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乍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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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乍現（二）
食指像被施了魔法，連最簡單的單擊都無法輕松完成。
我移開鼠標，新留言又刷了好幾頁：
“OMG！黎華關註你了！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新的關註了！”
“下一步會是官宣嗎？我竟然有點興奮是怎麽回事？！”
“就真的感覺很微妙……黎華一共都沒關註幾個女藝人。”
“被天王關註的感覺怎麽樣呀？（我才不承認自己酸了）”
“小姐姐，你不回關一下天王嗎？”
“有些人的腦子真的不太好，禮貌關註一下都能腦補出官宣，那黎華已經可以官宣幾百次了。”
“有些人也不要太道德綁架，真就以為所有人都要跪舔黎華，他關註誰，人家就必須回關？”
……
我火速點開自己的粉絲欄，頁面一直往下翻，果然看到了黎華的名字。
這回，我果斷點擊“關註他”，然後關掉頁面，不再理會評論。
《少年》成了近年來最火爆的單曲，在各種媒體和視頻網站被反覆播放，林立翔的新專輯賣得風生水起，那筆不小的稿費我也算收得心安理得。
許多知名歌手的團隊來向我邀歌，其中不乏一線紅星，我一律婉拒。
整個上半年，除了《少年》，我只寫出了一首滿意的作品，反覆重錄了很多次，怎麽唱都不滿意，遲遲沒有發布。
社交網站上全是催更的留言，也有很多人問我是不是簽了唱片公司在秘密籌備新專輯。
我什麽都沒有說，沈默地等待夏天的到來。
可是我忘了，倫敦沒有夏天。
六月末，繁忙的課業告一段落，我一個人去超級市場血拼，大包小包艱難地坐地鐵回家，在午後偶爾露臉的陽光裏，終於熱出了一身汗。
我兩天沒洗頭，隨便紮著個馬尾，毫無形象可言。站在公寓門口的林立翔卻玉樹臨風，幹凈的白色T恤，紅黑條紋的外套搭在肩頭隨意綁一個結，墨鏡架在頭頂，笑眼微微彎起，好看又瀟灑。
我走快兩步來到他面前，說話略微有些喘：“拜托，下次來之前一定打個電話給我，別再搞突然襲擊了！”
他自然地接過我手裏的兩個大袋子，耐心地在我身後等我找鑰匙：“千裏迢迢來看你卻不受歡迎，我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說著還裝腔作勢地擺了個委屈的表情，我笑著白他一眼：“我說真的，還好你今天來，晚兩天就撲個空了，我跟同學約了後天去愛丁堡。
我累得夠嗆，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可樂咕咚咕咚地灌下兩口，又拿了一罐給林立翔。
林立翔接過可樂，熟門熟路地坐在琴凳上：“愛丁堡？聽說很漂亮，帶我一個吧！”
“你真是來玩的？”我不可置信地看他。
“當然，專輯宣傳結束了，出來透口氣，回去就得開始準備演唱會了。”
“演唱會？恭喜你！”
林立翔臉上流露出少年得志的神氣：“將來我一定要在體育場開十萬人的演唱會……這次是在音樂廳，到時候我請你來看。”
“到時候再說吧。”我不想掃他的興，可從來到倫敦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這幾年會回去，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回去的。
“你們打算去愛丁堡多久？”林立翔主動將話題拉回來。
“兩天，你確定要一起去的話我跟他們說一聲，反正大部分人你都見過。”
“去啊，我有七天假，去完愛丁堡我們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也好。”
我一邊盤算著目的地，一邊拿起手機想給同學發消息，卻突然有電話進來，前面的區號不是來自國內也不是英國，我疑惑地接聽：“Hello”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用英文費力地念我的名字：“是方若綺嗎？”
“是的，你是？”
“請問你會說英文嗎？”他繼續用英文問道，發音帶著明顯的美式腔。
我有些好笑：“當然會。”
他好像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是迪士尼電影公司的制片人Marlon Set。”
“嗯？”我開始懷疑對方是詐騙集團。
他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迅速為自己辯白：“……哦，請相信我不是騙子，我現在和音樂制作人John Hilton在一起。我們正在為新電影《木蘭》尋找一位合適的亞裔歌手演唱主題曲，我們看到了你唱《Let it go》的視頻，覺得你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輾轉很久才要到你的聯系方式。”
