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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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商業間的惡性競爭與其中的黑幕數不勝數。倘若迪盧克在眾多顯貴中公然表現出對你的熟絡，勢必會有人對其大做文章，由此到影響你們二人——尤其是你的名譽。
很多時候真正會帶來傷筋動骨打擊的對手並非是難以戰勝的惡龍，而是容易被忽視、小動作層出不窮又防不設防的蛇鼠之流。對迪盧克來說，你們此行的敵人並不是他們，避免無謂的沖突才是上上之策。
你理解迪盧克對你的保護，但其實你巴不得被他們傳出點什麽，比如酒莊女主人——好吧、好吧，你決定忘掉女主人的事了。
至於可能會出現的什麽謠言、勒索或綁架，對你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但既然他有所打算，你也沒必要拆他的臺。
你跟迪盧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做出一副初次參加這樣大型聚會的拘謹模樣，時不時瞟向他卻得不到幾次回應，在別人看來青澀又無助，出現在這種場合顯得突兀。
引得有人過來攀談，你便低著頭細聲回答:“我付了一大筆錢，請求萊艮芬德先生教授我一些商業有關的知識。他把我帶到這裏，讓我自己觀察學習。可是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一邊說一邊把所謂的底透了個遍。
周圍的人有意無意地側著耳朵聽你被套話，不禁心說單純。
而你三言兩語消除了他們的戒備，使得很快就沒什麽人對你表示關註——除了角落不時隱晦地掃過你的目光，是提前做過調查的情報工作者在觀察你。
此地七國勢力的探子不少，雖說大人物們——諸如琴、凝光、神裏綾人等不會親自前來，但不代表他們會錯過這樣的交流會。
這些人對你基本沒什麽惡意。作為察言觀色的好手，他們很清楚，對無所屬的中立者來說，拉攏帶來的好處大過得罪——畢竟能不依附任何勢力，擁有獨立的情報來源且安然至今的人，實力向來不容小覷。
你看到有人眨眨眼無聲地詢問你需不需要幫助，認出他是夜蘭的線人。之前你在璃月的地下賭場跟他有過交流。嗯，就是你給鐘離送花那次。他這次借了賭場主人的身份赴宴。
情報者們有一套同行間約定俗成的暗語，用於不那麽周密的普通交流。你整了下腕間的袖子，食指向下輕按，以此婉拒了他的好意。
宴會很快開場，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在此地顯得稀松平常。
有人享樂歌舞、有人實打實的在談生意、也有人話裏有話暗喻時事和交易。
你坐在飲品處跟調酒師聊天，這位也是個情報人員。他不像迪盧克，你點酒類飲品、他是真的肯給。
……只是你接過雞尾酒的時候，不遠處正跟人談話的迪盧克忽然朝你的方向掃了一眼，明明什麽也沒說，你遞到嘴邊的杯子卻不由自主停在半空。
——真虧他還能一心多用地關註這種事。
“不合您的心意嗎？小姐。”
“……當然不是。”
回應了調酒師的問話，為表禮貌你選擇嘗了一口。
——但隨後就在迪盧克火焰一般的銳利紅眸中如坐針紮，飛速放下杯子。
你裝作沒察覺到他的凝視，低頭在手邊的白紙上寫下什麽，向對方提出建議。
“如果你想調出純正的「吉姆雷特」，可以再多加「檸檬汁」，少放「糖漿」。但我個人覺得改良過的配方很好喝，沒必要非得刻意追求原版。”
“受教了。”調酒師斯文地含笑收下你的酒水配方，“如果調制成功，一定付給您更為完整的報酬。”
“不必。”你用指尖輕敲了一下雞尾酒的杯子，玻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裏面的液體泛起波瀾漣漪，“如果我能看到一場聲勢盛大的「煙火」，那麽喜悅之下，想必我還能想起其他的「配方」。”
“當然。”他很快應下，“如您所願，小姐。”
你點頭。再望向迪盧克的時候，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大致是猜到了你在做什麽。
此時，一位看起來頗有涵養貴氣的中年男性走到最前方對各位舉杯示意，做出感謝和讚美之類的陳詞。
他出場後，迪盧克將大部分註意力放在他身上，心下更多了深思。
