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滿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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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滿樓（二）
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副駕駛座的車窗落下來，隱約聽到有人在大聲叫我上車。
我楞怔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車門打開，我才看到探出半個身子不停朝我招手的王瑞恩。
整個人都陷在混沌的狀態中，茫然地收起雨傘坐進車裏，才發現自己早已渾身被雨水打濕，弄得車裏也是濕漉漉的：“對不起，我把你的車弄臟了。”
王瑞恩迅速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我，又把空調的冷風調小：“快擦擦，別著涼了。”
我無從下手，胡亂地抹了幾下，把臉和手臂擦幹。
“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此情此景下，逞強毫無意義，我報了地址：“對不起，王老師，耽誤你時間了。”
“不礙事，我在片場待著也沒事。”他說得若無其事，仿佛對我的失魂落魄全然未覺。
“你是來探黎導的班？”
“嗯，他年紀大了，又不願意退休，所以我有空就會去劇組陪他。”
“挺好的。”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見，彼此之間有些陌生感，又或許是因為我心不在焉，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沈默。
王瑞恩打開車裏的播放器，熟悉的前奏響起來，他有些慌亂地切到了電臺。
“你也有聽我的歌？”
“嗯。”他的表情很不自在。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電臺裏播著一首又一首苦情歌，我的腦海裏全是蕭依莉勢在必得的神情。
愛情和親情，為何一定要逼我做如此艱難的選擇。
“是這裏嗎？”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在王瑞恩的提醒下回過神。
我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心念一轉：“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另一個地方？”
王瑞恩楞了一下，沒有多問，果斷掉了頭。
我家離黎華家不太遠，車停在他的小區附近，雨依然下個沒完，王瑞恩拿了把傘作勢要下車，我阻止道：“不用下車送我，就幾步路，沒必要下車淋雨的，今天太感謝你了。”
他點點頭，躊躇半晌才說：“如果遇到問題，不介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有我可以幫忙的一定會幫你，沒有的話我也願意做個聆聽者，不要太為難自己。”
我的難題誰都沒法輕易解決，但我依然感動於他的善意：“謝謝你，王老師。”
上樓後，我發了消息給黎華：“有點事跟你商量，在你家等你收工。”
因為在拍戲，他一個多小時後才回覆：“好，今天可能會比較晚，自己找點事做。”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長。
黎華到家的時候，我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可看了看時間，剛過八點，比預想的早得多。
雨始終未停，他身上帶著潮濕的氣息，語氣一如既往地耐心：“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吃飯了嗎？”
我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可是心堵在嗓子眼，一點胃口也沒有。
他見我沒回話，湊到我面前，聲音放得很低，溫柔得讓我想哭：“發生什麽事了？”
我垂著眼，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早上我沒有說實話，關叔叔那裏情況很不好。”
我竭力壓下各種情緒，將目前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
他聽完，冷靜地問我：“那現在關古威打算怎麽做？律師有什麽建議嗎？”
我擡頭對上他的視線，那裏頭的關切讓我幾乎難以啟齒，可還是把心一橫，問道：“你知道蕭依莉喜歡你嗎？”
他愕然，沈吟片刻後答得謹慎：“她沒有明確表示過，所以我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我一鼓作氣說出口：“現在只要蕭家願意出手，關叔叔就會沒事，所以我今天來片場找蕭依莉。她說……她喜歡你，如果我們可以公開分手的話，她可以讓她父親幫關叔叔解決這件事。黎華，能不能幫幫我，我們對外假裝分手，然後……你暫時不要拒絕蕭依莉……”
別人都說，黎華是天生的演員，因為他的眼睛太會表達情緒，正如此刻，震驚、迷茫、失望一一掠過，他的眼睛慢慢變冷，最後只剩下慍怒和克制：“方若綺，你聽到自己在說什麽嗎？”