信息量太大，我不知該作何反應，林立翔在一旁輕聲問我怎麽了。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電話那邊很著急：“Hello？”
“是的先生，我還在……”
“你方便視頻嗎？我們視頻說話吧，這樣你就會知道我沒有騙你。”
“好……”
我遲疑地應下，才意識到自己本來就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可對方已經切斷了電話。
“他們說是在為《木蘭》找主題曲演唱者……”我拿著手機，對林立翔解釋道。
林立翔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手機裏跳出視頻請求，我在接收和拒絕鍵之間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接通了視頻。
“Hi 方若綺，我是Marlon Set，”畫面裏有些發福的老頭為我介紹他身邊英俊卻冷峻的中年男人，“這位是John Hilton。”
“你們好，Set先生，Hilton先生。”
“Oh my god！”林立翔悄悄湊過來看了一眼屏幕後，抑制不住地喊出聲，“這真的是John Hilton！”
我回頭向他確認，他用中文小聲又激動地對我說：“布蘭琪的新專輯就是他制作的！”
“Um…你現在方便說話嗎？”Set先生看到了林立翔。
“抱歉，方便，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們國內很有名的歌手，他很喜歡Hilton先生的作品。”
“很抱歉打擾你們。”林立翔禮貌地退出攝像頭範圍，坐回了琴凳上。
“那太好了，你應該可以相信我們。”
“是的，我相信你們，只是我以為《木蘭》已經拍了很久，應該差不多拍完了。”
“對，下個月就結束了。《木蘭》拍了多久，我們找歌手就找了多久，差不多所有靠譜的亞洲歌手我們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
Hilton先生說道：“我們想要一位聲音具有東方特色，有足夠的唱功駕馭英文歌，英文發音也比較好的歌手，最好年輕一點，外形出色，而且必須是亞洲人的臉。”
我當然不至於自信到認為自己能戰勝所有亞洲歌手：“要求雖然不低，可應該也有不少符合這些條件的歌手吧？”
“我們就是帶著這種信心開始尋找的……結果這半年的時間，可以說是一無所獲。但幸好在我們快要絕望的時候看到了你的視頻，你讓我們很驚喜。”
“謝謝你們這樣說，是我的榮幸。”
“你的英文說得很好，是母語嗎？”Set先生問我。
“不，我去年到倫敦來留學，是語言專業的學生。”
“哇哦，你的英語聽起來和母語差不多……實際上我們在網上找了你的資料，只知道你不是圈內人，你的母親曾經是非常有名的歌手。我聽了你發表在網上的歌曲，雖然是中文歌，但Hilton先生說你的音樂功底很紮實。還有你在電視臺的表演，英文歌唱得很好。介意和我們聊一下你的情況嗎？你想過要成為一名歌手嗎？或者是有別的職業規劃？”
“正如你們知道的，我已故的母親是位歌唱家，所以我從小就很喜歡音樂，雖然沒有去過專業的音樂學院，但也跟著老師學了很多年聲樂和鋼琴。我現在還在上學，課餘時間會創作一些歌曲。確實有很多唱片公司、經紀公司聯系過我，但我都推掉了，來英國上學的機會挺難得的，暫時我還是會以學業為重。不過，如果能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有一些音樂類的工作，我也很樂意接受。”
“哦哦，那沒問題，如果我們最後選擇了你的話，並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除了歌曲的錄制和MV的拍攝之外，只要配合一下後期的宣傳就可以了。不知道你現在方便隨便唱幾句英文歌嗎？”
“當然，您需要我唱什麽？”
“什麽都行。”
“《Reflection》？”那是動畫版的《木蘭》的主題曲，家喻戶曉。
Hilton先生笑道：“如果你會的話當然最好，這也是這次《木蘭》電影的主題曲，我們會重新編曲，和原版本稍有不同。”
“真的嗎？！”我驚呼起來。
每一個女孩都有公主夢，而迪士尼就是這個夢最具體的模樣。能被官方欽點為經典主題曲演唱者，我想都不敢想。
“稍等，我得找一下歌詞。”
我對《Reflection》很熟悉，但此時突然開始緊張，在網上翻到歌詞，心中默念了幾秒鐘，然後輕輕唱了起來。
身邊有鋼琴聲響起，只是極簡單的和弦，卻精巧地契合著我的演唱，甚至在默默地引領著我的節拍。
“God！如果我現在哭出來，你千萬不要覺得驚訝，”Hilton先生做出與他酷酷的外形並不相符的誇張表情，“我找這個聲音找得太絕望了！真的……對了，你朋友的音樂水平也很出色。”
我與林立翔相視而笑，Set先生說：“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見到你本人，你能盡快來一次洛杉磯嗎？”
