累,但幾人都是心力交瘁,天色剛暗,就有人提議休息了。

“歇一歇,明天再走。”範真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滿臉倦色的武思蓮,帶著點歉意看向顧乃軒,“明天再找不到,我們就退出去吧。”

武思蓮早就不想走了。方漓則是一個人,有了寄木,不需要再尋找。但顧乃軒這邊,只剩他們倆是肯定不能再走的。

顧乃軒心有不甘,但看出來其他人都繃不住了,而自己妹妹一聽說要出去,也是滿面雀躍,終於也嘆了口氣:“好吧。”

這一聲出口,顧乃槿與武思蓮不約而同地低呼一聲,歡喜極了。顧乃軒再不甘願,看到她們這個樣子,也不禁笑起來,故意拉長了聲音嘆息:“下次出來,再不帶這個丫頭了,讓我多費了多少精神。”

顧乃槿不依地拉著他撒嬌,武思蓮則捂著鼻子哀嘆:“比白天味道還重啊。”

白天確實沒這麽重的腐臭味,到了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汙泥發酵得夠了,開始盡情地散發味道。

武思蓮剛說話的時候,還是能忍一忍的臭,到範真真與方漓合力生起火準備烤肉的時候,味道已經重得讓武思蓮忍不住幹嘔起來了。

“吃不下了,這熏的,實在吃不下了。”她嚷嚷著。

方漓也受不住了,正要說話,忽然側起耳朵:“你們聽,什麽聲音?”

伴隨著惡臭的彌散,空中有嗡嗡聲漸近。不多時,顧乃槿一聲驚叫:“蟲子!”

她被咬了,不是天上來的,是不知什麽時候從泥裏爬上來的。

天上飛的也近了,嗡嗡而來的是一群飛蚊,個體極小,卻是成群結隊。

範真真手忙腳亂地取出驅蟲丹藥,捏碎了放在水裏,味道散發出來,有些蚊蟲飛走了,但大部分盤旋了一陣,又飛了過來。

顧乃槿還算幸運,咬了她的蟲子不是什麽毒蟲,只是疼得厲害,苦著臉在小腿上搽藥。

“怎麽回事,晚上這的蟲子都厲害起來了!”

白天他們就一直將驅蟲丹藥化成的水噴在身上,不時補充,一直也沒受到什麽騷擾。就是昨晚也是平安度過,沒有意外。不想到了今天晚上,不但環境越發惡劣,連驅蟲藥物都不起作用了。

顧乃軒已經祭起了護身靈器,一個小巧的手環微光閃爍,將他和顧乃瑾護在其中。這本是對強敵所用,不料用在了小小的飛蟲身上。

方漓也在腰上的靈器中輸入靈力,護住自己和白虎,這才從乾坤戒裏拿出師父給的藥。

一路走來,用範真真拿出的藥也挺管用,她就沒用,不知道對這突然變厲害的蟲潮有沒有效果。

去了瓶塞,任苒煉的不是丹藥,而是藥膏。一瓶黑乎乎賣相極差的膏狀物,不說的話肯定會被人當作爛泥巴。

味道倒不難聞,微辛,有些嗆鼻。方漓只拿出一瓶,手心靈力運轉,微微加熱了一下,讓味道散發得更快,放在外面。

武思蓮正捏著鼻子催動靈器護身,死閉著眼睛不看那些在身周飛舞的黑色小蟲,忽然就覺得,那該死的嗡嗡聲好像弱了許多。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發現不是錯覺,一度讓她覺得靈器帶來的護盾都被糊了一層的蟲子,好像稀疏了很多。

剩下的也不再在她面前礙眼了,而是在不停地盤旋。半晌,這些蟲子好像下定了決心,漸漸全飛走了。

顧乃軒率先收了靈器,他要護住兩人,有些吃力。出來片刻,招呼大家:“真的飛走了。怎麽回事?”

顧乃槿最輕松,她也看見了方漓的動作,拉了拉她哥:“哥,是方姑娘拿了藥出來。”

範真真武思蓮顧乃軒齊齊把頭轉過來,目光是一致的譴責,滿含著“你怎麽早不拿出來的”怨念。

方漓被看得不好意思,小聲說:“之前範姑娘拿出來用的很管用,我就沒拿。我也不知道有什麽效用啊,是我師父給的。”

“你師父就沒說一說嗎?”顧乃槿好奇地問。

“我師父不愛說話。”方漓想了想,又補充,“他也說了,說驅蟲的。”

範真真把自己的藥收起來,拿起方漓放在地上的藥膏聞了聞,聞不出特別之處,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子,真是厲害。

方漓挺自豪地,講:“雖然我們天璇宗只以產出糧食牧蓄果蔬出名,但是我師父也是我們丹華峰的煉丹高手呢。”

其實這是一個概念錯誤。天璇宗再不濟,就像範真真他們羨慕的那樣,再怎麽說也是在大千界有勢力,小千界占了多處地盤的大門派。

他們在同樣的大門派裏,煉丹煉器都不行,但出來面對外面的中小門派,又可以笑傲眾人了。

現在蚊蟲解決了,但這沼澤的臭味不克服,飯也吃不下,覺也沒法睡,也是挺愁人。

方漓琢磨著,拿了一瓶香露出來,但不太肯定。

“我有些靈花制的香露,但是臭味太重,加了花香有時候更難聞。要試試嗎?”

