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陷泥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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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陷泥沼（三）
“真不好意思，Richard，我已經答應了關古威做他的舞伴。不過到時如有機會，也願意和你共舞一曲。”我禮貌地回答。
“好，那舞會見，今晚我就不多送了。”郝友乾後撤半步，做出告別的姿態。
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舞會當晚，我和關古威一起來到郝友乾新買的郊外莊園，殖民風格的白色小樓讓我想起他慷慨借給我和黎華度假的小島，一時竟有些恍惚。
“若綺？”關古威喚我回神，眼裏不是沒有擔憂。
每次邀我來舞會我都會給他惹出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他卻還是鍥而不舍地邀請我，我不能辜負他，所以心裏暗下決心，今晚一定要安安分分地堅持到最後。
我用笑容掩蓋自己所有紛亂的情緒，而後挽著他的手臂踏進大門。
我寸步不離地陪著關古威應酬，無論是面對男人們毫無營養的寒暄或是帶有不懷好意意味的暗示，還是女伴們熱情的示好或是輕蔑的陰陽怪氣，我始終帶著微笑，不卑不亢地應對。
一圈下來，關古威意味深長地審視我：“你今天怎麽了？”
“怎麽了？”我無辜地反問他。
“就是……格外積極，都不像你了。”
他了解我，知道我從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可是人都會變，他會我也會，至少我不想再給身邊的人添太多麻煩。
“那你就重新認識我一下吧。”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他的神情和語氣也變得輕松：“那從跳下一支舞開始？”
我剛要點頭，表情僵在臉上。
是黎華來了。
郝友乾的舞會他是常客，我事先就有心理準備會遇見他。
可隱隱又有些害怕見到他，我怕他帶著徐心寧出現，那會擊潰我所有強撐的理智。
幸好他沒有，穿著一襲紅色低胸禮服站在他身邊的林妮雯艷光四射，遠遠地看到我就露出熱情的笑容走過來：“若綺，你好美哦！”
“你真討厭，”我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笑道，“搶了我的臺詞。”
她眨了眨眼睛，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一會兒我會識趣不打擾你們的。”
餘光看到黎華面不改色地走到我們面前，我也同樣面不改色地對林妮雯說：“不用啦，我還要陪阿威應酬。”
剛好又有人來和關古威搭話，我自然地對黎華點了點頭，轉身和關古威一起去應酬其他人。
到舞會正式開場，關古威攜我走進舞池，總算把憋了許久的話問出口：“你跟黎華怎麽了？”
“算是暫時彼此冷靜一下吧，今後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所以今晚就別問我了。”好不容易維持了一晚雲淡風輕的樣子，我不想到最後還要破功，索性絕口不提。
“只要你能做到不想他，我當然很樂意配合，”關古威露出一臉愉悅的表情，不知是真的還是故意為了寬慰我，“我可以和你一起跳到舞會結束。”
“可別，你還是好好想想下一支舞該邀請哪位女士吧，不用怕我無聊，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向我邀舞。”
“我也相信，”關古威看著我的眼睛，低聲說，“但我還是想碰碰運氣，跟你打個賭，如果下一曲沒有人邀請你……你就做一晚上我的女朋友。”
聽起來過於暧昧，我楞了一下，關古威也立刻意識到，耳根都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如果這時候我再嘻嘻哈哈地跟他開玩笑未免太傷害他，於是我繼續不動聲色地問他：“那如果你輸了，有人向我邀舞呢？”
“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太認真，以至於我根本回答不上來，畢竟這只是我為了緩和氣氛的本能反應，完全沒時間去考慮更多。
但我們的賭很快有了答案。
一曲終了，四周開始交換舞伴，舞會的主人郝友乾第一個朝我走來。
未料，離我們更近的黎華搶先一步來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May I？”
郝友乾停下了腳步。
一瞬間心慌意亂，我越過黎華，向郝友乾點點頭，同時淡淡地對黎華說：“抱歉，我先答應了Richard要跟他跳舞。”
黎華和關古威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郝友乾很給面子地適時走上前：“方小姐佳人絕代，今晚想必得到全場男士的傾慕，不知郝某是否有榮幸能與佳人共舞？”
郝友乾紳士地向黎華和關古威示意，而後帶我走到舞池中央。
我看不到身後黎華的表情，心裏像煮了一鍋沸水，不停地翻騰著，有報覆的快感，也有一點後悔。
但是眼前的郝友乾表現得過於誠懇，這支舞我拒絕了太多次，這次再心不在焉就太過分了。
“方小姐，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黎華是否還是戀人關系？”
他說話語氣平緩，說話時正視著我，但因為語氣柔和，所以沒有一點壓迫感。
可我和黎華的關系三言兩語很難說清，何況我和郝友乾根本不熟，於是我扯著嘴角，用最官方的表情和口吻說：“不是，我們已經分手。”
“那你目前是單身？”他繼續問。
我遲疑了一秒，怕承認單身會讓他有更多非分之想，但最後還是回答：“對。”
他卻也沒有再說什麽，仿佛只是在用閑聊來填補我們之間的安靜。
直到曲子來到尾聲，他突然說：“方小姐，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你能笑納。”
音樂剛好結束，郝友乾松開搭著我的手，從西服內袋掏出一個小首飾袋，從裏面拿出一根藍寶石手鏈。
我有些不知所措，迅速在腦海裏組織拒絕的語言，卻聽到黎華的聲音：“抱歉，打擾了。”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也很平常，眼裏卻沒什麽溫度：“Richard，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郝友乾笑著跟他說了幾句客套話。
然後黎華的目光突然極快地從我臉上掃過：“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留下這句話，他迅速穿過人群朝外走去。
上次我帶林立翔回家被他撞見，他也是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所以再次聽到這句話，渾身的氣血一下子都湧向頭頂。
一氣之下，我——
A. 接受郝友乾的禮物，並且答應陪他出國度假；
B. 舞會結束後跟關古威共度一夜；
C. 追出去跟黎華把話說清楚；
D. 沒心情參加舞會，約林立翔出來喝酒；