昨天聽到消息的時候，我還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今天在片場求蕭依莉的時候，也能保持住理智；後來在雨裏見到王瑞恩，我還能咬牙控制住情緒。可這會兒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裏那根緊繃了兩天的弦突然毫無征兆地就斷了。
眼淚頃刻奪眶而出，如窗外的大雨，綿綿不絕。我顫著聲歇斯底裏地哭道：“求求你了……我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就算……就算你真要跟我分手，我也認了。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關叔叔坐牢，我做不到……”
“所以每一次都要犧牲我，是嗎？下一次再發生別的事，你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放棄我。”
“沒有……”我用力搖著頭，視線一片模糊，“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只是權宜之計……”
“呵，”黎華自嘲地冷笑一聲，“那我還應該感謝你？”
“不是的……不是的……”
他沒有再給我說下去的機會，轉身走進房間，狠狠摔上了房門。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淚不停地湧出來，浸濕我的手心，我的心。
也許是因為兩天沒有合眼，哭著哭著，我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夢裏的女人不停地哭，哭得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若綺？若綺？”
睡眼朦朧中，黎華的臉近在咫尺，眸色平靜，仿佛昨晚的一切全都是夢。
客廳的窗簾緊閉著，辨不清時間。
“幾點了？”因為哭泣和熬夜，嗓子像被利刃劃破，疼得厲害。
“六點，”他頓了頓，冷靜道，“樓下有記者，你現在出去的話他會拍到，晚點就會爆料我們分手。”
我緩了幾秒鐘才理解過來，一晚上的時間，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一時竟有些五味雜陳，明明要求假分手的人是我，可當對方如此迅速地做出配合，心裏卻又不是滋味。
是我習慣了他的愛，所以變得矯情。
“好，”我起身走到門口，“謝謝你。”
他默默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穿上鞋準備開門，突然說：“若綺，你想清楚，現在走出去，就不能反悔了。”
手停在門把上，我回頭，看到他眼裏那一絲期待的光，差點心軟。
但現實逼著我向前走。
我轉過頭，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黎方戀告終！方若綺清晨憔悴離開黎華公寓，黎華方面向記者確認分手消息屬實！”
這條爆炸性的新聞導致社交媒體服務器一度癱瘓，很多媒體誇張地稱我們為“世紀分手”。
輿論越轟轟烈烈，看起來就越真實。
蕭依莉反應很快，關叔叔沒多久就全身而退。
關古威立刻猜到是我在插手，但醜聞影響太大，關叔叔被迫離開公司，淩威被扒了一層皮，關古威無暇顧及其他，一個人扛起公司，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尚家更是元氣大傷，而蕭家則成了最大的贏家。
蕭依莉更是春風得意。
因為分手的事，記者長期蹲守在片場，卻發現黎華和蕭依莉互動頻繁，於是順水推舟地暗示蕭依莉是黎華的新歡。
黎華一反常態地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說他和我是因為工作原因相處時間太少而和平分手，彼此都不曾背叛過這段感情。
這番言論被很多人認為是在為他的出軌做辯解，黎華的公眾形象大跌，網上的負面言論劇增：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是我愛錯你了，從此只是路人。”
“至今不敢相信黎方會BE，但依然感謝你們讓我看到過愛情最美的樣子。”
“曾經你公開向若綺示愛的樣子有多迷人，現在你維護蕭婊砸的樣子就有多渣。”
“這位蕭小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還挺有手段的。”
“千金大小姐什麽男人找不到，別人的男朋友是比較香嗎？”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蕭依莉跟方若綺長得有點像嗎？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換人，真的是因為蕭比較有錢嗎？”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只能說天王雖然這波操作有點渣，但眼光倒是挺穩定……”
“你們沒病吧？都說了是和平分手，跟蕭依莉也不過是一個劇組的同事，一個個說得跟躲在人家床底下一樣。”
“雖然蕭小姐真白富美，確實無可挑剔，但若綺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蹲一個黎方覆合……”
……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對黎華充滿愧疚，可每每在報道上看到他和蕭依莉眉來眼去，又會很難過。
公司對於我和黎華擅自公開分手的做法十分不滿，但好在輿論沒有影響我們的工作，我埋首於新專輯的準備和錄制，盡量不去關註外界紛擾。