“試!”武思蓮叫起來,“總比不試幹坐著好,我快熏死了!”

方漓拿的花露不是君子居出產,是她空間裏變異了好幾茬的靈花。她現在已經不澆玉瓶水了,覺得這樣也夠了。

花田越來越大,她也不再管理,任它們天生天長。看開得太多,就采了一大片做了一些花露,準備哪天送給錢玉江。聆月宮女修多,喜歡得應該也多。

她先取出一瓶味道極濃烈的花露,是三種花所制。剛一開瓶塞,濃極的香氣飄出,武思蓮先是精神一振,隨即又臉色大變,死死捂住了鼻子。

被方漓不幸言中,這濃烈的花香與惡臭混合在一處,簡直不能更難聞。

更慘的是嗅覺靈敏的霜狼,嗷了一聲就暈過去了。

範真真一只手捂鼻,一只手拼命揮著,叫方漓收起來。

方漓自己舉著瓶子,花香更濃,倒是還好,一看大家這反應,趕緊收了起來。

但她記得還有一種,要不要試試呢?

瓶一收起,臭味更濃了,她決定還是試試。

這是一種更覆雜的花露,是君子居的師兄們試驗了一年多才成功的。她用空間的花制作出來,味道並沒什麽明顯區別,但是似乎持續得更久。

武思蓮一看方漓又取出一個瓶,臉色都變了,哭喪著臉看她,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眼神:千萬別再開了。

然而方漓就在她的註視下,輕輕一拔,瓶蓋開了。

這回,卻沒有沖鼻的異味了。

漸漸的,武思蓮覺得自己可能是習慣了惡臭,鼻子麻木了,居然不太覺得難聞了。

她慢慢放開手,小心謹慎的,而其他人,也是一樣。

嗅了嗅,真的沒了。

“這又是什麽,好神奇啊!”情知這不是偶然,武思蓮一步跳到方漓身邊,湊近她手上的瓶子,用力嗅。

這時才能聞到一點清清淡淡的香氣,仿佛花香,又仿佛草木香,極清極淡,稍遠一點似乎就聞不見,卻又仿佛一直縈繞在鼻端。

“真好聞,是什麽?”

“天璇宗君子居出產的青露。”方漓答道,取了塊帕子,倒上一點青露,遞給武思蓮,“你別在衣襟上吧。”

其他人會意,各自取出合適的布料,讓方漓倒了一點,然後系在衣襟或是衣領上。果然那清淡的味道其實極為霸道,完全驅散了沖鼻的惡臭。

而方漓瓶中的青露,也不過用去小半瓶。

“君子居對外售賣嗎?”武思蓮已經按捺不住去購物的心了。

不要說她,範真真也動心。不是為了它的獨特香味,而是為了它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的功用。

方漓不想坑人,解釋道:“外賣。但君子居賣的青露雖然味道一樣,但驅臭和維持能力應該沒這個強。我這用的原料……”她頓了下,沒細說,“比較好。”

武思蓮就自己理解了,原來這是內用的,不外賣。

“沒關系,我喜歡這味道,回頭去買一點。反正這種臭地方,我再也不去自找苦吃了。”

範真真就笑笑,沒說話。

像她們這樣背後有個不太差錢的門派支撐的人,比散修已是幸福多了。但是有些東西,還是得自己找啊。

如果需要的東西就在這種臭地方,又哪是說不去就不去的。

君子居的青露,範真真也記下了這個。雖說比不上方漓拿出來的門派內供品,但是外銷的貨色,維持短時間的清爽應該也還可以,得列入必需物品的清單了。

這種青露還沒聽別人介紹過,她打算回去先買一點試試,可以的話進一批貨,就拿到幾個以異味熏人卻資源豐富的地方去賣,大概可以賺一筆吧。

“對了,這樣的話,明天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再往裏找一找?”她突然想起來。

武思蓮猶豫了一下。現在鼻端縈繞草木清香,精神為之一振,煩悶全消,她離去之意也就不那麽重了。

顧乃槿也是一樣,她更顧念哥哥,小聲說:“要不,要不就再走一段?”