沙絡——酒會的舉辦者、北大陸情報網的高層，也是——他此行的目標。
既然他出現，想必對自己暗殺的計劃已經處於實施階段。但目前看不到太多愚人眾，深淵也毫無出現的跡象。
你仍然一副從容的樣子，應當不是情報失誤。那麽……
敵人十有八九是隱藏在了什麽地方。在這座別墅裏，或者……
迪盧克登島之前觀察過這裏的地形，西南離這裏偏遠的地方有一大片森林，是藏身和伏擊的好地點。
那裏看起來比別墅裏更適合圍剿暗殺。
如果是這樣，那就一定得有人來——
“迪盧克。”酒會過了大半，幾乎臨近尾聲時，沙絡結束了與某位貴族的交談，神色微凝地走向迪盧克。
——找個足夠的理由把自己引過去。
你看到迪盧克和沙絡一同登上了不對客人開放的別墅樓梯。他上樓時望了你一眼，而你與他對視，神色平靜並無動作。
迪盧克大概想在離開之前囑咐你多加小心，但他難以找到機會和你多聊，只得趕在引起沙絡和其他人註意前不著痕跡地將目光移開。
他們很快消失在你的視野，你撐著下巴回過頭去看調酒師，他適時地遞給你一杯無酒精的果類飲品。
“小姐看起來似乎對「吉姆雷特」不感興趣，試試這個”
他察覺到迪盧克對你比較關註，又想起對方是知名的酒莊老板，猜測了點內情，“實在慚愧，我調酒的水平比起那位實在相距甚遠，您不喜歡也是應該的。”
“每位調酒師都有自己的風格，我很喜歡您的酒。”你笑著回應，沒有多談迪盧克，“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喝太多，請見諒。”
“原來如此，我理解。客人也會有自己的喜好。”
……
你跟他閑聊，心下計算著時間。
沙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借著重要情報交接的由頭把迪盧克帶到森林裏了。
而迪盧克將計就計自然不會拒絕。
至於他們如何是從樓上無聲無息地出去的……
盡管這別墅看起來除了豪華美觀並無別的特殊之處，但實際上隱藏在墻體、地板、擺設以及裝飾之間的暗道不少。
二樓西房、三樓主臥都連通了外界，不驚動別人離開相當容易。
暗道多也是在座情報者心照不宣的事了。
稱職的情報人員不會讓自己處於毫無退路的境地。雖說大家是憑借著對北大陸情報網的信任來到此地，但倘若這裏當真一覽無餘，他們絕不會天真到過來冒險。
“小姐，您有興趣看看小型的稻妻煙火祭典嗎？”
這時，調酒師忽然問你。你的思緒止住，看向他。
他繼續道:“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一觀。”
“當然。”你擡腕將那杯果汁飲品送進喉嚨，“我的榮幸才是。”
……
“——轟！”
你們話音剛落，自別墅關閉的櫻桃木門外猛然傳來一陣轟鳴。
全場的人為之一驚。旋即，富商們的護衛沖出門去檢查情況，一無所知的人試圖從窗間透亮的玻璃看清發生了什麽。
情報者們大多神情冷靜，觀察的同時做好撤離的準備。
從窗戶望去，遠方的海面上，一搜體積不小的船已經側翻沈底，幾近四分五裂。大家認出那是作為愚人眾來方的其情報人員的船。
看情況是誰在裏面安置了炸藥。
……
四周一片混亂與嘩然，人們四下猜測這是尋仇還是滋事挑釁、有沒有其他炸藥安在自己的船上……乃至這棟別墅裏。
在這種情況下，調酒師臉上盡是從容。
他偏過頭露出微笑想跟你說些什麽，卻沒找到人，只看到桌上一只空的玻璃杯、以及杯子底壓著「煙花」的謝禮——他急需的「調酒配方」。
哦不，或許該稱之為——他想要調查的組織的「人員名單」。
……
很好，一次雙方滿意的交易。
……
“沙絡前輩。”
兩人幾乎深入了那片森林。迪盧克不動聲色地警惕四周，註意到附近的鳥叫和蟲鳴聲幾不可聞。他道，“我們沒必要非得在這種地方談話吧”
“再走走吧，迪盧克。不遠了。”沙絡笑得溫和憨厚，看上去很像一位和藹的年長者，“前面那個東西我實在很想讓你也看看。”
對於情報人員來說，真誠的待人方式和圓滑的交際能力起碼要有一個格外精通。
而沙絡精於後者，慣以無害溫吞的面容示人待物。
“您賣了這麽大一個關子，起碼先告訴我前面有什麽如何？”迪盧克稍微瞇了下眸子，不打算繼續按照對方的步調來。再往前可就真的要踏入他們精心準備的陷阱了，他可不會當真傻到自投羅網。
這裏已經離別墅足夠遠，發生些打鬥並不會被其他人所知。這點在對方看來是優勢，對迪盧克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現在動起手來，可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迪盧克站在原地沒在往前走，沙絡也只能被迫停下。