可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黎華就像從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電話和信息。
我不禁懷疑自己一廂情願，在他心裏我們也許早已徹底分手。
於是我更不敢去找他，怕自己的一廂情願被證實。
十月末，專輯的錄制工作全部結束，我收到彭胡和高熊的邀請函，參加他們酒吧的開業party。
Party並不盛大，更像圈內好友的小型聚會，我懶得應酬，打了一圈招呼後，獨自坐在角落喝雞尾酒。
“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林立翔坐到我身邊。
我又向酒保要了兩杯酒，一杯推給林立翔：“太吵了，坐一會兒就走。”
他點頭，看我喝下一大口酒，關心道：“別喝太多，醉了難受。”
“放心，我還不至於借酒消愁。”我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全世界都以為我失戀，今晚每個人跟我說話不是帶著同情，就是滿懷好奇，我討厭這種特殊對待，但又不知為何地破罐子破摔。
“真想喝酒改天我陪你，但今天人多，得長個心眼，”對Dusk發生的事心有餘悸的不止是我一個，“我讓助理在門口等我，喝完這杯送你回家？”
我本來也無意多留，能脫身自然是好的。
酒吧裏人聲鼎沸還不覺得，出了門被風一吹反而頭疼得厲害，酒精的後勁慢慢發作，胃裏翻江倒海，一路強撐著到家門口，停車的瞬間一下子沒忍住，吐了林立翔一身。
濃烈的氣味彌漫開來，我窘迫到無地自容：“對不起！對不起！怎麽辦……要不你上去弄幹凈吧？”
林立翔看著自己身上的狼藉，沒有推辭。
進了家門，我帶林立翔去了客用浴室，隨便找了件黎華留在我這裏的衣服給他替換。
又去廚房燒水泡茶端到客廳，癱坐在沙發上等林立翔出來。許是酒精作祟，困意陣陣襲來，眼皮不自覺地合上。
半昏半醒間，門口傳來動靜。
我一驚，擡眼望去，目光與黎華交錯，一時竟陷入恍惚，不知是否自己酒後幻覺。
“吹風機在哪裏……”林立翔光著上半身走出浴室，在看到黎華後話音戛然而止。
一同褪去的，還有黎華眼裏的溫度。
我剎那回神，試圖解釋，卻被黎華搶先開口，聲音比秋夜的空氣更加凜冽：“抱歉，是我打擾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他決然轉身，在門前頓了一下，我心裏又燃起一絲搖搖欲墜的希望，卻見他將門禁卡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果斷走了出去。
接下來，我——
A. 一時沖動跟林立翔睡，醒來後徹底跟黎華分手；
B. 追出去，放低姿態挽回黎華；
C. 讓林立翔走，自己一個人躲在家裏什麽也不做，逃避現實；
D. 其他，請具體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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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車停在我的面前，副駕駛座的車窗落下來，隱約聽到有人在大聲叫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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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都陷在混沌的狀態中，茫然地收起雨傘坐進車裏，才發現自己早已渾身被雨水打濕，弄得車裏也是濕漉漉的：“對不起，我把你的車弄臟了。”
王瑞恩迅速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我，又把空調的冷風調小：“快擦擦，別著涼了。”
我無從下手，胡亂地抹了幾下，把臉和手臂擦幹。
“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此情此景下，逞強毫無意義，我報了地址：“對不起，王老師，耽誤你時間了。”
“不礙事，我在片場待著也沒事。”他說得若無其事，仿佛對我的失魂落魄全然未覺。
“你是來探黎導的班？”
“嗯，他年紀大了，又不願意退休，所以我有空就會去劇組陪他。”
“挺好的。”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見，彼此之間有些陌生感，又或許是因為我心不在焉，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沈默。
王瑞恩打開車裏的播放器，熟悉的前奏響起來，他有些慌亂地切到了電臺。
“你也有聽我的歌？”
“嗯。”他的表情很不自在。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電臺裏播著一首又一首苦情歌，我的腦海裏全是蕭依莉勢在必得的神情。
愛情和親情，為何一定要逼我做如此艱難的選擇。
“是這裏嗎？”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在王瑞恩的提醒下回過神。
我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心念一轉：“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另一個地方？”