她都倒戈了,武思蓮也就爽快點頭:“好。”

霜狼已經醒了,脖子上系著塊布,同樣沾了青露,此時精神奕奕,跟著點頭。

白虎矜持地端著架子,不跟這些人類一般見識。不就是青露麽,老大送了阿無很多,阿無給它也裝了幾瓶放在納戒裏,要不是不敢不聽阿無鄭重的警告,它早拿出來使勁嗅了,還白聞了這麽久的臭味。

這一晚終是好好吃喝了一頓,休息得也好。盡管不能用浮空帳篷,但輪流警戒,打坐休息,不受蚊蟲和惡臭的幹擾,第二天一起身,眾人彼此打量,都會心一笑。

這精神狀態,可以啊。

而青露的清淡味道,他們聞了一夜,已聞不出了,只鼻端毫無沼澤中的腐臭味,反覺清新,便知功效還在,這也令人咋舌。

“一夜了還在,一瓶可以用很久啊。”武思蓮跟範真真嘀咕著要去買。

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精神狀態出眾的加持,這一天走得格外順利,除了沒發現寄木之外,一切都好。

顧乃槿甚至發現了一種沒見過的靈植,這次她不敢自作主張了,拉了她哥去看。顧乃軒一看就激動了。

“是離離草,能將廢丹中有用部分置換出來的離離草!”

這可是秀雲界沒有的,外界也很少流傳,很有用的東西啊。

這邊也不多,兩小叢,但足夠分成三份了。

幾人一商議,要取。

這不是此行的任務,所以範真真還特意征詢了方漓的意見。

方漓也不是太清楚天璇宗有沒有這個,既然碰到了就不能錯過。而且同行至今,她對這幾個夥伴很滿意,當然不能在此時拋下他們在一邊看著。

便一起行動。

離離草長的地方不好,也虧得顧乃槿眼尖。它並不在前行之路左右,而是離得很遠的沼澤之中。也就是說,中間並無落腳之地借力。

即使飛劍借力也不夠,太遠了。

範真真琢磨了一個辦法,砍了幾棵樹來,截出樹幹,拋在沼澤裏,測算出沈沒時間,發現尚可。那就可以將樹幹拋出,計算好時間間隔,人踩著樹幹借力騰躍,到離離草那裏采摘回來。

回來也是同樣,去采摘離離草的人,性命就握在同伴手裏,非得互相信任才可為。

兄妹和師姐妹之間自然是沒話說,但方漓不想只靠別人,在範真真采回一叢之後,主動要求讓她去采另一叢。

這叢還要遠些,但金丹修士的臂力,將樹幹扔過去還不成問題。

尤其為了防止出錯,他們砍來了一堆,一人出手,多人準備,一旦出現差錯立刻補上,應該是安全得很。

這沼澤裏的吸力也很奇怪。他們一靠近,就明顯覺出有無窮吸力將人往下拽,但他們也能見沼澤中不時有魚獸出沒,不見異常,仿佛這吸力只針對碧波界的外來者一般。

方漓猜測這也是碧波界內法則的一部分,確實是針對他們而來。

但不管如何,有辦法破解就好。方漓做好準備,向顧乃軒示意,顧乃軒腳尖一挑,一截樹幹輕飄飄挑起,被他奮力一推,擲出一段距離,落在沼澤上,開始緩緩下沈。

方漓就在他挑起樹幹的同時,縱身躍出,準確地落在樹幹上,腳下一點,再度躍了出去。

樹幹被她踩了一下,下沈得略快了些,但大部分仍在外面。

依前次經驗來看,等方漓回來時,只需要再補上幾根就夠了。

幾個縱躍,方漓已來到範真真采到的離離草原本的位置,只覺身子一重,沼澤下的吸力仿佛變強了一點。

她不敢大意,落在範真真接力拋來的樹幹上,換氣借力,再度縱身向最後的目標。

而武思蓮拋來的樹幹,也正落到了那叢離離草跟前。

但方漓腳才踏上,就知不妙。

那變強的吸力仿佛在這叢離離草周圍瞬間以倍數增強,仿佛有一個巨人拽著她的腳往下落去。

方漓情急之下,雙劍揮動,反沖之力帶動身體上揚,但終抵不過那吸力,身不由己的向下落去。

路上正等著她回來的眾人大驚,丟開樹幹,齊力去拉系著的繩索,不料那吸力竟遠超他們一路過來所知,四個金丹小高手,居然被拖著慢慢向沼澤落去。越靠近沼澤,本身受到的影響越大,竟是有一起落入泥潭的趨勢。

方漓也瞧出了不對,她小腿已經全在泥裏,無法掙脫。看幾人尚不肯松手,她抿了抿嘴,自己解開了腰間的繩索。

下沈之勢陡然加快,她有些茫然,也有些惶恐,還有幾分不真實的平靜,正想朝岸上喊幾句,請他們帶出白虎,有空幫她送白虎到天璇宗去等阿無。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迅疾無倫地踏著尚未沈沒的樹木,飛一般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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