局面一時有些僵持。迪盧克一改往日對待前輩恭敬平和的姿態，無論沙絡說什麽都提出拒絕。
“如果您只是想出來與我一同觀賞風景……我想，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兩人互相拉扯片刻，迪盧克似乎起了離開的念頭。
沙絡目光微沈。事已至此，他哪裏不明白，獵物已經發現他的陷阱了。
再往前一段路，就是愚人眾和深淵布置的天羅地網。可是對方執意不肯踏入，終究無法一擊必殺。
現在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可能放任迪盧克就這樣回去，除了把埋伏好的同夥喊出來別無辦法。
而這也正是迪盧克的目的。多年暗中的獨自行動讓迪盧克深谙一方在明，一方在暗時的優勢差距。
他見證了太多陰溝裏翻船的案例。因而哪怕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也必須極力消除這種差距。
他需要讓暗殺者從陰影裏露出馬腳，讓偷襲變成陽光下無所遁形的爭鬥。
他要把這變成一場……相對公平的對局。
……
僵持間，從他們來時的方向猛然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
迪盧克瞳孔微縮，首先確認沙洛同樣是一臉震驚，才謹慎又迅速地回頭望了一眼。
——發生了什麽？別墅裏也有埋伏嗎？
——有人出事了嗎？那個少女——
各種猜測閃過腦海，迪盧克卻覺得你應當不會有事。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把這邊的事盡早解決掉了。
沙絡看起來也是這樣想的。遲則生變。他當機立斷捏碎了手裏的什麽東西。
隨著一陣黑色的煙霧消散，他的身側出現了數位被傳送過來的——深淵使徒。
“呵。”
居然連深淵使徒這種級別的都出動了。
“你們還真是——”迪盧克右手握緊喚出來的雙手劍，重心下移，赤色的眸光變得銳利而危險，“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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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間的惡性競爭與其中的黑幕數不勝數。倘若迪盧克在眾多顯貴中公然表現出對你的熟絡，勢必會有人對其大做文章，由此到影響你們二人——尤其是你的名譽。
很多時候真正會帶來傷筋動骨打擊的對手並非是難以戰勝的惡龍，而是容易被忽視、小動作層出不窮又防不設防的蛇鼠之流。對迪盧克來說，你們此行的敵人並不是他們，避免無謂的沖突才是上上之策。
你理解迪盧克對你的保護，但其實你巴不得被他們傳出點什麽，比如酒莊女主人——好吧、好吧，你決定忘掉女主人的事了。
至於可能會出現的什麽謠言、勒索或綁架，對你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但既然他有所打算，你也沒必要拆他的臺。
你跟迪盧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做出一副初次參加這樣大型聚會的拘謹模樣，時不時瞟向他卻得不到幾次回應，在別人看來青澀又無助，出現在這種場合顯得突兀。
引得有人過來攀談，你便低著頭細聲回答:“我付了一大筆錢，請求萊艮芬德先生教授我一些商業有關的知識。他把我帶到這裏，讓我自己觀察學習。可是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一邊說一邊把所謂的底透了個遍。
周圍的人有意無意地側著耳朵聽你被套話，不禁心說單純。
而你三言兩語消除了他們的戒備，使得很快就沒什麽人對你表示關註——除了角落不時隱晦地掃過你的目光，是提前做過調查的情報工作者在觀察你。
此地七國勢力的探子不少，雖說大人物們——諸如琴、凝光、神裏綾人等不會親自前來，但不代表他們會錯過這樣的交流會。
這些人對你基本沒什麽惡意。作為察言觀色的好手，他們很清楚，對無所屬的中立者來說，拉攏帶來的好處大過得罪——畢竟能不依附任何勢力，擁有獨立的情報來源且安然至今的人，實力向來不容小覷。