王瑞恩楞了一下，沒有多問，果斷掉了頭。
我家離黎華家不太遠，車停在他的小區附近，雨依然下個沒完，王瑞恩拿了把傘作勢要下車，我阻止道：“不用下車送我，就幾步路，沒必要下車淋雨的，今天太感謝你了。”
他點點頭，躊躇半晌才說：“如果遇到問題，不介意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有我可以幫忙的一定會幫你，沒有的話我也願意做個聆聽者，不要太為難自己。”
我的難題誰都沒法輕易解決，但我依然感動於他的善意：“謝謝你，王老師。”
上樓後，我發了消息給黎華：“有點事跟你商量，在你家等你收工。”
因為在拍戲，他一個多小時後才回覆：“好，今天可能會比較晚，自己找點事做。”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長。
黎華到家的時候，我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可看了看時間，剛過八點，比預想的早得多。
雨始終未停，他身上帶著潮濕的氣息，語氣一如既往地耐心：“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吃飯了嗎？”
我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可是心堵在嗓子眼，一點胃口也沒有。
他見我沒回話，湊到我面前，聲音放得很低，溫柔得讓我想哭：“發生什麽事了？”
我垂著眼，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早上我沒有說實話，關叔叔那裏情況很不好。”
我竭力壓下各種情緒，將目前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
他聽完，冷靜地問我：“那現在關古威打算怎麽做？律師有什麽建議嗎？”
我擡頭對上他的視線，那裏頭的關切讓我幾乎難以啟齒，可還是把心一橫，問道：“你知道蕭依莉喜歡你嗎？”
他愕然，沈吟片刻後答得謹慎：“她沒有明確表示過，所以我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我一鼓作氣說出口：“現在只要蕭家願意出手，關叔叔就會沒事，所以我今天來片場找蕭依莉。她說……她喜歡你，如果我們可以公開分手的話，她可以讓她父親幫關叔叔解決這件事。黎華，能不能幫幫我，我們對外假裝分手，然後……你暫時不要拒絕蕭依莉……”
別人都說，黎華是天生的演員，因為他的眼睛太會表達情緒，正如此刻，震驚、迷茫、失望一一掠過，他的眼睛慢慢變冷，最後只剩下慍怒和克制：“方若綺，你聽到自己在說什麽嗎？”
昨天聽到消息的時候，我還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今天在片場求蕭依莉的時候，也能保持住理智；後來在雨裏見到王瑞恩，我還能咬牙控制住情緒。可這會兒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裏那根緊繃了兩天的弦突然毫無征兆地就斷了。
眼淚頃刻奪眶而出，如窗外的大雨，綿綿不絕。我顫著聲歇斯底裏地哭道：“求求你了……我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就算……就算你真要跟我分手，我也認了。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關叔叔坐牢，我做不到……”
“所以每一次都要犧牲我，是嗎？下一次再發生別的事，你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放棄我。”
“沒有……”我用力搖著頭，視線一片模糊，“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只是權宜之計……”
“呵，”黎華自嘲地冷笑一聲，“那我還應該感謝你？”
“不是的……不是的……”
他沒有再給我說下去的機會，轉身走進房間，狠狠摔上了房門。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淚不停地湧出來，浸濕我的手心，我的心。
也許是因為兩天沒有合眼，哭著哭著，我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夢裏的女人不停地哭，哭得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若綺？若綺？”
睡眼朦朧中，黎華的臉近在咫尺，眸色平靜，仿佛昨晚的一切全都是夢。
客廳的窗簾緊閉著，辨不清時間。
“幾點了？”因為哭泣和熬夜，嗓子像被利刃劃破，疼得厲害。
“六點，”他頓了頓，冷靜道，“樓下有記者，你現在出去的話他會拍到，晚點就會爆料我們分手。”
我緩了幾秒鐘才理解過來，一晚上的時間，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一時竟有些五味雜陳，明明要求假分手的人是我，可當對方如此迅速地做出配合，心裏卻又不是滋味。
是我習慣了他的愛，所以變得矯情。
“好，”我起身走到門口，“謝謝你。”
他默默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穿上鞋準備開門，突然說：“若綺，你想清楚，現在走出去，就不能反悔了。”
手停在門把上，我回頭，看到他眼裏那一絲期待的光，差點心軟。
但現實逼著我向前走。