被夢想沖昏了頭的我霎時清醒過來：“呃……抱歉，但是我可能還需要考慮一下。”
他們對視了一眼，Set先生問我：“你有什麽顧慮，可以說出來嗎？我們會盡量為你解決。”
我支支吾吾，卻連自己也說不清在顧慮些什麽。也許是因為洛杉磯太遙遠，也許是因為一切聽起來太不真實。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Set先生，我是個一點名氣都沒有的歌手，不，我甚至都不是一個專業歌手……”
“名氣不重要，等唱了這首歌，全世界就會認識你。”
正因如此，這個決定太過重大，我不敢輕易松口：“我真的需要考慮一下，我得冷靜一下，明天告訴你們我的決定，行嗎？”
“好吧，希望我們很快會見面。”
掛斷視頻，林立翔不解地問我：“你在糾結點什麽啊？”
“你覺得我應該去？”我心中一片茫然。
“當然要去啊！”他沖到我面前，“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麽難得嗎！”
我當然知道，一旦接受這個offer，無論我唱成什麽樣，都會一夜走紅，全世界都會認識我，甚至我的人生都會因此而改變。
我——
A. 和林立翔一起去洛杉磯；
B. 一個人去洛杉磯；
C. 不想太出名，不去；
D. 其他，請具體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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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得夠嗆，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可樂咕咚咕咚地灌下兩口，又拿了一罐給林立翔。
林立翔接過可樂，熟門熟路地坐在琴凳上：“愛丁堡？聽說很漂亮，帶我一個吧！”
“你真是來玩的？”我不可置信地看他。
“當然，專輯宣傳結束了，出來透口氣，回去就得開始準備演唱會了。”
“演唱會？恭喜你！”
林立翔臉上流露出少年得志的神氣：“將來我一定要在體育場開十萬人的演唱會……這次是在音樂廳，到時候我請你來看。”
“到時候再說吧。”我不想掃他的興，可從來到倫敦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這幾年會回去，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回去的。
“你們打算去愛丁堡多久？”林立翔主動將話題拉回來。
“兩天，你確定要一起去的話我跟他們說一聲，反正大部分人你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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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是？”
“請問你會說英文嗎？”他繼續用英文問道，發音帶著明顯的美式腔。
我有些好笑：“當然會。”
他好像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是迪士尼電影公司的制片人Marlon S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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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太大，我不知該作何反應，林立翔在一旁輕聲問我怎麽了。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電話那邊很著急：“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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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Set先生，Hilton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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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你現在方便說話嗎？”Set先生看到了林立翔。
“抱歉，方便，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們國內很有名的歌手，他很喜歡Hilton先生的作品。”