你看到有人眨眨眼無聲地詢問你需不需要幫助，認出他是夜蘭的線人。之前你在璃月的地下賭場跟他有過交流。嗯，就是你給鐘離送花那次。他這次借了賭場主人的身份赴宴。
情報者們有一套同行間約定俗成的暗語，用於不那麽周密的普通交流。你整了下腕間的袖子，食指向下輕按，以此婉拒了他的好意。
宴會很快開場，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在此地顯得稀松平常。
有人享樂歌舞、有人實打實的在談生意、也有人話裏有話暗喻時事和交易。
你坐在飲品處跟調酒師聊天，這位也是個情報人員。他不像迪盧克，你點酒類飲品、他是真的肯給。
……只是你接過雞尾酒的時候，不遠處正跟人談話的迪盧克忽然朝你的方向掃了一眼，明明什麽也沒說，你遞到嘴邊的杯子卻不由自主停在半空。
——真虧他還能一心多用地關註這種事。
“不合您的心意嗎？小姐。”
“……當然不是。”
回應了調酒師的問話，為表禮貌你選擇嘗了一口。
——但隨後就在迪盧克火焰一般的銳利紅眸中如坐針紮，飛速放下杯子。
你裝作沒察覺到他的凝視，低頭在手邊的白紙上寫下什麽，向對方提出建議。
“如果你想調出純正的「吉姆雷特」，可以再多加「檸檬汁」，少放「糖漿」。但我個人覺得改良過的配方很好喝，沒必要非得刻意追求原版。”
“受教了。”調酒師斯文地含笑收下你的酒水配方，“如果調制成功，一定付給您更為完整的報酬。”
“不必。”你用指尖輕敲了一下雞尾酒的杯子，玻璃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裏面的液體泛起波瀾漣漪，“如果我能看到一場聲勢盛大的「煙火」，那麽喜悅之下，想必我還能想起其他的「配方」。”
“當然。”他很快應下，“如您所願，小姐。”
你點頭。再望向迪盧克的時候，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大致是猜到了你在做什麽。
此時，一位看起來頗有涵養貴氣的中年男性走到最前方對各位舉杯示意，做出感謝和讚美之類的陳詞。
他出場後，迪盧克將大部分註意力放在他身上，心下更多了深思。
沙絡——酒會的舉辦者、北大陸情報網的高層，也是——他此行的目標。
既然他出現，想必對自己暗殺的計劃已經處於實施階段。但目前看不到太多愚人眾，深淵也毫無出現的跡象。
你仍然一副從容的樣子，應當不是情報失誤。那麽……
敵人十有八九是隱藏在了什麽地方。在這座別墅裏，或者……
迪盧克登島之前觀察過這裏的地形，西南離這裏偏遠的地方有一大片森林，是藏身和伏擊的好地點。
那裏看起來比別墅裏更適合圍剿暗殺。
如果是這樣，那就一定得有人來——
“迪盧克。”酒會過了大半，幾乎臨近尾聲時，沙絡結束了與某位貴族的交談，神色微凝地走向迪盧克。
——找個足夠的理由把自己引過去。
你看到迪盧克和沙絡一同登上了不對客人開放的別墅樓梯。他上樓時望了你一眼，而你與他對視，神色平靜並無動作。
迪盧克大概想在離開之前囑咐你多加小心，但他難以找到機會和你多聊，只得趕在引起沙絡和其他人註意前不著痕跡地將目光移開。
他們很快消失在你的視野，你撐著下巴回過頭去看調酒師，他適時地遞給你一杯無酒精的果類飲品。
“小姐看起來似乎對「吉姆雷特」不感興趣，試試這個”
他察覺到迪盧克對你比較關註，又想起對方是知名的酒莊老板，猜測了點內情，“實在慚愧，我調酒的水平比起那位實在相距甚遠，您不喜歡也是應該的。”
“每位調酒師都有自己的風格，我很喜歡您的酒。”你笑著回應，沒有多談迪盧克，“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喝太多，請見諒。”
“原來如此，我理解。客人也會有自己的喜好。”
……
你跟他閑聊，心下計算著時間。
沙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借著重要情報交接的由頭把迪盧克帶到森林裏了。
而迪盧克將計就計自然不會拒絕。
至於他們如何是從樓上無聲無息地出去的……
盡管這別墅看起來除了豪華美觀並無別的特殊之處，但實際上隱藏在墻體、地板、擺設以及裝飾之間的暗道不少。
二樓西房、三樓主臥都連通了外界，不驚動別人離開相當容易。
暗道多也是在座情報者心照不宣的事了。
稱職的情報人員不會讓自己處於毫無退路的境地。雖說大家是憑借著對北大陸情報網的信任來到此地，但倘若這裏當真一覽無餘，他們絕不會天真到過來冒險。