E. 其他，請具體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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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舞會當晚，我和關古威一起來到郝友乾新買的郊外莊園，殖民風格的白色小樓讓我想起他慷慨借給我和黎華度假的小島，一時竟有些恍惚。
“若綺？”關古威喚我回神，眼裏不是沒有擔憂。
每次邀我來舞會我都會給他惹出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他卻還是鍥而不舍地邀請我，我不能辜負他，所以心裏暗下決心，今晚一定要安安分分地堅持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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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下來，關古威意味深長地審視我：“你今天怎麽了？”
“怎麽了？”我無辜地反問他。
“就是……格外積極，都不像你了。”
他了解我，知道我從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可是人都會變，他會我也會，至少我不想再給身邊的人添太多麻煩。
“那你就重新認識我一下吧。”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他的神情和語氣也變得輕松：“那從跳下一支舞開始？”
我剛要點頭，表情僵在臉上。
是黎華來了。
郝友乾的舞會他是常客，我事先就有心理準備會遇見他。
可隱隱又有些害怕見到他，我怕他帶著徐心寧出現，那會擊潰我所有強撐的理智。
幸好他沒有，穿著一襲紅色低胸禮服站在他身邊的林妮雯艷光四射，遠遠地看到我就露出熱情的笑容走過來：“若綺，你好美哦！”
“你真討厭，”我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笑道，“搶了我的臺詞。”
她眨了眨眼睛，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一會兒我會識趣不打擾你們的。”
餘光看到黎華面不改色地走到我們面前，我也同樣面不改色地對林妮雯說：“不用啦，我還要陪阿威應酬。”
剛好又有人來和關古威搭話，我自然地對黎華點了點頭，轉身和關古威一起去應酬其他人。
到舞會正式開場，關古威攜我走進舞池，總算把憋了許久的話問出口：“你跟黎華怎麽了？”
“算是暫時彼此冷靜一下吧，今後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所以今晚就別問我了。”好不容易維持了一晚雲淡風輕的樣子，我不想到最後還要破功，索性絕口不提。
“只要你能做到不想他，我當然很樂意配合，”關古威露出一臉愉悅的表情，不知是真的還是故意為了寬慰我，“我可以和你一起跳到舞會結束。”
“可別，你還是好好想想下一支舞該邀請哪位女士吧，不用怕我無聊，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向我邀舞。”
“我也相信，”關古威看著我的眼睛，低聲說，“但我還是想碰碰運氣，跟你打個賭，如果下一曲沒有人邀請你……你就做一晚上我的女朋友。”
聽起來過於暧昧，我楞了一下，關古威也立刻意識到，耳根都紅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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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太認真，以至於我根本回答不上來，畢竟這只是我為了緩和氣氛的本能反應，完全沒時間去考慮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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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四周開始交換舞伴，舞會的主人郝友乾第一個朝我走來。
未料，離我們更近的黎華搶先一步來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M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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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心慌意亂，我越過黎華，向郝友乾點點頭，同時淡淡地對黎華說：“抱歉，我先答應了Richard要跟他跳舞。”
黎華和關古威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郝友乾很給面子地適時走上前：“方小姐佳人絕代，今晚想必得到全場男士的傾慕，不知郝某是否有榮幸能與佳人共舞？”
郝友乾紳士地向黎華和關古威示意，而後帶我走到舞池中央。
我看不到身後黎華的表情，心裏像煮了一鍋沸水，不停地翻騰著，有報覆的快感，也有一點後悔。
但是眼前的郝友乾表現得過於誠懇，這支舞我拒絕了太多次，這次再心不在焉就太過分了。
“方小姐，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和黎華是否還是戀人關系？”
他說話語氣平緩，說話時正視著我，但因為語氣柔和，所以沒有一點壓迫感。
可我和黎華的關系三言兩語很難說清，何況我和郝友乾根本不熟，於是我扯著嘴角，用最官方的表情和口吻說：“不是，我們已經分手。”
“那你目前是單身？”他繼續問。
我遲疑了一秒，怕承認單身會讓他有更多非分之想，但最後還是回答：“對。”
他卻也沒有再說什麽，仿佛只是在用閑聊來填補我們之間的安靜。
直到曲子來到尾聲，他突然說：“方小姐，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你能笑納。”
音樂剛好結束，郝友乾松開搭著我的手，從西服內袋掏出一個小首飾袋，從裏面拿出一根藍寶石手鏈。
我有些不知所措，迅速在腦海裏組織拒絕的語言，卻聽到黎華的聲音：“抱歉，打擾了。”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也很平常，眼裏卻沒什麽溫度：“Richard，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郝友乾笑著跟他說了幾句客套話。
然後黎華的目光突然極快地從我臉上掃過：“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留下這句話，他迅速穿過人群朝外走去。
上次我帶林立翔回家被他撞見，他也是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所以再次聽到這句話，渾身的氣血一下子都湧向頭頂。
一氣之下，我——
A. 接受郝友乾的禮物，並且答應陪他出國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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