“很抱歉打擾你們。”林立翔禮貌地退出攝像頭範圍，坐回了琴凳上。
“那太好了，你應該可以相信我們。”
“是的，我相信你們，只是我以為《木蘭》已經拍了很久，應該差不多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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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至於自信到認為自己能戰勝所有亞洲歌手：“要求雖然不低，可應該也有不少符合這些條件的歌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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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這樣說，是我的榮幸。”
“你的英文說得很好，是母語嗎？”Set先生問我。
“不，我去年到倫敦來留學，是語言專業的學生。”
“哇哦，你的英語聽起來和母語差不多……實際上我們在網上找了你的資料，只知道你不是圈內人，你的母親曾經是非常有名的歌手。我聽了你發表在網上的歌曲，雖然是中文歌，但Hilton先生說你的音樂功底很紮實。還有你在電視臺的表演，英文歌唱得很好。介意和我們聊一下你的情況嗎？你想過要成為一名歌手嗎？或者是有別的職業規劃？”
“正如你們知道的，我已故的母親是位歌唱家，所以我從小就很喜歡音樂，雖然沒有去過專業的音樂學院，但也跟著老師學了很多年聲樂和鋼琴。我現在還在上學，課餘時間會創作一些歌曲。確實有很多唱片公司、經紀公司聯系過我，但我都推掉了，來英國上學的機會挺難得的，暫時我還是會以學業為重。不過，如果能在不影響學業的情況下有一些音樂類的工作，我也很樂意接受。”
“哦哦，那沒問題，如果我們最後選擇了你的話，並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除了歌曲的錄制和MV的拍攝之外，只要配合一下後期的宣傳就可以了。不知道你現在方便隨便唱幾句英文歌嗎？”
“當然，您需要我唱什麽？”
“什麽都行。”
“《Reflection》？”那是動畫版的《木蘭》的主題曲，家喻戶曉。
Hilton先生笑道：“如果你會的話當然最好，這也是這次《木蘭》電影的主題曲，我們會重新編曲，和原版本稍有不同。”
“真的嗎？！”我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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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Reflection》很熟悉，但此時突然開始緊張，在網上翻到歌詞，心中默念了幾秒鐘，然後輕輕唱了起來。
身邊有鋼琴聲響起，只是極簡單的和弦，卻精巧地契合著我的演唱，甚至在默默地引領著我的節拍。
“God！如果我現在哭出來，你千萬不要覺得驚訝，”Hilton先生做出與他酷酷的外形並不相符的誇張表情，“我找這個聲音找得太絕望了！真的……對了，你朋友的音樂水平也很出色。”
我與林立翔相視而笑，Set先生說：“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見到你本人，你能盡快來一次洛杉磯嗎？”
被夢想沖昏了頭的我霎時清醒過來：“呃……抱歉，但是我可能還需要考慮一下。”
他們對視了一眼，Set先生問我：“你有什麽顧慮，可以說出來嗎？我們會盡量為你解決。”
我支支吾吾，卻連自己也說不清在顧慮些什麽。也許是因為洛杉磯太遙遠，也許是因為一切聽起來太不真實。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Set先生，我是個一點名氣都沒有的歌手，不，我甚至都不是一個專業歌手……”
“名氣不重要，等唱了這首歌，全世界就會認識你。”
正因如此，這個決定太過重大，我不敢輕易松口：“我真的需要考慮一下，我得冷靜一下，明天告訴你們我的決定，行嗎？”
“好吧，希望我們很快會見面。”
掛斷視頻，林立翔不解地問我：“你在糾結點什麽啊？”
“你覺得我應該去？”我心中一片茫然。
“當然要去啊！”他沖到我面前，“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麽難得嗎！”
我當然知道，一旦接受這個offer，無論我唱成什麽樣，都會一夜走紅，全世界都會認識我，甚至我的人生都會因此而改變。
我——
A. 和林立翔一起去洛杉磯；
B. 一個人去洛杉磯；
C. 不想太出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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