“小姐，您有興趣看看小型的稻妻煙火祭典嗎？”
這時，調酒師忽然問你。你的思緒止住，看向他。
他繼續道:“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一觀。”
“當然。”你擡腕將那杯果汁飲品送進喉嚨，“我的榮幸才是。”
……
“——轟！”
你們話音剛落，自別墅關閉的櫻桃木門外猛然傳來一陣轟鳴。
全場的人為之一驚。旋即，富商們的護衛沖出門去檢查情況，一無所知的人試圖從窗間透亮的玻璃看清發生了什麽。
情報者們大多神情冷靜，觀察的同時做好撤離的準備。
從窗戶望去，遠方的海面上，一搜體積不小的船已經側翻沈底，幾近四分五裂。大家認出那是作為愚人眾來方的其情報人員的船。
看情況是誰在裏面安置了炸藥。
……
四周一片混亂與嘩然，人們四下猜測這是尋仇還是滋事挑釁、有沒有其他炸藥安在自己的船上……乃至這棟別墅裏。
在這種情況下，調酒師臉上盡是從容。
他偏過頭露出微笑想跟你說些什麽，卻沒找到人，只看到桌上一只空的玻璃杯、以及杯子底壓著「煙花」的謝禮——他急需的「調酒配方」。
哦不，或許該稱之為——他想要調查的組織的「人員名單」。
……
很好，一次雙方滿意的交易。
……
“沙絡前輩。”
兩人幾乎深入了那片森林。迪盧克不動聲色地警惕四周，註意到附近的鳥叫和蟲鳴聲幾不可聞。他道，“我們沒必要非得在這種地方談話吧”
“再走走吧，迪盧克。不遠了。”沙絡笑得溫和憨厚，看上去很像一位和藹的年長者，“前面那個東西我實在很想讓你也看看。”
對於情報人員來說，真誠的待人方式和圓滑的交際能力起碼要有一個格外精通。
而沙絡精於後者，慣以無害溫吞的面容示人待物。
“您賣了這麽大一個關子，起碼先告訴我前面有什麽如何？”迪盧克稍微瞇了下眸子，不打算繼續按照對方的步調來。再往前可就真的要踏入他們精心準備的陷阱了，他可不會當真傻到自投羅網。
這裏已經離別墅足夠遠，發生些打鬥並不會被其他人所知。這點在對方看來是優勢，對迪盧克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現在動起手來，可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迪盧克站在原地沒在往前走，沙絡也只能被迫停下。
局面一時有些僵持。迪盧克一改往日對待前輩恭敬平和的姿態，無論沙絡說什麽都提出拒絕。
“如果您只是想出來與我一同觀賞風景……我想，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兩人互相拉扯片刻，迪盧克似乎起了離開的念頭。
沙絡目光微沈。事已至此，他哪裏不明白，獵物已經發現他的陷阱了。
再往前一段路，就是愚人眾和深淵布置的天羅地網。可是對方執意不肯踏入，終究無法一擊必殺。
現在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可能放任迪盧克就這樣回去，除了把埋伏好的同夥喊出來別無辦法。
而這也正是迪盧克的目的。多年暗中的獨自行動讓迪盧克深谙一方在明，一方在暗時的優勢差距。
他見證了太多陰溝裏翻船的案例。因而哪怕對自己的實力足夠自信，也必須極力消除這種差距。
他需要讓暗殺者從陰影裏露出馬腳，讓偷襲變成陽光下無所遁形的爭鬥。
他要把這變成一場……相對公平的對局。
……
僵持間，從他們來時的方向猛然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
迪盧克瞳孔微縮，首先確認沙洛同樣是一臉震驚，才謹慎又迅速地回頭望了一眼。
——發生了什麽？別墅裏也有埋伏嗎？
——有人出事了嗎？那個少女——
各種猜測閃過腦海，迪盧克卻覺得你應當不會有事。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把這邊的事盡早解決掉了。
沙絡看起來也是這樣想的。遲則生變。他當機立斷捏碎了手裏的什麽東西。
隨著一陣黑色的煙霧消散，他的身側出現了數位被傳送過來的——深淵使徒。
“呵。”
居然連深淵使徒這種級別的都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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