我轉過頭，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黎方戀告終！方若綺清晨憔悴離開黎華公寓，黎華方面向記者確認分手消息屬實！”
這條爆炸性的新聞導致社交媒體服務器一度癱瘓，很多媒體誇張地稱我們為“世紀分手”。
輿論越轟轟烈烈，看起來就越真實。
蕭依莉反應很快，關叔叔沒多久就全身而退。
關古威立刻猜到是我在插手，但醜聞影響太大，關叔叔被迫離開公司，淩威被扒了一層皮，關古威無暇顧及其他，一個人扛起公司，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尚家更是元氣大傷，而蕭家則成了最大的贏家。
蕭依莉更是春風得意。
因為分手的事，記者長期蹲守在片場，卻發現黎華和蕭依莉互動頻繁，於是順水推舟地暗示蕭依莉是黎華的新歡。
黎華一反常態地接受了記者的采訪，說他和我是因為工作原因相處時間太少而和平分手，彼此都不曾背叛過這段感情。
這番言論被很多人認為是在為他的出軌做辯解，黎華的公眾形象大跌，網上的負面言論劇增：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是我愛錯你了，從此只是路人。”
“至今不敢相信黎方會BE，但依然感謝你們讓我看到過愛情最美的樣子。”
“曾經你公開向若綺示愛的樣子有多迷人，現在你維護蕭婊砸的樣子就有多渣。”
“這位蕭小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還挺有手段的。”
“千金大小姐什麽男人找不到，別人的男朋友是比較香嗎？”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蕭依莉跟方若綺長得有點像嗎？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換人，真的是因為蕭比較有錢嗎？”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只能說天王雖然這波操作有點渣，但眼光倒是挺穩定……”
“你們沒病吧？都說了是和平分手，跟蕭依莉也不過是一個劇組的同事，一個個說得跟躲在人家床底下一樣。”
“雖然蕭小姐真白富美，確實無可挑剔，但若綺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蹲一個黎方覆合……”
……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對黎華充滿愧疚，可每每在報道上看到他和蕭依莉眉來眼去，又會很難過。
公司對於我和黎華擅自公開分手的做法十分不滿，但好在輿論沒有影響我們的工作，我埋首於新專輯的準備和錄制，盡量不去關註外界紛擾。
可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黎華就像從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電話和信息。
我不禁懷疑自己一廂情願，在他心裏我們也許早已徹底分手。
於是我更不敢去找他，怕自己的一廂情願被證實。
十月末，專輯的錄制工作全部結束，我收到彭胡和高熊的邀請函，參加他們酒吧的開業party。
Party並不盛大，更像圈內好友的小型聚會，我懶得應酬，打了一圈招呼後，獨自坐在角落喝雞尾酒。
“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林立翔坐到我身邊。
我又向酒保要了兩杯酒，一杯推給林立翔：“太吵了，坐一會兒就走。”
他點頭，看我喝下一大口酒，關心道：“別喝太多，醉了難受。”
“放心，我還不至於借酒消愁。”我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全世界都以為我失戀，今晚每個人跟我說話不是帶著同情，就是滿懷好奇，我討厭這種特殊對待，但又不知為何地破罐子破摔。
“真想喝酒改天我陪你，但今天人多，得長個心眼，”對Dusk發生的事心有餘悸的不止是我一個，“我讓助理在門口等我，喝完這杯送你回家？”
我本來也無意多留，能脫身自然是好的。
酒吧裏人聲鼎沸還不覺得，出了門被風一吹反而頭疼得厲害，酒精的後勁慢慢發作，胃裏翻江倒海，一路強撐著到家門口，停車的瞬間一下子沒忍住，吐了林立翔一身。
濃烈的氣味彌漫開來，我窘迫到無地自容：“對不起！對不起！怎麽辦……要不你上去弄幹凈吧？”
林立翔看著自己身上的狼藉，沒有推辭。
進了家門，我帶林立翔去了客用浴室，隨便找了件黎華留在我這裏的衣服給他替換。
又去廚房燒水泡茶端到客廳，癱坐在沙發上等林立翔出來。許是酒精作祟，困意陣陣襲來，眼皮不自覺地合上。
半昏半醒間，門口傳來動靜。
我一驚，擡眼望去，目光與黎華交錯，一時竟陷入恍惚，不知是否自己酒後幻覺。
“吹風機在哪裏……”林立翔光著上半身走出浴室，在看到黎華後話音戛然而止。
一同褪去的，還有黎華眼裏的溫度。
我剎那回神，試圖解釋，卻被黎華搶先開口，聲音比秋夜的空氣更加凜冽：“抱歉，是我打擾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他決然轉身，在門前頓了一下，我心裏又燃起一絲搖搖欲墜的希望，卻見他將門禁卡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果斷走了出去。
接下來，我——
A. 一時沖動跟林立翔睡，醒來後徹底跟黎華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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